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是怎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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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暗后背被那一鐵棍砸得很紅很腫,他去醫(yī)院簡單處理了一下后,便回了自己家。 一連好幾天沒看到陳暗的陳冬燕見他回來,立馬迎上去問他晚飯想吃什么菜。 陳暗臉色不太好,嘴唇更是泛著病態(tài)的白,他本意是想回家收拾一下自己的換洗衣物,但面對陳冬燕藏在眼角眉梢里的關(guān)切,那句“最近單位忙,晚上都睡在值班室”的理由再也沒法說出口。 陳暗去房間簡單地拿了幾件衣服后,便讓一直在廚房忙活的陳冬燕坐到客廳來。 母子倆很久沒有這么面對面的坐著聊聊天,一時間竟都有些拘束,像是兩只本來背對背的瓷器,忽然被主人扳過了身于是不得不大眼瞪小眼地干坐著。 陳暗背很挺,但因為后背的外傷,他只能微微彎曲著脊柱,以此來緩解肌rou的緊繃,但他這副樣子,卻難得地呈現(xiàn)出了一種頹態(tài)來。 陳暗臉上閃過猶豫,但最后還是問陳冬燕,媽,爸……他是怎么走的? 陳冬燕沒想到他會問她這個,忽然就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但陳暗只是耐心地等著她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拿理解的目光安慰著她的慌張,陳冬燕自知躲不過去,她把身上的圍裙解下,又將額角碎發(fā)都撫到耳后,不知道為什么,陳暗覺得母親身上有什么東西正在悄然發(fā)生著變化,就好像那個平常庸碌的女人體內(nèi)被點燃了一盞燈,有明明滅滅的光亮正在她眼里閃爍著。 你爸啊,原是在檀山鎮(zhèn)上開早餐店的,明明是正宗南方人,卻不知被他從哪里學(xué)到一手頂好的面食手藝,鎮(zhèn)上的人都愛吃他做的饅頭餃子,早餐店雖然累點苦點,但至少也能養(yǎng)家糊口,但沒想到鎮(zhèn)上有人嫉妒我們一家獨大,竟在豆?jié){里摻了瀉藥,我還記得那天早上,吃壞了肚子的食客去派出所報案,警察來了,卻不肯相信我和你爸的話,硬是要我們關(guān)掉店鋪作為懲戒,你爸不肯,一時沖動竟拿起菜刀朝著那個報警的食客砍去,但還沒近他的身,你爸就被那幾個警察給攔住了,不得已關(guān)了店鋪后,你爸就去了外地打工,那個時候我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你,我本想跟他一起去,他卻讓我安心留在家里養(yǎng)胎,說過一個月他就回來看我,沒想到,一個月后,我沒等到他的人,卻等來了他的遺體,他們說他那天晚上喝多了酒還非吹牛,說他自己以前也是個餐店老板,有人問他好好的老板不當怎么來工地打零工了,他大概是酒意上頭,竟直接上了還未蓋成的高樓樓頂大聲吼叫著,然后一個失足就從樓上摔了下來…… 陳冬燕眼里的光像水底的鵝卵石,靜悄悄的,但時間和歲月可以磨滅石頭表面的光,她把整件事全盤托出后,那盞光熄滅了,她又變成了那個需要獨自拉扯兒子長大的普通而平庸的女人。 陳暗久久沒有言語,他沒有問那幾個警察為什么沒有走正常程序就可以草率定別人的罪?也沒有問后來那個下瀉藥的始作俑者找到了嗎?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無論是在偏遠小鎮(zhèn)檀山,還是在繁華城市淮海,只要人有那么一點權(quán)力,就壓不住那點蠢蠢欲動的心思。 陳冬燕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她只當陳暗是心血來潮隨便問的。 她把目光放在陳暗整理好的那一堆干凈衣物上,眼神有些遲疑,最近交警隊……真有那么忙? 陳暗沒說話,哪怕之前在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字句里曾捕獲過可能的真相,但當那些字句從陳冬燕嘴里被一一應(yīng)證時,那種沖擊和無力感還是讓陳暗很不好受。 陳冬燕理所當然地把陳暗的沉默當做了一種回應(yīng),因為有時候,沉默也可以代表否定,他是她的兒子,他什么小動作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陳暗不說話,她就幫他把話說了。 是不是那個……叫姜柳的女孩子找到了? 陳暗忽然抬頭看她,知子莫若母,陳冬燕在陳暗的反應(yīng)里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一瞬間她竟然覺得欣慰。 陳冬燕什么都沒有再問,她起身去房間拿了只干凈的紙袋來,然后把陳暗那堆衣物都裝進了袋子里,她把袋子拿給他,百感交集的語氣聽得陳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媽也不是不開明的人,人姑娘要是還愿意和你在一塊,你就要好好待人家,兒子,媽的面點手藝都是跟你爸學(xué)的,下次有機會,你把她帶回家,媽給你們包餃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