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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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凔在旁時不時在旁接兩句嘴,說到動情處哈哈大笑。大抵所有受過的苦,在你吃甜的時候,都成了所謂的回憶。 薛凌坐那不以為意,卻時不時的露個笑容附和。看著天色漸晚,方說自己要告辭。李阿牛和蘇凔一道送她出了門。 李阿牛拍著胸脯道:“要不是啊凔說顧忌齊小姐名聲,我定要親自送你回府的,瞧瞧哪個不長眼的嚼舌根,嘴給他卸下來。” 薛凌彎腰施了一禮:“多謝阿牛哥好意”。她轉(zhuǎn)身要走,沒出幾步,和迎面而來的蘇遠蘅一行人撞個正著。薛凌斜著眼盯了一眼,她剛剛已經(jīng)在蘇凔那聽說了蘇家的打算,也就懶得問來這做什么了。反正倆人熟悉,招呼都沒打,繼續(xù)自走自路。 蘇遠蘅也習(xí)慣了,大家相處那么久,什么性格彼此了若指掌。倒是最近他經(jīng)常來蘇凔這,第一次看見薛凌來,想著自己得去探探倆人關(guān)系如何。 畢竟蘇凔現(xiàn)在是蘇家重要的棋子,但這人當(dāng)年卻是薛凌撈出來的。萬一倆人才是一條船上的,薛凌又不受蘇家控制,實在是很難辦。 所以這一天天的,做啥事都不容易。 薛凌走出老遠,又退了幾步,想回頭看看跟著蘇遠蘅的那倆個人。但三人已經(jīng)進去好久了,她啥也沒瞧見。站著思索了片刻,她確實是見過那個人,但具體有什么印象,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 糾結(jié)了一會,趕忙走了,她手頭哪有什么狗屁劍譜,都是剛剛忽悠李阿牛的。還好這東西也容易找,不知道蘇凔怎么沒找給他,可能是文人求個六藝已是登峰造極,不再關(guān)注其他的。就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蘇夫人當(dāng)初還敢夸文武都不曾落下,真是臉大。 薛凌直直往京中最好的武器鋪子去,那里總能淘到不少東西,她還打算選柄好劍給李阿牛。一來,寥做補償。二來,既然此人入了御林軍,又有往上爬的心思,她就打定主意要推一把,遲早用的上。 畢竟,漁村起火一事,她薛凌是禍端,但要說禍?zhǔn)祝撌腔艏也艑Α?/br> ------------ 第129章 宋宅 店里伙計一向好眼色,見薛凌衣飾華貴,又獨自一人,立馬就迎了上來。在他們眼里,這種刁蠻小姐大多不識貨,出手又闊綽,哄好了,一筆生意能抵尋常十筆的。 伙計道:“喲,小姐是想買些什么,送人還是自用啊,咱這沒一件是差的,您看上哪樣,動動手指,小的立馬給您試了看?!?/br> 薛凌笑了笑,沒答話,自顧著往二樓走,她是來過一次的,那把輕鴻就是在這選的,所以知道一樓都是些普通貨色。 走到樓梯口,看見柜臺上擱著四五柄短劍,顯然是新到的,還沒分類,又停了下來。上前拿起一把,“唰”一下抽出來,劍光凜冽,晃的人眼下意識瞇了一下。 伙計急忙上來道“誒,小姐小心,若要試劍,小店有武師代勞,您可千萬別傷著自個兒?!?/br> 薛凌挽了個小小的劍花,輕重也還順手,雖不如平意,但稱的上精細了。將劍歸還于鞘內(nèi),對著伙計道:“不必試了,我喜歡這把,你替我包起來”。她惦記著齊清霏的劍沒了,不如找把好的來送,也緩緩今日齊府緊張氣氛。 “誒,小姐您請好呢,可還需要些別的什么物事,小店一應(yīng)不缺啊”。伙計接過劍,笑的如同彌勒再世。短劍不善攻,又少有人拿來做配飾之用,本就難有人買,今兒新貨還沒擺出去,就來了個連價都不問的主兒,看著薛凌似乎還有逛逛,寸步不離的跟著。 薛凌在二樓轉(zhuǎn)了一圈,這里的東西的確有不少非凡之作,但并沒有她想要的重劍。只得開口問伙計:“店里可有重劍,這些都太過輕靈,善巧不善力,怕我那位伯父不喜?!?/br> “重劍”?伙計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京中能習(xí)武之人大多家中富貴,少有蠻夫。能討巧,誰愿意去多花氣力呢。所以鋪子里當(dāng)然是跟著主顧心思走,這重劍還真是少有賣的,也沒聽說哪位爺有這愛好啊。 薛凌看伙計神色,想是此物難尋,道:“可是沒有?伯父生辰,千金亦求得”。先留句話在這,今日沒有,過幾日再來,肯定就會有了。 “千金亦求得”,伙計一聽這話,立馬激靈過來,連聲道:“有有有,咱這要沒有的東西,那您就是翻遍京城也翻不出來了。小姐您喝口茶,我這就去給你叫掌柜的”。 “你去吧,我且自個兒再挑挑”。薛凌轉(zhuǎn)著身子去看其他的兵器,她在平城時跟一堆人交過手,自然對架子上的兵器大多熟悉,物雖不是,但到底相似,人沒了,就徹底沒了。 “來了來了,小姐,掌柜的來了”。伙計在前頭跑的情急,生怕這位久等。 薛凌轉(zhuǎn)身瞧,掌柜的還有好幾步樓梯沒爬呢。二樓多是名家,價格也高,少有人來,這會就她一人而已?;镉嬄曇艟透裢馇逦?,在房間打了好幾個轉(zhuǎn)還有飄飄渺渺的余音。 掌柜倒走的不疾不徐,到薛凌面前恭敬施了一禮:“可是小姐要看重劍,不知小姐怎么稱呼?!?/br> “你開的是兵器行當(dāng),又不是當(dāng)鋪銀莊,還要問我從哪來的不成”。薛凌靠在架子上,對這話避而不答。她想著若說是姓齊,沒準(zhǔn)這掌柜也是個俗人,不賣了也未可知。 “不敢不敢,在下好奇爾,京中善使重劍者少,本鋪好些年頭沒人問起這個了。小姐既介懷,是在下唐突了。” 掌柜的看著也不過三十左右,話到說的滴水不漏。薛凌拿手指挽了一下胸前發(fā)絲,笑著道:“那究竟有還是沒有?” 掌柜道:“有是有的,在庫子里有好幾柄,基本沒見過天日,本鋪也不特意采買重劍,大多是各地收上來的無主之物,看材質(zhì)尚可,權(quán)當(dāng)備用。若小姐當(dāng)真想看看,隨在下到茶室稍后,我已經(jīng)命人去取了”。 伙計在一旁附和:“對對對,小姐您剛剛選的短劍也替您包好了。” 薛凌看了看周圍道:“那走吧?!?/br> 茶水沸了兩三遍,倆伙計才抱著劍來,是有四五柄。薛凌雖自幼跟著魯文安,到底不是自用的東西,分不太出好壞。連拆了兩個布包,覺得好像看上去差不多,想著要不干脆一起拿下遞到蘇府去算了。 而今她什么都缺,唯獨不缺銀子,但從魏忠那訛的,就不是小數(shù)。日常出門,荷包里放著幾大張銀票,碎銀子還少見了。 掌柜的看出了薛凌疑惑,他聽說這姑娘來了直走二樓,那把短劍也選的中規(guī)中矩,還以為是個內(nèi)行。自古名劍配英雄,他親自來,是有心結(jié)交。 這會一看,合著是個半瓶水。既然來的人不識貨,隨便指一把打發(fā)一下就行了。這些重劍雖少有人買,他鋪子也不是什么破爛都會收著的,并不會折了店里名聲。 掌柜道:“小姐可是拿不定主意,您拆的第一把就不錯,精鐵鍛造,足重二十,劍厚而刃薄。” 薛凌聽他如此說,又拿起第一把在手里瞧了瞧,卻并未下定心思。剛剛飲茶的功夫里,這掌柜的旁敲側(cè)擊,多番試探,為人圓滑無比。推薦的東西,未必有那么可靠。 她又放回桌子上,一口氣把剩下的三柄劍袋子系繩全部解開了道:"掌柜說的有理,不過來都來了,當(dāng)然要全部看過才行。 “快給小姐搭把手”。掌柜的被駁,也沒改神色,對著伙計吩咐道。看就看吧,賣哪柄都是賣,多耗片刻時間而已,等會將價提上一倍就是了。 五柄劍盡數(shù)擺在了桌子上,伙計在一旁興致盎然的喋喋不休,把薛凌那位伯父夸的力拔山兮,舉世無雙。 而薛凌已經(jīng)紅了眼眶,她看到了魯文安的劍。 ------------ 第130章 宋宅 她從未用過,但摸了不下千萬次,青銅劍身,重十五,于常人沉,于魯文安輕,力巧盡占。劍柄絲線是她親自一圈一圈纏上去的,選最喜歡的月牙色,又拿沙棘的汁子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安字。絲線浸了汗水容易臟,十天半月魯文安要鬧著要她拆了重新纏一次。有時候興高采烈,有時候她又極不耐煩。但回京之前,她是纏過一次的。 這會絲線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色澤了,那個安字更是早無蹤影,劍身也不復(fù)昔日亮光。不知是經(jīng)歷了什么,又在地下埋了多久。 掌柜坐在薛凌對面,看她神色不對,一揮手止住了伙計話語,道:“你先下去吧,這里有我。” “啊”?伙計遲疑了一下,這不是店里規(guī)矩。畢竟走了,就不知道這生意啥價,也就不知道自己的賞錢怎么算了。不過,他也馬上看到了薛凌眼睛,急忙退了出去。 茶室只余掌柜的和薛凌二人,不等掌柜的問,薛凌站起,一拍桌面,五柄劍皆被震到空中,她伸手接住了魯文安那一柄。 正如鋪子里想的那樣,少有人肯吃苦去練力氣,都是以靈巧取勝,她也難例外,拿著這柄劍,廢力了些。但到底以前和魯文安交手較多,知道其中關(guān)竅,舞起來辛苦,也沒到不能支撐。 少女春衫單薄,身姿靈秀,與那柄重劍極不相配,一招一式卻恰到好處,剛而不失其柔意,仿佛能劈開五岳三山,也能挑的住空氣中氤氳茶香。 掌柜的端起茶碗,沒有喊停,他過去所見萬種風(fēng)光,都不及這一刻眼底衣裙。 直至薛凌將劍尖湊到他眼前,他仍臉帶笑意,看的出神,頓了一頓才將劍撥開,拍起了手道:“小店好久不見這般身手?!?/br> 薛凌將劍放回桌子上,剛平復(fù)了一下心緒,這會不在那么激動。端起茶飲了一口,看著掌柜道:“見笑了,這是故人之物,不知掌柜何處覓得,開個價吧?!?/br> 掌柜道:“既是故人之物,今朝物歸原主,小姐取去無妨。要說這來歷,在下還真是答不上來,陶記鑄鐵,也收鐵,在梁上下都有分號。多有人拿些兵器來典當(dāng),只要成色不錯,鋪子里都收,想來,這柄也是如此?!?/br> 薛凌又摸了摸劍,這是魯文安常年不離身的東西?!盁o主之物”,那就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荷包摸出來整個丟到桌子上道:“我就要這柄了,這里的錢肯定夠,你鋪子里可有劍譜之類的東西再一并替我尋些來吧?!?/br> “有有,您稍后”。掌柜的走到門口,喚來伙計交代了一聲。一會就捧來一摞,還有一本單獨拿著。 “您瞧瞧,看上哪本,送您了,不必添錢”。掌柜把冊子悉數(shù)推到薛凌面前,格外摸了一下那本。 “既如此,索性全給我了吧”。薛凌正把劍拿袋子裹起來,沒注意到掌柜小動作,非是她獅子大開口,而是錢包有多少錢,她總是有數(shù)的。買兩柄劍綽綽有余,若不是魯文安的劍,她沒準(zhǔn)一半都給不到。 “是是是,您不翻翻?”掌柜的頗有些失望。 “不用了。” “那我叫人包起來,送到小姐府上”?掌柜的有些不死心,這個姑娘不過十七八,說話卻滴水不漏,他套了七八回,仍是沒問出是哪家的小姐。 薛凌已經(jīng)收拾好了劍,將袋子背在身上道:“不必,我拎著走就行”。掌柜的打什么算盤,她焉能不知?莫說本就不打算透露身份,這會買的東西更加不想外漏。于是又加了一句:“掌柜的該知,話多的人,沒什么好結(jié)果?!?/br> 掌柜挑了門簾道:“是是是,既然同在京中,以后就是朋友了,在下是想著上了什么好貨先緊著小姐看看”。他知道是問不出什么了,隨口編了個理由,薛凌也不繼續(xù)追問。二人下了樓,短劍和書早已裝好,她拎著出了店門。 掌柜的在后頭一直看著她消失在街角才回身。兵器鋪本就少女主顧,何況,是這么個主顧。 宋府的門又被扣響,還是那老頭來開的門。不等他開口,薛凌先賠笑道:“打擾老伯啦,剛落下東西,特意又來一趟,可要通傳一聲?” “不用不用,齊小姐自進來尋了少爺就是,老頭子是看著那些閑人的。” 薛凌便跟著去找蘇凔,既然今日李阿牛不當(dāng)值,說不準(zhǔn)還沒走。她本是要叫鋪子的人遞到狀元府里來的。后頭不想多生枝節(jié),又存了一點私心。 她舍不得那把劍再被別人碰,定要自己一路護著親自交到李阿牛手里才行。劍有些銹了,還要好好打磨一番。絲線也得換了,重新纏一遍。這些都得好好交代一下,還要李阿牛加緊練習(xí)才行。 “給我的”?李阿牛接過劍袋子有些不可置信。薛凌去而復(fù)返,剛他還以為找蘇凔有什么要緊事,沒想到是專門給自己送劍來的。自己與這個齊小姐不過兩面之緣,何故如此。 “是啊,是啊,你拆開來瞧瞧喜不喜歡”。薛凌語氣里盡是雀躍,眼睛也亮晶晶的看著李阿牛,十分期待。看的蘇凔都有些不明所以,這也有些太熱情了。一旁蘇遠蘅還沒走,只是沒湊過來,遠遠瞧著,也覺得薛凌這樣真是少見。 他二人都誤以為薛凌是對著李阿牛,焉知薛凌想的都是,她魯伯伯的劍,又要重見天日了。就好像下一刻,魯文安能拍著她腦袋喊“崽子”一樣。 好在李阿牛并未看到薛凌期待眼神,沒惹出什么誤會,他正全心解袋子。重劍無鞘,緩緩將布囊退下,那柄青銅劍漸漸露出全貌。 李阿牛右手握住劍柄,將劍身平攤道左手掌心。他自學(xué)武用的就是刀,御林衛(wèi)也是佩刀,這會卻覺得自己錯的離譜,他該適合用劍才對。就是眼前這柄,仿佛為自己量身打造,長短合人心意,輕重恰如其分,沒有半點不稱手。連劍身上那些斑駁銹粒都無法給人帶來一絲一毫的不適之感。 薛凌問:“你可喜歡?” “喜歡,我喜歡,齊小姐你哪尋來的”。李阿??粗鴦?,眼珠子都不轉(zhuǎn),只顧著點頭。 “你喜歡就好”。薛凌笑著低了頭,露出三分女兒羞澀來。她尋得一件舊物,又補了新人一份虧欠。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那些失去的,會像這柄劍一樣樣找回來,而李家漁村一事,她也能還清。 ------------ 第131章 運籌 薛凌又把手上包袱遞過去道:“里頭都是劍譜,雖說勤學(xué)苦練,但有門道可入,總是快些?!?/br> 李阿牛仍不肯丟了劍,一手拎著,一手接過包袱對著薛凌連連道謝。他初來京中之時,毫無根基,入御林軍里受盡白眼。后來蘇凔高中,有人知道了他和狀元的關(guān)系,才收斂了些。難得有個姑娘對自己這樣看重,既惶恐又感動。 薛凌道:“阿牛哥不必如此,你且練著,多與人交手找找感覺,自有所成,你且尋塊石頭來,我?guī)湍愦蚰ヒ幌?,這劍有些年頭了?!?/br> 李阿牛聽她如此說,趕忙找了塊青石料。薛凌蹲下身子,磨的格外用心。不一會,劍身恢復(fù)光亮,倆人都看的喜不自勝。 薛凌是為著魯文安,可惜為陌生男子纏劍太愉悅了些,不然她還能把劍柄絲線也換換。 李阿牛卻是越發(fā)覺得此劍不凡,定能助他平步青云。 這一折騰,已經(jīng)天光散盡了,薛凌沒多做寒暄,婉拒了蘇李二人送她的好意,自己往門外走。視線所及,看到蘇遠蘅仍立在遠處,卻沒見到那會跟著他的兩個人。 她到底也沒多想,腳下步子未停。齊家里臉色本就難看,回的晚了更難看,雖沒多在意,顧忌點總好過與人費唇舌。故而到了齊府門都懶得走了,直接翻墻進了院里。 難得今日沒人在她房里坐著,在手上轉(zhuǎn)了轉(zhuǎn)買給齊清霏的劍,喚了一聲綠梔。 綠梔跟見鬼了一樣跑進來:“小姐…你什么時候回的,我一直在外面都沒瞧見你。” 薛凌將劍遞給她道:“你把這個給五小姐送去,就說鋒利的很,要小心些,不要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