長刀入春閨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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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敬修:“好,還剩的五下,我來打!” 他說著奪過冷如梅手中的戒尺。冷如梅什么也沒說,退到一邊去,神色也沒有任何波動。 “孽女!”寧敬修話語方落,手板子就落下來了。 這一手板子下來,寧熙當(dāng)場痛得落淚,只覺得手心火辣辣地疼??伤€是死死咬著唇,倔強得連聲嗚咽都不肯發(fā)出。 等五下手板子全打完,寧熙已經(jīng)把嘴唇要破了,眼淚嘩啦啦留下,這簡直比她十多年來挨的手板子加起來還要痛! 見寧敬修要走,她忽然幽幽說:“我到底是您的女兒?還是您獻(xiàn)給太子的誠意呢?就這么害怕太子檢查出您這份誠意破了么?” “你說什么?”寧敬修氣得滿臉通紅。 “沒什么,父親聽到了會生氣的?!北藭r,少女原本燦若繁星的眼眸已無半點生氣。 寧敬修按著太陽xue,重新拿起戒尺,“手伸出來。” 說氣話的后果是,寧熙又多挨了五下手板子,還得在祠堂多待三天。 -- 從祠堂出來后又過了三天,因為涂了上好的膏藥,寧熙的手心已看不出痕跡,因此府中安排她再進(jìn)宮見見王皇后。 寧熙一直都不想去那高墻林立,黃瓦紅墻的宮殿。她知道陳尚書家的女兒自進(jìn)去后就再沒出來過。 可現(xiàn)在她卻不得不去。 王皇后還是老樣子,喜歡讓她陪著在后宮里四處逛逛。 這次沒見著那個瘋瘋癲癲的葉淑妃。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她當(dāng)然不能去胡亂打聽這些宮闈秘辛。可王皇后卻主動跟她提起了。 “還記得那個在掖庭的葉淑妃么?” 寧熙心中一怔,輕輕點頭。 王皇后又說:“她死了?!?/br> 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看上去心情不錯,容光煥發(fā)的模樣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她、她怎么死的?”寧熙感覺自己牙齒在打顫。 “被火燒死的。”王皇后輕飄飄地說,“掖庭走水,燒死了好多人。” “掖庭怎么會走水?” “掖庭那種地方,走水不是很正常?” “娘娘說得是?!?/br> 王皇后又笑了,“不過這次掖庭走水卻是人為。” “誰沒事會去掖庭放火?”寧熙很疑惑。 “陳貴妃啊,她瘋了,瘋瘋癲癲當(dāng)然會做出些不可思議的事?!?/br> “原來是這樣……”寧熙忽然想起,陳貴妃姓陳,陳尚書也姓陳。 王皇后又說:“這前朝后宮啊,有些地方是連在一起的。你懂么?” 寧熙只是呆呆地張了張嘴,輕輕搖頭。 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寧愿自己永遠(yuǎn)都不要接觸這些事。 王皇后卻蹙眉道:“怎么之前看著你還挺機靈,現(xiàn)在卻變成了根木頭?” 寧熙本來想說些話逗王皇后開心,緩和緩和氣氛,但仔細(xì)想想,自己還是繼續(xù)當(dāng)一根木頭才好!萬一王皇后哪天就覺得她不夠聰明,當(dāng)太子妃不夠格了呢。 可王皇后看著她一臉呆滯的模樣卻忽然笑了,摸著她軟嫩的小臉說:“笨點也挺好,要是太聰明,我就不要你了?!?/br> 寧熙裝出來的呆滯在聽到這句話后就變成真正的呆滯了。 她不是不能理解復(fù)雜的東西,而是這種復(fù)雜的東西她不愿意去理解。她寧肯當(dāng)塊木頭。 除了王皇后外,她還見到了徐良娣。徐良娣很聰明,眼底也有足夠的野心,看上去是能和太子一起運籌帷幄的人。 而運籌帷幄恰恰是寧熙最不感興趣的事。 她只想去看最高的山,最遼闊的草原,最蒼茫的大漠,然后把所見所聞一字一句記下來,寫成一本游記供人閱讀。然后她就會成為第二個徐霞客,人們也會因此記住她的名字。 不知為何,王皇后并不喜徐良娣,反而在徐良娣面前做出跟寧熙很要好的樣子。是以,徐良娣看向?qū)幬醯难凵褚沧兊貌挥焉破饋怼?/br> 這讓寧熙有些無所適從,夾在兩人中間,她簡直快瘋掉了,恨不得下一刻便能出去。 出宮回府的路上,寧熙筋疲力盡,躺在馬車?yán)锉闼?,還是春桃迷迷糊糊將她扶回房睡覺。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大漠黃沙漫天,長長的商隊,駝鈴聲聲。 月光從窗外照進(jìn)來,寧熙揉揉惺忪的睡眼,她聽到窗外有動靜,撩開床簾下床去看。 月光被一個黑影遮住了。 少年蹲在窗臺上,沙啞地喚她,“寧熙?!?/br> 可就在下一刻,少年便虛弱地閉上眼睛,倒在她懷里。 第55章 初吻 仇野第一次來這個房間時也有傷在身, 不過那次并沒有這回傷得嚴(yán)重。 少年個子高,寧熙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兩人便一起噗嘰倒在地上。 動靜弄得有些大, 寧熙抱著仇野一時連大氣都不敢出。 上京的盛夏夜, 繁星點點,晚風(fēng)溫暖而干燥。 少年的腦袋倒在她肩上,呼吸緩緩噴在她的脖頸處,很癢。她想動一動, 可一動懷里的少年就往下滑, 她不得不將少年抱得更緊。 一頓cao作下來, 寧熙渾身是汗。 等聽到外面沒有腳步聲時,寧熙才放心大膽地戳了戳少年清瘦的面頰,頗為擔(dān)憂地問:“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少年正陷入昏迷中, 沒辦法回應(yīng)她。 皎月的光輝從窗外透入, 寧熙能清晰地看清懷中人濃密的長睫, 高挺的鼻梁,蒼白的嘴唇。 她費力將仇野拖上床,又替仇野蓋好被子, 然后趴在床前靜靜地看著仇野。 她忽然想起些什么,用手去摸仇野的額頭, 同時另一只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不燙。甚至她的額頭上的溫度都要比仇野高一些——肯定是方才將仇野拖上床廢了很大力氣的原因。 寧熙曾經(jīng)問過仇野:“若是你受傷了會怎么做?” 仇野說:“簡單處理下,然后找個隱蔽的地方睡一覺?!?/br> 寧熙不解:“睡一覺就會好么?” 仇野說:“如果不死的話,就會好。” 現(xiàn)在,寧熙能看到仇野手腕上纏繞的紗布,說明仇野身上的傷已經(jīng)做過處理, 只需要睡一覺就會好。 躺在床上的少年不知夢到了什么,好看的眉毛輕輕蹙著。 寧熙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少年的眉心, 然后順著眉形的弧度緩緩勾勒,可還是沒將少年輕蹙的眉毛撫平。 她看著少年,又?jǐn)]起衣袖盯著自己手肘上的守宮砂看了很長時間。 她咬著唇,指腹蓋在那點刺眼的紅用力搓捻著。可是直到她把周圍白皙的皮膚搓得通紅也未能將那點紅搓掉。 鼻尖已經(jīng)開始泛酸,她抹了把淚,喃喃道:“難道貞潔比性命還重要么?他們好像只關(guān)心這個?!?/br> 少年雙眸緊閉,沒辦法回應(yīng)她。 但寧熙猜,如果仇野醒著,一定會跟她說,貞潔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不僅不重要,還是個累贅。 反正江湖人走南闖北,都不在意這個。他們只會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美食,跟好多好多人交朋友,遇到不服氣地就過招,遇到順眼的就睡,痛痛快快的。 寧熙也不想要這破玩意兒了。 她將仇野往里面推了些,自己也躺上去。她緊緊地抱住少年,額頭靠著少年的肩膀,然后緩緩閉上眼睛。 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吧。 雖然隔著兩層衣裳,但炎炎夏夜,兩個人貼在一起睡實在有些熱。寧熙還是沒松手,她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雷,只好抱少年抱得更緊。 后半夜,等寧熙呼吸平穩(wěn)下來,才慢慢地睡去。她又夢到大漠戈壁,波斯的商隊騎著駱駝在沙漠里蜿蜒數(shù)十里。駝鈴聲聲,悠遠(yuǎn)綿長。 天邊泛起魚肚白,仇野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熱醒的。 他猛然睜眼,耳邊傳來寧熙的囈語。 “你答應(yīng)過要帶我去大漠騎駱駝的,我還沒見過波斯的商隊,你不能騙人?!?/br> 這聲音黏黏糊糊,像是一團(tuán)麥芽糖。 少女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仇野的胳膊,溫?zé)岬耐孪娫谒亩?,他瞬間感覺半邊身子一麻,耳廓紅得像是要滴血。 “我不騙人?!背鹨吧硢〉卣f。 他的呼吸霎時變得急促,只好咬著嘴里的軟rou讓自己清醒,腦中不由回想起昨晚以及之前的事。 歐陽虹雖然死在了他的刀下,可那一夜后,他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傷口浸了水,開始發(fā)炎灌膿。 他不能去找大夫,只能自己簡單處理后找個沒人的地方睡一覺——一般是樹枝上。 因為他若是去找大夫看傷,傷情就會暴露。江湖上有那么多想要殺他的人,就會趁機治他于死地。 處理掉歐陽虹后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找個深山老林避避風(fēng)頭。雖然折花仙人人喊打,但歐陽虹畢竟有個很大的孔雀山莊,只要他的舊勢力還在,仇野殺了他就必定不會好過。 可是仇野太想寧熙了。 一閉上眼睛就全是她。 按理來說,仇野是不會這樣想念一個人的。 仇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想念寧熙,這種想念完全沒有道理,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其實沒有多喜歡吃水塔糕,他對任何食物都沒有特殊的偏愛,那些只不過是用來填飽肚子的東西??伤麉s每天都會給自己買一份,然后慢慢吞入腹中。 他聽到鈴鐺聲也會想起寧熙,所以他又給自己買了串鈴鐺。每當(dāng)清脆的鈴聲在耳畔響起時,那個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就好像又活靈活現(xiàn)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 相思的滋味其實是酸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