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擺爛了 第115節(jié)
在它的視線范圍內(nèi),有任何活物路過都能被感知到。 姜時鏡輕笑道:“若不能被發(fā)現(xiàn),我下去豈不是沒意義?!?/br> 桑枝愣?。骸澳阆胍_他們?可是……” 姜時鏡桃花眼微彎,眸內(nèi)似有山泉水流轉(zhuǎn):“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有所顧忌?!?/br> 他伸手輕揉了一下少女額前的碎發(fā):“我會幫你?!?/br> 陽光透過側(cè)邊的窗戶斜斜地映射進兩縷,塵埃臨時組成了光在人間的形狀,空氣中是淡淡的香灰味。 桑枝抬著眼眸呆呆地看著他,心房內(nèi)不知何時停止生長的藤蔓再次攀爬蔓延,甚至因少年短短的兩句話,開出了花。 像是在遮掩什么,她撇開眼,糯糯道:“那你小心些,須吏雖然是蟒蛇,但右長老培育時用蠱毒改變了生長,它是劇毒蛇?!?/br> 姜時鏡應(yīng)道:“我不會跟他們正面交鋒,放心?!?/br> 話落,他往樓梯下走。 “等一下?!鄙Vθ耘f不放心,取出袖子里睡覺的小蜘蛛,放在他肩上,“小蜘蛛吐出來的絲非常有韌性,不會輕易斷掉,若是有意外能幫你?!?/br> 姜時鏡偏頭瞧了一眼肩膀上只有小指尖大小的蜘蛛,無奈道:“你好像過于低估我的武功了。” “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的。”桑枝認(rèn)真道。 她知道少年的武功很高,也清晰地記得火燒賭坊那夜在襄州郊外的小院時,面對來勢洶洶的魔教人,他能以一敵十。 可右長老喜歡當(dāng)狗不當(dāng)人,打起架來撒毒藥跟花粉一樣,漫天都是。 姜時鏡離開沒一會兒后,大殿就傳來了新娘的驚恐聲,而后不知什么東西接連摔在地上,伴隨著須吏的嘶吼聲,但從始至終都未響起過右長老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大殿徒然變得格外安靜,只能隱隱聽到廟宇外的村民激烈的交談聲。 桑枝小心翼翼地往樓下走,兩層的轉(zhuǎn)角樓梯,靠近金身像的左后方,走到第一層時已經(jīng)能瞧見整個大殿樣貌。 大殿由四根大柱支撐,側(cè)邊各兩根細柱,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著一條四爪蛟龍,正中間的圓形石板上則是白北山的縮略圖。 她走到大殿內(nèi),才發(fā)現(xiàn)右邊有一模一樣的對稱轉(zhuǎn)角樓梯。 最中間端坐著氣勢磅礴的山神金身,奇怪的是金身前反而沒有立香香爐,也沒有貢品。 滿大殿的經(jīng)幡顯得格格不入。 嬌小的新娘躲在金身像后,膽怯地露出半個腦袋,頗為緊張地看著桑枝。 見桑枝望過來,立馬縮回頭,像個鵪鶉一樣躲了起來。 她緩慢地走到小姑娘面前,柔和道:“小meimei,你方才都看到了什么?” 新娘抓著手里的紅蓋頭,好奇道:“你是精怪jiejie。” 她的官話比村里其他人都要標(biāo)準(zhǔn)。 桑枝半蹲下來,剛好能平視:“算是吧,羅家娃娃和賀家的總愛這么喚我。” “我叫晴天,羅娃兒同我說過,村里這段時間新來了外鄉(xiāng)人,有個如精怪一般的jiejie,我一瞧就知道是你?!彼鲋鹕硐裾局鄙眢w,一瞬比桑枝高了一個頭,“方才有個哥哥從房梁上跳下來?!?/br> 她抬手指著身后倒在地上的梨木架子,認(rèn)真道:“然后使者突然變得很激動打翻了架子,一起出去了?!?/br> 桑枝這才看到地上的矮架,滾落一地的書籍和燃香用的鏤空熏爐。 金身像后有屏風(fēng)隔開一道暗門,里面似乎還有一間房間。 她這時也意識到了不對,連忙問道:“大祭司呢?” 話音剛落,暗門被緩緩?fù)崎_,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圣女這是在找我?有生之年竟還能在邊境碰見教內(nèi)之人,真是有意思。” 桑枝呆住。 她抬眸看見消失的右長老緩步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溝壑的臉上是耐人尋味的表情。 “沒記錯的話,已有九年了吧?!彼舷麓蛄恐V?,“你都長成大姑娘了?!?/br> 桑枝皺了皺眉,溫和地跟晴天說道:“你先去殿外玩一會兒可好,jiejie跟大祭司有些私事要聊?!?/br> 右長老皮笑rou不笑道:“山神娘娘現(xiàn)下還不能出殿。” 他指著右邊的樓梯,囑咐道:“樓梯上去第二間房,是娘娘今后一個月的住所,回房間待著?!?/br> 晴天怯懦地看著兩個人的臉色,久久沒有動彈,桑枝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去吧。” 她這才提起嫁衣往右邊的樓梯走,一步三回首。 直到人徹底消失在拐角位置,桑枝驀然收起了面上的柔和,神色在一瞬變得冷漠又疏遠。 “你為何會跑來邊境,藏在山頂假扮大祭司又想做什么?!?/br> 右長老將蛇頭拐杖放在身前敲了兩下,雙手交疊,深邃的眼笑瞇了起來:“你同你母親長得很像,性子也像?!?/br> 他挑了挑眉,頗有一股老不正經(jīng)的模樣:“七八分吧?!?/br> 桑枝冷眼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么。” 右長老答非所問道:“與你在一起的那位,是玄天刀宗姜家的少宗主,姜時鏡?!?/br> 他“嘶”了一聲,意味深長道:“圣女竟與中原正派的繼任人攪和在一起,這事教主知道嗎?” 桑枝非常不喜歡他的講話方式,自小就不喜歡,陰陽怪氣的同時又帶著少許真誠,讓人猜不到話語背后蘊含的真正意思。 “與你何干?!?/br> 右長老認(rèn)同地點了點頭:“說的好,既如此我在白北山安穩(wěn)度日又與圣女何干?!?/br> 桑枝:“…………” 能直接打架嗎,扯頭發(fā)的那種。 第104章 晉江 ◎山神新娘23◎ 右長老緩慢地走到山神金身像正前方, 仰望著山神像道:“你們進入村子的第一日,我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了,圣女?!?/br> “你跟姜時鏡的關(guān)系很親密, 親密得不像是單純的普通朋友?!彼χD(zhuǎn)眸看向桑枝, 幽幽道, “他知道你是咸魚教的圣女嗎?” 桑枝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反客為主,在一句句平淡的話語里噎得講不出話來。 她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腰間的骨笛:“你在威脅我?” 右長老瞧見她防備的動作, 眼里的笑意更濃重了:“圣女不用如此緊張, 畢竟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即使對咸魚教再有怨言, 我也不會跟你動手?!?/br> 桑枝并未聽他的話, 反而將骨笛從腰間取下, 緊握在手心里。 “你給村里所有人種蠱,難不成是還想繼續(xù)實現(xiàn)九年前的荒誕想法?!?/br> 以人身煉蠱, 將人變成沒有思想可以隨意cao控的玩具,就是右長老被驅(qū)逐出教最大的原因。 右長老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他轉(zhuǎn)身望了一眼殿外的村民, 眸內(nèi)隱隱劃過一抹炙熱:“從方才開始, 你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我若是直接告訴你, 豈不是很吃虧。” 他挑起眉,像是思索了一番, 道:“世人皆愛等價交換,這樣吧,我回答圣女的問題, 圣女也同樣解答我的疑慮, 如何?” 桑枝抿唇看著他, 手中的笛子在指間轉(zhuǎn)了一圈,橫在腰間:“好,但你若是撒謊,別怪我爭奪你安置在附近蝎子的掌控權(quán)?!?/br> “你應(yīng)該不想被自己所飼養(yǎng)的蝎子反咬一口,變成養(yǎng)虎自嚙吧?!?/br> 右長老微笑著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欣慰道:“不錯,像一個魔教圣女該有的模樣?!?/br> 桑枝提醒他:“咸魚教已經(jīng)被魔教除名了?!?/br> 右長老:“那又如何。” 桑枝:“?” 右長老用拐杖再次敲了一下地面,臉上的笑容微微收起來些:“作為誠意,我先回答圣女的第一個問題?!?/br> 他頓了下,坦然自若道:“千里迢迢來邊境自然是喜愛這里的山清水秀,淳樸民風(fēng),享受愜意生活?!?/br> 桑枝無語地扯了扯唇,跟沒說似的。 “既然是享受生活,又為何要假扮大祭司裝神弄鬼,豈不是麻煩又費事。” 右長老揚眉:“這是第二個問題?!彼浦VπΣ[了眼,“該圣女回答我的問題了。” “該問什么好呢?!彼袷呛芗m結(jié),然后問了個八卦問題,“你是真心歡喜姜時鏡要嫁給他,還是另有所圖?!?/br> 他的問題非常明確,幾乎變成了選擇題,桑枝無論選哪個都對自己很不利。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喜歡給人當(dāng)丫鬟。”她露出真誠的神情,格外認(rèn)真,“為此還特意跑去京州的狀元府當(dāng)了一個月的三等丫鬟,管事嬤嬤夸我活做得很好,特意將我提拔為姜時鏡的貼身丫鬟?!?/br> 右長老:“?” 沉默發(fā)聾振聵。 他擰起眉:“桑婳死后,你變瘋了?” 桑枝:“…………” 什么話,這是說的什么話。 “右長老,貶低人的時候可以再委婉一點,我不是傻子?!?/br> 右長老輕咳了兩聲:“好好的圣女不做,跑去給人當(dāng)丫鬟,若是你母親知道,棺材板都壓不住?!?/br> 桑枝一點也不想跟他嘮嗑:“你該回答第二個問題了?!?/br> 右長老回憶了一下第二個問題,沉思了片刻道:“白北山歷年來只有我一位大祭司,名副其實,何來假扮?!?/br> 桑枝忽然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回避問題,講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她瞇起眼:“世上根本就沒有山神,你以大祭司的身份自居cao控人心,不是假扮又是什么?!?/br> 右長老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兩下:“圣女這話就錯了,山神在白北山的存在已超過百年。” 他視線在大殿內(nèi)環(huán)顧了一圈,目光停在端坐著的山神像上。 “你可以不信,但不能質(zhì)疑這些村民的信仰,他們依山而居,百年來也靠吃山活著,山神是平安的象征,不是圣女口中虛假的存在?!?/br> 右長老這番話說得很認(rèn)真,桑枝一時分不清他話語內(nèi)的真假。 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信仰不存在獻祭,十年一度的山神娶親就已經(jīng)代表信仰變質(zhì)?!?/br> 話音一落,她突然想起來賀夫人好似說過,嫁娶這種大型儀式是大祭司定居廟宇之后才開始的。 語氣猛然轉(zhuǎn)沉:“山神娶親是你提出來的,你娶這些十歲不到的孩子回廟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