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360節(jié)
祝青臣對文遠侯道:“侯爺請看,你的兒子就是這樣對我的學生的,不論我的學生說什么,他都假裝聽不見,自說自話,自以為是。” 文遠侯拍了一下陸繼明的腦袋:“夫子問你,你就回答,你說什么亂七八糟的?!?/br> 陸繼明這才答應(yīng)了一聲:“能。” 沒等祝青臣說話,文遠侯便搶先一步道:“你能聽得見別人說話,別人不要你的東西,你拿走就是了,你還死纏爛打做什么?” 林驚蟄點點頭,柳昀哼了一聲:“就是?!?/br> 祝青臣喊了一聲:“侯爺?!?/br> 文遠侯連忙應(yīng)道:“祝夫子。” “我的學生就是這樣被他逼到不得不動手的。我的學生不動手,他就聽不進別人說的話。”祝青臣道,“小孩子打架,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勞動侯爺,實屬不該。只是,若是不把這個道理跟他講清楚,往后他再纏著驚蟄,驚蟄還得打他,所以這才請侯爺過來?!?/br> 文遠侯頷首:“祝夫子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以后一定不會再纏著驚蟄了?!?/br> “那是最好,我自然也會管教我的學生。另外——”祝青臣又道,“侯爺最近還是留心一下家里的仆從?!?/br> “祝夫子這是何意?”文遠侯不解。 “我看陸二公子對那位易子真,情深義重,念念不忘,甚至不惜為了易子真,鬧到了驚蟄面前。您留心家里,看有沒有人給原昌平伯爵那邊送錢送物,那畢竟是陛下親自下旨,趕出京城的一家人,若是被陛下知道,您府上給他們送東西,只怕是……” 文遠侯被他說得一陣后怕,連忙應(yīng)道:“多謝祝夫子提醒,我回去就留心看看?!?/br> 陸繼明抬起頭,目眥欲裂地看著祝青臣。 子真已經(jīng)過得那么苦了,他竟然還不讓他給子真送錢?! 祝青臣有恃無恐地看回去。 要是你再敢纏著我的學生,就不是請家長、斷財路這么簡單了! 最后是陸繼明低下了頭,被文遠侯帶走了。 臨走時,柳岸幽幽道:“陸二公子這陣子在家里養(yǎng)傷吧,就不用來柳府了?!?/br> 這是不打算教他的意思了。 文遠侯心中一個咯噔,忙不迭把人給帶走。 文遠侯讓他遮著傷口,帶著他從偏門離開,直接上了馬車,回家去。 馬車里,文遠侯壓低聲音質(zhì)問道:“怎么會弄成這樣?不是讓你去討好林驚蟄嗎?你怎么反倒和他打起來了?” 陸繼明道:“他先動手,我有什么辦法?” “你沒跟他提什么易子真,他會跟你動手?” “原本就是子真托我照顧他,我才會……” “閉嘴吧你!子真子真,那是陛下親自趕去林家村的,你還敢提他,你瘋了不成?” “可是爹你之前也……” 文遠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原本你和易子真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人也不算笨,我想著你們以后能夠一起扶持,就算你娶他做男妻,你也能得到昌平伯爵府的支持。” “可是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昌平伯爵府都倒了!你還提他,還敢在祝夫子和林驚蟄面前提他,他們兩個,還有裴府、柳府,都是最厭惡易子真的,你還敢說?” 文遠侯氣不打一處來,一拂袖:“回去關(guān)禁閉,你給我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現(xiàn)在對你來說,是易子真更要緊,還是林驚蟄更要緊!” * 送走了文遠侯和陸繼明,祝青臣趕忙看看三個小孩。 “傷得厲害嗎?身上哪里疼?那個陸繼明比你們都大,打人肯定更疼?!?/br> “可厲害了,疼死了?!?/br> 三個學生跟小貓一樣,挪到夫子身邊,把夫子圍在中間,分別展示自己手上臉上被打出來的傷口。 “夫子,我連左眼都睜不開了?!?/br> “我的拳頭都劃破了,我還被陸繼明踢了一腳?!?/br> 柳岸清了清嗓子,冷聲道:“別向夫子撒嬌賣乖,還有說話告狀的力氣,我看你們也沒怎么嚴重?!?/br> “爺爺,可嚴重了!您看……” 柳岸才懶得看,別過腦袋去,只問:“你們怎么能和他打起來?先動的手,還是在我們自己府里打的,還打輸了?” 柳昀小聲道:“他比我們多吃了幾年飯唄?!?/br> 祝青臣笑著道:“那你們?nèi)齻€人,沒有補上這幾年的飯?”“沒有?!?/br> 祝青臣看著林驚蟄手臂上的淤青,嘆了口氣:“不是說好的,有事情來找夫子嗎?” 林驚蟄小聲道:“這么點小事,總是麻煩夫子,我心里也不好意思,便想著自己把他罵走?!?/br> “那不是只動口嗎?怎么又動手了?” “他說話太難聽了,我就沒忍住?!?/br> 祝青臣摸摸他的腦袋:“沒關(guān)系,其實你做的也對。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這回你打他一頓,他就不敢再來招惹你了。” 聽見夫子夸自己做得對,林驚蟄眼睛一亮:“謝謝夫子。” 柳岸清了清嗓子,也喊了一聲:“夫子,他們是去打架了,還打輸了,怎么能夸他們?” 祝青臣問:“柳夫子以為,應(yīng)當如何?” “你們也和陸繼明一樣,在家里反省幾天!” “???爺爺?” 祝青臣道:“柳夫子的意思是,你們要好好反省一下,為什么府里都是我們的人,你們竟然不知道要找人幫忙?為什么主場作戰(zhàn),還會打輸?去吧?!?/br> 三個小孩哭喪著臉,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br> 他們和陸繼明可不一樣,陸繼明是一個人在房間里反省,他們則是—— 三個人一起反省。 還是祝夫子親自給他們送的晚飯。 一行人圍坐在案前,一邊吃飯,一邊復(fù)盤打架過程。 “那時候裴真就應(yīng)該和我一起按住陸繼明,然后讓林驚蟄去打他?!?/br> “裴真你應(yīng)該派小廝去找?guī)褪?,你怎么能讓他去找爺爺呢?爺爺又不會打架,挨一拳就散架了!?/br> 祝青臣點點頭,對林驚蟄道:“給你配兩個小廝吧,至少可以幫你打架?!?/br> 林驚蟄一向節(jié)儉,家里要給他配仆從,他沒有答應(yīng)。 但是這回,他深刻意識到了小廝的重要性,于是點了點頭。 “也是夫子不好,原以為他纏幾天,自討沒趣就走了,沒想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祝青臣端起湯碗:“對不起我的可憐學生們?!?/br> 三個小孩也端起碗,齜牙咧嘴地喝了口湯。 他們這幾天都沒去書房,留在房間里“反省”,祝青臣陪他們玩自制飛行棋,作為對他們的賠罪。 * 經(jīng)此一役,陸繼明被打怕了,再也不敢糾纏林驚蟄。 偶爾遇見林驚蟄,想跟他說話,林驚蟄一撩衣袖,他就匆匆告辭。 在文遠侯的限制下,陸繼明沒有辦法一直給易子真送錢財,兩個人的書信往來也少了許多。 易子真不在,林驚蟄會打人,陸繼明只得慢慢經(jīng)營自己溫和的名聲,但尋常人都知道他從前和易子真的關(guān)系,對他也總是淡淡的。 就這樣過了三年。 林驚蟄十七歲。 他的兩個朋友,柳昀和裴真正在準備明年的科舉。 他無意于考試,只想著認識兩個字,然后管理一下伯爵府的產(chǎn)業(yè)。 伯爵府名下有田地、有莊子,還有酒樓、當鋪,母親前兩年就試著教他看賬本、管理鋪子,沒想到他上手得很快,把鋪子管理得井井有條。 這年冬天,臨近年節(jié)。 城外有煙花看。 傍晚時分,林驚蟄把兩個朋友從書山書海里挖出來,硬拽著他們?nèi)タ礋熁ā?/br> 三個人攏著手,蹲在城門口,看著天邊的晚霞。 “林驚蟄,天都還沒黑,官府的人都還沒來,看什么煙花?” “馬上就來了,這個位置看得最清楚,來遲一會兒就被人搶走了?!?/br> 這時,遠處的小路上,駛來一輛小小的馬車。 待馬車靠近一些,裴真皺了皺眉,道:“這是文遠侯府的馬車?!?/br> 馬車頂上,別著一朵白色的布花。 “陸家的親戚?奔喪的?誰死了?大過年的?” 柳昀不由地站起身來:“時辰還早,走,我們?nèi)タ纯?。”?/br> 第159章 真假少爺二選一(16) 16 這三年來,三個小孩把京城各處摸得透透的,對大街小巷十分熟悉。 柳昀拉著兩個朋友,悄悄跟在那輛文遠侯府的馬車后邊。 裴真想說“此非君子所為”,但還是被柳昀拉著跑。 這輛馬車確實很奇怪。 文遠侯府畢竟是公侯之家,怎么會用這樣簡陋的馬車?還特意挑在傍晚進城,就像是特意避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