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3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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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在霍云婉處坐定,先將東西拿了出來,提醒道:“小心些,沾水就沒了,” 霍云婉早得過逸白提醒,這東西本該最先到她手里。然過于緊要,不敢假手于底下人,還是耐著性子等了幾日薛凌。 這廂接到手上仔細(xì)瞧了好一會,霍云婉道:“是這么個東西嗎?我也……認(rèn)不出來啊。” 薛凌喝了口茶,輕聲道:“我看是八九不離十,你要問確不確定,那實(shí)在是沒法子了?!?/br> 霍云婉一聲嬌笑,將糖做的兵符整個捏手里,仰臉討好一般看著薛凌,得意道:“我有法子?!?/br> 薛凌茶水在喉頭還沒咽下,原是想提醒霍云婉別捏。聽她一說,又是一驚,唯恐霍云婉認(rèn)出這東西的紋樣不對。 登時(shí)佯裝嗆水,捂著嘴咳了幾聲,才道:“捏不得,你有什么法子能確定?!?/br> 霍云婉攤開手掌,好似依依不舍又看了幾眼。兩只手指拈起兵符擱桌子上,不等薛凌反應(yīng),轉(zhuǎn)而拎了旁邊茶壺。 一汪水澆上去,轉(zhuǎn)瞬什么都不剩。 薛凌輕咂了下舌,心疼道:“不要也別毀了啊,做出來不易,我拿回去再看看也好,萬一又記起哪處不對來?!?/br> 霍云婉“噗嗤”一聲,笑道:"說你笨哉,你又聰明的緊。說你聰明罷,老見你犯蠢。拿回去看,又能看出個什么來。 叫你進(jìn)來,就要與你說說這事。你不識得,我也不識得,該找個識得的人來看看才是。" 薛凌腦子轉(zhuǎn)了一圈,仍沒領(lǐng)會這話的意思。道:“那誰識得,怕是沈元州也識不得。他跟霍云旸只拿了半塊麟符,從未見過虎符?!?/br> “瞧你,如何舍近求遠(yuǎn),想到千里外去了。”霍云婉抬手,對著外頭一揮:“你我眼皮子底下,不就有識得的人了么?!?/br> “你說……魏塱?”薛凌試探道,又快速道:"你想用假的詐一詐他?怕是不妥吧。 如果他將計(jì)就計(jì),指著假兵符問罪一干人等,說是泄露機(jī)密。然后趁此機(jī)會,直接重鑄虎符,到時(shí)候,我們可是再難拿到新的了。" 霍云婉越發(fā)笑的嬌艷,輕嗤道:"你真是愈加的犯蠢了,怎想這么一出來。罷了,也不是蠢到了頭,難為你還知道不能詐他。 這事是與你說不通了,待我另起個頭子,你且聽了。若再想不過來,那咱“,她指了指桌上已然全部散開的砂糖:”也白費(fèi)功夫造著東西。" 薛凌正了正身子要聽,霍云婉跟著往回做了些,撥弄著指甲懶懶道:“你瞧黃靖愢,是不是該死了?!?/br> “他倒是該死,可小鬼怕惡人,不敢拿它,有什么辦法啊?!?/br> “惡人還怕惡人磨啊,小鬼不敢拿,可不是你我要找個大鬼送?!?/br> “鬼不好找,天子的舅舅,閻王到了也得給兩三分顏面吧?!?/br> 霍云婉又是一聲笑,道:“什么天子,那是個假……的?!?/br> 薛凌也跟著笑,道:"別扯這些啞謎了,上回能刨了黃續(xù)晝祖墳已經(jīng)贏了一局。為仁為孝,魏塱不可能再在近期動黃家,你怎么把主意打黃靖愢頭上去了。 再說了,黃家一灘爛泥,近京的兵權(quán)雖還有半數(shù)是他家人。但到時(shí)候,京中主家沒了,估計(jì)也是樹倒猢猻散。 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登基,好歹也是留著黃家的血,你我在壓著西北,不信有人敢在那時(shí)舉兵。" 霍云婉耐著性子等薛凌說完,才道:“我與你所想有差?!?/br> 她忽而臉上笑意盡隱,眼尾斜挑,鬢角飛揚(yáng),威勢撲面而來。薛凌倒未生懼意,只突然記起霍準(zhǔn)。 她一直覺得霍云婉很多時(shí)候像蘇夫人,此時(shí)才明明白白的看出,霍云婉跟霍準(zhǔn),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父女就是父女,氣度長相,哪哪都像。 霍云婉道:“黃家一群酒囊飯袋,本宮從不懼他。要他死,是有他死的理由。魏塱不肯能殺他?難不成,你殺不得他?” 薛凌也換了臉色,挺身正坐,直朗朗對著霍云婉輕抬下頜,俯視道:"我如何殺不得他,黃府而已,今晚便可走得一遭。 不說能把他項(xiàng)上人頭帶進(jìn)宮來,至少見血封喉,還不算難事。那又如何,他死了,又如何。明兒京中人仰馬翻,后兒朝廷雞飛狗跳。 于你我何益?說不準(zhǔn)魏塱還會因?yàn)槔⒕危瑢S家大肆加封,好不容易拔掉的一些人,又得回去,豈不更麻煩。" 霍云婉起了身,伸手將窗棱往外推了些,看過一圈回來,才道:"我自有辦法,讓魏塱想殺了他母氏全族。 他動不得手,你就幫幫他。養(yǎng)了御林統(tǒng)領(lǐng)李敬思這么久,該用上了吧。" 薛凌記起逸白說的冬至后不好見霍云婉,忙問道:“冬至?這也太急了些,如何不早些知會于我?!?/br> 霍云婉又復(fù)先前笑意,輕聲道:“哪有那么快,你莫焦心。我自有功夫與你細(xì)細(xì)說來,今兒叫你,主要就是為著……” 她手指在桌上糖漬處輕點(diǎn)了兩下,道:"這東西。你不是不能確定么。本宮要用,從來就只用真東西。這真東西,不在皇帝手里,不在霍家手里。 難道,不應(yīng)該在黃家嗎?" ------------ 第756章 公卿骨 薛凌垂目,還在想?;粼仆翊叽俚溃骸霸趺催@是,瞧你,竟跟不情愿一般。” 薛凌笑了笑,答的有些勉強(qiáng):“不是不情愿,只覺得此事鋌而走險(xiǎn)。到底是娘親舅舅,俗話說,打斷……” 她看著霍云婉,忽而收了口。眼前這位與自己老爹反目成仇,跟她說什么娘親舅舅呢。 霍云婉笑吟吟接著話頭:“打斷什么,又連著什么。你我走到今日,還替人cao這些閑心吶。且回去等著,尚有好些日子等。” 薛凌嘆了嘆氣,道:“竟不是冬至么?!?/br> “哪能是呢,冬至是另一樁。事成之后,我這里怕是日子難熬,須得避避風(fēng)頭。旁人也就罷了”,霍云婉頓了一頓,朝著薛凌笑的親熱,續(xù)道:“你要是有個好歹,我豈不心疼壞了。” 薛凌看了看天時(shí)還早,一時(shí)半會走不了,追問道:“那冬至是何事,來都來了,也不至于瞞著我吧?!?/br> “哪里就瞞著你了。后宮里頭,婦人拈酸吃醋,這等子無聊活計(jì),說來有何意思。莫說你聽得不耐煩,我多嚼兩句,都嫌累的慌。” 薛凌想了一遭,估摸著又是類似蘭妃暴斃之內(nèi)的事。她不知如何評判,更無法規(guī)勸,隨口道:“原是如此,逸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倒叫我提心吊膽。” “不怨他,我也沒與他說的明白。琢磨起來,心里頭膈應(yīng),哪還有功夫和他細(xì)說呢。” 心里頭膈應(yīng),薛凌失笑。這事兒做多少回了,膈應(yīng)什么? 霍云婉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外人聽了去,還當(dāng)我與陛下夫妻情深呢。你說,這膈應(yīng)不膈應(yīng)。” 合著說的是這東西,薛凌尷尬換了個表情,尚沒答,霍云婉捂嘴笑了幾聲,道,調(diào)侃道:"我倒是忘了,你還是個尚未婚配的女兒家,不知道男憎女怨的人間慘事。 說來,你也年十七了吧。普通人家里,該是良緣早配。如何,可有哪處的俏郎君深得你心啊。" “說的什么東西?!?/br> “我聽說你常往江府去,江家兩位公子,素來有些名聲。你與那江家小少爺常來常往,莫不如假戲成真,多年后也是一段佳話?!?/br> 薛凌變了個臉色,冷道:“你懷疑我會站在江府那頭。” 霍云婉笑的越發(fā)放肆,好一會才捧腹直起來腰來道:“逗你的,逗你的”。她平復(fù)了下儀容,方道:"要說你鐵了心與我,我也不見得就能信個十成十。 可你說要去江府,那我是一分也不信的。" “怎么不信啊?!?/br> 霍云婉撒嬌一般輕哼了聲,望著窗外,篤定道:“我就是不信”。話畢半天才輕蔑道:“江閎算個什么東西,諂諛之臣?!?/br> 薛凌憋笑,她是不喜江閎,那也沒鄙薄至廝。又聽霍云婉道:“江玉楓又算個什么東西,祖上積點(diǎn)陰功罷了。堂堂正正的太子護(hù)不住,而今還想拉個狗屁不通的王爺來押寶。” 她看著薛凌,似提醒,又有點(diǎn)威脅的意思:“蠢貨就是蠢貨,你可不要,跟著蠢貨犯蠢?!?/br> 薛凌笑道:"我還當(dāng)你是公正評判,江閎確然不是個好東西。倒原來,你也就是偏私,嫉恨他們不肯效忠于你。 霍云婉全然沒有被人拆穿的居處,反揚(yáng)臉賣乖:"我如何就偏私,我就是瞧不上他家來著。 一屋子青樓老鴇,來場月事便嚷嚷自己是個黃花。滿堂子江洋大盜,散得幾兩臟銀,倒成日稱自己是個善人,好不要臉。" 霍家的姑娘,譏諷起人來這般口不擇言,江閎要是知道了不得氣暈過去。薛凌不想背后編排,更怕霍云婉知道江府里頭有個薛璃在,趕緊轉(zhuǎn)了口風(fēng)道:"越說越遠(yuǎn)了,冬至到底是何事。 你若不想提,我也不多問。但閑話還是少說兩句吧,畢竟是在人家地頭上。" 霍云婉這才收了些恣睢,瞟了一眼外頭,又將桌上茶盞往薛凌面前推了推,道:“有什么不想提不想問的,就是宮里頭的這奶娃多了些。你我又用不著,該丟掉的丟掉,該分出去的,分出去唄?!?/br> 薛凌聽得莫名其妙,道:“多就多,又礙不著我們,你節(jié)外生枝做什么。還是想故技重施,打算讓底下人看看魏塱不會責(zé)怪與你?這花樣翻來覆去玩,怕沒那么靈光吧?!?/br> 霍云婉白了她一眼:“就說你跟蠢貨走的近了會犯蠢吧,還能想的這么差”。她嗤了一聲,招了招手,示意薛凌湊的近些。 薛凌不耐,先前誅九族的話說了一籮筐,現(xiàn)兒才要小心,有個屁用?;粼仆褚娝幌?,忙道:"真真是拿你沒辦法,這般心急。 上回逸白可是與你說過,我要往黃靖愢耳朵里傳點(diǎn)話?" 薛凌點(diǎn)頭道:“說了,江府也有此意,本來是他們?nèi)マk的。但江玉楓為人謹(jǐn)慎,尚未辦妥,你就說不讓插手,我便讓他們退了?!?/br> "正是如此,黃靖愢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老不死是壽終正寢。皇帝為了打壓黃家,不惜栽贓陷害,刨墳不算,還將人大卸八塊。 你說,他會怎么做。" 薛凌頓了頓,道:“他會怎么做,其實(shí)不關(guān)緊,關(guān)鍵是他能怎么做。如今黃家,沒有那個能耐。” 霍云婉一臉焦急,像是替黃靖愢愁的不得了,勸著薛凌道:“沒那個能耐,你得幫幫他啊。你不幫他,他可不一直沒能耐嗎?” 薛凌面色逐漸凝重,屋里沉默了好久,才聽她緩緩道:“我知道了。” 霍云婉笑開來,嬌聲道:"知了知了,這可不就知了。瞧瞧,我這成的都是美事,偏做的卻是個惡人,真真辛苦死了。 也不知冬至后,這長春宮的日子要怎生往下過。萬一陛下不念舊情,叫我自戕,到時(shí)候怎生得了。你說……" 她目光看向外頭,薛凌打斷道:“我說不會,娘娘多慮。” 霍云婉又回轉(zhuǎn)頭來,仿佛是在嘲笑薛凌沒猜中她的心思,道:“你說,天子,寧有種耶?!?/br> 薛凌本有沉重在心,霎時(shí)沒了個干凈。人人都這般問,這話成了造反的信條了不是。當(dāng)然逸白看到了拓跋銑的信,轉(zhuǎn)述給霍云婉,她此時(shí)說來試探也未知。 薛凌連連搖頭:“無種,無種”。她“兵強(qiáng)馬壯者為之”還卡在喉嚨里沒說出來,霍云婉輕斥:“怎么說話呢,天子怎無種。這種啊”,她撐了下手肘,緩緩道: “婦人裙下生?!?/br> ------------ 第757章 公卿骨 薛凌目光在霍云婉臉上定格了一瞬,才驟然下移,又緩緩斜到榻邊堆疊的一層裙角上。 霍云婉今日只一襲天灰色交領(lǐng)的錦袍,雖還可見富貴,卻比往日素凈。薛凌只當(dāng)是初一十五做做樣子,她本也不是在意穿著之人,沒太過關(guān)注。 此時(shí)定睛瞧來,才見霍云婉裙角邊用暗線密密麻麻繡的全是梵文,也不知是哪段經(jīng)書,又或者哪段咒語。 察覺到薛凌在看,霍云婉輕提了一下裙擺里腳踝,裙角上的梵文瞬間如活物一般扭動起來。 她笑笑道:"此乃妙法蓮華經(jīng),雕鷲諸鳥,鳩槃荼等,周章惶怖,不能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