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10節(jié)
下一秒,裴宣從外面打開窗子,探出腦袋,眼睛亮晶晶的:“夫子,快出來看!下雪了!” “是嗎?”祝青臣放下點心,跑到窗戶邊。 他伸出手,一片晶瑩剔透的小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祝青臣低下頭,撥弄了一下掌心的雪花,輕聲道:“我出殯那天,鳳翔城也下了初雪,雪花落在李鉞的肩膀上,我都碰不到了。” 系統(tǒng):? “你別這樣說話,怪嚇人的?!?/br> 祝青臣笑了笑,合攏雙手,雪花很快就融化在他的手心。 * 與此同時,皇宮里,養(yǎng)居殿。 紙醉金迷、衣香鬢影。 樂師在兩邊奏樂,舞女穿著單薄,在殿中拂袖起舞。 敬王的兄長、當(dāng)今圣上坐在正中,倚靠在軟枕上,端著酒杯,欣賞歌舞。 身邊兩個妃嬪陪侍,端著酒壺,為他續(xù)酒,捧著果盤,為他奉上鮮果。 但是因為畏懼,并不敢離得太近。 其中一個妃嬪無意間望向窗外,忽然驚呼道:“陛下,你瞧,下雪了,今年的初雪呢?!?/br> 皇帝瞇著眼睛,順著她所指的方向,往窗外看去:“下雪了,瑞雪兆……” 皇帝話還沒說完,忽然整個人震了一下,再睜開眼睛時,活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霍然起身,后退幾步,與妃嬪拉開距離:“走開!” 樂師停止奏樂,舞女停下舞蹈,兩個妃嬪都呆住了:“陛下……” 皇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把自己裹嚴(yán)實了,厲聲道:“滾下去!滾!” 陛下喜怒無常,剛才還好好的,下一刻就翻臉無情,也是有的。 陪侍的人都習(xí)慣了,連忙收拾東西站起身,迅速退走,臨走時還不忘把殿門關(guān)上。 皇帝扯開衣裳,擼起衣袖,使勁搓了搓手臂,這什么破身體?這人剛才在干什么? 祝卿卿,我不干凈了! 皇帝厲聲道:“來人!” 宮女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把衣袖放下來:“出去!來人!” 宮女愣在門外,到底是“來人”,還是“出去”? 皇帝冷靜下來:“換太監(jiān)來。備水,朕要沐浴!” 紅色的小光球飄到他身邊:“宿主……” 皇帝聽見動靜,猛地轉(zhuǎn)過頭,目光凌厲:“你不是說帶我來見祝卿卿嗎?他人呢?這皇帝剛才在干什么?”! 第7章 殿試被毀(7) 這一場雪下得紛紛揚揚,很快便將天地裹成一片素白。 祝青臣擁著火爐,坐在后院的亭子里看雪。寒風(fēng)吹動雪花,落在他的披風(fēng)上。 柳岸坐在他身邊,煮雪烹茶。 裴宣與其他學(xué)生在雪地里打雪仗,跟一群沒見過雪的小獵狗似的,到處撒歡。 “夫子?!绷栋巡璞K奉到祝青臣面前。 祝青臣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溫?zé)岬牟杷屗乃闹寂推饋怼?/br> 祝青臣笑著問柳岸:“你怎么不和他們一起玩耍?” 柳岸淡淡道:“畢竟我是師兄,比他們虛長幾歲,讓他們?nèi)ネ嫠?,我守著夫子就好了。?/br> 祝青臣頓了頓:“但是我記得,你應(yīng)該比他們小幾歲才對。” 稱呼是“柳師兄”,但其實他的年齡是最小的。 柳岸頓了一下:“我乃世家公子,心智上比他們都大幾歲,如此幼稚的游戲,我早已不屑玩耍?!?/br> “嗯,很有道理。”祝青臣點點頭,“那夫子不是世家公子,比你也要小一些?!?/br> 柳岸忽然感覺不太妙:“夫子……” “那夫子也可以打雪仗!”祝青臣把披風(fēng)往身后一丟,一邊跑出亭子,一邊把衣擺扎進腰帶里,彎腰團了一個雪球,狠狠地砸在宋風(fēng)的背上。 “誰?”宋風(fēng)叫了一聲,回頭一看是夫子,連忙收斂了表情,屏氣凝神,“夫子。” 祝青臣又砸了他一下:“宋風(fēng),昨天的文章寫得這么差勁,寫著寫著還睡著了,我跟你講你還不聽,該打?!?/br> “下一個,陳錚,前天遲到,不來念書。昨天還跟同座講小話,你也該打?!?/br> “還有,徐容,跟陳錚講小話,人家都不跟你講話了,你還死命纏著人家說話,砸你兩個?!?/br> 祝夫子開始報仇,學(xué)生們不敢反抗,只敢四處躲避。 “夫子,砸錯了,你前幾日還說我是你最好的學(xué)生!” “砸的就是你,裴宣,念書念得這么大聲,左鄰右舍找我抱怨好幾次了!早晚砌一堵厚厚的墻,把你關(guān)在里面,讓你念個三天三夜?!?/br> 祝夫子殺瘋了,撩起衣袖,每個學(xué)生都來兩下。 表情酷酷,出手狠狠。 一時間,場面無比混亂。 柳岸坐在亭中,表面上悠閑烹茶,實際上正在為夫子揮舞大旗。 夫子打得好!裴宣該打! 下一秒,一個雪球朝他飛來,砸在他的衣袖上。 柳岸震驚地抬起頭:“夫子,我做錯了什么?” 祝青臣松了松手腕,把滑下來的衣袖往上撩了撩:“你還敢問?‘百姓如牛羊,圣人自驅(qū)之’是不是你寫的?你怎么這么能呢?把人都當(dāng)成牛和羊?” 柳岸低下頭:“我錯了?!?/br> 祝青臣把每個學(xué)生都教訓(xùn)了一遍,氣喘吁吁,往后一倒。 學(xué)生們站成一排,乖乖聽訓(xùn),見他要倒了,連忙要扶他。 祝青臣擺了擺手,跌坐在松軟的雪地里,揮著衣袖,給自己扇扇風(fēng),小聲嘀咕:“累死了,帶學(xué)生可太累了,難怪從前我的夫子也打我手心?!?/br> 系統(tǒng)說:“你之前只帶太子一個人,當(dāng)然比較輕松?!?/br> 祝青臣無奈:“我最后再說一遍,那是虛職,李鉞沒有太子,我沒有教過太子。” 系統(tǒng)是個金魚腦。 正當(dāng)此時,外面有人來了。 “祝夫子,宮里有旨來了,就在外面候著呢?!?/br> 學(xué)生們趕忙上前,把祝青臣從雪地里扶起來。 祝青臣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碎雪,又理了理頭發(fā),確認自己儀容端正、并無不妥之后,才帶著學(xué)生們出去接旨。 說起來,他來這里兩三日了,因為是學(xué)官,不用上朝,總是學(xué)宮和府邸,還有裴氏酒坊,三處來回跑,也沒見過此處的皇帝。 不知道皇帝忽然傳旨所為何事。 在路上,系統(tǒng)幫他把原書有關(guān)這位皇帝的信息都調(diào)出來。 書里說,這位皇帝是敬王的兄長,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皇帝有眼無珠,把裴宣這個狀元之才發(fā)配邊疆;生性多疑,猜忌敬王,步步緊逼;窮兵黷武,生性暴戾。 總之,所有不好的詞都可以安在他身上,用系統(tǒng)的話說,就是“這是書里的大反派,只要攻受之間出現(xiàn)問題,就怪大反派”。 最后敬王造反成功,這位皇帝自縊于大殿 之上。 因為他曾經(jīng)有眼無珠,將裴宣發(fā)配邊疆,敬王為了給裴宣出氣,挑選“厲”字做他的謚號。 在裴宣跳下城樓之后,敬王更是將先帝的尸體刨出來,吊在城樓上,千刀萬剮,宣泄憤怒。 關(guān)于“敬王為什么不用向裴宣贖罪”的問題,祝青臣已經(jīng)問過系統(tǒng)無數(shù)遍了。 系統(tǒng)說:“他的贖罪不太一樣,因為他是主角攻,所以他只需要‘追妻火葬場’?!?/br> 祝青臣聽不懂。 系統(tǒng)給出解釋:“追妻火葬場:指網(wǎng)絡(luò)小說中,前期攻對受愛答不理,甚至欺辱折磨受,后期為了追回受,會做很多事情,就好像被送進了焚化尸體的火葬場?!?/br> 祝青臣問:“很多事情?具體指什么?” 系統(tǒng)回答:“在這篇文里,具體指的是,裴宣跳城樓之后,撿回一條命,敬王發(fā)覺自己是愛他的,于是給他下跪道歉?!?/br> 祝青臣蹙眉:“‘會做很多事情’?” “書里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人的尊嚴(yán)最值錢,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道歉了?!毕到y(tǒng)補充,“敬王還會封裴宣做皇后,給他無上寵愛?!?/br> 祝青臣滿臉迷惑:“‘送進焚化尸體的火葬場’?” 系統(tǒng)正色道:“是的?!?/br> 祝青臣撓撓頭,他忽然覺得…… “惡毒炮灰”柳岸和“昏君反派”都好冤枉?。?/br> 殿試之時,柳岸與裴宣素不相識,裴宣要倒下來,他避開了,自然情有可原。 敬王本來就想造反,“昏君反派”懷疑的也沒錯啊,怎么硬說他“多疑”? 再說了,裴宣被發(fā)配邊疆,不是敬王一手策劃的嗎?或許他把裴宣發(fā)配邊疆,太過嚴(yán)苛,但也遠遠沒有達到敬王欺辱裴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