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meimei(清穿) 第12節(jié)
回想起那一日的鈕祜祿皇后,皇上仍覺得陌生。 其實當(dāng)日皇上顧念鈕祜祿皇后的病情并未出言訓(xùn)斥,直點破鈕祜祿皇后那點小心思,說這件事定非她所為…… 若真說言語過分,無非說她是鈕祜祿一族的好女兒,卻不是一個好皇后,更不是一個好妻子。 但他沒想到自己這話卻叫一貫堅強的鈕祜祿皇后淚如雨下,更是當(dāng)場咳血:“皇上以為臣妾不想當(dāng)一個好妻子,不想當(dāng)一個好皇后嗎?可自臣妾入宮以來,皇上的眼里,心里只有孝誠仁皇后,何曾有過臣妾?” “臣妾心惦家族,好歹付出能有回報,可臣妾對皇上的那顆心啊,就算是揉碎了捧在您跟前,只怕您也嫌腌臜!” 接下來,鈕祜祿皇后更是道出皇上將才所說的肺腑之言。 映微想開口勸慰,卻不知道如何相勸。 這時候說什么好像都不對。 人吶,總在大錯釀成之后將罪責(zé)攬到自己身上,雖說在鈕祜祿皇后之死上,皇上好似并沒有太大的過錯。 這勸慰的話,皇上已聽太皇太后說過許多次,如今他想聽的也不是這些,只是想找個發(fā)泄的口子而已:“……后來朕索性沒有繼續(xù)追查到底是誰在背后造謠,惠嬪也好,還是皇后的meimei也罷,人之將死,什么事兒都顯得不重要了,既然皇后放心不下家族榮耀,朕就如她所愿,將她meimei接進(jìn)宮,封為貴妃好了!” 映微這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時間竟不知道是皇上可憐,還是鈕祜祿皇后可憐,亦或者尚未進(jìn)宮就已得皇上不喜的鈕祜祿·錦芳更可憐。 映微頭一次主動握住皇上的手,柔聲道:“既然皇后娘娘臨終心事已了,想必黃泉路上也能走的安心?!?/br> “像皇上方才所言,皇后娘娘雖身居高位,可在紫禁城中過的卻并不開心,如今能夠得以解脫,對皇后娘娘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還請皇上節(jié)哀?!?/br> 說著,她更是輕輕摩梭皇上的手:“屋里燒著地籠,皇上的手怎么還這樣涼?方才您不是問是誰叫嬪妾過來的嗎?是太皇太后!” “她老人家擔(dān)心您身子,所以叫嬪妾過來看一看,您就算不為自己身子著想,也得替天下蒼生想一想,也得替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想想才是?!?/br> 她好說歹說,像哄孩子似的總算哄著皇上吃了些東西。 等著映微從乾清宮離開時,已是夜深。 她今兒一天可是累狠了,躺在床上黑甜一睡,翌日一早就被通貴人那嘰嘰喳喳的聲音給吵醒了:“呀,你怎么還睡得著?你知不知道,昨兒夜里皇上下旨,封了那鈕祜祿·錦芳為貴妃,還給她賜了封號,叫什么‘溫僖貴妃’,雖說還未正式冊封,可皇上金口玉言,這也是遲早的事兒,你說好端端的,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這消息遠(yuǎn)比鈕祜祿皇后沒了更叫人驚愕:“昨兒那佟貴妃正得意,只怕今日就笑不出來了,以后啊,咱們后宮里就有兩位貴妃娘娘了!” 要真論這兩位貴妃之間誰更尊貴些,還真是難以論斷。 佟貴妃雖得正式冊封,卻沒得封號,溫僖貴妃則反之,看樣子皇上不愧是皇上,這時候仍玩的一手平衡之術(shù)。 映微揉了揉眼睛,一點都不意外這事兒。 通貴人似有所察覺:“是不是你知道其中內(nèi)情?” 映微自矢口否認(rèn)。 她卻是低估了后宮一個個女人的八卦之心,她從未想過自己這西偏殿會如此吃香,一個個女人白日里去祭拜鈕祜祿皇后,忙的腳不沾地,到了晚上還不忘來她跟前打探一番,看能不能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畢竟當(dāng)日她陪在皇上身邊說了好一會話。 可映微萬萬沒想到的是連一向獨善其身的榮嬪都向她打聽起這件事。 哦,不光是榮嬪,就連佟貴妃也派出了她麾下得力助手烏雅常在。 這幾日累的渾身快散架了的映微聽說烏雅常在過來,聽春萍說要送客,連忙擺擺手道:“不必了,請烏雅常在過來!” 春萍不明所以:“主子,您這是做什么?您不是說這幾日閉門謝客,誰都不見嗎?這烏雅常在如今雖得寵,卻只是個常在身份,更何況定是佟貴妃娘娘派她來的,您搭理她做什么?” 映微如今累的誰都不想搭理,可她卻不想得罪未來的德妃娘娘,不敢得罪未來的皇帝他媽??! 誰會嫌大腿多??? 她又不傻! 第17章 此時的烏雅常在心里卻是七上八下,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兒,她不是沒有聽說——不知道多少人前來鐘粹宮打探消息,卻都無功而返。 但她又有什么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烏雅常在如今住在承乾宮,縱然有皇上的寵愛,可在佟貴妃跟前卻也是伏低做小,佟貴妃想要打探消息,自己拉不下臉面,便將她派了出來,她并不敢拒絕。 正當(dāng)烏雅常在想著自己也會與旁人一樣熱臉對上冷屁股,正愁著不知該如何回去與佟貴妃答話,卻見著映微含笑走了進(jìn)來。 兩人一人是庶妃,一人是常在,論起身份來半斤八兩。 映微瞧見烏雅常在起來,忙道:“常在坐吧,這么冷的天,不知常在過來有什么事兒?” 烏雅常在本就不是長袖舞歌之人,囁嚅一陣才道:“沒什么事兒,就是閑來無事,想找你說說話?!?/br> 她是打了一路的腹稿,如今說起話來仍有些磕巴:“你也知道,我是宮女出身,后宮中的妃嬪都不大喜歡我,我在后宮之中也沒什么朋友,所以才想來與你說說話……” 映微淺淺一笑,烏雅常在不得眾人喜歡的原因是因為太過于得寵,招人嫉恨,還有一個原因則因她是佟貴妃的棋子,好端端的,誰都不愿意去與一顆沒有思想的棋子交朋友:“若是以后常在閑來無事,只管來與我說話?!?/br> 烏雅常在面上露出小小驚愕的表情來:“這話,當(dāng)真?” “自是當(dāng)真?!庇澄⑿粗溃骸拔遗c常在一樣,也是個不怎么喜歡熱鬧的人,宮中沒什么朋友,后宮之中知己難求,可要是能有一兩個說得倒一起的朋友也是好事?!?/br> 說著,她像沒看到烏雅常在仿佛松了一口氣似的,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道:“今日常在因何事而來,我隱約也能猜到幾分,不過是想問溫僖貴妃一事,有些事情甭管我知不知道都不會多言,若常在前來閑聊,我歡迎,若是打聽這件事,那恕我無可奉告?!?/br> 烏雅常在面色微滯,“我,我不是……” 話說到一半,她卻不知如何繼續(xù)。 紫禁城中的聰明人是數(shù)不勝數(shù),難得碰上這樣一個心思單純的笨蛋美人倒是難得,映微有點明白皇上為何會喜歡烏雅常在,笑著道:“我也沒說常在是因為這件事而來,只是我覺得吧,這件事有何緣由不重要,接下來是該如何做才是?!?/br> “雖說后宮之中如今有兩位貴妃,可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力握在佟貴妃娘娘手上,因皇上突然又封了一位貴妃,太皇太后也好,還是皇上也好,都覺得對佟貴妃娘娘有所虧欠?!?/br> “我若是佟貴妃娘娘,定會抓大放小,不盯著眼前的蠅頭小利,與其鬧到最后斗的兩敗俱傷,還不如一人得勝……常在覺得我這話可在理?” 她與佟貴妃沒怎么打過交道,卻也看出來這人實在不是個聰明人,皇上也好,還是太皇太后也罷,都不會樂意見著佟貴妃與著溫僖貴妃爭你爭我斗,不僅擾亂后宮,還會叫人笑話。 烏雅常在面上一喜,知道這是映微變著法子提點她,當(dāng)即是連聲道謝。 今日她雖無功而返,但能帶著這番話回去,怕是更為奏效。 等著烏雅常在將這番話帶回去后自然不會對佟貴妃說是映微教的,直說是自己琢磨出來的,佟貴妃并未多說什么,其實這些話彭嬤嬤也勸過她,奈何她聽不進(jìn)去。 可如今佟貴妃瞧著連小小一個常在都能參透其中的道理,忍不住深思起來。 不過啊,這些都是后話了。 待烏雅常在一離開,春萍就憤憤不平,直說她想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要幫這烏雅常在,畢竟外頭流言紛紛,說烏雅常在就是佟貴妃養(yǎng)的一條狗。 為何說她是狗而非人? 因為人有自己的想法,但狗不一樣,狗是主子指哪兒她咬哪兒。 映微不好與春萍和盤托出,總不能說以后烏雅常在會成為德妃,會成為太后,她不說與這人交好,起碼也不能得罪這人:“不過是些小事兒罷了,我又沒損失什么,一來沒對烏雅常在說出她想知道的內(nèi)幕,二來也能賣她一個人情,人情比金貴,興許以后等著她發(fā)達(dá)了也能念著我?guī)追趾??!?/br> 春萍撇撇嘴,不以為意。 不光是她,闔宮上下誰都沒想過烏雅常在會有這么一天,覺得有佟貴妃在一日,烏雅常在就不會翻身。 等春萍再欲多說,卻聽見外頭傳來皇上的聲音:“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倒想的通透……” 映微連忙起身行禮,下意識掃了守在門口的宮人一眼——幸好她方才沒多言什么,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皇上道:“你這身邊的確沒什么可用之人?!?/br> 他來瞧映微的次數(shù)雖不算多,卻也撞見了幾次守在門口的宮人擅離職守,他雖未多言,卻是心里門清。 映微心里又何嘗不清楚,她身邊除去春萍可以相信,旁的奴才都已叫人收買,所以她寧愿那些人玩忽職守,也不愿叫他們盯犯人似的守著她。 可既然皇上今日提起此事,映微覺得這也是個好機會:“嬪妾身邊伺候的人年紀(jì)尚淺,沒個定性,每每不守規(guī)矩嬪妾訓(xùn)斥幾句也就罷了,不好過多責(zé)罰……可有些時候這幾人用起來不大襯手,所以想求皇上一個恩典。” 說著,她更是笑道:“可否皇上吩咐下去,叫內(nèi)務(wù)府派一兩個可用之人來,嬪妾身邊唯有一個春萍,她也非三頭六臂,平日里忙里忙外,實在累得夠嗆。”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就求朕這么點小事?” 說起來鈕祜祿皇后去世也有小半個月,天氣漸暖,朝堂平靜,他心情也好了不少,打趣道:“你再不濟也求些金銀珠寶,或筆墨紙硯,怎么求朕給你賞幾個人?這可是內(nèi)務(wù)府cao心的事兒,這話要是傳出去,旁人不光要笑話你,一并要笑話朕的!” 第18章 說起來映微心里籌劃這件事已不是一日兩日,在后宮中的日子越長,她越覺得培養(yǎng)自己的人有多么重要,不指能添千里眼和順風(fēng)耳,卻能在有什么事兒發(fā)生時,她不是兩眼摸瞎什么都不知道。 先前她不是沒安排春萍去打聽有無可用之人,可找來找去竟沒有合適的。 有的人雖質(zhì)樸卻蠢蠢笨笨,有的人雖有投誠之意卻來路不明……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合適的,她卻怕這人的主子另有其人,若真叫她用了,那才真真是自投羅網(wǎng)。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皇上,皇上一聲吩咐下去,內(nèi)務(wù)府自不敢怠慢,便是掘地三尺,也會幫她找?guī)讉€合適的人來——內(nèi)務(wù)府那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誰與誰交好,誰是誰的人,誰比誰更可靠,甭管多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就沒他們不知道的。 映微笑道:“那皇上覺得嬪妾應(yīng)該求皇上什么?您別小看身邊伺候之人,若是有幾個可心之人,能順心不少,可比金銀珠寶、筆墨紙硯什么的值錢多了?!?/br> 說著,她更是道:“既然皇上覺得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兒,想必能答應(yīng)嬪妾吧?” 皇上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旋即就喊了顧問行進(jìn)來,直將這事兒交給顧問行去辦,最后更道:“……好生辦好你赫舍里主子這件差事,若是這人她用的不順手,朕可不會輕饒你?!?/br> 雖是開玩笑的語氣,但顧問行卻如臨大敵,連聲稱是。 有皇上出面,內(nèi)務(wù)府辦事就麻溜多了,不過兩三日的時間就送來了十來個太監(jiān)與宮女,僅供映微挑選。 因映微只是庶妃身邊,按照故居身邊除去一個大宮女,也就只能配兩個小宮女與小太監(jiān),但皇上親自發(fā)話,雖說這四個宮人品級不高,內(nèi)務(wù)府選人卻是極用心的,那內(nèi)務(wù)府管事話里話外的意思皆是這些人既本分老實又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一個個皆是清白干凈之身。 映微最看重的就是最后一點,這表示四人皆會一心為她,不會叫她整日提心吊膽的。 映微選了一個臉盤子圓圓和一個身形高挑的宮女,一個穩(wěn)重,一個活潑,至于太監(jiān),平素多是做些提菜、跑腿的活計,選的兩個太監(jiān)一個機靈活潑,一個大方持重。 當(dāng)即她就給四人賜名,臉盤子圓圓的宮女叫阿圓,身形高挑的宮女叫阿柳,至于兩個小太監(jiān),活潑的那個叫小卓子,持重的那個叫小全子。 四人跪地謝恩,繼而是各司其職。 等著這四人剛安頓好,皇上就過來了,還專程將四人喊過來瞧了瞧,最后點點頭對顧問行道:“你這差事辦的不錯,先前這里的宮人瞧著實在沒規(guī)矩?!?/br> 說著,他更是敲打起這四人來:“好生伺候著,朕會重重有賞,若是敢有二心,朕不會輕繞了你們?!?/br> 這四人連聲應(yīng)是。 他們一個個乃是這一輩太監(jiān)宮女中的佼佼者,說句不夸大的話,他們?nèi)蘸罂墒且ュ鷭甯爱?dāng)大宮女,大太監(jiān)的,如今被調(diào)來映微跟前伺候,旁人是唏噓不已,明里暗里皆說他們運氣不好。 可如今看來,就算到了旁人跟前當(dāng)大宮女,大太監(jiān),怎會如此得臉? 等著春萍帶人下去后,映微則正色道:“多謝皇上?!?/br> “謝朕做什么?”皇上卻是明知故問:“選幾個人送過來,不過是朕一句話的事,你怎的這般鄭重?” 映微笑道:“嬪妾雖剛進(jìn)宮不久,卻也知道皇上此舉是在給嬪妾撐腰,尋常宮女太監(jiān)能見皇上一面已是難得,今日皇上竟親自替嬪妾敲打了這四人幾句,如此一來,這四人定對嬪妾忠心耿耿?!?/br> “不光他們四人從此能好生在嬪妾跟前伺候,也能叫后宮中旁人瞧瞧,只怕再無人敢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