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4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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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壓著不耐揚手:“不要叫?!?/br> 齊清霏仍有些不明所以,眨巴陣眼睛委委屈屈勉強應了,甚是不喜樣。薛凌想不出別的話安慰,撇開臉道:“沈元州妹子死了不好嗎,你為她傷什么神。” 齊清霏氣的跺腳,道:“有什么好,我又不是爭不贏她,為什么要她死了,她活著才好,我就是比她好。她死了,我怎么比她好?三jiejie你怎么這么說話?” 薛凌垂頭,忍的手都在抖,只說這人和舊時丁點沒變,她咬著牙又重復道:“說好了,不要喊我三jiejie?!?/br> 齊清霏方回神自個兒失言,雙手捂著嘴巴悶悶道:“哦,記住了,那我喊你什么?!?/br> “薛凌?!?/br> “薛……哎呀”她瞬間放開嘴巴,道:“你以前不是說這名字不能讓人知道,你怎么肯讓人知道了,那是不是蘇哥哥也好了,你們都好了?太好了?!?/br> 她復蹲下,笑道:“那我可以喊你薛哥哥,薛哥哥,你扮作哥哥樣做什么。” 薛凌喘氣道:“不要與我太相熟,你來寧城多久了,什么時候回去。” 齊清霏怏怏退開,跪坐在地上道:“來了好些日子了,我才不回去呢,你不會真是來綁我回去的吧?!?/br> 她復眼紅,念叨道是“家里根本沒人,為什么非得回去”,又道:“三jiejie無論如何不能抓我回去,你抓我,我也要再跑來的?!?/br> 薛凌沉聲道:“我說最后一遍,不要喊我。” 齊清霏有些嚇住,愣了愣,點頭道:“忘了……” 薛凌指了指外頭,道:“說好了,你泄露我身份,咱們要死在一處。你也不不能在寧城久留了,過幾天就回去吧,好了,別再說話。”她又指了指那倆畜生,冷道:“那倆,你看穩(wěn)了?!?/br> 齊清霏點頭,薛凌起了身,指著桌上幾碟面餅果子道:“自己吃,吃完該干嘛干嘛?!闭f罷捂著腦袋往外,想與霍知討個商量,趕緊將這蠢貨送走。 才要邁腳,齊清霏扯了她衣襟,小心翼翼道:“三jiejie,你等一下?!?/br> 薛凌喘了兩口氣才回頭,道:“什么事?!?/br> 齊清霏怯道:“三jiejie,我就是記起,你……當時瞞著別人來我家,是因為我爹不好。你來這,是不是也有人不好?” 薛凌將衣襟抽出來,道:“不干你的事,你不要過問?!?/br> 她趕忙出了門,齊清霏在原地呆呆坐了一陣,蹙眉抖了身上塵土站起,看了眼桌子上,根本沒什么胃口。 追出門,聽見薛凌正與旁人商議行腳,用的是男聲。方記起昨晚聽到的聲音也是這個,以前只知道三jiejie扮男子像,沒料到聲音也學的像。 她又緊盯著薛凌打量了一陣,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回屋撿了幾個饅頭往狗嘴里塞。 薛凌將情況大致說與霍知,末了道:“有沒有什么法子弄走,我勸是不行了?!?/br> 霍知斜斜往屋里瞅了瞅,瞧見齊清霏一手撐在豹子嘴里,一手直接往喉嚨里塞東西,笑道:“她知道豹子吃rou嗎?” “不知道?!?/br> 霍知隔了一會才道:“那是有些難辦,不然在下去提醒她些,到底是見血的物事,再是相熟,若是錯手咬著了……” 薛凌抬眼,盯著他道:“亂咬人的畜生活不長,就算我曾經養(yǎng)過,也決不能再養(yǎng)了?!?/br> 霍知頷首,笑道:“依小少爺所言,只能多防備著?!?/br> 薛凌道:“如此最好。” 說話間到了時辰,霍知前往傳話叫了吳棟聚兵再行上路。陳澤從人群里轉回來,看到齊清霏雙眼紅紅,登時大驚沖出來朝著薛凌喊:“那姓趙的小子,你怎么她了?!?/br> 齊清霏緊跟著轉出來推了他一掌,氣道:“要你管,要你管,那是我新認得哥哥,干你什么事?!?/br> 這會總算喊對,薛凌白眼冷冷看與兩人,道:“你們走不走?!?/br> “走走走?!饼R清霏撇開她上了馬車,陳澤忙跟著去追,算是放過了這茬。他屯糧的倉子并不遠,出城后小半個時辰即到。 這里到底還在沈元州治下,非無主之地,其莊子上也有壯年家丁十來人守著,甚是太平,根本沒有什么流民生亂之說。 糧食盡數裝到推車上,齊清霏沒見過這等事,跑前跑后不著邊,陳澤遞了根空心尖頭竹管給薛凌,咬牙道:“那個齊將軍,我喜歡的很,你與她怎么了。” 薛凌接過竹管,趁手插進糧袋,然后抽出,將竹管內東西倒在手上,俱是雪白米粒。 吳棟拿來個布袋子,薛凌將手中米倒進去,道:“精米,干,圓,凈,記一等。逢五抽一,”說著將那根竹管遞給吳棟:“去查吧,無誤咱們就回城。” 軍中糧草進倉,皆有品階數量要求,驗糧以此法,防投水或摻沙以騙官。倒不是不信任霍知辦事,但她既來點東西,出點漏子得和沈元州掰扯半天,做到位些更好。 吳棟點頭,接了竹管去。陳澤湊上道:“哪有逢五抽一這個抽法,你這扎漏了袋子,路上灑了算誰的,這年頭,弄點東西不容易?!?/br> 薛凌抬手止住他聒噪,回身無力道:“算我求你的,別來我旁兒說話。” 陳澤覺得她昨兒還算正常,今日愈發(fā)疏離,結巴道:“怎……怎……怎么這是……” 薛凌走得幾步,看著吳棟依言五袋抽一,回來復命說是無誤。她趕緊喊了回,寧肯到了等著開門,也好過路上出亂子進不了城。 眾人得令啟程,陳澤上馬車之前復小跑過來,害怕樣道:“我來時沒問你,你說,咱們不會遇上胡人劫道兒吧,我怕的很?!?/br> 薛凌握著韁繩,趴下身子指了指前頭隊伍,重聲道:"看見了嗎?你那點東西,千石,聽上去多的很,城里有多少人你知道嗎?營兵者以斤糧計,你算算,夠吃幾天。 你再算算,為了這么點破爛,胡人是不是昏了頭了,繞整個城來打劫這玩意兒。" 霍知瞧出她已有火冒三丈之勢,在旁勸道:“陳兄莫急,你是多心了,你看王上只點一官人來,說明大家都料得此行順利,不必太過緊張,咱們趕緊回吧,耽誤進城不好。” 陳澤諾諾,有些不服氣樣看與薛凌低聲道:“什么以斤糧計,你那是飽漢子當然以斤糧計,要是快餓死了,每天能有一兩米就不錯了?!?/br> 薛凌已上了馬,道:“你說什么?!?/br> 霍知還待勸,陳澤高聲道:“我說每天有一兩米吃著不錯了,你怎么算的斤,誰能吃上一斤?!焙鹆T一溜煙兒跑去了馬車,活像是唯恐薛凌跳下馬宰了她。 霍知與薛凌道:“咱們走吧,陳兄就是口舌是非多了些,非有意。” 薛凌沒作計較,催著馬上了路,再過昌縣后,因輜重干系,腳程比上午更慢些,她名為押運,免不得在隊伍頭尾來回跑幾趟。 閑著功夫再想陳澤那話,突記起沈元州應該很缺錢糧才對,但昨夜瞧來并非如此。 并不是說城中窮困,而是沈元州原本在蘇遠蘅身上打主意,現蘇遠蘅已經抽身事外,也就是沈元州沒要到他要的東西。 這么大的虧空,必須要找地兒補出來,他上哪補? 或者是他根本沒地方補,昨夜只是因自個兒初來乍到,怕瞧出端倪,裝的鎮(zhèn)定? 回到寧城時還不到酉時中,這事也算干系到能不能在沈元州身邊呆下去,遙見城門在望,算是松了口氣。 下馬之后又與吳棟道了謝,日后不見得還會碰到,但人情留一線也好。吳棟似對薛凌亦有好感,道是“分內之事”,又問:“來日先生領兵,可否點名與我?!?/br> 凡軍長以上,所行不限,皆可自主點兵,吳棟提出這個要求不算反常。 薛凌多看了一眼,笑道:“我初來城中,未必能留下來,說什么來日?!?/br> 吳棟稍有失望,呢喃了一句“這樣”。薛凌道:“若有萬一,我必帶你,你叫吳棟,我記得?!?/br> 吳棟笑笑與薛凌行了禮,復回隊伍中去,眾人在門外等得些時候,酉時三刻過,里頭開了門。 薛凌交令與吳棟,入倉之事另有人負責,她自行馬往沈元州處復命。唐澗早在門外等候,見了人來,笑道:“里頭正說到你,不早不晚,來的正好。” 薛凌含笑未答,心道是定了酉時末回城,算著時間,若還能等早等晚,也與自個兒無關。 唐澗又跑上前兩步,對著齊清霏道:“如何,如何,齊將軍事辦的如何?” 齊清霏不如去時開懷,撇著臉道:“不好,以后不想干這事兒了。” 唐澗聽得奇怪,趕忙上前細問,幾人又說得些許,直到要進商議處時,唐澗方往薛凌身邊提醒道:“今日城頭上情況不太好,你進去了休得胡言?!?/br> 薛凌看著他道:“怎么了,不應該啊,還不到濟河焚舟的時候吧?!?/br> “沒有,是胡人變了話由?!?/br> 薛凌止住腳步道:“什么話由?” 唐澗難得正色,指了指屋里,示意她趕緊進去,一邊道:“底下有胡人說,拓跋銑和咱們王上有約,現要王上履約?!?/br> “什么約?” 唐澗輕推了她道:“你進去不就知道了,王上說了,你順利回來,咱們就要共事了,你小子,你姓薛,昨日何故騙我。” 薛暝手稍稍伸出,又強自縮了回去,齊清霏卻上前兩步嬌聲斥唐澗道:“你作什么推她?!?/br> 唐澗左右看了看二人,只當是齊清霏性情可愛,薛凌與之交好,調笑道:“咿,這幫你說話的人還多,推一下都不讓。” 齊清霏自推著薛凌,揚臉與唐澗道:“不讓不讓,就不讓你推他。” 唐澗自作笑聲,薛凌聽得厭煩,仍想著齊清霏既知死了爹,如何還是這般性子。她倒忘了,去歲入齊府時,其實自己也還笑的出來。 瑣事作罷,進到屋里,才看許多人在,比昨晚還要多上幾個,她皆不認識,沈元州起身迎過薛凌,笑與眾人說了名姓,并沒提及是薛弋寒之后。 又指了一處空位道:“你回來還沒吃過飯,隨意用點吧?!?/br> 薛凌看過去,椅子旁邊小桌只擱了兩碟切開的餅子和一壺冒熱氣的水,別的再沒了。 走過去入座后發(fā)現齊清霏沒進來,而是歇在了外頭等候,看來是沈元州對她寵則寵之,實則并沒當個兵卒相待,薛凌又稍放心了些。 趙德毅等親信還在此,各自與薛凌見了禮,也有人疑問得一聲:“這名字聽來耳熟,小子家住何處?” 薛凌頷首道:“天下之大,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以后,就要住在此處了,還請諸位照拂。” 立時有了接了聲道:“說的是,來路不問,去路要緊?!庇值馈奥犨^薛凌今日鳴鏑之舉,馬上功夫嫻熟的很,看年歲不大,難得?!?/br> 嘈雜聲里,劉聿問道:“你今日用的木鏑,正合規(guī)制,是巧合還是熟知,尋常行伍人根本接觸不到,在哪學來的?!?/br> “從父?!?/br> ------------ 第1070章 常 她自想早些挑明身份,在座諸人目前雖是沈元州治下,如果能拉近關系,沈元州死后,至少自個兒扯謊容易些。 正等旁人續(xù)問,沈元州卻道:“好了好了,這些閑話散去再說也行,還是商議正事要緊?!?/br> 各人稱“是”后便停了打探她身世,薛凌不好再提,免得有自抬之嫌,反讓人不喜。 又有人快語將今日城頭說過一遍,薛凌方知,是拓跋銑換了個說法,昨前日還是言語挑釁要沈元州開門應戰(zhàn),今日卻道沈元州曾與他合謀養(yǎng)寇以挾天子,說好了八城為謝,今不肯認賬。 雙方交戰(zhàn),說出什么來都不稀奇,這放在往日定然算不得個事,偏巧是現兒個沈元州稱了反。若任由風言風語往下傳,城中軍心難穩(wěn),故而眾人皆在此商議如何應對。 半個下午爭執(zhí)開來,皆覺得一昧死守不是辦法,現胡人還沒圍城,南門進出算是安全,若能查明胡人動向,主動出擊,勝一場回城,情況要好上許多。以前打仗,也少不了要出城,龜縮其實是下策。 薛凌最后進來,沈元州問得一句“意下如何”,眾人皆齊齊瞧與她。 此處人多,說話太多容易出漏子,她本也還沒想過這些事,頷首作謙辭道:“我沒打過仗,所言不過紙上談兵,莫不如聽調聽宣,諸位商議即可,就不發(fā)表意見了?!?/br> 眾人復七嘴八舌,忽略她許久,她樂得自在,倚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啃完了半張干餅,全沒聽得眾人議了什么。燈火洋洋至亥時處各方要散,沈元州與底下陸續(xù)出了里屋門,行走間還互有商量。 薛凌混在其間,渾噩往住處,只說今日這爛事算辦完了,沈元州既叫了自個兒來聽城況,短時內該不至于在懷疑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