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摳門

    ◎無差別攻擊◎

    最近一段時間, 趙元凱皺眉的次數(shù)增多了。

    “她都還沒有死，就把你們分出來，這不對?！壁w老夫人道, “就說她兩句, 誰知道她……罷了, 罷了, 你父親去世了，她也不當(dāng)我是她的婆婆了。”

    趙老夫人絕口不提她設(shè)計先永平侯，讓江姨娘生下趙靜秋的事情，她就是想趙元凱能跟她同一戰(zhàn)線, 讓趙元凱也跟著討厭昭陽長公主。

    “本朝規(guī)定, 男子去世，兒媳婦可以不用贍養(yǎng)婆婆，除非兒媳婦待在婆家，沒有歸家?！壁w大夫人道。

    “她還住在永平侯府呢?！壁w老夫人道。

    “……”趙大夫人經(jīng)常覺得趙老夫人喜歡鉆牛角尖, 不管昭陽長公主住在哪里，人家都不用花費趙家的東西。

    “那么大的宅子呢?！壁w老夫人心想自己都沒有在那個宅子住多久, 每次過去住的時候，也就是住幾天，她住久了, 不用昭陽長公主找她, 先永平侯就會送她回來, 還有就是趙大夫人親自去接她。

    “皇上賞賜的宅子?！壁w大夫人道。

    “是先帝?！壁w老夫人強(qiáng)調(diào)。

    趙大夫人嘴角微扯, 不管是現(xiàn)在的皇帝還是先帝賞賜的, 都是皇家賞賜的, 昭陽長公主是皇室女啊。

    “你們來了就多坐一會兒?！壁w老夫人看向趙元凱, “就在家里吃飯后再回去。”

    郁淑嫻看了看趙老夫人, 老太太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

    “你這個妻子……”趙老夫人又想到一點，“假懷孕，還真是能耐啊。呵呵，一個給你提鞋都不配的人，還成了你的正妻，害得你被廢了，也不能再當(dāng)侯爺。你沒當(dāng)永平侯，你的兒子也不能繼承爵位。”

    趙老夫人不喜歡昭陽長公主，這不代表她就喜歡郁淑嫻。先前，她也是認(rèn)為郁淑嫻身份低一點，好掌控一點，她又幫襯他們，等趙元凱成為侯爺，她這個老婆子也能沾光。

    當(dāng)趙元凱被廢了之后，趙老夫人想來想去，她覺得昭陽長公主有問題，郁淑嫻也有很大的問題。特別是郁淑嫻假懷孕的事情曝光之后，趙老夫人越發(fā)認(rèn)定郁淑嫻是一個心機(jī)女。

    “你也是不懂事?！壁w老夫人剛剛還說要走的，但她逮到了機(jī)會，她就要多說幾句，順便把心里的不滿說出來，“就不知道等繼承爵位再把人帶回去。現(xiàn)在好了，你還被分出來，知道嗎？別人都在笑話你，笑話你有眼無珠。”

    “祖母……”

    “覺得祖母說話難聽嗎？”趙老夫人打斷趙元凱的話，“這話還不算難聽的，自家人說話，還能說動聽一點。要是在我們鄉(xiāng)下，早就有人站在你們的門口罵了?！?/br>
    趙老夫人越想越生氣，要是趙元凱成為侯爺，自己至于這樣么。自己今天也是為了趙元凱被分出來的事情去找昭陽長公主，她會被昭陽長公主那么說，也有趙元凱的緣故。

    “一點事情都不懂得，無媒茍合?！壁w老夫人道。

    “祖母……”

    “告訴你們，你們現(xiàn)在還年輕，就覺得情情愛愛很重要，等你們老了，也不用等老了，就是過幾年，你就知道后悔了?！壁w老夫人道，“皇帝賜婚，你到時候想要和離都難，休妻更不行?！?/br>
    趙老夫人啪啪啪說了很多，趙元凱煩躁，“祖母，您別說了！”

    “我說的話有錯嗎？”趙老夫人才不怕呢，趙元凱又不是世子了，她沒有必要害怕，“問問你伯母，問問她，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br>
    “母親，您先去休息吧。”趙大夫人道，沒瞧見趙元凱夫妻的臉色都那么看吧。

    “伯母?！庇羰鐙股詈粑豢跉?，“我們就不留在這邊用飯了，家里還有事……”

    “你們家里能有什么事情？”趙老夫人道，“回去數(shù)數(shù)你們家里有幾塊磚嗎？這還用數(shù)嗎？就那么幾間屋子！”

    趙大夫人沒有阻止趙老夫人，她要是去阻止，婆婆后面就該說她的不是。婆婆總是很喜歡說這些事情，特別是在婆婆在外面受了刺激之后，婆婆就會一直說個不停。

    就在剛剛，趙老夫人也是要回去休息的，是趙元凱和郁淑嫻他們多說幾句話，這才導(dǎo)致趙老夫人又留下來。

    “被分出來了，你們也該想想以后怎么辦?！壁w老夫人道，“別想著……”

    “祖母?！币慌缘内w靜秋開口，她后面還要跟著趙元凱夫妻一起生活，“大嫂還是不錯的?！?/br>
    “不錯？”趙老夫人又看向趙靜秋，“還不錯呢？你想想你說親的事情，想想你明年及笄，想想你的嫁妝。”

    趙老夫人就覺得趙靜秋的存在能膈應(yīng)到昭陽長公主，她還對趙靜秋好一點，事情沒有揭開，她還覺得有些刺激。事情揭開，沒有神秘感，昭陽長公主都不理會趙靜秋，趙靜秋也就無用了。

    “你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壁w老夫人氣啊，“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呢，就這么被分出來……你都還沒有定親，沒有嫁出去呢。哪里有你這樣的姑娘被分出來的？你也不知道去鬧，你不鬧，等著別人去幫你鬧嗎？”

    不是趙靜秋不想鬧，而是她根本就不是昭陽長公主的對手。昭陽長公主能讓他們直接去鬧，人家連親生兒子都不管了，又哪里可能管她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

    “她不讓你叫她母親，你就不叫，你就叫她長公主？”趙老夫人道，“蠢，比豬圈里的豬還要蠢。就你這樣的腦子，還指望以后能過上好日子？做夢去吧！”

    “等元凱中舉就好了?！庇羰鐙惯B忙道。

    “那就去考啊，站在這里做什么？”趙老夫人道。

    “我們來送年禮?！庇羰鐙菇忉?。

    “在哪里？”趙老夫人一聽到年禮，她就來精神了，其他的事情不重要，最為重要的是年禮。

    “在桌子上放著?！壁w大夫人道，“您去看看?！?/br>
    趙大夫人又看向趙元凱他們，“你們有心了。”

    當(dāng)趙老夫人看了那些禮盒，她直接打開那些東西，也沒有想著等趙元凱他們走了之后在拿出東西。她就是一個鄉(xiāng)下的老婆子，不管她在城里待了多久，她還是改不了以前的舊習(xí)慣。

    “怎么就這點東西？”趙老夫人拿起盒子里的燕窩，“這么碎……馬車上震碎的嗎？你們母親往年讓人送來的東西可不只是這些，也沒有這么差勁兒?！?/br>
    “侯府還會另外送東西過來?！庇羰鐙垢嬖V自己不能生氣，不能跟一個鄉(xiāng)野老婆子鬧騰，否則，吃虧的就只會是自己。她可拉不下臉去說那些不要臉的話，哪里有當(dāng)祖母的那么說孫媳婦的。

    “那也不是你們送的東西?！壁w老夫人嫌棄地道，“我看你們就是不敬我這個老婆子，欺負(fù)我死了兒子，你們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趙元凱是昭陽長公主的親生兒子，趙老夫人就是要說一說。

    “哪里有那么多好東西，我們也就是分那么一點……”

    “祖母，您要是不喜歡，我們帶回去。”趙元凱攔住郁淑嫻。

    “你們帶回去，改天準(zhǔn)備好的嗎？”趙老夫人問，“不準(zhǔn)備好的，你們又把東西帶回去做什么？”

    艸，郁淑嫻心里有很多怒火，就算是在昭陽長公主的面前，她都沒有這么憤怒。在趙老夫人的面前，她真的覺得很氣憤，老婆子根本就不敢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有多么尷尬。

    手里的東西就那么一丁點，而他們還有給趙老夫人送這么多東西，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好么。

    趙老夫人還在那邊嫌棄他們，郁淑嫻恨啊，可是他們是晚輩，他們又被分出來了，他們不能不給這些人送禮。

    “就這樣吧?！壁w老夫人道，“你們是指望不上咯。”

    趙老夫人的話音一落，她身邊的人就知道了，那些下人就把東西拿走，他們要把東西拿到趙老夫人那邊。

    趙大夫人見怪不怪，老太太就是喜歡把東西都拿走。晚輩送的年禮，確實也是要孝順長輩的，老太太拿走就拿走，趙大夫人不是一個眼皮子淺的人，哪里可能就盯著那點東西。

    “大嫂?！壁w靜秋紅著眼睛，老太太對她的態(tài)度變化好大啊。

    郁淑嫻輕拍趙靜秋的手，又不是趙靜秋一個人被說了，自己也被說，就連趙元凱都沒有躲過。

    最終，郁淑嫻夫妻還是留下來吃飯，趙老夫人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飯。趙大夫人也沒有說趙老夫人就是這個性子，讓郁淑嫻他們見諒。

    趙大夫人憂心她丈夫的事情，她盼著丈夫早一點回京。

    “吃，你們多吃點?！壁w大夫人道。

    “伯父快要回來了吧？”趙元凱問。

    “還不清楚，沒定下?！壁w大夫人道，“他能不能回來，也不是我們說的算的?！?/br>
    “伯父還不知道我們兄弟分家了?！壁w元凱又道。

    “你伯父跟你父親也是分家了的?！壁w大夫人道，“你們兄弟分家，聽你們母親的便是了。你伯父就是聽聽，他知道有這么一件事情就行了?！?/br>
    趙大夫人不愿意自己的丈夫牽扯到這一件事情里頭，這些人不敬著昭陽長公主，自己不行。

    唉，趙大夫人瞥了一眼趙靜秋，一切都是被趙靜秋毀了。她和昭陽長公主之間的良好關(guān)系，就因為她幫著趙大夫人他們隱瞞著一件事情而崩盤。

    趙三爺夫妻坐在旁邊不說話，他們就是過來混些好吃的。家里來了客人，又是一起吃飯，好菜少不了。平時，他們都在各自的院子里吃飯，趙三爺夫妻吃的就差一點。

    “吃?！壁w三夫人還給她的孩子夾菜，示意孩子快點吃。

    趙三爺沒有去說好聽的話，他以前有說那么一兩句，可趙元凱不搭理他啊。那么他現(xiàn)在就更沒有必要說了，趙元凱又不是世子，人家以后也不可能幫他。

    趙大夫人見到趙三爺夫妻的吃相，她都習(xí)慣了。反正都是自家親戚，這也沒什么。

    當(dāng)趙元凱吃完飯之后，他不想待在這邊，他就直接走了。趙大夫人都說了那樣的話，趙元凱也不好意思多說別的。

    一行人坐上馬車，他們坐的馬車也不如之前在侯府坐的大。郁淑嫻之前坐過侯府的馬車，在侯府生活的時間雖然短，但是她也看到了侯府的大，也看到那些在做事的下人。

    郁淑嫻不敢在趙元凱的面前說日子不好過，這日子比她在郁家的日子好過許多。她不斷安慰自己，能比以前好就不錯。她就當(dāng)自己是種田文的女主，她得一點點地往上爬，得去做生意，他們總能賺到錢的。

    這一年年底，還是秦如玥安排送大家的年禮，趙家那邊的年禮薄了許多。如果沒有趙靜秋的事情，秦如玥就不可能少給他們準(zhǔn)備年禮，她不能讓別人覺得她好欺負(fù)，也不能讓別人覺得皇室的顏面不重要。

    秦如玥沒有跟趙家人翻臉，皇帝也沒有處置先永平侯背著昭陽長公主找其他女人，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功過相抵，永平侯府的爵位也還在，皇帝已經(jīng)很仁慈。

    那些武將們便也不能說皇帝殘酷，不能說皇帝卸磨殺驢。身為皇帝，他需要注意的問題太多了，有時候難免也需要身邊的人犧牲一些東西。

    皇帝在秦如玥成親之后，他每年都有安排人來送年禮，今年也不曾斷。

    秦如玥看到那些年禮，便讓人把那些東西都放在庫房。那些禮物被送到侯府，秦如玥就把那些東西放在侯府這邊，她不缺這點東西，侯府的庫房也需要東西填一填。

    錦衣衛(wèi)那邊查了侯府的庫房和賬本，他們要跟皇帝匯報情況，也不是只有皇帝聽到這些事情。還有別的臣子在御書房聽到那些話，當(dāng)那些人聽到先永平侯用空侯府的東西，還要長公主填補(bǔ)的時候，他們一點都不意外，他們以前就覺得先永平侯過于闊綽了，而趙家根本就不像是有那么多銀子的人家。

    “去，給皇姐多送些東西過去，給皇姐壓壓驚?！被实勐犕赍\衣衛(wèi)指揮使沈默的匯報之后，他當(dāng)著其他臣子的面就這么說，“皇姐也是傻，別人當(dāng)她私吞呢，而她呢，貼東西貼得嫁妝都要沒了么?！?/br>
    皇帝想到他皇姐曾經(jīng)說過的話，倒貼得褲衩都沒有了。

    那些臣子聽到了稀奇的事情，他們還回家說，跟妻子說，妻子又跟別人說。

    臘月二十八，還沒有到除夕，沈默下午去的御書房，到了傍晚，先永平侯用空昭陽長公主嫁妝的事情就傳開了。這里頭有皇帝的手筆，也有那些臣子的推動，那些臣子揣測圣意，皇帝讓他們聽到那些話，那就是需要他們傳出去的。

    “母親，皇帝舅舅不是已經(jīng)送過東西了嗎？”當(dāng)趙元慎看到宮里來人又送東西，他還十分驚異。

    第33章 舊情人

    ◎歸京◎

    “你們舅舅心疼你們?！鼻厝绔h看著那些東西, 心情不錯。

    這個皇帝弟弟還是很懂得的，皇帝也是要讓別人知道他對她這個jiejie的重視，對永平侯府的重視, 讓別人都不能小瞧永平侯府。即便先永平侯沒有了, 只要有昭陽長公主在一天, 永平侯府就不可能這么快就沒落。

    “是舅舅給母親的?！壁w元慎道。

    “往年, 這些東西也是放在侯府庫房的，今年也一樣。”秦如玥道，“等到以后，你成親了, 又或者是母親改嫁了, 母親就沒有住在這邊，就住公主府了。”

    秦如玥把話說在前頭，她住在侯府的時候，這些東西還好辦。要是她沒有住在這邊, 皇帝的賞賜必定也不可能那么多。秦如玥還拿出一些鋪子、田產(chǎn)交給趙元慎，免得侯府公中虧空太過嚴(yán)重。

    正當(dāng)秦如玥和趙元慎聊天的時候, 外面有婆子在大喊大叫的。

    秦如玥讓婆子進(jìn)來，婆子進(jìn)來之后就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