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258節(jié)
“我不允許!”祝青臣接過宇文恕遞過來的馕餅,用力地咬了一大口,使勁嚼嚼嚼,“我不允許學(xué)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拐騙!” 祝青臣就著牛奶啃了一點馕餅,稍微恢復(fù)了一點體力,就去找鎮(zhèn)國公,讓他把皇帝的營帳搭得大一點。 “云揚和小遠(yuǎn)都和陛下一起住?!?/br> 鎮(zhèn)國公疑惑道:“這合規(guī)矩嗎?” “不合規(guī)矩。”祝青臣回頭看了一眼黏在一起的三個人,“但是我做主了,一起睡。” 帳篷里三個人一起睡,帳篷外還有程公公帶人守著,他倒要看看宇文贊還怎么接近蕭承安。 * 禁軍的動作很快,不到三炷香,就搭建好了營帳,安排好了部署。一行人簡單用過午飯,各自回營帳休息。 營地里安安靜靜,只有巡邏士兵的長靴踩在草地上的聲音。 北周的營帳里,宇文贊穿著單衣,坐在小榻上,陳尋跪在他身后,幫他揉腦袋。 “殿下也辛苦了,坐了一天的馬車,歇息一會兒吧?!?/br> “嗯?!庇钗馁濍S口道,“你們夏國那個皇帝,最近長進(jìn)許多?!?/br> 陳尋附和著,干笑兩聲:“嗯,都是祝太傅教得好。” “我是說,他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宇文贊道,“從前看他唯唯諾諾的,根本不配當(dāng)皇帝,可是現(xiàn)在……” 陳尋從身后抱住他:“我不懂這些,我只知道殿下英武,才配當(dāng)皇帝,不僅配當(dāng)北周的皇帝,也配當(dāng)夏國的皇帝?!?/br> 宇文贊笑了一聲,轉(zhuǎn)過身,把陳尋抱進(jìn)懷里:“數(shù)你嘴甜,等我拿下周國和夏國,到時候就封你做……” 宇文贊話還沒說完,忽然皺起眉頭。 “做什么?”陳尋還笑嘻嘻地問他,“殿下說呀?讓我做什么?難不成還讓我做太監(jiān)?” 宇文贊推開他,捂著腦袋,表情痛苦。 陳尋這才感覺不對勁,連忙撲上前:“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宇文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瞬間,眼前閃過許多不同的畫面。 他看見他被送進(jìn)夏國皇宮做質(zhì)子。 他看見他在夏國皇宮里備受欺凌。 他還看見,有個人一直在幫他,給他送吃的喝的,還有傷藥。 可是這個人的樣子,他卻怎么都看不清楚。 宇文贊越是睜大眼睛想看個清楚,那個人的面容就越是模糊。 陳尋見他面目猙獰,連忙沖出去找太醫(yī):“來人!來人!” 宇文贊捂著腦袋,蜷縮著倒在床榻上,一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 不知不覺間,他好像又看見獵場的場景。 ——他作為質(zhì)子,在獵場里被一群公子哥兒欺負(fù),磕破了腦袋,倒在地上。 總是救他的那個人走到他面前,輕輕拍拍他的臉,喊他“宇文贊”,問他有沒有事。 但宇文贊還是看不清那人的臉。 宇文贊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試圖把這些場景都趕出自己的腦袋。 開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留在夏國做質(zhì)子?他怎么可能被這群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公子哥兒欺負(fù)?他怎么可能需要人來救他? 下一秒,宇文贊的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找到了。” 男人話音剛落,宇文贊就雙眼一翻,倒在了床上。 正巧這時,陳尋帶著太醫(yī),急急忙忙地過來了。 “快快快,耽誤了殿下的病情,你們擔(dān)待得起嗎?” 隨行太醫(yī)被他煩得不行,提著藥箱,跟在后面。 可是一掀帳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醫(yī)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你怕不是在拿我們尋開心,他這像是急病的樣子嗎?不就是睡著了嗎?” 只見宇文贊躺在床榻上,臉色紅潤,呼吸勻長,睡得正香。 在宇文贊打起呼嚕的時候,太醫(yī)扭頭就走:“真是,頭一次見連睡著和昏迷都分不清的人?!?/br> “這……”陳尋也是弄不清楚,只能好聲好氣地跟上去,“是我一時疏忽,還請?zhí)t(yī)不要怪罪。” 這宇文贊怕不是故意耍他,陳尋送走太醫(yī),回到營帳,對著熟睡的宇文贊舉起巴掌。 但他終究沒敢打下去,只敢在心里狠狠地記上一筆。 * 秋狩明日正式開始,禁軍們還在不遠(yuǎn)處搭臺子。 三個學(xué)生帶了一群侍從,鉆進(jìn)林子里玩兒去了。 祝青臣一個人坐在河邊,捧著臉,看著面前流淌的河水出神。 沒多久,宇文恕過來找他:“祝太傅?!?/br> 祝青臣連忙回過頭:“怎么樣?” 宇文恕搖了搖頭,在他身邊的石頭上坐下。 祝青臣問:“沒問出來?” 宇文恕低聲道:“他說不記得了,看著不像假的?!?/br> 這次秋狩,祝青臣做足了準(zhǔn)備,上到隨行官員,下到禁軍太醫(yī),都是他親自篩選過的,整個營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陳尋前腳剛跑去找太醫(yī),后腳就有人來稟報他。 祝青臣覺得蹊蹺,仔細(xì)盤問過去的太醫(yī),沒問出什么來,又特意讓宇文恕去問問。這宇文贊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會兒有病,一會兒沒病的? 陳尋雖然目光短淺,但是總不至于連睡著和暈厥都分不出來吧? “統(tǒng)統(tǒng),你有檢測到異常嗎?” “沒有?!?/br> 奇怪,宇文贊和陳尋不可能無緣無故演這一出吧? 難不成是他們兩個又在謀劃什么? 祝青臣捧著臉出神,宇文恕知道他在想事情,也就沒有開口打擾,安靜地陪在旁邊,隨手揪了幾根野草。 不知道過了多久,祝青臣抓了抓頭發(fā):“想不通,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br> 他隨手抓起一塊石頭,砸進(jìn)水里。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宇文恕抹了把臉,幽幽地轉(zhuǎn)過頭。 祝太傅,我沒惹你。 祝青臣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還沒走?我以為你早就走了,對不起。” 祝青臣手忙腳亂地摸摸衣袖和衣襟,拿出手帕,想要給他擦擦。 宇文恕拿著幾根野草編成的小手環(huán),在他的雙手繞了幾圈,捆在一起:“把你抓起來!抓去坐牢!” 祝青臣剛想把手環(huán)摘下來,宇文恕又說:“這是麻繩,而且打的是豬蹄扣,祝太傅掙不脫的。為什么叫做豬蹄扣?因為就是扣豬蹄……” 祝青臣僅剩的那點兒愧疚頃刻間蕩然無存,一揚手就把手帕摔在他臉上:“你自己擦!” 你才是豬蹄! 兩個人蹲在石頭上,誰也不理誰。 祝青臣低下頭,看見掛在手腕上的手環(huán),若有所感,扭頭去看宇文?。骸澳恪?/br> 宇文恕用手帕擦去臉上的水漬,看著祝青臣,嘚嘚瑟瑟地朝他揚了揚下巴:“干嘛?” 祝青臣本來想問什么也忘了,一扭身子,直接撞了一下宇文恕。 可是宇文恕蹲得穩(wěn)穩(wěn)的,一晃也不晃。 祝青臣轉(zhuǎn)回頭,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悄悄挪著步子,朝宇文恕靠近,還想再給他來一下。 在他撞上去的時候,宇文恕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誒!松手啊!宇文??!” “嘩啦”一聲,祝青臣和宇文恕都掉進(jìn)了河里,濺起一大片水花。正是秋季,河水不深。 宇文恕人高馬大的,整個人直接撐著手,坐在河里,祝青臣趴在他身上,也被濺起來的水弄了一身。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默默地握緊拳頭,抬起頭,對上宇文恕無辜的小眼神。 “祝太傅,我沒坐穩(wěn),還好這是下游,士兵們都在上游接水。祝太傅快回去換衣裳吧,小心著涼?!?/br> 祝青臣憋著一肚子氣,捏著拳頭,照著他的胸膛狠狠地給了他一下。 宇文恕很配合地“嗷”了一嗓子。 祝青臣手腳并用,從河里爬起來,扭頭就走。 寬袍大袖浸了水,礙手礙腳的,祝青臣跟剛上岸的小鴨子似的,走都走不穩(wěn)。 宇文恕還坐在河里,看見他被濕透了的衣擺絆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 他剛笑了一聲,祝青臣就回過頭,怒氣沖沖地朝他走來。 宇文恕下意識抬起手,捂住自己剛才被捶的胸口。 可是這回,祝青臣沒打他,只是走到他面前,朝他揮了揮沒有什么威懾力的拳頭,然后從水里撿起了那個野草編的手環(huán)。 祝青臣拖著濕透了的衣裳,回到自己的營帳里,打開箱子,隨便翻了翻,想要找一身干凈的衣裳。 忽然,他看見兩張紙被壓在箱子最底下。 祝青臣覺著奇怪,推開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律眩鸭垙埬贸鰜怼?/br> 紙上是一些經(jīng)文,是他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