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結(ji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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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迎客鈴隨著玻璃門的開啟發(fā)出了悅耳的清脆聲響,尾音長延逐漸淡出。 一股幽沉的熏香全然碾壓去了綜合飲吧調(diào)和的飲品氣息。 暗色調(diào)的空間過于吝嗇的使用著光源,暖色調(diào)射燈零零散散的刻意規(guī)劃在寬闊室內(nèi)的合理位置,讓周遭的一切都陷于了明與暗曖昧的交界點。 極簡的仿古格調(diào)在眼所能及的每一個區(qū)域,將設(shè)計師對內(nèi)斂奢華的理念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西洋樂器演奏的復(fù)古音樂以一個合適的聲量悠揚(yáng)其中,讓人能所聽品,又能易所忽略。 這個時間段飲吧的人并不多,何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邊的莫許。 剛好與她對上視線的男人淡淡一笑。 他穿著一件深色長款大衣,簡約的款式?jīng)]有多余的修飾,衣面平整垂感自然??瓷先ゲ贿^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架不住他過人的肩寬與端持的身姿,穿在他身上格外凸顯沉肅矜雅的氣質(zhì)。 何愿提了提肩膀上的編織袋。 陳舊薄款羽絨外套在走線處飛出零星絨羽,剛剛下班的何愿尚未拆下工作時的盤發(fā)。她并無在意自己的穿著與這里格格不入,反倒是一路困在思緒里,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故人。 “莫老師?!?/br> 走到桌前,何愿持著禮態(tài),輕輕一鞠。 男人的臉上勾著熟悉的柔和笑容,伸手示意她坐下后,輕聲問道: “想喝什么?” “都可以?!?/br> 修長的指按下了桌上傳訊機(jī)的接音按鈕,男人微微側(cè)傾過身,對著收音口低聲道: “兩杯清茶,謝謝。” 兩人相對而坐。 她拘謹(jǐn)?shù)姆畔戮幙棿{(diào)整著稍顯僵硬的坐姿,連神色都繃持得十分不自然。 服務(wù)員送來的兩杯清茶放在二人面前,尚還滾著nongnong的熱氣。 何愿垂著頭,濃長的睫羽遮著眸。她試探著抬起手,將還在發(fā)冷的雙手握在了溫暖的杯身。 “何愿。” 他最先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靜。 與她的閃躲相比,他的目光始終堅定不移的望著她。那份堅定之中不由得顯露出了幾分貪婪。 “什么時候來州央的?”他問道。 “半年前來的。” 紅潤的指間扣刮著杯壁凹凸不平的紋理,她試圖將話題的重點從自己身上轉(zhuǎn)移出去: “莫老師是州央人?” 何愿怯生生抬起眸,在觸及男人目光的那一刻,像被灼傷了一般,又迅速垂落。 “是的?!?/br> 飄忽的視線試圖尋到降落點。 不經(jīng)意之間,她看到了靠在沙發(fā)旁的木杖。 近乎于黑色的木制拐杖被打磨得光滑無比,薄薄的涂刷物讓整個表面泛著淺淺光澤。 這件東西不應(yīng)該屬于他才對。 想到那句“腿腳不便”,何愿心臟一緊。 “莫老師、”她的目光任留在木杖上,只是眉心不自覺的顫了顫:“您的腿是怎么了?” “出了些意外?!?/br> 他回答得極為淡然,就好似與己無關(guān)。 “嚴(yán)重嗎?是……暫時的嗎?” 方才的無措在此刻演變?yōu)榱薾ongnong的憂思,她開始愿意與他對視,連她的聲音都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感。 久久凝著她的雙眸并非失神,反倒是交織萬千情緒急于平復(fù),最終以極為克制的冷靜收場。 他平靜回應(yīng)道: “不是?!?/br> 不是暫時的…… 那便是永久的。 永久的需要依托外物行走,永久的腿腳不便。 “怎么會這樣……” 他像是不舍她陷入低落的情緒,啟聲說道: “我離開北子坡中學(xué)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曾經(jīng)去你家找過你?!?/br> 她顯然被他的話所觸,抬起微驚的眼望著他。 “你的家人說,你跟著親戚去邊海市務(wù)工了,他們也聯(lián)系不上你。我就輾轉(zhuǎn)去到了邊海市。我找了幾年,卻怎么都找不到你。” 微驚的眼變得不可置信。 她不可置信自己殺了人為何沒人究查,她不可置信家人為何撒謊瞞騙他自己去了邊海市務(wù)工。她更不可置信,為何莫許會去她家找她,還為了家人隨口胡編亂造的謊言真就跑去了虛假的信息地找了她那么多年。 “您一直在找我?為什么?” “我想確認(rèn)你平安。” 他真誠得露骨,每一個字聽在她的耳朵里,都顯得無比沉重。 “期末考試你沒有來,在此之后我再沒有見過你。沒人知道你的蹤跡,也沒人能與你聯(lián)系。我很擔(dān)心?!?/br> 因為她的不告而別,他將擔(dān)憂系在心頭那么久…… 一腔酸澀因愧疚而來,他對她那么好,她卻讓他那么累。他只想確認(rèn)她的平安,她卻因身負(fù)人命害怕面對過去,而屢屢躲藏。 何愿倏然站起身,她對著莫許深深一鞠: “讓老師您那么cao心,真的很抱歉?!?/br> 莫許搖了搖頭,安撫她坐下。 他笑意溫柔: “能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br> 她就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因應(yīng)激反應(yīng)而蜷縮在角落畏懼而驚恐的面對著周圍的一切。 他害怕將她驚惹,只能耐心的一遍一遍反復(fù)試探靠近。 好在,她終于在他的安撫下卸去了一身防備,回歸了她本該有的溫度。 “我已經(jīng)好久沒回去了……那里變成什么樣子了?” 她的眼中尋不見思鄉(xiāng)的牽掛,僅有些許好奇。 “我每年都會去那里一趟,那里什么都沒有變,還是老樣子?!?/br> “我的家人沒有為難您吧?” 何愿這么問,莫許并不奇怪。 當(dāng)年他在醫(yī)院時見過她家人的跋扈模樣。 她失蹤后,為了能從她家人口中尋得她的消息,他每年都會向她的家人支付一筆不菲的問詢金。 當(dāng)然,他并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她: “沒有?!?/br> 何愿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br> 細(xì)微的表情變化由少至多的感染了她整張臉。 即便她在刻意掩飾,卻也攔不住流露出與眾不同的在意: “那您有沒有……有沒有遇到過之前接送我上課的同村,就是那個騎著摩托車的小伙子?!?/br> 他依舊淺笑。 只是搭在腿上的顯骨雙手微微輕蜷。逐漸空洞的瞳孔穿梭過一瞬與他并不相襯的寒涼。 他沒有思量的堅聲回應(yīng): “有?!?/br> 她有些急切,眼里閃爍著微光: “他還好嗎?” “他結(jié)婚了?!?/br> 他平淡的聲音就這么磨得鋒利穿過了她的胸膛。 讓她心口隱隱發(fā)痛。 耳邊響起明晰的心跳牽動著她的神經(jīng)發(fā)脹,她頭腦發(fā)懵,不自覺的深深吞咽著。 許久,何愿喃喃出聲: “結(jié)婚……” “上一次去的時候,我看到他騎著摩托車載著妻女往村外去。一家人其樂融融,他的孩子都會叫爸爸了?!?/br> 握舉著茶杯的手有些微顫,平靜的茶水表面泛起陣陣漣漪。何愿掩飾著波瀾情緒,滾動著喉嚨灌了口茶。 她抿了抿唇,牽起并不好看的微笑: “那挺好的……” 他捕捉下她所有的反應(yīng),并以此融化了他方才倏然凝結(jié)了寒冰。 他再次邁進(jìn)一步: “何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br> “沒有?!?/br> 何愿搖著頭,在低落中抽出了一個迅速的反應(yīng)。 “你的暫住證快到期了?!?/br> 他的話并非疑問,而是肯定。 她知道她無法隱瞞什么,只能心虛的垂下了頭: “嗯?!?/br> “我想我可以幫你?!?/br> “我……我不好意思麻煩您!我會想辦法的?!?/br> 她太害怕欠別人。 因為她知道,以自己微弱而渺小的力量,根本無法將所有的恩情如數(shù)奉還。 “你的暫住證有效期不到兩個星期,即便現(xiàn)在想辦法去給你一份高收入的工作,你也來不及湊齊半年的收入證明。暫住證續(xù)期的條件是收入、工作和學(xué)歷。這三樣都沒辦法在短期內(nèi)做到。不過還有一個條件倒是來得及。” 充滿磁性的聲音徐徐而道,他話語認(rèn)真: “只要與州央戶籍的人登記結(jié)婚,你就可以馬上拿到州央市的居住權(quán)?!?/br> 許多外來務(wù)工者為了留在工作地,的確會以假結(jié)婚來“騙”得居住權(quán)。有些本地戶籍者也形成了某種產(chǎn)業(yè)鏈,從而收取高價費(fèi)用,將婚姻做成了生意。 何愿并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因為費(fèi)用她根本承擔(dān)不起。 此時。 對面的聲音再度響起: “如果你想留在州央,你可以考慮和我結(jié)婚。” 結(jié)婚…… 自己和莫老師結(jié)婚?! 何愿震驚得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微張著嘴,顯然被這個提議驚得啞口無言。 腦海中一閃而過莫許家里的蝴蝶結(jié)發(fā)夾,何愿抽回了意識: “您的女朋友不會同意吧……” “我是單身。” 雖然她知道這是為了她能留在州央的假結(jié)婚,但是他是她所敬仰、尊重的莫老師。幫助她牽掛她的師長。 他一心為她著想,她不能恩將仇報! 何愿雙手?jǐn)[動,連帶著頭都頻頻搖動著: “為了讓我能留在州央而與我假結(jié)婚,這絕對不可以!這樣我就給您的婚史添了一道瑕疵!我不能害您!” 他有意勸解,真著的話語中添了幾道柔軟: “你不必有負(fù)擔(dān)。只要婚姻滿五年,你就能拿到州央市戶籍。我們結(jié)婚,不僅是幫了你,也是幫了我。” “幫了您?” 他雙手抬起,搭放在桌面。 修長的十指交迭,凸起的筋脈虬結(jié)在他的手背。 “我父親重病在身,沒有多少時間了。他一直希望能看著我結(jié)婚,所以你和我結(jié)婚,完成我父親的夙愿,也是在幫了我?!?/br> 如果這是對他的幫助,她定不會拒絕,這是她難得能為他做的。 她的思量只存在了片刻。 何愿抬起頭,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