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不起,也不愿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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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暗被幾個男老師送到了鎮(zhèn)上的醫(yī)院,拍完片確定沒有傷到骨頭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但內傷沒有,外傷難免,醫(yī)生還是給陳暗配了些止痛化瘀的藥。 陳暗疲憊地倚靠在走廊的長椅上,帶他來醫(yī)院的男老師剛給陳冬燕打了電話,如果不出意外,不用十分鐘陳冬燕就會騎著電瓶車趕到,姜柳也就是趁著這段時間,借了醫(yī)院的電話報了警。 男老師不愿背責,遲遲不肯借姜柳手機,想要等趙校長和姜蕙心對此事的處理結果達成一致后,自己可以金蟬脫殼,可姜柳等不了,或者說,她等不起,也不愿再等。 她打完電話后,去給陳暗接了杯水,陳暗接過去,垂眸盯著水杯里那個狼狽倒影,忽然出聲,你報警了? 飲水機在另一側,而姜柳在接完水后,怕接警員又會打電話來,于是特地繞了一大圈,從電話機那頭走過來的。 姜柳沒理會他話語里的情緒,說水是熱的,喝下去身體會舒服些。 陳暗看到水杯里的倒影抿了抿嘴角,問她,要是沒有證據呢? 下山前,他看到姜柳悄悄地把那斷成兩截的手機撿了起來,她沒有把這關鍵的物證交給帶頭下山的男老師,尤其是她多次問男老師借手機無果后,潛意識里,她壓根就不信任這些人。 眼下這破手機就藏在她的沖鋒衣口袋里,剛才報警前,她特地去女廁所查看手機,卻發(fā)現顯示屏早已漆黑一片,無論她怎么開機都沒法再亮起來,但開不了機不代表手機不能修了,如果當時錄音保存完好,只要手機能修好,那么這份錄音就能成為有力的證據。 姜柳想到這,不由地將手放在了衣服口袋上。 陳暗的視線從她的衣服口袋轉到了她的臉上,她臉蛋臟兮兮的,有些許的灰塵掩去了那張臉本該有的光彩,一般女孩子經歷這種事,都會嚇得六神無主或是哭哭鬧鬧,可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一片沉寂,只有在想到什么事時,眸子里會有亮光倏忽閃過,在陳暗看來,她這種與常人有異的反應,要不是缺心眼傻,要不就是真的沒把這種事當回事。 姜柳絕不是傻,那么,就只有第二種可能能解釋,而沒把本來當回事的事當做一回事,如果不是天生心理強大,就是后天被訓練得習以為常……陳暗想到這,及時地止住了,他竭力把第二種可能性從自己腦袋里抹去,他只愿意相信姜柳是真的內心強大。 要是沒有證據……誰說一定要物證的,物證沒有,那就去找人證!姜柳說這話時,眼前浮出一張男生的臉,眼下這么一分析,當時在亭子里“好心”勸她上山頂去瞧瞧那顆古樹的男生確實很可疑。 姜柳怕陳暗不肯得罪趙誠,語氣開始變得不耐起來,她有些生氣,不顧他是病患的身份厲聲道,陳暗,事不過三,他趙誠一天不除,被他傷害的學生就多一個!今天要不是有老師及時趕到,恐怕不是你瘸了一條腿,就是我……姜柳省略了那個刺眼的名詞,直接跳過去指責道,你在路上碰到惡狗時,尚能忍讓,因為你把忍讓當美德,殊不知惡狗卻不會這么想,惡狗這種東西,只會把你的忍讓,當做是一種鼓勵,你的沉默,只會讓它變本加厲地沖你齜牙咧嘴,直到它咬上你的腿。 姜柳意有所指地將目光落在他那條被踢傷的腿上,陳暗臉色泛白,動了動唇卻沒有再反駁她。 兩人靜靜地坐在走廊長椅上,任由穿堂風撫摸在他們年輕而茫然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