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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雄兔眼迷離在線閱讀 - 雄兔眼迷離 第103節(jié)

雄兔眼迷離 第103節(jié)

    一進屋,爾朱碩迫不及待的把包裹打開,看到自己昨兒拿的那種劍只有兩柄,其他都是一些古古怪怪的零散東西,一時有點失望,道:“怎么是這些,我只想要這個”。他揮舞了一下手里抓著的劍。

    薛凌倒了杯茶水,道:“沒了,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怎么這么好賣,就剩這倆了,我還是從伯父手里搶過來給你的”。說完喝了一口,瞬間全噴出來。以前不覺得茶水有個什么差別,今兒才知道,原是好喝的大多差不多,這難喝的是真難喝。也不知道這些胡人喝的個什么玩意,比陶弘之那的回甘還惡心。

    聽她這樣說,爾朱碩也只能嘆了一聲可惜,拔開兩柄劍看了下,果然與昨兒那個差不多。怪不得這么好賣,這東西。大都實在難得一見,他拿回去送人也是倍兒有面子。將劍收好,特意從身上掏出些銀票給薛凌道:“我也不白拿?!?/br>
    薛凌擺了擺手道:“這東西漢人那又不值幾個錢,你真喜歡,下次我再過來的時候提前給你留個十來百把的,都不是事兒。”

    “真的”?爾朱碩將信將疑,他在鮮卑也是富貴,好東西摸過不少。要說這劍是舉世罕見,有點夸大其詞。但說一文不值,那也未免太闊氣了。鮮卑與漢人之間的差距,不能這么大吧。

    “當(dāng)然是假的,我有沒有下次先不說,但劍肯定是沒與。陶弘之那一共就三柄,都給自己坑了來”。薛凌暗暗想到。但她臉上笑的真誠,道:“真的真的,不就是給人玩的劍么,你再看看其他的,才是好東西?!?/br>
    兩人正說著,門推開,一個胡人姑娘帶著一身環(huán)佩叮咚迎著爾朱碩就撲了過去,媚態(tài)十足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想來是說昨晚走的急之類的。薛凌聽不懂卻能猜個大概。她不關(guān)注,爾朱碩卻一把推開,拉著那女人過來指著薛凌道:“他,他既然喜歡你,你陪他幾晚上?!?/br>
    薛凌抹了一把冷汗,趕緊道:“別別別,先別叫她打擾我們兄弟敘話。你可瞧著還有啥喜歡的,我下次過來也好多帶點來賣?!?/br>
    爾朱碩愣了一下,他看昨晚的架勢,還以為薛凌上趕著討好自己就是想要個女人。今兒早早就來交代了,只要薛凌喜歡,買下來帶走也是可以的。這會聽薛凌一說,好像也沒那么大興趣。

    薛凌趕緊又補了一句:“實不相瞞,家里長輩就是讓我來瞧瞧能不能與上頭點的人做生意,多賺些嘛。”

    爾朱碩這才反應(yīng)過來,干脆讓錦緞先出去。兩人在那研究了一番薛凌帶來的東西。美玉金珠啥的不是很稀奇,反倒是沾點能工巧匠的東西,不論貴賤,爾朱碩都覺得新鮮。其中又屬那個鴛鴦轉(zhuǎn)心壺,他最為稱奇。

    這東西在梁實在不算什么稀罕物,甚至還有點見不得光,一開始都是心懷鬼胎的人拿來做些下毒的下作事。只是后來見過的人多了,這招不太好使,才漸漸淪為一群公子哥兒附庸風(fēng)雅的玩物。在里面裝兩種或三種酒水,用來博彩頭。薛凌挑的也算名貴,純銀打造,上頭精雕了山水畫,里頭又是工藝難度較大的三心轉(zhuǎn)軸。

    爾朱碩本是看不出竅門的,薛凌跟他一說。立馬就著桌上馬奶和茶水試了一下,捏手上就舍不得丟。這個東西,他真的是從沒見過。

    薛凌撿了把椅子,隨著爾朱碩折騰完了才道:“這些都是我送給爾朱兄的,就希望你指點一二,看看鮮卑的官家老爺們都喜歡啥,我下次過來多帶些。”

    爾朱碩已經(jīng)把所有的東西都玩了一遍,自覺還是最喜歡那個銀壺。拎手上搖晃著道:“這,就這,你還有沒有。都給我?!?/br>
    薛凌搖了搖頭道:“這次沒了,家里頭怕虧,太值錢的東西不敢進貨太多?!?/br>
    “哎呀,可惜了”。爾朱碩坐床上拍著大腿道。這東西他想拿回去顯擺一番吧,肯定有人要。給出去肯定是舍不得,不想給,有幾個人自己也拒絕不得。沒幾個備用的,都不敢拿出去給人看了。

    “你倒是什么時候再來啊。”

    薛凌踢著小腿,搖搖晃晃道:“且還有好久呢,我第一次來這,看著新鮮打算多逗留幾天,回去了,再籌備貨物,打點官員也得一兩月?!?/br>
    兩人嘮嘮叨叨的扯了些閑話,不外乎薛凌瞎編,爾朱碩追問。眼看著關(guān)系差不多了,薛凌便把話題往自己想要的東西上引:“你能不能帶我結(jié)識些鮮卑的王公貴族?”

    爾朱碩本是還拿著些東西把玩,但他再蠢也聽出了薛凌這話的意思不對,一回味過來,想著這小子果然是真正的漢人jian詐,合著找到自己頭上是為的這個,怕昨晚都是故意的,一時間陰惻惻的盯著薛凌沒說話。

    薛凌并不回避他的目光。人可以把別人想的蠢一些,但總不能想的太蠢。要是爾朱碩現(xiàn)在還意識不到問題,那就不能算狗了,狗得比他聰明十倍。但是意識到問題又怎樣呢,自己下的餌那么重,他都已經(jīng)吃下去了,就不信舍得吐出來。

    果然看了半天,爾朱碩還是一把抄起那個銀壺,惡狠狠的說:“漢人就是狡詐?!?/br>
    薛凌嬉皮笑臉不改,輕手推了一把爾朱碩道:“這咋能說狡詐呢,你剛剛不也當(dāng)我是兄弟。再說了,我賣東西又不虧待你,下次你要啥我給你拿啥,一個子兒都不用掏?!?,說著指了一下那個銀壺,道:“看見這沒,這就一拿來玩的,上頭不管這個,我下次給你帶十個八個來?!?/br>
    爾朱碩想了一會道:“我倒是有些個好友,你要認(rèn)識也無妨。只是大家都不怎么喜歡漢人”。他盯了薛凌兩眼道:“我也不是很喜歡?!?/br>
    薛凌一點惱意都沒,恍惚著壓根不算什么事,直了直腰道:“這有什么喜歡不喜歡呢,你看梁胡做生意的人那么多,只管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了,何苦去看那些的不想要的呢。你說是不是。”

    “你們漢人不也一直看不起我們胡人么?!?/br>
    “我可沒這想法啊”。薛凌連連擺手道:“咱就一跑商的,哪管那么多恩恩怨怨,誰給錢誰就是爺啊”。說完又諂媚一笑,道:“當(dāng)然了,爾朱兄不給錢也是爺。”

    爾朱碩被她的前后差距唬的一愣一愣的,捏著手上銀壺又實在舍不得放。咬了咬牙道,好:“我就幫你想想辦法。”

    薛凌大喜,狗就是比較好騙。自己還有整整七天時間,不管這蠢貨能不能想出辦法,反正自己能想出辦法,只需要拿他在當(dāng)前頭走著開個路就行。拎起桌上馬奶倒了一大碗給爾朱碩道:“漢人言以茶代酒,我先敬大哥一杯?!?/br>
    爾朱碩既然應(yīng)了,也就將心頭那點子不快放下了。平心而論,他還挺喜歡這個白面小子。說不上來哪喜歡,就是看著舒服,東西也合人心意。引薦給自己那些兄弟王叔啥的其實也沒啥。很久以前,也是有漢人特意與王宮里人做生意的,只是幾年前一打仗就啥也沒了。他把薛凌遞過來的碗推開,搖了搖鴛鴦壺道:“用這個,用這個。倒出什么算什么。”

    薛凌直接把碗扔地上,拿過那只壺來。桌子上其實只有兩種茶水,所以也沒啥好猜的。偏爾朱碩非要薛凌猜了才肯倒,玩的很是興起。

    薛凌自是沒打算在此地留宿,爾朱碩得了一大堆東西,更是沒什么心情玩女人了。倆人用了些酒菜,便打算各回各家,分別時約了不管事兒成不成。爾朱碩都帶著薛凌好好在大都玩上幾天,見識一下鮮卑人日常。

    薛凌今天出門特意記下了客棧地址,叫爾朱碩一早來找自己就成,然后婉拒送她的好意,自己慢悠悠的往客棧晃。

    晃了幾步一回頭,爾朱碩是騎馬來的,已經(jīng)馱著那袋子?xùn)|西跑了好遠(yuǎn)了。薛凌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想起那句“我也不是很喜歡漢人?!?/br>
    突然就想往地上唾一口,搞的自己倒好像多喜歡胡人似的。住了兩三天,覺得身子骨都帶了魯伯伯說的那股子牛羊味。要是事情一直這么順利,沒準(zhǔn)可以早點回去。她已經(jīng)想好見了拓跋銑之后怎么要個單獨的機會。

    大多數(shù)人在薛凌眼里,純屬給臉不要臉,比如齊世言。

    事情已經(jīng)完成了一大半,再躺到床上,睡意就比前兩日來的快了很多。只是這兒的被褥等物糙了些。若一直在平城,估計就感覺不出來啥,但是這兩年養(yǎng)的實在太嬌貴了,薛凌摸著平意恍恍惚惚的想。自己走了差不多快十日了,也不知道京中是個什么樣,有點暗悔當(dāng)時沒去跟老李頭說一聲,道個別總是有用的?;粼仆衲堑氖聝阂膊恢涝趺礃恿恕_@樣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竟然是客棧的小二來叫,說底下有大爺?shù)戎?/br>
    薛凌看了一下窗外,暗自道睡得熟了點。男裝這里要隱,那兒要藏總是麻煩些,在屋里折騰了好一會兒。爾朱碩還好,跟著他的人就等的極不耐煩道:“從來都是人等我們,哪有我們等人的,還是個漢人”。帶薛凌下來,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薛凌卻不知道這些,她沒少讓人等,看跟著爾朱碩的人神態(tài)倨傲,只當(dāng)他大概是不喜歡漢人,懶得多過搭理。時間還長,她預(yù)算了整兩天陪著玩,不必急于一時。

    跟著爾朱碩的,也是爾朱姓氏一族,單名騫。算是爾朱碩的遠(yuǎn)房堂弟,大多數(shù)人一聽說要來見個漢人玩,都當(dāng)他吃錯藥,誰也不樂意搭理,沒辦法只能強拖了一個。

    爾朱碩見薛凌下來了,將手里牽著的馬分給薛凌一匹道:“今日走的遠(yuǎn)些,沒馬不方便,給你備了,不知道你會不會”。

    薛凌沒答話,一個漂亮的翻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今R鞍上,對著爾朱碩一招手道:“走?!?/br>
    爾朱碩有點啞然,他知道漢人不比鮮卑人人會騎馬,看薛凌又白凈,唯恐他不會。旁邊的爾朱騫也小有驚訝,他跟著來本就老大的不滿,來了還在樓下站半天。這會看到薛凌馭馬純屬,才稍稍緩和了些。草原重英雄,只要是能在馬背上馳騁的漢子,不管是鮮卑還羯族,都是好的,就算是漢人,也可以勉為其難承認(rèn)一下。

    三人上了馬一拍馬身,爾朱碩領(lǐng)著薛凌便往城外走,城里來來去去就那么回事了。真想結(jié)交些人,還得到草原子上說話。既然薛凌身手不錯,那些人瞧見就不會那么大成見。薛凌本是做好了這一天要各種強忍不適的準(zhǔn)備,可馬一出門,她竟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再沒拿爾朱碩當(dāng)個自己手上的棋子,而是真當(dāng)做了一起玩樂的朋友。

    這里的草原和平城外頭有幾分相像,只是由于胡人擇水而居,草皮子更茂盛。她干脆肆無顧忌,回憶著以前和魯文安縱馬打獵的樣子把爾朱二人老遠(yuǎn)甩在后頭。

    三個人晚間也沒回去。夏季的草原上晚間尤其舒適,除了生堆火防著有兇狠的野獸過來,連帳子都不用搭。把草踩平了,直接睡就行。獵來的黃羊已經(jīng)滋滋冒油,薛凌要切,爾朱碩卻攔著道:“我來我來”。說著小心翼翼從腰間抽出一柄利刃,正是薛凌送的那一把。如切豆腐般將個羊腿骨削下來遞給薛凌道:“我才知道,漢人在草原上也這么厲害?!?/br>
    爾朱騫也在旁邊附和,一天下來。他對薛凌的形象實在大為改觀。漢人兩個字,鮮卑年輕的一輩也沒幾個人真正去接觸。都是從長輩嘴里和書上看些大概。今天一起打鬧了一天,發(fā)現(xiàn)除了長相不同,好像也沒啥差。

    薛凌笑了一下,把平意塞回袖子里,接過那只羊腿啃了一口。她好久沒吃過這種奔跑的黃羊。

    在這寬廣的天地之間,頭上星辰就格外亮。三個人分了羊,爾朱騫自告奮勇去了遠(yuǎn)處打水。薛凌就著草葉子抹了一把手上的油,然后重重倒了下去。轉(zhuǎn)而將胳膊往自己腦袋下墊了墊道:“真好啊。”

    爾朱碩不知道她說什么好,還以為是夸鮮卑,道:“當(dāng)然是好,這會夏季,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比鮮卑更好的地方了。”

    薛凌笑出了聲,她有心揶揄,道:“那冬天呢。”

    爾朱碩沒料她竟然拿話堵自個兒,卻又不想認(rèn)輸,結(jié)結(jié)巴巴道:“冬天,冬天當(dāng)然也是好的,各有各的好”。

    昨晚他還有那么一點點芥蒂,覺得薛凌一來就是沖著通過自己結(jié)交權(quán)貴的。這會卻是什么也沒有了。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一點點事兒放人身上,頂多算一條羊腿在羊身上的位置。就算羊瘸了一條腿,也還是只好羊。他權(quán)當(dāng)薛凌是條瘸了腿的羊看。

    薛凌卻想起什么的,翻身起來,拿著平意在那掏草根。夏季的草要長葉子,根不如冬季肥壯,但聊勝于無嘛。待到爾朱騫打水回來洗了一把,接著躺回去往嘴里丟。爾朱碩先是不解,學(xué)著丟了兩根,連連道:“你們漢人花樣就是多”。吃了好幾根又帶點可惜說道:“但這個咱也不能多吃,吃完了,明年就不會長了,草原子要沒有草,那就什么也沒有了?!?/br>
    “吃完了,明年就不會在長了”,薛凌腦子里念叨了一下,卻不在努力跟爾朱兩人答話,只是躺在那嚼著草根,實在不行了才回一句。

    累,她覺得這半年過的特別累。可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么這么累。明明每天什么事都沒做,練劍都少了。以前在平城,巡防跑馬遞消息,天天得去打上一陣,可從來就沒這個累的想法。

    如今只要一安靜了不用想事,那種疲憊就迅速席卷全身,讓她只想找這么個舒適的地方躺著看天,吹著風(fēng)什么也不用干,就如同現(xiàn)在的情形。薛凌覺得自己身子在秋千上,不緊不慢的搖晃著,困意逐漸來襲,身旁爾朱兩人的聲音也漸漸輕了去。

    她可以安心睡一晚了,像在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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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沆瀣

    眼睛已經(jīng)閉了好一會,卻感覺自己被推了一把。薛凌睜開眼一看,爾朱碩赫然半跪著把頭伸自己臉上方,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嚇的她急忙往旁邊翻滾了一圈,道:“你做什么”。

    爾朱碩不知道她反應(yīng)為什么這么大,仰了身子坐回去道:“我問你去不去,你這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br>
    薛凌將滑出來的半截平意收了收,道:“剛剛我睡著了,去哪?!?/br>
    “這還不算晚啊,怎么你就睡了,再等會沒準(zhǔn)能看見野狼眼睛的,綠油油的,你肯定沒見過,大哥問你節(jié)日去不去”。爾朱騫在一旁搭話到。

    “什么節(jié)日?”

    爾朱碩道:“也不知道你們漢人叫什么節(jié)日,其實每年套野馬,然后給馬屁股上烙上自家的印,牽回去訓(xùn)。待到一個月后,看哪家最后訓(xùn)出來的野馬數(shù)多,更優(yōu)秀,誰家就獲勝”。

    草原上常年有野馬群,但是夏天比較多見。野馬雖性烈,但長的高大壯實,耐力又好。和自家的馬相配能生出更優(yōu)異的品種。所以每年套野馬就成了鮮卑一項大事,從六月初開始,差不多持續(xù)一個月。先派人去探明野馬群的位置,然后幾大家族一起上,套上了尚不算完,得訓(xùn)好了才算數(shù)。到最后的贏家有不少彩頭。

    薛凌隱約記起自己是看過這東西,但沒有太大印象了,便問了一句:“漢人也能去嗎?”

    “上場估計是不太可能,雖然你馬騎的不錯,但是野馬也危險的很。何況那群人常年拿這事兒較勁,都是選自己家里比較英勇的人上。我們只有在宴會上喝茶的份兒。你不是想結(jié)交些權(quán)貴,這個機會好?!?/br>
    薛凌狐疑道:“我們?”

    爾朱碩瞬間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沒套過幾次野馬。說是個節(jié)日,但那群老西將每年的輸贏看的比命根子還重。加上野馬對家里的作用也確實大。既然他沒這個能耐,自然也是個坐著喝茶的。

    爾朱騫過來解圍道:“野馬性子烈,沒個好幾年套馬經(jīng)驗上去了也是討罪受,嚴(yán)重的還有被馬踩了的,你這個漢人知道什么?!?/br>
    薛凌笑了笑,她剛剛還真不是這個意思。節(jié)日不節(jié)日的,自己實在沒啥興趣,只是隱約記起這事兒在鮮卑貴族眼里很盛大,鮮卑王也會到場,有點類似梁國春獵秋獵那種。既然拓跋銑會到場,那自己就不用回去絞盡腦汁想辦法了。

    但她不確定,便多問了一句道:“你們的王也會到場嗎?”

    “會啊,不就得他主持開始么。到最后也要他來清點數(shù)量宣布哪家勝利?!?/br>
    薛凌又安逸著躺在了地上,隨口道:“那節(jié)日什么時候開始”?其實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不重要了,知道有這么回事,多等幾天她也等得起。京中到底只有霍云婉一件事情未定。至于霍云昇,先讓他和魏塱倆狗自行相處一段時間再說。手伸的太多了,反倒是容易露破綻。

    爾朱碩卻是興致勃勃的跟薛凌討論起了此事,說雖然每年的時間不是固定的,但是前些天爹就說今年再籌備了,估計多不過三五日,就會開始。薛凌掰了掰手指,時間卡的剛剛好,不得不說這一趟運氣太好。剩下幾天還可以吃喝玩樂,縱然這已經(jīng)沒啥東西好吃,但跟著爾朱碩到處跑跑也行。

    這一夜風(fēng)好無雨,爾朱騫說的野狼眼睛也沒出現(xiàn),三個人倒是睡得安穩(wěn)。清晨讓晨露叫醒,就著昨晚剩的水洗了洗就要回。一路爾朱碩還在念叨,若是薛凌伯伯那有什么好東西,干脆不要賣給別人了。他又不是不給錢,是薛凌自個兒不要?;亓丝蜅#习迦f萬沒想到薛凌是個跟爾朱氏有關(guān)系的,照顧的越發(fā)殷勤,日子比前幾日更悠閑。

    桌子上有昨兒個特意買來的紙筆,這東西在這居然還賣的其貴,又不好找?;死洗蠊Ψ颉9P隨著手腕來回,拓跋銑三個字寫的分外好看。等墨水稍干,薛凌拿起來,躺到床上舉著看。她跟拓跋銑要說的事兒,還不止霍家一樁,當(dāng)年鮮卑明明已經(jīng)圍城好幾日,卻突然退了個干凈,這究竟是為何也很值得討論。常規(guī)手段,沒準(zhǔn)套不出實話。

    想了一會,她手一伸,從枕頭底下摸出兩個精致的瓷瓶來。打鬃節(jié),她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叫這個名兒。鮮卑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到場,侍衛(wèi)肯定也多。來硬的是一點希望都沒,來軟的……。她長這么大就沒見過什么時候求別人,別人就會答應(yīng)。

    但好像也只有袖子里的平意,才能給人帶來一點信心了。

    爾朱碩又來了幾次,無外乎帶著薛凌城里城外的跑,跟著的人也換了幾個。兩三天下來還真滿足了薛凌結(jié)交權(quán)貴的要求。存心討好的情況下,大家年歲又相差不多,到了最后也沒人再提起胡人漢人。薛凌都又那么點恍惚,怎么會打起來呢?

    真如爾朱碩所說,打鬃節(jié)三天后就拉開了帷幕,前一晚爾朱碩不忘送過來一套鮮卑族的衣服,說節(jié)日圖個喜慶,漢人服飾太扎眼了,叫她記得換換。

    薛凌看了一下,明顯是按著自己身量來的,不禁小有觸動。就算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但人都長著一顆心,總有那么些情誼在。換了衣服也并不妨礙她是個漢人身份,雙方相貌差距太遠(yuǎn),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薛凌也不懷疑爾朱碩有別的心思。

    等到了當(dāng)天,難得她起了個大早,去等爾朱碩。套馬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在王宮里頭,甚至不比梁人有專門的皇家獵場。都是探子去找了馬群所在,先想辦法穩(wěn)住不讓遷徙,然后派人回來通知拓跋王,帶著幾大家族浩浩蕩蕩的過去。因此每年具體什么時候開始,還要取決于啥時候能找到第一群野馬。就像草根一樣,還得留有余地。不能把一個馬群趕盡殺絕,所以,如果那年的野馬群都很小,整個節(jié)日過程中,需要跑好幾個地方也不一定。

    爾朱碩接了薛凌,快馬追上自己家人,一同往野馬群的地點趕。薛凌瞧見爾朱氏的隊伍里竟然有好些女眷,完全不掩飾自己身份,英姿颯爽的騎著馬走在前頭,這點倒是與漢人截然不同。不禁有幾分羨慕,假如…梁也是這樣的話,也許就用不上和別人一遍遍解釋自己為何是薛凌了。反倒是爾朱碩,還以為這小子在家里肯定地位不低,沒想到一圈走下來發(fā)現(xiàn),僅僅只是很受寵,有點像……像薛璃。

    人群里,和薛凌并排的爾朱騫是見過的,其他人就一概不知誰是誰了,大抵是爾朱碩打過招呼的緣故,見薛凌是個漢人,也并沒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發(fā)生。倒還有幾個年輕的策馬過來看著薛凌跟爾朱碩兄弟用鮮卑語說些什么。

    薛凌先前還想憑著表情去猜一下他們在說啥,多聽了幾句發(fā)現(xiàn)實在沒辦法,干脆懶得再管,反正這些人對自己是影響不到哪。倒是爾朱氏的家族追上其他王姓家族后,幾百騎同時奔跑在原野上,實在讓人心情頓生豪邁。她夾在在人群里,隨著大流走了一陣,聽著身邊人揮舞著彩帶歡呼,難免也被感染,暫時忘了那些心事,寬慰自己就當(dāng)來玩一趟。

    等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帳子已經(jīng)搭好,類似梁人主持祭祀的禮官已經(jīng)在高高的臺子上揮舞著火把又唱又跳。爾朱碩唯恐薛凌走丟了,下了馬牢牢看著她,一路帶到自己家的帳子里,說是鮮卑王來了會有個開節(jié)宴,眾人吃飽喝足,就會有人帶著各家參與套野馬的人往馬群去,剩下的人都是自己玩樂。說罷,從衣服里把那個銀壺拿出來,遞給薛凌道:“看我好吧,一會要是問你賣什么,你也好拿去耍個什么花樣。只是耍完肯定不歸我了,你下次記得多帶幾個給我。”

    他說的真誠,薛凌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壺接了過來。有這么個東西,她也許多個由頭接近拓跋銑。但是爾朱碩…她咬了咬嘴唇,還是道:“好,要是此行順利,我很快就會再來”。將壺擱到桌子上時,不知道是不是不順手,袖里平意竟然破天荒第一次硌手。

    爾朱騫也撩了帳子,帶了好些人進來,先拍了一把薛凌肩膀道:“就是他,那些玩意都是他帶來的。”

    薛凌一看,有個少年手里赫然捏著她給爾朱碩的劍,明白過來,想這一群人都是鮮卑王族中的年輕一輩。

    和梁人一樣,富貴點的家里頭,大多見識更多些,所以,這些人大多也是會漢話的,除了偶爾習(xí)慣性的嘀咕,其他說啥倒是沒避諱著薛凌,倒和她在帳子里聊的十分興起。偶爾對梁人和鮮卑人的態(tài)度有了分歧,還紅了幾張臉。

    待到侍衛(wèi)來說,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一群人便帶著薛凌出了門。腳下踩的雖還是草皮,周圍卻已經(jīng)用布匹圍了一圈,隔絕出一個大院子。篝火烤架桌椅一應(yīng)俱全。好些人已經(jīng)落座了。想來是爾朱氏在鮮卑地位不低,薛凌跟著爾朱碩一路往前,直到離主位很近處才停下來。只是能坐的椅子并沒他們這些小輩什么事,薛凌只得跟著站后頭。

    下人已經(jīng)在往桌子上擺各種吃食瓜果,場地中間開始有人吹拉彈唱,十來個胡女薄紗輕揚,很是熱鬧。所以說人都差不多一樣,各地節(jié)日都是吃喝玩樂這一套。直到人群突然靜下來向兩邊散開。薛凌才丟掉懶洋洋的心思,盯著那處。果然是幾個人圍著拓跋銑往這邊走。

    鮮卑禮節(jié)簡單,沒人喊萬歲,也省掉跪了,薛凌學(xué)著爾朱碩將拳頭往胸口一比劃,直到拓跋銑走到諸位上才放下。兩人距離多不過一仗余。她已經(jīng)寫了無數(shù)次這個名字,人卻是第一次見。最年輕的鮮卑王啊,聽說是二十即位,繼而大敗梁國,一雪十多年前梁胡之戰(zhàn)的前恥。雖老的鮮卑王還在,但完全不掩其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