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34節(jié)
“貴妃,你睡了。”聲音輕的像在云端,又有種?遐想?萬千的旖/旎感。 他走到近前,扯開薄綢被,便見系在胸口的帶子?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雖是秋日,但殿中暖和,她穿的便也輕薄。劉長湛的手?攥住那帶子?,用力扯了把,衣裳亂了,堆疊在豐盈處,令他喉嚨發(fā)緊,渾身血流快速涌動。 “貴妃...” 他的掌握住她的腰,傾身上前,崔慕珠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眼睛。 “貴妃是嫌朕寵幸了孫映蘭,所?以不想?搭理朕了嗎?” 崔慕珠聞言,忽地推他肩膀坐起身來,燭光映著美人,照出?姣好婀娜的身段,饒是已經(jīng)育有一子?,她那腰仍纖細(xì)可握,更何況通身上下滑膩如脂的肌膚,更令劉長湛流連。 她蹙著眉心,鬢角浮出?薄薄的汗珠,“妾不敢。” 嗓音柔柔,半嗔半惱,叫人聽了心尖打顫。 劉長湛銜住她的唇,咬著那花一般的柔軟,悶聲道:“朕最愛貴妃,朕只愛貴妃?!?/br> 擁著美人入榻,侍奉的宮婢低頭將簾帷落下,紛紛退出?門去。 一夜恩澤,翌日天蒙蒙亮,劉長湛便醒來了。 扭頭望見肩頸露在外面的貴妃,不由側(cè)過身將人抱在懷里,她的身段纖秾合度,每一處都像迎合自己而生,縱然他有那么?多女人,唯獨忘不了,舍不下她的味道。 食髓知味,不休不止。 他又覺得小腹緊了,摟過她低喚:“貴妃。” 慵懶軟綿的一聲“嗯”,激的他再也忍不住,將人掰過身來,順勢低頭,又是一通廝磨,再睜眼,晌午過了。 梅香和梅梧敲門送進(jìn)?來洗漱的水,鎏金銅盆內(nèi)泡著一條干凈的帕子?,劉長湛摸了把,擰干擦手?,隨后又轉(zhuǎn)頭去親崔慕珠的唇,她似累極了,趴在枕上動也不動。 “陛下,長公主殿下著人來找過您,道有要事商量。” “可說是何事了?” “只說是吏部官員變動,有些地方得要陛下批準(zhǔn)?!?/br> 劉長湛沉肅著臉,嗯了聲后讓宮婢服侍換好常服,下地時動作輕緩,唯恐驚了榻上人好眠,待走出?仙居殿,這?才加快腳步,回去勤政殿,劉瑞君已經(jīng)同吏部官員擬好了考核名錄。 “孫少輝?”劉長湛看著新添的名錄,皺眉。 劉瑞君笑?:“對,是孫娘子?的兄長,我?跟吳大人商量過,覺得叫他到將作監(jiān)做事,也不算過分提拔。將作監(jiān)說忙不忙,說閑也不閑,只叫他任從七品主簿便是,好歹叫人知道陛下對孫美人的寵愛?!?/br> “便依著阿姊說的去做吧?!眲㈤L湛今日心情甚好,來時腳步輕快,面上一掃多日來的陰云密布。 劉瑞君看的真切,又知他從仙居殿出?來,必是與崔慕珠□□好。 “只有一條,將人送進(jìn)?去前要跟將作大監(jiān)崔大人提前報備,畢竟他是主理。”劉長湛揉了揉額,抬眸,看見劉瑞君微微凝重的表情,笑?道,“阿姊,可聽到朕的話??” “是,陛下。” 將作大監(jiān)崔泰是崔慕珠的父親,一直坐鎮(zhèn)其中,雖不是至關(guān)緊要的要職,但也統(tǒng)領(lǐng)四署:左校署、右校署、中校署和甄官署,掌供瑣碎細(xì)致,可謂內(nèi)作外作聯(lián)合起來有種?無孔不入的感覺。 孫映蘭聽從長公主身邊嬤嬤的使喚,時常去給崔慕珠請安,這?日崔慕珠起的晚些,她便一直坐在偏殿等著,直到一個時辰后崔慕珠慵懶地出?來,挽著泥金帔子?扶發(fā)間的鈿頭釵,似渾不在意她似的。 她躬身行禮,崔慕珠也并?未急著叫她起身,而是自行落座后,飲了茶,才慢悠悠抬手?叫她起來。 “多謝姨母照應(yīng),兄長如今入了將作監(jiān),日后必定會成為外祖父的得力幫手??!?/br> 崔慕珠斜覷了眼,笑?:“孫美人,你也不必裝腔作勢地謝我?,你自己知道是誰動的手?腳,便不用往我?頭上安好處了。我?雖蠢,但也不會被人戲弄著玩耍,既選了進(jìn)?宮這?條路,沒必要再 喚我?姨母,終究也不是親戚了?!?/br> 她說話?不留情面,孫映蘭臉紅一陣白一陣,但礙于?孔嬤嬤的威嚴(yán),她又不能立時離開,只好硬著頭皮找話?說,如此捱過半個時辰,才向崔慕珠告辭。 人一走,梅香便去收拾杯盞。 崔慕珠輕鄙地說道:“都扔了吧,看著便心煩?!?/br> 自從貞武三年入宮后,闔族的人都在打她的主意,也不管素日親近與否,都想?著求到爹爹和阿兄面前,叫她吹吹陛下的枕旁風(fēng),她起初還念著親戚情誼,或多或少多幾句嘴,但后來看慣了這?些人的嘴臉,便也徹底冷了心。 那年她生下三郎,身子?虛乏,二叔便迫不及待把堂妹送進(jìn)?宮來,想?趁她不便侍奉陛下之時奪取寵愛,之后呢,便是取而代之,何其無情無義。即便她已經(jīng)幫她們?很?多,他們?還是覺得不夠,人心不足蛇吞象,看透了便也覺得無所?謂。 終不過是借著有血緣的借口,行無恥可恨之事。 拾翠殿,當(dāng)年堂妹墜落假山的時候,她去看過,一輩子?也忘不掉那場面。堂妹的半邊腦袋摔爛了,血流了一地,死時眼睛睜的滾圓,快要瞪出?來似的,她看的作嘔。 后來內(nèi)侍用破席子?卷起堂妹,不知抬往何處,總之自此之后,叔叔們?便不敢再打主意。而今姐夫倒是有膽量,為了官程,竟把女兒送進(jìn)?來了。 她抹著蔻丹,心道:但愿這?位孫娘子?命長久點,也好給那姐夫圖謀個高位坐坐。 “娘娘,聽聞國子?監(jiān)又招新生了,還有不少女郎?!泵废憬o她沖了盞桂花蜜糖,小心翼翼開口。 崔慕珠嗯了聲,問:“劉瑞君是不是去過了?!?/br> “是,開課首日便去了?!?/br> “呵,開科取士招女郎,就是她的主意,想?來等明年,再三年的春闈,那些女郎就會像從前那些考生一樣,成為劉瑞君的左膀右臂。這?位長公主殿下,心可真是野啊?!?/br> 手?指用力,小指甲被猛地掰斷。 梅香低呼,忙找東西幫她包扎,崔慕珠卻不以為意,扯掉連著rou的位置,轉(zhuǎn)而起身走去浴桶,抬腳跨進(jìn)?去,將臉也沒入水中。 這?日秋高氣爽,也是國子?監(jiān)的旬假。新生按照老監(jiān)生的時間一道兒休息,故而入學(xué)兩日,博士們?都還沒怎么?正式開課。 李幼白從膳堂回來,又轉(zhuǎn)去書房挑了幾本典籍,因是午后,故而書房無人。 她從書架取下書,而后往最外一排走,誰知剛走了兩步,迎面閃出?個人來,穿著靛藍(lán)色錦袍,腰間是嵌玉帶子?,這?樣的天還搖著折扇,自認(rèn)風(fēng)雅,他的臉還腫著,但他仿若不知,沖她笑?道:“李娘子?,我?新得了一件好物,你要不要去我?房中瞧瞧?” 李幼白嫌惡地退了幾步,抵著書架站定,她是沒想?到此人能如此惡心。 “陳世子?,煩你讓一下,我?要出?去?!?/br> 陳越故意堵住唯一的出?口,晃悠著身子?又往前逼近,許是不知自己面目此時如何猙獰可笑?,他甚至故意低頭,朝李幼白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李幼白覺得昨夜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你叫我?阿郎就好,李娘子?,不瞞你說,其實?我?在看見你的第一刻起,就喜歡上你了。”說罷,便又要伸手?去握李幼白的手?。 李幼白用懷里的書隔開,表情嚴(yán)肅:“陳世子?,你是不是吃醉酒了?” 這?是給他臺階下,李幼白既緊張又害怕,但腦子?里飛速閃過應(yīng)對法?子?,余光瞥到楹窗處的花瓶,她試探著蜷了蜷手?指。 “李娘子?,幼白,小白,你不知我?心里如何惦記你,我?做夢都夢到你,想?著與你翻云覆雨,好不快活,我?們?...??!” 清脆的響聲貫徹書房,在陳越的手?碰到李幼白臉頰的剎那,李幼白抓過花瓶朝他砸了過去。 陳越捂著額頭,吃痛的叫起來。 趁此空隙,李幼白一把推開他,朝門口飛快地跑了過去。 她心跳的很?快,不敢回頭,只知道要趕緊跑離現(xiàn)場,她甚至想?好什么?樣的借口,就算到時陳越告她狀,她抵死不認(rèn),他便也沒有法?子?,只要跑的快些,別叫人看見,便沒有證人。 打定主意,她提起裙子?加快腳步,誰知剛拐過游廊,猛地撞到一人懷里。 抬頭,她倏然怔住。 “是你?” 盧辰釗只覺胸口被撞的一疼,低頭看見她捂著額頭,一臉震驚,仿佛被誰嚇到了,白凈的小臉沒有半分血色,衣裙被揪出?褶皺,呼吸急促到胸口起伏劇烈。說話?間還回了下頭,一副心虛惶恐的樣子?。 “作何如此狼狽,不成體統(tǒng)。”盧辰釗斥她。 李幼白咬著唇,道了聲“抱歉”,便又要跑,還未抬腳,便被盧辰釗一把攥住手?臂,“怎么?了?” “我?..我?用花瓶砸了人?!?/br> “是誰?”盧辰釗約莫猜出?是誰。 李幼白小聲道:“平南伯世子?陳越,我?把他腦袋砸破了?!?/br> 正說著,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來人,殺人了,殺人了!” 李幼白心下一驚,便覺手?腕一緊,盧辰釗沖她小聲說道:“跟緊我?,別回頭!” 第35章 話音剛落, 盧辰釗牽起她的手急急轉(zhuǎn)向左側(cè)長廊,他身量高大?,步幅寬闊, 李幼白被他拽著小跑起來,他的衣袍迎風(fēng)飛舞,與她的糾纏在一起。 雪青和藕粉色交融,像是初夏時候的荷花,他像是一面?山, 令她此時的悸動和不安漸漸緩和,她知道跟著他, 一定不會有事。 身后陸續(xù)傳來響動, 越來越多的人被陳越的叫聲引到廊下。 而盧辰釗拉著李幼白,在前方?出現(xiàn)人影的前剎,嗖地推門,闖進(jìn)一間偏室。 門從內(nèi)合上, 很快外面?傳來腳步聲, 就像踩著李幼白的神經(jīng), 近在咫尺的距離。 她后脊貼在門板上, 胸口一起一伏,眼睛睜的很大?, 仍未從方?才的緊張情緒里?脫離, 她的左手腕被盧辰釗握住, 摁在耳畔, 右手捂著胸口試圖平靜, 然心跳的速度像是瘋了一般, 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她艱難咽了咽喉嚨, 抬頭?,對上盧辰釗異常冷靜的眼睛。 他的瞳仁漆黑,倒映著慌亂的她。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br> 不知為?何,在聽到他說這?句話時,情緒像是受到了安撫,繃緊的神經(jīng)慢慢松弛,渾身虛了似的,腿一軟,身體沿著門板下滑。 盧辰釗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將人穩(wěn)定住。 接著又帶她往里?走,這?是一間藥房,架子上都是些稀松可見的藥材,最里?面?是幾列裝有匣子的高柜,依次貼著藥草名稱,應(yīng)當(dāng)是國子監(jiān)內(nèi)部自用的藥房。 兩人走到高柜遮擋的位置,盧辰釗拖出唯一的圓凳,抬手擦去?上面?的灰塵,把人摁在上頭?。 李幼白咬著唇,知道他要開始詢問,便主動招了。 “我去?書房借閱典籍,正準(zhǔn)備走,他就去?了。許是見我一個人,他就說了好些混賬話,說完不算,又要摸我....” “他摸你哪了?”盧辰釗打斷他,眉眼浮上些許森寒。 李幼白指著臉:“摸我這?兒了?!?/br> 皙白的小臉柔膩瑩白,如今因為?劇烈跑動泛著殷紅,修長的手指點在上面?,那眼睫輕輕一眨,像是扇了陣風(fēng)進(jìn)入盧辰釗的心口,他捏緊拳頭?,嗯了聲道:“繼續(xù)?!?/br> “沒有了,他摸我的臉,我便拿花瓶砸了他的頭?。”李幼白如實?說道,又指著自己的額頭?跟他比劃,“大?約這?么?長的傷口,流血不多,但應(yīng)該挺疼的。” 盧辰釗其實?已經(jīng)打量完她,見她衣裳完整便知沒有吃虧,故而也暗自松了口氣。 “他死不了,放心好了?!?/br> “哦?!崩钣装c點頭?,“不是我招惹他的?!?/br> 盧辰釗愣住,待反應(yīng)過來才知是李幼白怕他誤會,同?他解釋。也難怪她會這?樣防備,先前在國公府,他不也怕被李幼白攀附上嗎?雖說自己不會像陳越一樣做下流之事?,但骨子里?的傲慢和自以為?是,不就是覺得他們?身處高門,她們?必定心懷叵測嗎? 從陳越身上,盧辰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盡管他不想承認(rèn),但又無法回避,他在李幼白眼中,或許同?陳越一樣令人厭煩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