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早死反派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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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拿出疆域圖和俠客游記,對照著分辨游記里的真真假假,再一一寫下判斷依據(jù)。知道的越多,反而越難判斷。游記上寫獵人夜中疾行,失溫而死。乍一看,是真話,晚上冷,凍死了。再一琢磨,是假話,跑步會發(fā)熱,獵人傻了嗎,那么冷不知道停下來取暖嗎,邏輯不同??筛富收f軍隊里有這樣跑死的士兵。 小太子分辨不出來,苦惱地看向姑姑,姑姑還在呆呆地看著嬋嬋哥哥,紅紅的臉蛋全是傻兮兮的笑。 小太子幽幽地嘆口氣,小小年紀(jì)就知道了每個人的苦惱都是孤獨(dú)的。 長公主眼睛忙著看駙馬,耳朵在閑著,聽見小侄子的嘆氣聲,挪一挪板凳靠近小侄子,眼睛依然看著駙馬,冒著金燦燦的小星星。 長公主:“你和哥哥一樣的小缺點(diǎn),李先生說什么,哥哥便信什么,李先生要求什么,你便去做什么。這樣不好,他是謀士,不是君王。你應(yīng)該保持自己獨(dú)立思考的能力。” 小太子為李先生辯護(hù),“李先生在培養(yǎng)我分辨是非的能力?!?/br> 長公主的眼神終于舍得離開駙馬了,“從一本寫書人都說打發(fā)時間的閑書上分辨是非?” 語氣里全是滿滿的嫌棄,自從李先生和軍師勸武皇放棄北疆后,長公主就間歇性看兩人不順眼了。 “姑姑,你每個月的脾氣起伏波蕩期來了嗎?” 穆月走過來,伸手輕輕捂住長公主的嘴巴,回答小太子的話,“快來了?!?/br> 掌心虛攏在嘴唇前,并不影響說話,長公主就是突然失聲了般,安安靜靜,飛快地眨巴眼睛,還嘟嘴親一下他的掌心。穆月眉眼染上笑,輕輕地捏一下長公主的鼻尖,收回手。 長公主亦步亦趨地跟在穆月身后,她幫不上忙,就這般簡簡單單地黏著,心里開出一朵朵的滿天星。 小太子孤獨(dú)地練著大字,自言自語:“我不開心,沒關(guān)系,姑姑開心,嬋嬋哥哥開心,就行了。” 長公主低頭mua一口小侄子的小光頭,小光頭是哥哥剃的,光溜溜,沒有一點(diǎn)毛刺。 宮里沒了碳,武皇怕兒子再凍病,拆了冷宮,拾掇出一堆木柴給兒子取暖,烤火第一天就燒了兒子的頭發(fā)。 長公主盤小太子的頭,還熱情邀請穆月來盤一盤。 小太子忍著寫了十個大字,姑姑還在盤,“姑姑,適可而止,過猶不及?!?/br> 長公主:“姑姑高興,可以多盤一會,乖?!?/br> 小太子決定從根源拯救他的小光頭,“姑姑為什么高興?” 長公主:“穆月高興?!?/br> 姑姑迷失在愛情里了,沒救了,小太子看向穆月:“哥哥為什么高興?”即使姑姑嫁給嬋嬋哥哥了,他和姑姑依然各論各的,嬋嬋哥哥還是他的哥哥。 “嬋嬋快回來了?!?/br> 長公主猛抬頭:!! 小太子睜大眼:??! “啊啊啊啊啊——”長公主又叫又跳。 “啊啊啊啊啊——”小太子激動跺腳。 兩人的興奮比穆月更激烈。 長公主迫不及待:“我去找房間,讓嬋嬋住這里~” 小太子連連搖頭:“嬋嬋有家,不會住這里的?!?/br> 長公主:“我和穆月一塊回家住~” 小太子:“不夠住,小滿滿和大白白也會住嬋嬋家?!?/br> 長公主:“還有給了我三張東巖銀票的湘湘,不知道她會不會和嬋嬋一塊回來,我讓哥哥把嬋嬋家前面的空宅子給嬋嬋。” 小太子:“我后天休息,去嬋嬋家打掃衛(wèi)生。 長公主:“那我多收拾幾個屋子,你和哥哥也可以來住?!?/br> 兩人面對面,手拉手,蹦蹦跳跳,又說又笑,語速都比平時快了不少。 穆月眉眼含笑地縫毛絨小白狼,捏著繡花針的手也比平時敏捷了許多。 嬋嬋給哥哥寫信時,項良和小皇女就在旁邊。 項良感到不可思議:“兩個字,還有一個錯別字。嬋嬋給她哥哥寫信,全靠她哥哥意會嗎?” 小皇女:“嬋嬋哥哥每次都能精準(zhǔn)明白嬋嬋的意思?!?/br> 柳娘端著碗過來喂嬋嬋吃飯,聽到兩人的對話,笑道:“兄妹間的默契,就像湘湘吃飯時看哥哥一眼,項良就知道你想吃什么。” 提起這個,項良惆悵,每次meimei搶飯就讓他打前鋒,他的頭發(fā)都被發(fā)飆的大白白拔稀疏了。他曾經(jīng)也是個舉止文雅優(yōu)美的翩翩公子啊,他現(xiàn)在都不敢想他在柳娘他們心里是何形象。 “哥,你多吃點(diǎn),過一會還要下力氣干活?!?/br> 惆悵深化成悵恨,他學(xué)武是為了保護(hù)自己和meimei,不是為了比別人耕地快! 項良試圖逃避勞動,“有北疆軍幫忙,用不上我?!?/br> 小皇女給哥哥一個意會的眼神。 項良乖覺,他知道嬋嬋哥哥能精準(zhǔn)意會“可回”這兩個字的原因所在了,就在剛剛,meimei的一個眼神讓他瞬間回憶到了無數(shù)個相同眼神的場景,這些場景無一不凄慘。 聽meimei的話,不危險。 他的世界里,meimei最危險。 meimei讓干活,他就干活。 meimei讓多吃飯,他就多吃飯。 項良一個沖動,吃了三碗飯,在糧食不充裕的此刻,他過一會的勞動量必須覆蓋他的飯量。 他一直干到月牙彎。 項良對著月亮質(zhì)問自己,報仇成功了嗎?meimei登基了嗎?他為什么在這里墮落? 自我質(zhì)問后,一身陰郁地回去,輕輕地晃一晃meimei,“我壯志未酬,明天回東巖?!?/br> 小皇女不在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回東巖,我跟著嬋嬋回汴都?!?/br> 對meimei強(qiáng)硬要一鼓作氣,“不許去!跟我回東巖!” 小皇女睡著了,無論哥哥怎么晃,她都睡的香甜。 項良看著meimei的睡容,知曉meimei在嬋嬋身邊看見了幸福和希望,想要靠近和擁有。meimei憎惡東巖皇室,她可以去爭皇位,可是奪到皇位后呢,變成她厭惡的那種人?如果不做這樣的女王,那應(yīng)該做什么樣的女王?沒有人告訴她,但她從嬋嬋這里看到了答案。她不會離開嬋嬋,至少在她知道她怎么成為她想成為的女王前不會離開。 所有的壯志未酬散氣了,所有的野心勃勃延后了?;覔鋼涞年幱裟⒐讲慌哺C了。 不回東巖了,該干的活兒還要干。項良把最后一個小疙瘩苗栽入土里,還要繼續(xù)開荒為下一波做準(zhǔn)備。 太陽燦爛,寒冷依舊,一片疙瘩苗落地生根,綠了北疆。 大將軍一天三趟地來這里轉(zhuǎn)圈,看初生兒般的眼神看著疙瘩苗。項良用“滲人的慈愛”來形容大將軍的這個眼神。 疙瘩苗一日高過一日,大將軍上揚(yáng)的嘴角也是一日高過一日。 悲壯的出軍動員后,北疆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打仗突然變成了開荒耕地。這般的荒誕、荒唐,卻沒有一個人去質(zhì)問,去反對。他們看見了綠色,看見了北疆的生機(jī)。 北疆還有綠盈盈的作物,不會成為寸草不生的無人區(qū)。 北疆軍不怕死,北疆軍只怕無意義的死。 若有一絲希望,他們會緊緊地抓住。 金奴太在意他種下的小疙瘩苗,每天都守在地里,當(dāng)小疙瘩苗扎了根開始長個頭時,他晚上也過來守著。 “回去吧,咱們這里窮鄉(xiāng)僻壤,北??床簧希粫頁?。”大將軍勸金奴回去睡覺,他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半夜不睡覺來這里看小疙瘩苗有沒有好好長大。 兩人一個比一個蹲的持久,看疙瘩苗看了一夜,寒氣鉆入骨縫。 大將軍:“切磋一下?” 金奴起身。 一個大開大合,一個陰柔纏絞。 點(diǎn)到為止,不分勝負(fù)。 北疆的早晨冷,嬋嬋伸出胳膊,讓姨姨給她穿上烤的暖烘烘的棉襖,再抱著縣志坐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看完三句話,完成了早讀,可以美美地吃早飯了。 小皇女:“疙瘩苗都種下去了,人也閑下來了,是時候織羊毛了?!?/br> 項良后背發(fā)涼,危險預(yù)警。 小皇女:“哥哥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一個要求吧,大白白,尾巴毛。” 項良:“先讓我吃完早飯。” 吃完早飯,項良慷慨赴死,“可以說了?!?/br> 小皇女:“非常簡單的事情,哥哥去游說其他國家借給咱們羊毛?!?/br> 項良:我想過游說五國,我沒想過游說羊毛。 嬋嬋艱難地吞下一口面餅。 她也沒想到…… 不管了,今天收拾行李回汴都,哥哥想她了。 第34章 汴都風(fēng)暖, 他們暮暮沉沉,木訥僵板。 北疆刺骨,他們衣衫襤褸, 一身清亮。 他們跟在白骨之后, 悄無聲息, 依依不舍。 腳前是北海界, 他們不能再送了,濕了眼眶。 金奴武學(xué)天賦了得, 已有所成, 昨日副將敗在他的手下, 大將軍和將軍妻日日與他切磋, 敬重他對北疆軍防御陣的提點(diǎn), 他仍不抬頭, 看著他們的鞋面, 聽著他們的腳步。 他每次見嬋嬋, 都挺直了腰,抬起了頭, 滿身的喜,這一次卻低下了頭,埋藏心底的慌。 金奴定定地看著小白兔皮靴,想著,他生來就是地里惹人嫌的野草, 留不住福, 爹和哥哥被石頭砸死, 娘送他入金府后投井, 流放路上是他最幸福的時候,以后他又是一個人了。 小娃娃扶著姨姨的手, 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走出車廂,手背落下一滴滴的淚。 一只白白的潤潤的小小的手,揉揉金奴的頭,“不要哭了?!?/br> 金奴擦臉,慌悲間擦傷了皮膚,一道道血絲在臉上凝痂。 小娃娃接過娘遞過來的藥膏,在他臉上輕輕地擦藥,奶聲奶氣地問他,“你想跟著我們?nèi)ャ甓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