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小公主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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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見著康樂,才會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小公主隨手扔下的普通發(fā)帶。 可那又怎么樣呢,心上人的一顰一笑都是珍貴的,更何況是她用過的發(fā)帶呢。 韓江拎著袍子提步踏進(jìn)門,目光在康樂歡欣的面容上停了片刻,霎時柔了眉眼,他記掛著康樂還未用膳食,便落在了桌面上—— 那里除了動過一點的點心碟子,便只剩下兩個香囊。 一個再熟悉不過,是曾經(jīng)康樂給他安神的、被他放在枕下許久,最后又被回給康樂,他親手裝了平安扣和花果的香囊。 另外一個也有些眼熟,是在山上,不知有多少人看得眼熱、愿以千兩換之的安康符,若未看錯,應(yīng)當(dāng)是在寧思明手中的。 這時,隔壁突然傳來一道激動聲音:“思明兄,你倒是好運氣……!” 雖聲音立刻又低了下去,似乎是被人制止了,但該聽到已聽到。韓江一挑眉,目光緩緩地落到薄薄的墻壁上—— 寧思明也在這里? 作者有話說: 寧思明:呵,某人實乃斗筲之器 第35章 一起逛廟會 康樂本雙眼含笑, 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見他望著隔壁,又聽到了熱鬧喧嘩的聲音,便墊腳也看了一眼, 說:“明哥哥和楚靖遠(yuǎn)都在, 他們有好多朋友呀, 一直在這里等著他們呢。” 韓江沒有說話。 康樂想了想,捧著安康符, 有些苦惱地問他:“這個是不是很貴重呀?明哥哥說他家中用不上, 又知道我先前病了,便給了我?!?/br> 她遲疑道:“但是, 我好像沒有合適的禮物能夠回送給他呢?” 寧思明愿意送給她,那是一份溫和寬容的照拂,溫柔的心意值得尊重珍惜,但她也不能理所當(dāng)然地受了人家這樣貴重的禮物而沒有回應(yīng)。 只是想來想去, 著實找不到可以當(dāng)作回禮的東西。 韓江收回視線, 定定地看著康樂干凈澄澈的眼睛。 康樂既純真又坦蕩:不喜歡,那即便是將來前景不佳,也會真誠懇切地拒絕;喜歡, 那便勇敢無畏地講出口,就算被拒絕也不怕。 見過寧思明,還收下他的禮物,也能坦坦蕩蕩地告訴韓江, 因為她心中干干凈凈的, 比冬日里未落的雪還要白, 無一不可示人。 便是韓江心中有萬千濃郁稠黑的念頭, 此時也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隨口道:“不必,我另尋東西還他便是。” 天貺節(jié)五道符,卻不是價高者得,而是只贈有緣人,千金難買。 寧思明既有心,又識趣,送了符又不來礙眼,他也不介意網(wǎng)開一面,送他些便利。 康樂聽他這樣說,便不再為難自己,乖乖地點了點頭,應(yīng)聲:“好呀?!?/br> 她應(yīng)得干脆,幾乎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和收寧思明安康符以及思索回禮時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韓江一挑眉,故意問她:“那我替你還了禮,你又該送我什么?” “啊……?”康樂呆愣愣地睜著眼睛,茫然地問:“你、你想要什么呀?” 韓江什么都不需要,只是惡劣逗弄道:“那為何還了寧思明的禮,卻對我沒有?” “因為你和明哥哥不一樣呀?!笨禈窙]有思考,下意識認(rèn)真道:“就像云姨姨和長姐送我東西,我就不用想著要還回去,可是旁的別人就要的呀?!?/br> 她遲疑地看著韓江,猶豫道:“還是說,你……” 明明替人還了禮又沒有承他的情,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手狠心黑從來不做賠本生意的韓江聞言卻笑了,伸手輕輕撫了下康樂的額頭,輕笑著攬袖在桌邊坐下,懶洋洋地挑眉看著康樂,故意道: “好吧,那便允了公主用蜜語甜言抵了?!?/br> 康樂迷茫地看著他,仔細(xì)想了想,方才自己哪句話聽起來像甜言蜜語呀? 想了想去,好像只有那就“你和明哥哥不一樣”,但,這不是一句實言嘛。 她余光偷偷看著韓江,雙手放在膝上,目光乖巧可愛,心中卻想:原來韓江這樣好哄呀,那以后她可以再多講一些類似的話! 韓江笑過后,目光淡淡望著桌上并排放著的香囊上。 康樂隨著他的目光看去,笑得甜軟,軟綿綿道:“櫻桃很甜,桂圓也很好吃,茉莉花很香,平安扣也很漂亮,我都很喜歡?!?/br> 韓江聲音輕柔道:“喜歡就好?!?/br> 他月白衣袍衣襟處簪著一小朵茉莉花,正是康樂在邀月樓上拋下的,他兩指捏著,沉眼看了康樂片刻,伸手把那朵小花輕輕地簪在康樂發(fā)上,端詳片刻,又調(diào)整了一下。 康樂抬手摸了摸,輕輕地抿著唇笑。 從碧在旁邊,看著她家公主缺了一條的發(fā)帶,目光緩緩落到韓江手腕上,忍不住提醒道:“韓大人,公主的發(fā)帶……” 韓江聞言,淡淡道:“無妨,待會再買一條就是?!?/br> 從碧無言以對,看著韓江手腕上格格不入的發(fā)帶,不忍直視地偏過頭——看多了眼疼。 韓江即已出現(xiàn),掌柜便依然讓人送上剛做好的新鮮飯菜,所有的點心也撤下去全換了一份。 韓江在桌面磕起筷子,先給康樂小碗里夾滿,然后才道:“我不是交待掌柜,讓你不必等我嗎?” 康樂咬了一小口脆藕,慢慢地咀嚼著,脆生生說:“因為我想陪你一起呀?!?/br> 今日那樣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快樂,人人三五成群結(jié)伴而行,好似再沒有一個孤單的人??禈芳炔幌胱约汗铝懔愕囊粋€人用飯,也不想留韓江一個人吃飯。 只是等一等罷了,她還吃了點心呢。 康樂已把一片粉白的藕片吃完了,韓江仍只是安靜地看著她,未曾舉筷,反倒見她碗空了,又順手為她添滿。 好像忙碌了一天,滴水未進(jìn),可只是安靜地看著她,已是享受放松著了。 康樂勾著唇角看他,目光既不好意思地羞怯著,又有些得意,她在桌上看了看,夾了一塊碧玉明蝦到他碗中,微微地晃了晃頭,小聲道:“我知道自己秀色可餐啦,但你還是要好好吃飯?!?/br> 韓江失笑,但也沒反駁,只捏著筷子安靜地把蝦吃了。 邀月樓看風(fēng)景一絕,菜肴的味道卻沒有韓府和迎春殿小廚房的好。但今日本不是來吃飯的,兩人用過餐,樓下街上已經(jīng)燃起燈,各種精巧的扎燈亮起來,仿佛天上的星河落在了這條街上。 “很漂亮!”康樂扶著窗,探頭一眼望去,在風(fēng)中晃動的彩燈們像是水面上的波光粼粼,安靜地晃蕩著。 韓江在她身后,淡淡地看了一眼,輕聲問:“要下去看看嗎?” 康樂不愛人多,猶豫了一下,可是背后的人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就能給她帶來滿滿的安全感,好像陌生人的摩肩接踵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說:“要看!” 康樂和韓江肩并肩走在前面,從碧和幾名侍衛(wèi)落后他們兩步跟在身后,只余光注意周圍,并不會出聲打擾他們。 人有些多,兩邊有小販熱情地招呼著,奇巧精致的彩燈籠掛在頭頂,柔軟的墊布上放著許多簪子發(fā)帶,琳瑯滿目的,讓人眼花繚亂。 小販搓手招呼著:“先生,看看我家首飾,都是頂好的,您來看看!” 韓江側(cè)首,看著康樂缺了一邊的發(fā)帶,停下腳步,低頭在紅綢墊布上掃了一眼,卻理直氣壯地沒看自己手腕上一眼。 康樂自然是聽到了從碧之前的話,那時她彎著眼睛對韓江調(diào)皮地笑,此時也抿著唇跟他一同停下腳步。 乖乖地站定了不夠,還故意扯了扯韓江的袖子,牽著他手腕上的發(fā)帶,勾著唇角,軟聲問:“老板,有沒有跟這個一樣的發(fā)帶呀?” 小販愣了一下,偷偷偏頭打量這位看起來一身冷氣難以接近的男子,立刻泛起笑意,大力推銷道:“一模一樣的沒有,可別的樣式也好看呀,來來您瞧瞧,這根是大紅色的,喜慶!” 康樂認(rèn)真地看了看,覺得不是很喜歡,小販只以為她是靦腆內(nèi)秀呢,轉(zhuǎn)身向著韓江努力道:“公子,這個好看的,繡著石榴呢,寓意也好,給尊夫人帶一條吧!” 小販看他們穿著氣度皆是不凡,還以為是哪家公子帶新婚夫人出來游玩呢,介紹得賣力,把一根紅發(fā)帶都說得天花亂墜。 韓江伸手摸了一下,然后便移開了目光:便是不錯的料子,在小公主的烏發(fā)上也顯得過分粗糙。小公主金尊玉貴的,綾羅綢緞都能堆在庫房里落了塵,他既帶人出來,又昧了人家的發(fā)帶,又怎么能用這樣的便兌付了。 小販見狀頓覺失望,以為今日再賣不出東西了,韓江目光卻停在放在一邊的花環(huán)上,他示意道:“那個賣不賣?” 小販喜出望外,趕緊道:“賣賣賣!”然后又為難道:“這是我自己采花編的,不值錢……” “無妨。”韓江指尖彈出一小塊銀子,拿起那花環(huán)在手上,仔細(xì)端詳了片刻。 倒也不復(fù)雜,柳枝編成環(huán),上面綴滿了茉莉和梔子花,空隙處點綴了一些不知名的鮮艷小花,燦爛又祥和。 和康樂很是相配。 他亦不過問,指尖捏著他簪在康樂發(fā)上的小茉莉放入花環(huán),伸手輕輕放在康樂頭上,往后退了半步,安靜片刻,才頷首,贊一聲:“很漂亮?!?/br> 康樂本就烏發(fā)雪膚、眉目如畫,今日一身淺色,梳著雙環(huán)鬢,又帶著干凈清新的花環(huán),更顯得出塵澄澈,仿佛天上下凡來的小花仙。 小販捧著銀子,激動得雙手顫抖,結(jié)結(jié)巴巴道:“公、公子,這是不是太多了……” 韓江已帶著康樂轉(zhuǎn)身走了,他淡淡道:“不多,賞你說話好聽的?!?/br> 小販聞言,立刻對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連聲喜道:“欸!多謝公子,祝兩位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后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喜慶的話呢,康樂忍不住回頭看,她輕哼一聲,余光瞥著韓江,小聲道:“你讓別人誤會啦?!?/br> 韓江看她一眼,從容問:“那你為何不解釋?” “……”康樂惱了,紅著臉跺腳嗔怒道:“那是因為人家是跟你講的呀!又沒有同我說!” 韓江側(cè)首看她,淡聲道:“所以,我是故意的?!?/br> 康樂愣住了。 從相識相知到現(xiàn)在,韓江對她的所有親近和示好總是溫柔又寬厚地承托著,不管她說什么,他都是溫和地包容著,溫柔地接受,但好像從來沒有主動表露出什么。 這還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近似于表白一樣的言語。 “你……”康樂還沒開口問出聲,背后的行人突然擁擠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撲,雙手撞上韓江堅硬結(jié)實的胸口,還未站穩(wěn),正心有惶惶,已被一雙大手?jǐn)堉?,護著后腦,整個人嚴(yán)嚴(yán)實實地護在懷中。 侍衛(wèi)立刻上前,在他們周圍攔下,余出一塊空隙,警惕地看著四周。 韓江目光冷冷地盯著那人,但確實只是意外,那人瑟瑟發(fā)抖地縮著肩膀跑遠(yuǎn)了,韓江才收回視線,關(guān)切地看著懷中的小公主,低聲問:“怎么樣?” 康樂扯著韓江袖子說喜歡的時候都坦坦蕩蕩的,現(xiàn)在竟難得地有些難為情,她扶著韓江的手臂站穩(wěn)了身體,伸手扶了扶歪了的花環(huán),又忽得想起小販的話和韓江的“我故意的”。 莫名地紅了臉,她磕磕絆絆道:“沒、沒事,只是剛剛沒有站穩(wěn)?!?/br> 韓江似乎也和以往不同,他安靜了一下,點頭道:“那就好?!?/br> 竟然沒有趁機故意調(diào)侃追問康樂為什么會臉紅。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變得奇怪起來,不再說話,卻另有一股安靜曖昧的氣息在流動著,星如雨花千樹,滿天星河,還有鼎沸人聲,以及跟在他們身后的從碧和侍衛(wèi),好像都變得安靜了。 起初不過是并肩走著,人多擁擠,慢慢地,不知是誰的肩膀碰到了誰,又是誰的指尖撞上了誰的掌心…… 等從碧回過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兩個人不知道已經(jīng)無聲地并肩走了多久,起初是康樂素白的指尖捏著韓江腕上發(fā)帶,然后慢慢握住他的袖角。 再然后,韓江指尖捏著那掛在袖角調(diào)皮的纖纖素手,摩挲著她的指紋,一點點撫過指尖、指腹、指節(jié),在指根處頓了片刻,然后毫不猶豫地張開手指,緩慢但十分堅定、不容抗拒地嵌入她的指縫—— 那是一個十指相扣的動作。 從碧只是看著,卻莫名地覺得不好意思。明明只是牽手的動作,卻好像看到了別的,親密無間、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