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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yǎng)笨蛋美人 第61節(jié)

    這?兩個逆子,口中打打殺殺,竟沒有?一個人考慮過?他是他們的父親,還是君父,沒有?半分敬畏,姿態(tài)隨意的好似在對待可以隨便處死的奴隸。

    建昭帝看?向沉不住氣的沈謙,心里怒罵他愚蠢廢物,沒有?半點能被扶得起來的地方。

    然后又去看?沈讓,他雖然居于下首,卻?神?色冷靜,即便處在懸崖邊,也無喜無悲。

    建昭帝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心里卻?已經(jīng)猜到了他在籌謀什么。

    當日太?子謀反,沈讓圈定了清暉園卻?什么動作都沒有?,他就已經(jīng)覺得奇怪。

    直到后來沈謙闖來,玉璽憑空不見?,他才忽然想到沈讓那日離開時?對他說得最后一句話,“父皇,這?皇位,我要你親手送到我手中?!?/br>
    建昭帝看?著眼?前的形勢,知道他的確就是這?么做的。

    他故意離開,給老五留下機會,就是掐準了老五會將他囚住。

    而他手握玉璽,就算老五真的奪位,也能以正統(tǒng)之名將他再行處置。

    所以,無論怎么樣,他都是贏的。

    這?不是什么高深的計謀,只是皇權誘惑下,就算知道是死路一條,也會忍不住奮力一試。

    而這?樣的局面,他只有?兩條路。

    要么,他被老五一刀捅死,又或者被沈讓捅死,然后嫁禍給老五。

    無論是那樣,最后都是老五打著清君側的名號,生擒老五,沈讓以功臣的名義登基。

    要么,他選擇和沈讓合作,解脫一時?困境。

    任誰都會選擇后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任何?人都會有?的心理。

    但建昭帝卻?很明白,就算他選擇后者,也幾乎沒有?可能再活下去。

    可就是為了那一點點的可能,他也只能選擇賭一把。

    建昭帝看?著面色冷靜,甚至是冷漠的沈讓,暗嘆他揣測人心的本事?。

    清暉園內,霎時?沉默下來。

    沈謙等得不耐煩,問:“沈讓,你到底想明白沒有??”

    沈讓轉了轉扳指,也問:“怎么樣,你想明白沒有??”

    皇位對他來說,唾手可得。

    看?著曾經(jīng)將自己碾在塵埃里的建昭帝,不得不親手把皇位和權力碰過?來,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

    沈謙聽了他的話一愣,建昭帝卻?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他這?幾日被沈謙囚禁著,已經(jīng)失了大半力氣,此時?難堪地蜷縮著,胸口更是起伏難平。

    他閉了閉眼?,知道這?件事?再不會有?轉機了。

    最后,他當真要把自己身下的皇位,心甘情愿地捧到沈讓的手中。

    第51章 酒釀

    51.

    建昭三十年, 太?子沈誠謀逆,淮王沈讓領兵前往上京平叛,生擒太?子。

    而在宿山行宮, 五皇子趁亂而起?, 意圖挾天子上位,幸而淮王及時趕到, 冒死留下了陛下,五皇子被當場射殺, 陛下無恙,只有淮王受了重傷,臥床不起?, 性命攸關。

    在回宿山行宮的第二天,姜毓寧終于知道了這段日子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自然也聽到了淮王重傷的傳聞。

    她看著和?他并排躺在榻上的沈讓, 忍不住揶揄, “淮王殿下, 你不是重傷了嗎?看起來很是悠閑的樣子?!?/br>
    沈讓卷起?手中的書冊,敲了敲小狐貍的腦袋, 道:“看來,你是不愿我陪著了?”

    姜毓寧眨眨眼, 躺到他的手臂上, 用動作?回答他的問題。

    “在宿山行宮住得?習不習慣?”沈讓問,“原定九月份就要回上京了,你若是不想回去,可以多在這?兒留一段日子。”

    姜毓寧只關心沈讓, “那哥哥回不回去?”

    沈讓道:“可以陪你多待半個月,京中還有很多事要處理?!?/br>
    姜毓寧雖然不知沈讓具體謀劃了什么, 卻也知道他做今日的一切,就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皇位,上京城如今群龍無首,定然需要哥哥的坐鎮(zhèn)。

    她想了想,搖頭道:“郡主說,這?行宮每年都能來,還是不要誤了哥哥的大?事,我留在這?兒的話,哥哥總是要分心保護我,還是不要了。”

    對于沈讓,她永遠都是懂事退讓的。

    沈讓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耳朵,“好?,那這?幾天在行宮好?好?玩幾日,十月我們就啟程回京?!?/br>
    陪著沈讓待了幾日,姜毓寧便迫不及待去找宣叢夢了。

    政變這?十幾日,兩人一面都沒有見過,各自待在各自的住處。

    看到姜毓寧,宣叢夢第一句話就是,“怎么瞧著你好?像曬黑了。”

    自然是黑了,前幾日姜毓寧和?沈讓在草原上騎了幾天的馬。

    可是這?件事旁人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為沈讓是回了上京。如今塵埃落定,她悄悄地?對宣叢夢講了實話。

    宣叢夢先是一愣,隨即恍然明?白過來,道:“果然啊,他真是好?算計?!?/br>
    姜毓寧不懂這?些政事,茫然地?看著宣叢夢,宣叢夢想到姜毓寧對沈讓天然地?崇拜,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和?她說。

    姜毓寧不知道她的顧慮,有些著急地?催促道:“郡主,你怎么忽然不說了?”

    宣叢夢想了想,還是簡單替她解釋了一下大?致的經(jīng)過,其中用詞盡量懇切直白,只怕姜毓寧會覺得?這?樣的沈讓很陌生。

    不想姜毓寧聽完之后,只感嘆了一句,“哥哥果然聰明?啊?!?/br>
    如果是她,只怕一輩子都想不懂的。

    她看向宣叢夢,道:“郡主,你也很聰明?啊,能這?么快的明?白過來?!?/br>
    宣叢夢微微一笑,心里卻想著,皇帝為了掌權弄出來的這?些陰謀算計,她實在見得?太?多。

    若不是建昭帝疑心太?重,她的母親怎么會死,她又怎么會身處上京,而父親遠在西北,明?明?是親生的父女,卻十年來不得?相見。

    藏在袖口的拳頭緊緊握起?,她掩去眼底的情?緒,對姜毓寧說:“前面有一處荷塘,養(yǎng)了不少的錦鯉,我們去瞧瞧如何?”

    姜毓寧并沒有感覺到她語氣的不對,點了點頭,和?她一塊往荷塘走去。

    那一方荷塘面積不算小,沿著岸邊走上一圈也有很遠,雖然是在避暑的行宮里,可是這?樣大?正午的走上許久,也實在有些磨人。

    到了荷塘邊上,兩個人的額上具出了一層薄汗,姜毓寧用帕子擦了擦鬢角的濕意,“去亭子里坐一會兒吧。”

    然后對身后的竹葉吩咐道:“一會兒叫人把?午膳直接送到這?里吧。”

    說著,她去看宣叢夢。

    宣叢夢走到亭子中坐下,手執(zhí)一把?團扇不住地?扇著風,一邊點頭一邊道:“午膳不著急,今天天氣這?么熱,我也沒什么胃口,先叫人送兩碗桂花牛奶酒釀來,要冰的,再拿著點心。”

    “是?!?/br>
    迎春和?竹葉一塊下去,沒一會兒就拎了兩個食盒過來,食盒里除了有兩碗桂花牛奶酒釀,還有兩碗冰酥酪,櫻桃煎、梅子凍糕、蜜棗雪花糕等夏天吃來開胃解暑的點心,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姜毓寧夾了一塊梅子凍糕,看著那碗酒釀有些好?奇。

    牛奶桂花酒釀,乳白色一碗,底下藏著精致彈牙的小元子,最上面鋪了一層桂花碎,不必湊近,都能聞到桂花的香氣。

    因為路上用冰涼過,里面的牛奶酒釀被將將凍成膠體,晶瑩剔透。

    宣叢夢先捧了一碗酒釀,用勺子攪弄了兩下,清淡的酒香立刻溢出,姜毓寧不自覺吸了吸鼻子,更想吃了。

    見她這?饞貓樣子,宣叢夢不由得?覺得?好?笑,她點了點剩下那一碗酒釀,道:“你嘗一口?!?/br>
    姜毓寧完全沒有自控力,被宣叢夢這?么一勸,更是心動,她吃完一塊梅子凍糕擦了擦手,說:“哥哥不讓我喝酒?!?/br>
    上次醉酒之后,沈讓是怎么警告的她,她還沒有忘,因此這?會兒分外猶豫。

    宣叢夢最看不得?姜毓寧這?么聽沈讓的話,嗤了一聲,道:“這?算什么喝酒,說是酒釀,但?其實沒有半點酒味,放心喝吧?!?/br>
    姜毓寧這?種時候最聽勸,她捧起?那一碗桂花牛奶酒釀,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試探地?送進嘴里。

    確實沒有什么酒味,和?上次喝過的酒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只是不常喝酒的人,聞起?來會酒香重一些。

    姜毓寧放了心,攪開碗底的小圓子,一口一口地?開始吃。

    兩人都不再說話,亭子中一下子安靜下來,遠處的腳步聲也就異常明?顯。

    宿山行宮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政變,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可是政變中淮王受傷,五皇子送命,皇上也因此受了驚,大?家的心也幾乎都還懸著,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出來走動。

    這?時候,會是誰來這?么悠閑的地?方。

    兩人齊齊偏過頭去看,竟是沈政。

    他沒有帶護衛(wèi)和?小廝,就一個人在陰涼的小徑上閑逛,一抬頭看見宣叢夢和?姜毓寧,也是一愣。

    宣叢夢撂下手中的碗,對他笑道:“原來是政表哥?!?/br>
    然后給一旁的姜毓寧遞了個眼神。

    姜毓寧會意,跟著行禮,“見過世子?!?/br>
    沈政的記性很好?,看著姜毓寧,微微頷首,“是景安侯府的姑娘,寧壽的伴讀?!?/br>
    姜毓寧點了點頭。

    說話間,沈政已經(jīng)走到了亭子里,看著滿桌的點心,撫掌笑道:“我在這?園子里走了半日也沒看見人,還曬得?滿頭是汗,倒沒想到你們兩個小丫頭倒是會享福。”

    宣叢夢和?他不算多熟悉,但?是這?些年的宮宴上也算見過多次,知道他是個灑脫不拘束的性子,笑了笑,說:“政表哥這?話是何意,難道我和?姜姑娘不是人嗎?”

    他們所在的亭子四處開闊,三人說起?來也是沾親帶故一家人,無需避嫌太?過,因此沈政干脆就直接坐下了。

    宣叢夢道:“看表哥這?樣子,是熱壞了,叫人也上一碗冰涼的牛奶酒釀,也解解暑氣,如何?”

    沈政卻道:“從前便是宮宴,你都是喝酒的,怎么今日只要一碗酒釀就算了?!?/br>
    “來人?!?/br>
    他沒帶著自己的人,便朝著亭子外一直守著的行宮的小太?監(jiān)招了招手,“給我也上一碗冰酥酪,再送一壺冰鎮(zhèn)過的梅子酒?!?/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