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4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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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最初靠崔瑤接近裴行時和徐沖的時候,他也曾跟他們偽裝過。 所謂的溫潤只不過是欺騙世人的一張面具。 他從來都不善良。 善良的人從來活不到最后,崔貴妃如此,崔瑤也如此。 他要權(quán)勢也從不是為了天下。 他是為了他自己。 他要世人皆伏跪于他腳下。 如幼時他伏跪于旁人的腳邊一樣。 就連到后來為了坐上那把椅子娶別的女人,他也扮演過許多模樣。 有時候偽裝著偽裝著,他自己都忘記自己本來的面目了。 他扮演著各種模樣,也掌控著所有人的人心,他喜歡也享受這樣的感覺,這種凌駕于所有人之上,萬事萬物一切都是透明的感覺。 他以為這輩子只有他哄騙別人的份。 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栽了跟頭,還是在崔瑤的身上栽了這么狠的一跟頭。 窗扉開著。 有風(fēng)亂了屋中燭火。 李崇垂著眼眸,忽然低低笑了一聲。 這一聲低笑不僅讓屋內(nèi)的磐娘脊背發(fā)寒,門外的明深和馮保二人更是心下一緊,二人也因此更加不敢作聲了。 他們是平日里最接近李崇的人。 自然知曉他們這位圣上最不喜歡被人欺騙,尤其還是這么一樁事。 “下去吧?!?/br> 李崇重新捻起了指尖處的佛珠,眼睛也閉上了。 磐娘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輕松地就放過了她,心里一時卻更為擔(dān)憂,怕自己這一下去就沒了命。 她自己死了不足惜,可她的孫女還年輕…… “陛下,老奴自知有罪,不敢祈求您的饒恕,可老奴的孫女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過她!” 她說著直接“咚咚咚”給李崇磕起了頭。 她沒有留力。 很快額頭就見了血。 “明深?!?/br> 李崇剛喊了一聲,門就立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明深走了進來,面朝著李崇的方向低頭拱手:“陛下。” 李崇淡聲:“送她回去?!?/br> “是?!?/br> 磕頭的動作停了下來。 磐娘呆滯地抬起頭,似乎還有些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了。 “若是再有人問起,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br> 屋內(nèi)再次響起李崇的聲音,磐娘知道他這是在說什么,忙點了點頭:“老奴回去就把孫女安頓好,她今年冬天就要出嫁了,等她走了,老奴也能安心了!” 李崇看她一眼,沒說什么。 明深上前與磐娘說:“老人家,走吧?!?/br> 磐娘看著那個側(cè)對著她的男人,猶豫一瞬,卻沒立刻離開,而是繼續(xù)跪在地上面朝著他的方向,輕聲道:“陛下,老奴斗膽多問一句,您打算如何對小公子?” 李崇并未說話。 但明深窺他臉色,心下一緊,知道他這是不喜這一番詢問,立刻便想拉著磐娘退下了。 磐娘卻又匍匐于地朝著李崇的方向磕起了頭:“姑娘已經(jīng)沒了,小公子也吃了十多年的苦,老奴求您給他們一個體面,不要讓世人再議論他們。” 自始至終。 李崇都沒有說話回答磐娘的話。 他只是輕輕抬了抬手指,明深便立刻把磐娘打暈帶了下去。 等他走后不久,馮保一時猶豫著也不敢進去,只在外頭輕聲問道:“陛下,要老奴進去換一盞茶嗎?” 里面沒有聲音回答他。 馮保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進去,繼續(xù)老老實實守在外面。 心里卻如裹著驚濤駭浪一般,遲遲不定。 他想過那位小公子可能會因為長得像崔夫人而得陛下青睞,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小公子竟然是這樣一個身份…… 皇子。 還是陛下的長子。 他跟在陛下身邊幾十年了,知道陛下有多喜歡崔夫人,何況如今后宮子嗣凋零,陛下本就不滿意三皇子的平庸和他背后的鄭家。 所以這陣時日陛下才會那么寵著那位曹嬪娘娘,為得就是希望曹嬪娘娘能生下個皇子。 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一位皇子,還是這樣受陛下青睞的少年郎。 即便是馮保此刻心下也不由生出一抹驚駭。 他下意識抬頭望了望頭頂?shù)奶臁?/br> 這天怕是真的要變了…… 屋內(nèi)李崇負手站在一盆杜鵑花前。 十多年過去了,屬于崔瑤的那些東西早在歲月的流逝下不見了,無論再怎么好好保存都沒有用,如今屋內(nèi)所有的也不過是書架上她曾經(jīng)翻閱抄寫過的幾本佛經(jīng)以及書桌上那一方她舊日用過的硯臺。 屋內(nèi)并沒有崔瑤的畫像。 即便他曾經(jīng)為她作過無數(shù)多的畫像,卻始終沒有一張畫像可以露于人前。 有的只是那不該在這個時節(jié)綻放卻被他強行挽留的杜鵑花。 指尖捻過佛珠。 李崇垂眸看著這一盆杜鵑花。 他俊美立體的五官沒有絲毫情緒,全身好似都散發(fā)著寒氣,可他最終也只是閉上眼睛自嘲般嗤笑一聲。 “來人?!?/br> 他忽然喊道。 馮保一直在外聽命,聽到這話,自是立刻躬身走了進來。 “陛下?!?/br> 他于李崇身后弓著身輕聲喊道。 李崇頭也不回道:“朕要見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必說也能知道,馮保低低應(yīng)了一聲,見他沒有別的吩咐,便又悄然退了下去。 …… 翌日。 明深親自登門。 他來的時候,徐沖并不在家里,他已回到濟陽衛(wèi)。 人是云葭見的,明深表達了來意,云葭還未回答,外面就傳來了一道清越而又沙啞的男聲:“我會去的。” 云葭聽到這一道聲音,也顧不得明深在這。 當(dāng)即就皺著眉走了過去,扶著裴郁的胳膊說道:“你怎么出來了?” 之前往外傳的話中說裴郁病了,并不是謊言。 那日淋了那么一場雨,又得知了那樣一樁消息,即便是裴郁也有些沒撐住,平日面對他們時表現(xiàn)出來的倒是沒什么,還是和從前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可這身體卻一直沒怎么見好。 就幾日的光景,他便瘦了一大圈,秋闈結(jié)束之后養(yǎng)出來的那些rou也徹底不見蹤影了,原本修身的白色衣袍如今穿在他的身上都顯得有些大了,也越發(fā)能瞧出他的身段。 被云葭扶著。 他那張如遠山青山一般水墨畫般的臉也仿佛被添筑了濃郁的色彩,變得明亮起來,他任云葭握著他的胳膊,低垂眼眸,溫聲與她說道:“我沒事。” 云葭聽到這話卻仍是蹙眉。 但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說什么。 裴郁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般朝她一笑,才又向明深看去。 四目相對。 看到明深的那一刻,裴郁臉上的那點溫柔和溫情便徹底消失不見了,他沉默而又冷漠地看著他。 這個在外讓人敬畏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此刻看著面前病弱的少年不知為何竟心生凜然。 他明明還那般年少。 可這樣不帶半點情緒看著人的時候,周身竟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膝蓋也悄悄跟著變軟,控制不住想下跪。 強大的氣場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明深不得不低頭與他躬身問好。 “今晚微臣會來接您。” 明深語氣恭敬與裴郁說道。 裴郁不置可否,并未回答他的話,聞言也只是淡聲道:“你可以走了?!?/br> 卻是給明深先下了逐客令。 明深也未久待,走前又與兩人拱手一禮,這才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