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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229節(jié)

    她說著就忍不住擰眉。

    “而且霍管家他們都已經(jīng)被我打發(fā)走了,您這會就是想讓我給您去找人,我也找不到?!毖垡娀羝咝愕纱笱劬?,似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云葭面上卻毫無波動,臉不紅心不跳的迎著她的注視,云葭把手按在她的胳膊上,又重新給人掖了被角,與她說道:“您吶,就給我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休養(yǎng)吧?!?/br>
    “可是……”

    霍七秀還是有些猶豫,她還欲說,云葭卻先她一步開了口,她故作不高興的抿了下嘴:“霍姨這是拿我們當外人看呢,您若真這么想,那日后我們?nèi)舫鍪拢簿蛣e管我們了。”

    云葭向來不怎么說這樣的話。

    今日一說,卻十分有效,當下就拿捏住了霍七秀的命脈。

    霍七秀果然沒再說走了,只看著云葭面露無奈:“以后不許說這樣的話了,好端端的,哪有咒自己出事的?”這樣一句話,她又握著云葭的手輕輕捏了下她的皮rou,嘴里則是念念叨叨一句,“童言無忌童言無忌?!?/br>
    像是在替她跟上蒼禱告她剛剛說錯話了,不要責怪她的失言。

    云葭知曉她素日也是不大信佛的,此刻卻為她神神叨叨絮叨了好幾句,她既有些忍不住想笑,心里又有些暖呼呼的,她笑道:“什么童言無忌呀,我都多大了。”說完看著床上的女人,云葭又問她:“您現(xiàn)在還走嗎?”

    霍七秀聽出她話中的揶揄,忍不住輕拍她的手嗔道:“你都這樣說了,我哪里還敢走?”只是到底覺得這樣不好,她看著云葭又嘆了口氣:“可是這也太麻煩你們了?!?/br>
    云葭知道她這是同意了,便重新?lián)P起明媚的笑,道:“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難道我們出事,您會置之不管嗎?而且阿爹也想您留下來呢。”

    霍七秀聽到這話不由愣住了。

    她顯然沒想到徐沖也這樣想,心中又想起先前心里的那抹猜測,也不知道徐沖到底有沒有聽到,又或者……她那時到底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

    她臉上神情難辨,嘴里卻看著云葭不由自主地輕輕呢喃一聲:“你爹他……”

    話還沒說完,和恩便捧著東西過來了,她站在簾子外頭與云葭說話:“姑娘,我給您拿了新的鞋襪和衣服,您先換上?”

    霍七秀聞言倒是立刻收神,反應(yīng)過來和恩的意思,她擰著眉從架子床往外探頭一看,先前未曾注意,這會一看卻發(fā)現(xiàn)云葭鞋子的顏色明顯有些深,只因她今日本就穿得是深色的鞋子,先前才一直未有人注意到。

    “你這孩子,鞋襪濕了,怎么也不知道先換下?也不怕著涼!”霍七秀說她,她自己身上倒是十分干爽,顯然是已經(jīng)被人先收拾過了。

    不等云葭與和恩說話,她先揚聲往外發(fā)了話:“快進來!”

    和恩應(yīng)聲打簾進來了。

    看著面露緊張和擔憂的霍姨,云葭笑著安慰道:“沒怎么濕,我自己都沒什么感覺?!?/br>
    “沒感覺也先去換了,真的著涼,難道你想喝藥不成?你不是最不喜歡喝藥的嗎?”她說著就讓和恩忙帶著云葭先去里間換衣服。

    云葭也未推拒。

    只由和恩扶著起來的時候方才說了一句:“怎么來得這么及時?”

    和恩扶起人的胳膊就笑著與人說道:“是二公子早先時候就吩咐過來了,奴婢也是聽命行事?!?/br>
    云葭聽到這話,不由一怔。

    她倒是沒想到這事竟被裴郁先注意到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發(fā)覺的。

    站在原地愣了會神,還是霍七秀喊了她一聲,她才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云葭未說什么,由和恩扶著往里面的凈室去了。

    云葭進去換衣裳的間隙。

    霍七秀躺在床上繼續(xù)想昏迷前的事,她現(xiàn)在還是滿腦袋的漿糊,實在記不得自己昏迷后發(fā)生的那些事,也實在想不起自己昏迷那會看到徐沖的身影有沒有跟他說什么不該說的話,想到這個,霍七秀就頭疼不已。

    她捏著眉心兀自沉吟著,心里甚至已經(jīng)開始祈求上蒼保佑她昏迷的時候千萬什么都別說。

    要不然她以后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見徐沖了。

    第245章 裴郁覺得自己要瘋了

    而此時。

    徐父四人都已經(jīng)走到堂屋了。

    下人見他們過來紛紛上前布菜,一桌子的美食珍饈,都是云葭知道今日徐沖要回來,特意讓廚房布置的,甚至還體貼地替他準備了美酒。

    是想著他在大營沒法喝。

    明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今日即便在家喝醉了也沒事。

    雖然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但沒有上頭主子們的吩咐,下人們自然還是把東西都送過來了,然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徐沖哪有這個胃口?

    他不喝。

    樊自清夜里還要看診,何況他對酒這些東西原本也并不怎么喜歡。

    至于家里兩個小子,徐瑯是最不喜歡喝這玩意的,烈酒他不喜歡那股味道,果酒當著家里人的面喝醉過一次,他怕再被羞辱,自然也不愿再碰。

    裴郁倒是能喝。

    但他并不嗜好此道,喝與不喝也就那樣。

    于是特地被人呈上來的幾壺美酒,愣是沒有一個人動。

    “拿下去吧?!?/br>
    徐沖問完一圈,眼見并無人喜歡,索性便讓人撤了下去。

    有他的吩咐,下人自然不會多嘴,當即聽命把東西又撤走了。

    飯桌上,徐沖父子還有些擔心霍七秀的傷勢,裴郁則是在想云葭有沒有吃上飯,衣服有沒有換上?他先前出來的時候看到和恩過去了,估計這會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換上了……

    三個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整張桌子也就只有樊自清這個孤家寡人吃得沒有一點煩擾,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徐家這些大廚都是徐沖耗費心思特地為自己的寶貝女兒重金聘請來的,做的菜肴自然十分美味,即便抵不上宮里那些御廚,但比起燕京城那些知名酒家的廚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樊自清平生最好這一口東西,自然是吃得十分開心。

    當然,如果徐沖的廢話可以別那么多,那他應(yīng)該會吃得更開心一點,而不是每次好端端吃東西吃到一半就要去回答徐沖的那些廢話。

    可徐沖顯然并沒有聽到他的心聲,才吃了幾口飯便又忍不住抬頭問他:“她那腿確定不會有事吧?”

    這已經(jīng)是徐沖今夜第三次問樊自清一模一樣的話了。

    最早是從霍七秀休息的屋子離開,徐沖在路上問的,當時兩個人并肩走著,樊自清聽到之后,當時也就回答了。

    后來快到堂屋吃飯的時候,徐沖又問了一遍,那會樊自清等著吃飯也答了。

    這次……

    樊自清看著面前這一桌美食珍饈,雖然煩不勝煩,但沉默片刻,他還是再次沉聲回答了他:“不會?!?/br>
    說著樊自清又啃了一塊梅子排骨。

    酸甜可口的梅子排骨讓樊自清的心情舒服了一些,沒那么不爽了。

    可徐沖顯然并沒有選擇放過他,他聽到樊自清的這番話稍稍安心了一些,然想到什么,便又問了一句:“那會留疤嗎?她到底是個女人,要是日后身上留疤就不好了?!?/br>
    這個問題雖然徐沖沒問過,可樊自清今晚實在是已經(jīng)有些忍無可忍了,如果不是屋中還有兩個小輩在,他都想要好好盤問徐沖一番了。

    這么關(guān)心霍七秀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可徐沖未聽到他的回答,還以為會留疤,立刻皺起眉道:“真會留疤?。俊?/br>
    手背上的青筋隱隱跳動,額頭也忍耐地隱含著流動的青筋,樊自清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無可忍,不知道自己再繼續(xù)這樣回答下去,徐沖還能問出什么話,反正他現(xiàn)在是什么都回答不出了,也不想回答了,就連這滿桌珍饈都讓他沒法再繼續(xù)忍耐下去了。

    他“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霍然起身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徐瑯還在啃手里的骨頭,被他這一番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手一抖直接把手里的排骨摔下去了,好歹握住了,他愣愣抬頭,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拿著骨頭看向樊自清。

    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fā)脾氣。

    徐沖也愣住了。

    他倒是完全沒想過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會讓樊自清變成這樣,還以為樊自清是還有什么事呢,便看著樊自清奇怪道:“好端端的,你飯都沒吃完,走啥???”

    樊自清聞言冷冷瞥了他一眼,看著更煩了,他可沒有半點要搪塞掩飾的意思:“耳根子聽著煩,懶得吃了?!彼f完便徑直要往外走,走到裴郁身邊,方才停下步子,垂眸與人說道:“你送我出去?!?/br>
    裴郁看了一眼樊自清,估計他是有話要說,便點頭答應(yīng)了。

    正好他也吃完了。

    “徐叔,我去送下師兄?!弊咧埃嵊羝鹕砀鞗_溫聲說道。

    徐沖剛才被樊自清拿話噎了一下,才知道樊自清要走是因為他的緣故。

    不過他早就習(xí)慣樊自清這個古怪脾氣了,他什么時候不古怪不噎人才讓人覺得奇怪呢,于是聽到這話,徐沖倒也沒說什么,更沒生氣,只是看著樊自清的方向頗為無語地嘟囔了一句“還是這個臭脾氣”。

    聽到裴郁的話,面對這個素來疼愛的小輩,他倒是又收斂了臉上的無語,改為笑著與人點了點頭:“行,那你送你師兄出去吧,夜里天暗,又下過雨,你提著燈籠別摔著?!?/br>
    裴郁輕輕應(yīng)了一聲,跟著樊自清往外走去。

    徐沖又朝著已經(jīng)走了的樊自清說道:“你這陣子多來家里看看她?!?/br>
    樊自清腳下步子沒停,嘴里倒是嗯了一聲。

    答應(yīng)了。

    這會雨已經(jīng)徹底停了。

    雨后的夜明顯要比白日涼爽許多,還透著一股子清爽的草木香,唯有風(fēng)刮過來的時候還帶著一絲水汽。

    兩人并肩同行。

    師兄弟都是少言的人,即便走在一處也沒人開口,倒跟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最后還是樊自清沒忍住先開了口:“這陣子在書院怎么樣?”

    裴郁點頭道:“挺好?!?/br>
    說著挺好,但裴郁的表情看著還是跟以前一樣,并沒有什么波動。

    向來只有自己噎別人的樊自清聽到這話明顯被裴郁反噎了一下,他扭頭,看身邊明顯越來越俊美疏朗的少年郎,到底沒忍住沒好氣道:“你就不能多說幾句?我也好帶給老頭子聽去!省得他總給我托夢問你過得好不好。”

    裴郁聞言,腳步一頓,他偏頭問樊自清:“他給你托夢了?”

    “嗯?!?/br>
    樊自清道:“有事沒事就來給我托幾個夢,問你的事怎么不去找你???”他說完又是沒好氣輕嘖了一聲。

    裴郁想了想,倒是認真解答了一句:“我很少做夢?!?/br>
    不是很少,是幾乎不怎么做夢,除了上次夢到云葭……

    想到那次夢到的火災(zāi)以及葬身于火海之中的云葭,裴郁的臉就徹底變得難看起來,他攏起眉頭,眉心之間就跟隆起了一座小山峰似的。

    即便只是一個夢,他也不喜歡夢到這樣的情景。

    樊自清還以為他是因為老頭子不給他托夢生氣呢,不由好笑道:“小孩,你也不用因為老頭子不給你托夢這么不高興吧?也許他老人家體諒你讀書辛苦,怕影響你睡覺呢。”

    裴郁知他是誤會了,卻也未曾解釋,只說:“下月就是他的祭日了,我會去看他。”

    樊自清收回視線,嗯一聲:“我那會要在燕京沒出去就跟你一起去?!?/br>
    裴郁聞言也嗯了一聲,余后又沒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