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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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需要我?guī)闳ソ淌覇帷!?/br> 莫許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何愿肩上挎著編織袋,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快步奔走在教學(xué)樓的長廊之間: “真的不用麻煩!沒關(guān)系,我能找到的?!?/br> 高扎的馬尾辮隨著腳步搖擺在身后。 為了今天的報道,何愿用新工作的第一筆工資買了一件嶄新的短款羽絨服。 羽絨服連帽上圍著一圈絨毛,新衣蓬松又暖和。只需要在里面穿一件高領(lǐng)毛衣,便足以抵御冬季的初寒。 “如果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br> 她一心二用般的回應(yīng)著莫許的話,目光隨著行走掠過一間間教室的門牌編號。 “等你報道結(jié)束后……” 即便看不到他的臉,也能從他柔和的聲音中聽出淡淡的笑意: “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午餐?!?/br> 她似是被他的笑意牽動,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好,到時候聯(lián)系?!?/br> 走廊的盡頭,大開的教室門里傳來密集的人聲。 在確認(rèn)了門牌編號無誤后,何愿將手機(jī)塞入牛仔褲口袋。面上因興奮而綻放的明媚將她的臉頰烘得紅撲撲。她握緊肩頭的挎帶,加快步子跑了過去。 教室里此時已經(jīng)坐有大半的人。 穿著潮流的年輕人在低頭刷著手機(jī)信息,一身工服的黝黑中年人坐在一起彼此交談,還有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正仔細(xì)的擦拭著手中的老花鏡。 這是面對社會人士開辦的成人考學(xué)班,故而每個年齡段的人都有。 這是何愿第二次走進(jìn)教室。 第一次是在北子坡中學(xué),第二次便是這里。 這里比北子坡中學(xué)的教室大上很多。嶄新的桌椅干凈而整潔,寬大的窗戶將充足的天光充盈進(jìn)了教室里的每一個角落。 這里沒有黑板,沒有粉筆。講臺上原本是黑板的位置鑲嵌著一塊巨大的可手寫電子屏幕。頭頂也沒有吊扇,取而代之的是吹出陣陣暖氣的中央空調(diào)。 這里的一切都新奇又奪目,她就像無意走入了世界的另一端,陷入了與自己原本軌跡格格不入的陌生領(lǐng)域。 何愿找了一個靠前的座位坐了下來。 她掏出編織袋里專門為上課準(zhǔn)備的嶄新筆記本與圓珠筆。翻開首頁,她垂著頭一筆一畫仔細(xì)的在本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老師到來時,教室里層層迭迭的人聲逐漸變小。 在一一點名過后,老師開始了對成人考學(xué)項目的詳細(xì)介紹。 所有的教學(xué)包括初級小學(xué)、中級初中,高級高中三項課程。 每項課程在學(xué)期末會有畢業(yè)資格考試,只有通過了考試拿到了畢業(yè)資格證書,才能繼續(xù)下一個課程。 正當(dāng)何愿在認(rèn)真記錄著老師所說的注意事項時。 教室里突然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哇————”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聲音投向了教室后排的角落。 一個女人抱著幾歲大的孩子正焦急安撫著。 女人穿著一件洗到褪色的棉衣,頭上戴著毛線帽。她看上去極瘦,褐斑遍布在臉頰,顴骨突出,臉上的皮膚垂塌凹陷。 “米米乖噢,乖噢。別哭了?!?/br> 她坐在課桌前,橫抱著自己的女兒,又是搖晃又是輕拍。 小女孩擠兌著眼睛哭得滿臉通紅,眼淚鼻涕橫流。不管女人怎么哄都毫無停下來的打算。 “吵死了,上課都沒法上。” 一人出聲抱怨。 “還帶個孩子來,哭又哄不好,耽誤大家的時間?!?/br> 另一人出言附和。 “就是,影響到別人了就該有自知之明啊?!?/br> 緊接著,零零碎碎充滿厭煩的情緒向女人砸去。 女人急得滿頭大汗,見老師都無法繼續(xù)上課,她只能抱著孩子起身往門外走。 “對不起啊大家,對不起啊?!?/br> 一邊走,她一邊鞠躬致歉。 孩子的哭喊聲隨著女人的走遠(yuǎn)越來越小。 老師翻過手中的講稿,繼續(xù)了剛才被打斷的話。 樓道口。 女人單薄的身影坐在樓梯上。小女孩站在她身前,哭喊的聲音在整個樓道里回蕩。 “餓……mama餓餓……” 小小的手上緊緊攥著一個空空如也的食物包裝紙死也不放,她一邊哭一邊用手撐開曾經(jīng)裝有小蛋糕的包裝袋拼命舔著碎屑。 “米米不哭了好不好,等mama忙完回家給你做飯飯吃,吃rourou。mama要上課,上課學(xué)習(xí)知識才能掙錢錢,給米米買娃娃,買rourou。” 女人既心疼又焦急,粗糙細(xì)弱的手指撫過女兒通紅臉頰上的淚痕,把女兒摟進(jìn)懷里輕哄。 “你好,我這里有些吃的,可以先給孩子墊墊肚子?!?/br> 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 隨之,來的人手中捧著一個印有囍字的糖盒遞到了女人面前。 “謝謝你啊……哎?” 女人一邊連連道謝,卻在看清了眼前人的長相時,她瞪大了眼無比驚喜: “是你啊!” 與女人一同面露驚喜的何愿笑意輕然: “果然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br> 剛才在教室里,何愿看著女人的模樣就分外眼熟,在忽而想起了在哪里見過后,她便跟了上來。 何愿蹲下身,將手里的糖盒遞在了小女孩面前: “你叫米米對嗎?這里面有糖果和餅干,拿去吃吧?!?/br> “快謝謝阿姨!” 女人撫著孩子掙扎得凌亂的頭發(fā),教言道。 米米捧著糖盒立即停下了嚎啕大哭,剛剛平息下的抽泣讓話語暫時不太連貫: “謝……謝謝……阿姨。” 米米打開了糖盒,看著一盒子的糖果兩眼放光。女人挑出里邊的一包適合充饑的小餅干,撕開包裝袋后放到了女兒手里。 看著女兒安心埋頭吃著餅干,女人面向何愿笑得激動: “meimei,那時候你把房子讓給我們住,我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你。這次你又幫了我個大忙?!?/br> 何愿回想起那時房東因找來了新租戶而把自己趕出門。 本來在莫許的幫助下,她可以搬回去。卻看到出租房里新住進(jìn)來的母女三人時,有些于心不忍。 若自己強(qiáng)硬的要搬回去,這母女三人必定得露宿街頭。 所以,最終何愿還是讓拖家?guī)Э诘呐俗×讼聛怼?/br> 沒想到竟然那么巧,會在成人考學(xué)班的課堂上再次遇到了那個女人。 思及房東的嘴臉,何愿滿臉憤然: “那房東慣會欺負(fù)外來人,專門鉆法律空子謀些不義之財。你最好不要在那邊長住,能搬就搬。” “謝謝你啊meimei。我簽了半年的租約,等合約到期了我就換一個地方。那房東人品不好,我也不想繼續(xù)住他的房子。你放心,我在州央的暫住證簽的親屬簽,能呆在這里兩年。他想用暫住證的法子套我,還暫時套不著?!?/br> 何愿安心的點點頭: “那就好。要是房東再為難你,你一定要報警,不要憋著忍著。他要是看你好欺負(fù),指不定要怎么為難你。” “好。” 女人撥了撥毛線帽沿下的碎發(fā),親和的笑道: “我叫李想男,meimei你怎么稱呼呀?” 聽到這樣的名字,何愿笑意將熄。 空落落的雙瞳之中泛起了一道微光。 與其說是憐憫,不如將其稱之為共情。 她遮掩去那一閃而過的變遷。 再度牽起垂落的嘴角: “我叫何愿?!?/br> —— 中午時間。 或許因為是周末,這座教學(xué)樓的出入口來往的人并不多。 稀稀疏疏的人潮之中,靜立在大門口的修長身影實在惹人矚目。 每每路過的人都不自覺的投去目光,又生怕被人察覺自己稍顯冒犯的凝視,而立即收斂起了盯在那人身上的視線。 “對不起!我來晚了。” 何愿匆匆小跑了出來,她額頭上碎發(fā)凌亂,羽絨服的連帽都因奔跑而側(cè)偏在一邊。 莫許微微一笑: “沒關(guān)系,走吧?!?/br> 隨著她的腳步,他與她并肩而行。 他自然而然的抬起手為她輕輕整理好了身后的連帽,在目光觸及她肩膀上的編織袋時,不禁問道: “怎么沒有背我送給你的皮包?” 聞聲,何愿腦子里蹦出了前幾天莫許送的那裹著層層精致包裝的皮包。 她隨即伸手拍了拍自己的編織袋: “我的編織袋也沒有壞,況且,我也習(xí)慣用這個了。” 何愿從沒見過包裝得那么仔細(xì)的皮包。 紙袋里邊套紙盒,紙盒里邊裹包裝紙。連金屬扣和拉鏈把手都被保護(hù)膜纏得仔細(xì)。 如此想著,何愿一個心顫: “……那個皮包很貴吧?” 他依舊笑得溫和,只是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我覺得款式很好看,你應(yīng)該會喜歡。想著你的編織袋也用了很久沒有替換,所以就買了?!?/br> “的確很好看,謝謝你!只是讓我平時用,我實在舍不得。等到有什么需要我扮演‘莫太太’的場合再用比較合適?!?/br> 說著,何愿點著頭,像是在贊同自己的想法。 然而她并未察覺,身旁男人的笑容在她所言“裝扮”兩字點在心頭時,稍有褪色。 他溫聲不改,轉(zhuǎn)言道: “喜糖送給程教授了嗎?” 她盈著遺憾的笑容: “說來話長,喜糖沒有送到程教授手里,只能下次了。” “沒關(guān)系,程教授的丈夫出院了。過幾天是冬臨節(jié),我們可以買些禮物去程教授家拜訪她。” “會不會太打擾了?” 他轉(zhuǎn)過眸,掩去了方才的寥寥異樣,恢復(fù)如常: “我看得出,程教授很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