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擺爛了 第116節(jié)
右長老不疾不徐道:“這已經(jīng)是第四個問題了,按約定而言,圣女要先回答我兩個問題?!?/br> 他像是在逗小孩玩一樣,全然不在意桑枝越來越冷的目光,他又想了想,忽道:“哦,對了,褚偃那個老東西如何了,研究出他想要的人形武器了嗎?” 桑枝一口怒氣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來,咬著牙道:“研究出來了,在教里發(fā)癲?!?/br> 右長老愣了一下,笑道:“癲?這個詞還真貼切?!?/br> 桑枝:“還有什么想問的,一并問了,然后回答我的問題?!?/br> 右長老彎起唇角,深邃的眼里劃過暗光:“可是怎么辦,我沒有想問的其他問題了?!?/br> 桑枝:“?” 后槽牙差點(diǎn)被她咬碎。 “從始至終你就沒想過要回答我的問題?!彼站o了握著骨笛的手,“你他媽的在逗狗?” 桑枝從來沒這么生氣過,她視線望向殿外還沉浸在祭祀大典的村民身上,壓制的殺氣毫不收斂散了出來。 她將骨笛放在唇邊:“小飛魚雖不在我身邊,可須吏也不在,論控毒物,你比不過我?!?/br> “姑娘家家的,說臟話可不好。”右長老一點(diǎn)都不慌,他將雙手交疊放在蛇頭拐杖上,布滿滄桑的眼半瞇,幽幽道,“你猜姜時鏡會不會被須吏吃掉?” 桑枝眸色暗下,瞳內(nèi)的微光徹底消失,她吹響手里的骨笛,晦澀難懂的笛聲剎那響起,與此同時右長老搖響了懸掛在腰間的一串銀鈴。 兩者混合在一起,竟像極了怪異的合奏。 隱藏在大殿內(nèi)的蝎子在曲調(diào)中蠢蠢欲動,搶奪別人飼養(yǎng)的毒物并不是一件易事,桑枝額上緩緩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十幾只巴掌大的蝎子從大殿的墻壁上爬下來,尖銳的尾尖蓄勢待發(fā)朝著右長老。 右長老仍舊有節(jié)奏地晃動著銀鈴,對反戈一擊的蝎子全然不在意。 他的眼里甚至出現(xiàn)了欣賞的眼神。 就在桑枝想cao控蝎子攻擊右長老時,原本回二樓的新娘晴天忽然出現(xiàn),一步步像個發(fā)條娃娃呆滯地走到兩人中間,嬌小的身形擋在桑枝面前。 “圣女似乎很喜歡新娘,那么不如試試攻擊我,會發(fā)生什么。” 十歲不到的女孩,如同木偶人般抬起手擋住蝎子,原本澄凈的眼睛沒有一絲光亮。 她心中大駭,震驚下,指尖顫抖的按錯了孔,曲調(diào)一下子突變而后戛然而止。 空氣一瞬變得格外靜默,桑枝凝視著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一股涼意從后背攀爬蔓延,順著脊骨涌上天靈蓋。 她握著骨笛的手不斷發(fā)顫,手背的青筋條條綻開。 “你對她做了什么?!?/br> 右長老撥弄著銀鈴,眼里依舊含著少許笑意:“你以前見過的,忘了?” “在偏殿的禁閉室里?!彼N心地提醒道:“我沒記錯的話,那時桑婳還沒死,你抱著暖爐想來找須吏,結(jié)果不小心誤闖了禁閉室,被里面的人抓住脖子,嚇得哇哇大哭?!?/br>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還是我救下的你?!?/br> 桑枝皺眉,幼時的記憶,特別是六歲之前都非常模糊,即便有右長老提醒甚至幫她回憶,她仍無法快速想起來。 但她知道右長老一直在研究如何把人變成喪尸,與褚偃研究人形武器不同,前者平時會正常地生活,一旦被cao控就會變成失去思想的怪物,而后者種下蠱后,在一個月內(nèi)就會變成只聽指令的機(jī)器人。 兩者雖不同,但本質(zhì)都是禍害他人。 “這里只是邊境偏遠(yuǎn)的村莊,他們沒做錯任何事,常年居住在此……”她的聲音在抖,“你簡直是瘋子?!?/br> 右長老越過新娘直視著桑枝,笑意收斂:“按我的計劃來說,他們的確會一輩子無憂,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cao控他們?!?/br> 失去骨笛控制后的蝎子恢復(fù)了神智,迷茫地爬回墻上棲息。 桑枝:“教主說得沒錯,你是個不可控的危險?!?/br> 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發(fā)瘋。 提起教主,右長老用拐杖敲了下地面,緩慢道:“說來,興許你還不知道,教主一直都知道教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褚偃暗下煉制人形武器,但他始終冷眼旁觀,你就沒想過為什么。” 桑枝冷聲道:“與我無關(guān)?!?/br> 殿外忽然響起村民的驚呼聲,大抵是在奇怪使者怎么突然跑到殿外來了。 摩擦的聲音在地面擦過,須吏粗長的身體從外面游了進(jìn)來,見到桑枝的那一霎呆住,金色的豎瞳眨了眨。 發(fā)出嘶嘶的蛇芯聲。 桑枝偏頭望向大殿斜側(cè)邊上被撞破的窗戶,須吏回來,就代表著姜時鏡一定也在不遠(yuǎn)處等她。 她不能再與右長老糾纏下去了。 右長老似乎也看出了她要走的想法,朝著須吏招了招手,道:“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須吏了,不同它玩一會兒?” 桑枝下意識地反駁道:“你放屁,我最喜歡的明明是絲絲。” 話出口得太快,等她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須吏就在這里時,再想找補(b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左右寵物并不太能聽懂人類的語言。 她不想再逗留,轉(zhuǎn)身要走。 須吏卻已經(jīng)認(rèn)出了面前的少女是誰,突然湊過來輕蹭了蹭她肩膀,尾巴尖也繞到了她的腿上。 過往與須吏相處的回憶像走馬燈一樣在腦中閃過,寵物的情感大多忠貞又熱烈,桑枝閉了閉眼,然后摸了下它冰涼的蛇頭:“有機(jī)會再來看你,現(xiàn)在我要走了,放開我。” 須吏又呆了一下,笨重的身體卷在一起,纏繞在桑枝腿上的尾巴緊了幾分,又松開。 吐著蛇芯子蔫蔫地游到金身像下,盤成了圈。 蛇類到了冬季低溫后,便會待在洞xue內(nèi)進(jìn)入冬眠期,即使是大體型的蟒蛇也不例外。 桑枝瞥了一眼右長老:“須吏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合適在種溫蠱了,你若是想讓它死,就繼續(xù)違背大自然規(guī)律,不讓它冬眠?!?/br> 咸魚教培育飼養(yǎng)的寵物到了冬季低溫后,大多都會無可避免地進(jìn)入冬眠期。 部分弟子會保持屋內(nèi)溫度,以幫助它們度過寒冷時段,另一部分則給寵物種溫蠱以此來強(qiáng)行維持寵物體溫,讓它們脫離自然規(guī)律。 長久地違背自然必定會遭到反噬,溫蠱屬于烈性蠱,即使是種在毒物身上也會造成一定傷害,比如衰減壽命,且在冬季降溫后,受到烈性蠱蠶食的痛苦。 作者有話說: 六一快樂,回來晚了,卡點(diǎn)了。 第105章 晉江 ◎山神新娘24◎ 它們不會說話, 也無法清楚地表達(dá)自己的痛苦,以至于部分弟子一直覺得溫蠱對它們無害。 右長老蒼老的眸子半瞇:“別太高估我還能活的年限。” 主人死后培育的寵物會跟著殉葬,幾乎是無法阻止的事情。 桑枝怔住, 回眸看向他, 視線不由自主地挪到了還處在呆滯中的小新娘, 而后沉默地從側(cè)邊的窗戶里翻了出去。 她垂著頭想往祭祀的場地上走,剛抬腳, 身后驀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去哪里?!?/br> 少年抱著重劍斜靠在外墻上, 桃花眼內(nèi)含著淡淡的笑意。 桑枝愣了下,這個位置距離大殿很近, 能清晰地聽到殿內(nèi)的對話聲。 她遲疑著問道:“你都聽到了什么?” 姜時鏡眼眸微彎, 不疾不徐地反問:“絲絲是誰?” “我母親的寵物?!?/br> 少年眉梢輕佻:“從這里開始后面的都聽到了?!?/br> 桑枝回憶了一下方才的記憶, 應(yīng)該并未暴露身份,不然少年不會是現(xiàn)在的神態(tài)。 她心下暗松了一口氣:“回客棧吧?!?/br> 姜時鏡直起身, 面前的少女眉眼間隱隱透著疲憊,先前的滿腔熱血好似在他離開的期間被一桶冷水澆滅,整個人透著懨懨的氣息。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發(fā)現(xiàn)她的手冰涼刺骨:“發(fā)生什么事了?!?/br> 桑枝搖了搖頭:“先前的猜想被證實(shí)了, 右長老給村里所有人都種了蠱蟲,用以cao控。” 鮮活的新娘轉(zhuǎn)瞬間就會變成沒有神智的呆滯木偶。 下一瞬, 窗沿被敲響,右長老探出半個頭:“麻煩兩位背后講人時, 避著點(diǎn)當(dāng)事人?!?/br> 空氣尷尬地安靜了很久。 右長老絲毫沒有邊界感,上下打量著姜時鏡,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很看好你, 拐跑小姑娘, 氣死那個小教主?!?/br> 桑枝拽著少年就走, 頭也沒回。 兩人跟賀家打了個招呼后,往山下走。 姜時鏡垂眸看著交握的手,緩緩道:“他對你沒有惡意,至少我沒感覺到殺意?!?/br> 桑枝腳步很快,幾乎是兩個臺階地往下邁:“可他給全村的人都種了蠱,連幼子也沒放過?!?/br> 或許是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太長,又或是跟村子里的人相處得過多,若今日她只是從這里路過,不識一人,亦沒有天真的孩子一聲聲親切地喚她精怪jiejie。 她或許能做到視若無睹,無關(guān)緊要的避開,畢竟這個世上總有地方正在發(fā)生悲慘之事。 即便是神,也無法時時刻刻地顧全所有。 “姜時鏡?!鄙V鋈粏舅?。 “嗯?” 交握得手緊了幾分,她語氣中帶著微微的迷茫:“右長老說原本的打算便是讓他們一輩子無憂,我不能決定未來不一定會發(fā)生的事,譬如用蠱蟲將所有村民都變成沒有意識地行尸走rou?!?/br> “所有的擔(dān)憂都是我杞人憂天的猜想?!?/br> 她的步伐慢了下來,困惑道:“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到這里來,這樣的話,就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也許村民們真的可能會一輩子無憂?!?/br> 姜時鏡猛地停下腳步,相牽的手橫在空中,也阻止了少女悶頭往下走的腳步。 她身體一僵,轉(zhuǎn)身仰頭望著姜時鏡,原本明亮的眸內(nèi)毫無光亮且充滿了茫然。 少年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還記得從賭坊二樓出來后,你說過的話嗎?” 桑枝緩慢地點(diǎn)了下頭:“記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