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42節(jié)
可為何是她,他就愿意呢? 雪下的越來越密,鋪天蓋地,猶如寒江大雪,凜冬將至。 陸執(zhí)想的心煩意亂。 凌霄眼見著雪勢迅猛,有著不符合這個季節(jié)的怪異征兆,心中不免擔心。 此次來揚州巡鹽并且暗中查探小夫人母家之事本就是秘密出訪。 殿下的安全,幾乎懸在他心上。 凌霄提醒道:“殿下,咱們回吧?!?/br> 陸執(zhí)下意識道:“回京?” 凌霄:“您說什么呢,殿下和圣人約定,您肅清江南一帶鹽稅,圣人允諾小夫人為太子妃。事情沒辦完,小夫人大伯伯與皇后娘娘勾連的事也沒查清,咱們怎么回京,您也沒法跟小夫人交代啊?!?/br> 提到成婚兩個字,陸執(zhí)煩躁的心緒漸漸順了下來。 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那薄涼的唇角略略勾起。 是啊,鹽稅辦完,王家查完,他便要成婚了。 風雪彌漫,小船漸漸消失了蹤跡。 可陸執(zhí)不知,繁華上京中已經(jīng)沒有他要娶的人了。 夢境的結(jié)尾被那片鋪天蓋地的落雪覆蓋—— 沈靈書眼角含淚,唇邊輕溢,糯糯的聲音帶著淺淡哀愁: “從別離,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br> “殿下……” 她驟然驚醒,胸.前不住起伏,唇邊喘著涼氣。 她抬手摸了摸臉頰,濕涼一片。 怎么會夢到陸執(zhí)? 那是何時發(fā)生過的事,她從未見過。 既然是夢,想必應該不算是真的吧? 可為何她的心口好痛,好痛。 是前世死前的自己在痛么? 第32章 搶婚(6) 沈靈書躺著緩了好一會兒才將那股淡淡的籠罩她的心痛感平息出去。 她只當自己因白日陸執(zhí)救她的的事才臆思多想, 甩了甩頭。 她想繼續(xù)睡去,可這次確實怎么也睡不著了。 一閉上眼,腦海里揚州二十四橋, 漫天紛飛大雪間立著的男人便在她腦中縈繞, 揮之不去。 她就這么眼看著更漏一點點從寅時到卯時,看著楹窗上的光一點點漫過窗紙, 變得逐漸明亮。 一夜無眠。 ———— 云山寺一座偏殿內(nèi)。 燈火葳蕤,爐香沉沉。 蕭后一身繡金線牡丹紋玫色對襟常服,鳳眸夾雜著冷意,鏤空鳳紋寶石護甲就快指到眼前男人的臉上罵道:“圣駕在這, 本宮都不敢貿(mào)然動手, 誰給你們的狗膽?” 被罵的人是兵部尚書史從文的兒子史星,刺客敗露后被蕭后的貼身太監(jiān)從京中連夜召出。 他額頭幾乎磕在了地上, 唇齒打顫:“娘娘息怒,父親也是想替娘娘分憂, 況且二皇子走前交代過, 若太子殿下死了,您就是唯一擁有皇子生母的主位娘娘,他日位列太后……” “愚蠢!” 蕭后怒不可遏, “史從文還有這份閑心?讓他藏好自己的尾巴,把兵部上下的嘴管嚴了, 別事情過了那么久最后要成事時功虧一簣。” “還有陸運,再有下次,就讓他在邊關(guān)別回來了, 后宮能生的妃嬪有的是, 本宮不介意換個兒子養(yǎng),滾!” 史星嚇得屁滾尿流, 忙不迭磕頭稱是,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人出去后,書槐端上杯熱茶,安撫道:娘娘別太動氣,眼下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不然娘娘再睡會?天亮后娘娘還要隨陛下去看望太子殿下呢。” 蕭后接過飲了口,鳳眸幽深:“吩咐下去,做一碗蓮子百合清心湯待會帶著。” 她可沒心思睡覺,既然史從文重傷了太子,那么此刻是動沈靈書的最好時機。 順便還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天色剛蒙蒙亮,嘉元帝便去看望太子。 遠遠走過去,廂房外人影攢動,忙進忙出。 嘉元帝徑直去向里間。 宮婢掀開帷幔,榻上的男人身形占據(jù)了大半羅漢床,俊朗的面容慘白如紙,額前浮著一層細密的汗珠,上身半.坦著,右肩處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中間隱隱透著紅褐色的血痕。 兒子竟給傷成這樣,嘉元帝臉色不大好。 他沉著臉走到外間,慍怒的聲音刻意壓低問:“太子的傷到底怎么樣了?” 正在配藥的許太醫(yī)急忙停下手中動作,跪著回話:“殿下昨夜未發(fā)熱,傷口也清創(chuàng)上藥包扎好了。眼下病情穩(wěn)定,只是失血過多才昏睡著,即便醒來后不易挪動,需要靜養(yǎng)?!?/br> 聽到最兇險的時候熬過去了,嘉元帝才神色稍霽,轉(zhuǎn)頭朝蘇公公道:“去準備回宮的事宜,留下太醫(yī)和部分隨行侍衛(wèi)陪太子在這靜養(yǎng)?!?/br> “遵旨?!碧K公公彎身就欲出去安排卻又被叫住。 嘉元帝眼色幽深,撥弄著大拇指的扳指,思忖著:“刺客無一活口,處理的這樣干凈,這次會不會是皇后?” 帝王多疑,朝中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便是二皇子。二皇子由皇后撫養(yǎng),若太子受傷甚至斃命,就要重新立儲,那么最大受益人一定是皇后。 蘇公公眼神一轉(zhuǎn),想了想,分析道:“二皇子已被罰去戍邊,教訓受得足足的,皇后娘娘這段日子尚且不怎么出宮,怕是想動手也不會趕在這個時候?!?/br> 嘉元帝未出聲,只靜靜思量。 蘇公公伴君如伴虎,大氣也不敢喘,仍舊保持著低頭躬身的姿勢。 正在此時,外頭傳來小太監(jiān)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嘉元帝抬頭瞥向門外,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扭過日光,步伐匆匆朝屋內(nèi)趕來。 蕭薔雖年愈三十,可仍舊保養(yǎng)的極好,肌膚緊致白皙,身量高挑,是標標準準的鵝蛋臉,大氣明艷。 且她入宮多年,只得陸瑤一個女兒再未生育,如今面若含春,半點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 按理說身為中宮卻無嫡子,后宮又有眾多年輕貌美的嬪妃,蕭后早該失寵,可她娘家是威北公蕭家,扎根上京已有百年,族中更是源源不斷的將適齡嫡女往宮里送替她固寵,是以圣人待她還算可以。 此刻她神色焦急,帶著熱切和關(guān)心,走到嘉元帝身前福了福:“陛下萬福金安!” 嘉元帝淡淡道:“起來吧。” 蕭后請安后便徑直朝里間走去,這一看,不免掩唇嬌呼:“景宴竟給傷成這樣?” 說著,眼眶跟著也紅了一圈,又扭著身子走出來。一旁書槐遞上玉色托盤,蕭后端過那盅蓮子清心湯,略略勸道:“陛下近來身子不好,可千萬莫要因此事郁懷,臣妾來時親自燉的湯,下火的,陛下嘗嘗?” 她遞了有一會兒,嘉元帝才緩緩接過那湯,語氣顯然放下了疑心:“皇后辛苦了。” 蕭后唇邊掛著笑:“朝堂詭譎云涌,臣妾幫不上忙,也只能在這些細微末節(jié)的事上出出笨功夫,陛下莫要打趣了臣妾?!?/br> 嘉元帝淺嘗了一口后,蘇公公便接了過去。 蕭后美眸盈盈,又道:“陛下,臣妾聽說太子受傷時,書兒那孩子也在旁邊,不知書兒可傷到哪,太醫(yī)可有瞧過?” 被點名的許太醫(yī)頓時回稟道:“回娘娘的話,據(jù)在現(xiàn)場的侍衛(wèi)來報,縣主并未受傷,所以微臣還沒去看?!?/br> 嘉元帝微微抬眸,沉厲的語調(diào)微微揚起:“沈家女也在?” 話題成功的被她引了過去,蕭后繼續(xù)道:“臣妾也只是聽說,說那一劍本是刺向書兒,是太子替她擋下的,這才受了重傷?!?/br> 眼見著嘉元帝臉色愈來愈黑。 蕭后補刀道:“查了這么久也查不出幕后主謀,不知道書兒是不是知道些東西?!?/br> 嘉元帝不語。 蘇公公及時接過話茬:“陛下,鑾駕就在外候著,此刻是否要啟程?” 看似尋問,實則催促擾亂嘉元帝思緒。 果然,嘉元帝沒了耐心,“沈家女是否與刺客有勾結(jié)的事,便交給皇后去查?!?/br> 說完這句話,便拂袖朝外走去。 蕭后彎身領(lǐng)旨,看著圣人明黃背影,美眸劃過得意之色。 刺客是否和沈靈書勾結(jié)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太子偏偏要去擋那一劍,不管最后如何,儲君的貴體皆因沈靈書而受損。 她難辭其咎。 圣人的怒火,終究得有人承受。 既然太子抬舉她,非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護著她。 那么她合該吃點苦頭回報太子的恩情。 要不怎么說,這沈家女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呢。 瑤兒早就把太子與沈靈書私下來往的事告訴了她。 陸景宴想護著她的人,她焉有放過之理。 何況,她姓沈。 “回宮。”蕭后輕輕笑了聲,瀲滟紅唇勾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帝后兩邊都整裝待發(fā),沈靈書與曹瀾婚書作廢,自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她也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隨著一起回宮。 臨行前,采茵把太子留在佛寺的消息告知了她,問她要不要去探病,畢竟現(xiàn)在整個大鄴上下都知道太子受傷的原因。 沈靈書收拾行李的動作頓也未頓一下,只搖頭道:“有病就去找太醫(yī),我去看望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