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臣弟弟后 第4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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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在太和殿外高高升起,照在外面的漢白玉壁之上,明耀非凡,早朝早就開始了,李崇于寶座而坐。 而百官以文武官員分列兩排,從太和殿一路到太和門,以官員的品階分先后而立。 讓眾人感到意外的是今日那位誠國公竟然也在早朝之上。 二十六衛(wèi)所的指揮使都分營而派,從來不需要上早朝,平素有事也都是直接由圣上吩咐,他們若有什么事,也不必挑時間,隨時都能持令牌進宮。 今日他卻穿著一身御賜的大紅色蟒袍站于前列。 自是惹得眾人心下多有猜測。 其實讓眾人猜測議論的又何止這一件事? 昨兒夜里翰林院莊大學士、吏部尚書陳大人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大人全都被喊進宮,一夜未歸的事早在百官之中傳播開了。 先前他們來的這一路,不少人都在議論此事。 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讓這三位大人滯留于宮中一夜未歸。 其中有官員敏銳地發(fā)現這三位大人正好都是今次秋闈審卷之人,不由猜測是不是今次秋闈出了什么事? 這個想法一出,不少人都覺得十分有可能,還有人跑去問姜首輔可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姜舍然其實心中也有幾分猜測。 昨兒夜里宮里派人來家里傳話的時候,他便有這方面的猜測了,這三人一起被宣召進宮實在是有些太過湊巧了,何況他事后因為擔憂清兒還特地著人去打探了一番,便發(fā)現他散值之后先后去了禮部和莊府、陳府,之后更是自行先入了宮。 雖然未有什么憑證。 但姜舍然猜測今次秋闈大概是出事了,要不然這三人不會一道被圣上連夜宣召進宮。 只是無憑無證,圣上也未說什么,姜舍然自然也未曾開口。 只說不知。 左右無論發(fā)生什么,今日早朝都會有結果。 如今百官分階而站,莊、陳、袁三位大人也都已在百官之中,身側眾人自是充滿了好奇之心,但上頭圣上還安坐著,自然也不會有人膽大到這個時候出聲詢問,一個個全都屏息斂神,等著上首的天子發(fā)話。 百官于殿中靜默。 而明堂之處,李崇身穿紅黑冕服,十二根五彩冕旒遮擋住他大半面貌。 雖已不再年輕卻依然俊美的天子端坐于龍椅之上,看著底下的一眾文武百官,從高處往下看去,一覽見小。 眾生恍如螻蟻一般,密密麻麻。 唯有他于明堂高坐,可見萬生萬物。 這是只有天下共主、當今天下方才能夠感受到的至高無上的權利。 天子未曾出聲。 大殿之中便靜得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李崇手握黑色的佛珠,一轉一停,慢聲言道:“昨日朕得到一樁消息,讓朕十分震驚,眾卿可知是什么消息?” 他閑話家常。 卻無法讓人真的敢用平常心與這位圣上閑話絮叨。 李崇掃了一眼底下,見眾人垂首默言,一一越過之后,他的目光最后落于姜舍然的身上,溫聲詢問:“姜卿,你可知曉是什么事?” 姜舍然手握朝板。 聞言,他上前一步恭聲答道:“微臣今日進宮之時聽說昨夜莊、陳、袁三位大人都被留宿于宮中,臣斗膽猜測,可是今次秋闈出了什么問題?” “姜卿果然聰慧?!?/br> 李崇一笑,面上也是一派松和之色,話語之中卻并未帶一絲笑意。 “朕昨夜方才得知今次秋闈之中,竟有一位學子的試卷被人偷偷拿走,致使其沒有成績?!彼粗紫乱槐娙说曊f道。 這話一出。 底下頓時一陣sao亂。 就連姜舍然的面上也閃過一絲意外。 禮部尚書張隨忠更是嚇得手中的朝板都差點被他拋落了,他年有六十余歲,年紀與姜舍然差不多大,但看著精神面貌卻要比姜舍然老上許多,此刻他顫顫巍巍從百官的隊伍中走出來就跪在地上高聲喊道:“陛下,老臣有罪,事先竟不知此事,是臣看守不力,請陛下賜罪!” 李崇于上首瞥他一眼,淡言:“張尚書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br> 他說罷。 馮保下去親自扶起張隨忠。 等他重新歸于百官隊伍之中,李崇方才又說道:“事情如何,朕已派人去查,科舉是一國之重,自太祖年間便極為看重此事,如今竟還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怪弄鬼,若讓朕查出來究竟是誰,絕不輕饒!” 百官聞言,自是一陣膽戰(zhàn)心驚。 這些年科考每次風平浪靜的,都模糊了曾經的那些血雨腥風。 以前每到科考的時候都會出點什么事。 不是這個學子作弊,就是那個官員幫忙舞弊,或是提前泄露考卷中的內容,為正肅風與綱記,早些年不知道懲治過多少官員和學子。 嚴重者甚至還有直接誅九族的。 也正是因為刑罰之重,加之科舉幾次改革,現在倒是已經很久沒有出過事了。 沒想到今年秋闈結束才沒多久,竟然又生事了,一時底下忍不住低聲議論。 直到上首李崇抬手。 馮保一撣搭在臂彎上的拂塵,尖聲喊道:“肅靜!” 底下霎時又變得安靜下來。 李崇看著底下眾人開口:“秋闈丟卷之事,朕會嚴查,如今百官皆在,朕另有一樁事要與眾愛卿商量?!?/br> 百官默言等著圣上發(fā)話。 李崇便繼續(xù)往下說:“昨夜朕收到那位考生重新作下的考卷,已與袁愛卿默寫的卷子比較過,可以證明這位考生當日于貢院之中所作的便是這份考卷?!?/br> “莊愛卿和陳愛卿也都已經看過,并給予了高分?!?/br> 眾人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么一個走向,一時間,眾人心中不由又開始紛紛猜測起來,其中想得最多的便是這位學子究竟是何人,竟能把考卷呈遞于圣上面前? 只是眾人此時也不敢輕易詢問。 李崇也未闡明裴郁的身份,只道:“如今問題有二?!?/br> “頭一樁,桂榜已經發(fā)放,這位考生并不在上面,是否要為其重新更換桂榜定名次。” “這第二樁,與第一樁也有關聯,三位愛卿給的分數正好與今次的解元郎分數一致,若要更改桂榜,這第一第二又該如何定義?!?/br> “眾位愛卿不如幫朕一道好好想想,這事該怎么處置?!?/br> 李崇說完便讓人把裴郁和袁野清寫的那份卷子讓人發(fā)放下去供人瞻賞,其實也多是前排的一些文臣在看,他們更有代表性。 一時間。 底下又是議論紛紛。 這回倒是不必擔心會被說什么,一眾文臣拿著兩張卷子仔細查閱點評。 徐沖站在武官前列,看那邊議論不斷,平素他最煩這些文官嘀嘀咕咕,跟個蒼蠅一樣吵得人頭疼不已,可今次他卻恨不得豎起耳朵,好好聽聽他們究竟在說什么。 只是那邊的聲音實在太吵,也太雜了,他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顯然那些文臣也對這份卷子的評論不一。 有些欣賞這位學子言辭珠璣,又言之有物,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因為旁人之過而錯失功名,再等三年,實在可惜。 可也有人不喜其鋒利之言的。 也有覺得為一名學子更改桂榜,是從古至今都沒有過的事,勞人勞力,實在沒有必要,大不了給其一個嘉賞,令其三年之后再考便是。 但這個說法卻引得其中一部分的清流文臣不滿。 “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許大人說得輕松,可知學子參與科考有多不易?幾位大人輕輕松松一句話就推翻了這位學子的辛苦努力,卻不知人才難得、人心易涼的道理。哦,在下忘了,幾位大人都未曾參加過科舉,又怎知其中辛苦呢?” “你!” 這邊說著差點就要吵起來了。 要不是上面李崇還在,恐怕這些人早就又要對吵對打起來。 如今只好按捺著,卻依舊商量不出一個好結果。 “姜卿,你怎么看?” 李崇看底下議論不斷也沒得出一個結果,索性問起姜舍然。 姜舍然作為內閣的第一把手,也是百官之首,更做過兩任帝師。 由他來發(fā)表意見顯然是最好的。 一時間。 其余人的聲音全部停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姜舍然的身上。 姜舍然手里正握著裴郁所作的那份考卷。 他已看了好幾遍。 倒也怪不得清兒竟能把整張卷子都給默寫下來,這位學子所作之卷的確十分不錯,其實前些日子在家里一道用飯的時候,他就聽清兒提起過有這么一位考生。 當時清兒還十分高興地和他說道:“今年狀元郎怕是要出在北地了。” 那時他就對清兒所說的這位考生感到十分好奇,也想過等桂榜出來好好看看究竟是哪位學子竟能讓清兒如此褒獎。 未想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不清楚這位學子是何身份,竟能上達天聽,但見卷中內容。 思索時間,這份卷子最早也只可能是昨日桂榜發(fā)放出來之后到傍晚的這段時間所作,但即便是這樣緊要的時候,這位學子的字跡依舊十分端正,并未因為不安和緊張而胡亂書寫,可見其內心之堅定,非常人能比。 言辭是鋒利了一些。 但看著也不像是居功自傲之輩。 人才難得,尤其是辦實事的人才便更為難得了,為他改下規(guī)則也不是不行。 姜舍然心里已經有了主意,稍作沉吟便開口了:“微臣也十分欣賞這份卷子,只不過今年桂榜到底已經發(fā)放,倘若就這樣更改名次,只怕也會引起外頭的喧囂,反倒顧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