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臣弟弟后 第4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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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是他能動歪腦子的嗎? 就連皇子宗室都得跟別人一樣乖乖考試,他倒好—— 李崇氣得連看都沒看,就扔到一旁,沖著徐沖冷聲道:“你是來質問朕,你的子侄為什么沒能高中?徐長猛,你有沒有腦子,桂榜都已經發(fā)放了,你當你那子侄是什么東西,還敢讓你跑到朕面前要功名!” 他已經許久不曾這樣動過怒了。 馮保當下臉直接白了,哪還敢在這個時候上前,當即就跪了下去。 “出去?!?/br> “朕看你新婚,暫且饒你一回,以后行事再敢這樣莽撞,這濟陽衛(wèi)指揮使,你也不必再當了!”李崇說著便站了起來,懶得再看徐沖一眼。 徐沖早知自己今日此舉必定會犯圣怒。 但他不得不來。 此刻見李崇要走,他立刻膝行兩步,朝著李崇喊道:“陛下,微臣沒有此心!微臣只是想請陛下看一下這份卷子!” “你真是瘋了!” 李崇未想他竟然還這般執(zhí)迷不悟,拂袖轉身目視于他,正欲喊人進來,卻聽徐沖朝他懇切道:“陛下,就請您看在與微臣少時相識的份上,請您看一看這份卷子!” 這還是徐沖第一次這樣祈求他。 李崇怒火微滯,神情也變得莫名起來。 沉默片刻,他到底沒有再喊人進來,凝視徐沖半晌之后,他重新回到寶座之上,一面是好奇一面是無奈:“到底是誰值得你這樣來找朕,連命都不要了。” 他邊說邊重新去拿那幾張卷子。 徐沖見他這般就知道他這會不會再走了,悄然松了口氣,但徐沖卻沒有立刻回答李崇的話,而是與人說:“您先看?!?/br> “你倒是還賣起關子來了?!?/br> 李崇嗤嘲一聲,不知道該說徐沖傻還是聰明。 若說傻。 倒是還知道拿著考卷來找他。 若說聰明。 這會倒是賣起關子。 他也懶得理會。 他不是先帝,不會任人唯親,即便徐長猛于社稷有功,但他的子侄想要不勞而獲就入朝為官也是癡人說夢。 不過既然他都這樣懇求了,看一下也沒什么。 李崇一邊重新拿過卷子,一邊與徐沖補充了一句:“朕可以看,但你若想因此求什么,還是趁早打消了念頭。” 徐沖應是。 李崇見他還跪著,一面收回視線一面說:“還不起來?朕可不想回頭落你新婚妻子一句埋怨?!?/br> 徐沖又道了一聲謝,這才起來。 他從前膝蓋受過傷,跪了這么一會功夫,也的確是有些難受了。 馮保見此便也跟著起來,上前送了茶。 殿中一時靜悄悄的,只有李崇翻閱紙張的聲音。 李崇起初并未認真看。 既然落榜,自有落榜的緣故,也就徐長猛不肯信,非要拿來給他看,但漸漸地,他的神情就變得認真起來,就連坐姿也變得認真了許多。 不知過去多久。 李崇看完最后一個字,卻過了許久才放下手中的考卷。 徐沖一直看著,見他放下卷子,忙放下手中的茶盞,急聲問道:“陛下,您覺得如何?” 李崇看著他,心中依舊有些震撼。 他沒想到今次考生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考卷,可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樣的考卷居然未在高分之中。 他竟然未曾看過。 沉默片刻。 李崇心中也浮現(xiàn)了不少念頭,卻未與徐沖說,而是看著他問:“現(xiàn)在能說了,是誰?” “別說是你那個兒子,你家小子幾斤幾兩,朕還是知道的?!?/br> 徐沖聽到這話,倒也不臊,反而笑道:“不如您猜猜看?” “徐長猛,普天之下也就你有這個膽量敢讓朕猜一猜?!崩畛绲乘谎郏挂舱娴牟铝似饋恚澳憬y(tǒng)共也就那幾個玩得要好的,義勇伯府家的小子和你家小子也就是大哥二哥,分不出什么先后。” “福安侯府并沒有適齡的孩子?!?/br> “裴家,我記得他家老二那個孩子這次拔得頭籌,除了這幾家,還……”李崇話說到這,忽然想到一個人。 侯在一旁的馮保也想到了。 他記得這次裴家那位二公子也參加秋闈了,只是不知他過往成績如何,馮保也就沒與圣上說。 此刻…… 他心中一動。 李崇一點點抬頭看向徐沖,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僵硬起來:“你說的子侄,莫非是……” 徐沖見他這副模樣便知他已經知道了,立刻高興地說道:“正是崔瑤的獨子!” 多年不曾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李崇不由心神微震,遲遲不曾言語,他下意識地再次把目光投落到手中的那幾張紙上,一時竟有些無言。 她的孩子…… 第353章 袁野清的法子 李崇沒有說話。 馮保更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話,誠國公不知道陛下和那位崔夫人的關系,他卻是清楚的,也知道陛下對崔夫人的心思,這么多年也未曾改過。 他埋著頭站在一旁,權當自己不在。 “陛下……” 徐沖見他遲遲不言,不由有些著急,正欲詢問,便聽李崇定神之后抬眸問他:“你是什么意思?” 徐沖聽他這樣說,一時倒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但這一份猶豫也沒遲疑太長的時間,左右他今日這一趟不該來,也已經來了,不該說,也已經說了,如今再去糾結倒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他想清楚后便沒再猶豫,看著李崇說道:“微臣沒看過卷子上的內容,就算看過,也看不懂,微臣就是想問問,您是怎么想的?” “這一份卷子如果由您來評判,您覺得夠不夠上今年的桂榜?!?/br> 李崇沒有說話。 手指卻輕輕敲起手中的那幾張卷面。 沉默片刻,他依然不答反問:“你是覺得今年的貢院有問題?” 徐沖聽他這樣說,便知道郁兒的才識,他也是認可的。 若不然陛下不會說這樣的話。 心中稍稍有了一些底氣,徐沖點頭,沉聲答道:“微臣不敢確定,但倘若真是如此,這個孩子豈不可憐?” “他自幼坎坷,好不容易才能走上這條路,若真是因為意外而沒了功名,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崔瑤交待?!毙鞗_說著長嘆了口氣。 李崇沉默。 如果這一份卷子,當日是由禮部一道呈送上來的,他必定會給高分。 甚至于今年的第一名都可能發(fā)生變化。 這么多年。 千篇一律的文章,歌頌、贊美海清河晏的話,他實在是看得太多了,就連今次第一名,雖有言民生之苦卻也只是泛泛其談,并不扎實。 而這篇文章卻清楚地指出百姓的苦楚和朝廷應該改革的地方,件件樁樁都有憑有據(jù),讓人看著便覺得觸目驚心。 也更加讓人震撼。 李崇向來喜歡辦實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這幾年屢次提拔袁野清。 偏偏是如今…… 尚且不論貢院那邊究竟出了什么問題,但古往今來,科舉之中若出事,豈是小事?如今桂榜才發(fā)放沒多久,若是這個時候再橫生枝節(jié),只會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倘若李崇不知道這份卷子的主人是誰。 以他的性子和手段,只會著人暗中探查,至于這份卷子的主人,他也會通過別的手段進行彌補,或是讓人舉薦詔選入仕,或是私下嘉獎一番之后讓他三年后再考。 他是看中這份卷子主人的才學。 但為了一個人傷筋動骨,鬧得滿城流言蜚語,實在沒這個必要。 何況這事若真是有人故意搗鬼,豈會留下證據(jù)等著他們去查?要怪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不知道得罪了誰。 可偏偏他是崔瑤的孩子…… 李崇知道崔瑤有多喜歡小孩,從前每當那些宗親家的姑娘生了孩子,她總是最愛湊這個熱鬧的,一去就抱著小孩不撒手,還總愛笑著逗他們玩。 明明自己也是半大的孩子,可真的抱起孩子的時候倒也有模有樣。 倘若崔瑤沒死—— 這個孩子必定會受盡無盡的寵愛。 可惜她死了。 裴行時怨怪這個孩子讓崔瑤離開人世,對他不管不顧,他亦有因為這個原因而不喜他的存在,何況他終究是裴行時的孩子。 裴行時這個當親爹的都不管,他又有什么資格去管? 他沉默閉目。 手指則繼續(x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卷面。 徐沖在一旁看得簡直快急死了,又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么,只能憋著一股氣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