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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江當(dāng)神算 第53節(jié)

    她剛剛把菜擇完,前面有人找她,蘇念星到前面一看,原來是警探,還是她認(rèn)識的人--大林和張正博。

    蘇念星將擦完手的紙巾扔到垃圾桶里,走到柜臺前,“有事?”

    自打上回那件事,蘇念星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大林和張正博不敢正面看她,但是這案子已經(jīng)派到他們重案a組,他們也不能不做走訪調(diào)查,這會兒公事公辦,大林拿出筆記,輕咳一聲問,“我聽說你和高淑儀有過爭吵?”

    蘇念星剛要回答,阿珍不干了,“阿sir,你不會懷疑我老板吧?那女人是個潑婦,昨天她和她老公來找我們老板算卦,說她兒子被人綁架了,我們老板算出她兒子沒有被綁架,是跟他和朋友騙父母的錢,我們老板讓她去游戲廳找兒子。他們也找到了,但是扭頭就讓我老板退錢。哪有這道理?”

    大林把事件經(jīng)過記錄一遍,末了問,“然后呢?”

    阿珍滔滔不絕,“然后我老板找軍裝警評理,街坊也幫我們說話。她自己沒理就走了?!?/br>
    大林記完后看向蘇念星,“昨天他們給了你多少花紅?”

    “兩萬?!碧K念星不太理解,“她是怎么死的?”

    這案子還在偵破當(dāng)中,大林暫時不方便透露,兩人登記完就離開了。

    阿香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與蘇念星咬耳朵,“他們是不是干什么虧心事?怎么不敢抬頭看你?”

    這些阿sir向來都是氣勢十足,她還是頭一次從他們臉上看到心虛、羞愧等情緒。

    蘇念星不得不佩服阿香婆的敏銳,卻打著哈哈道,“估計是沒睡醒吧。阿珍不是說了嗎?死者是大清早被發(fā)現(xiàn)的。突然被吵醒肯定不高興?!?/br>
    阿香婆微愣,仔細(xì)一想倒也有道理,她嘆了口氣,“到底誰想殺她呢?”

    蘇念星不太清楚。

    阿香婆想到昨天那熊孩子教唆朋友綁架,“有沒有可能假戲真做?綁架母親,讓父親拿錢?”

    蘇念星張了張嘴,“不能吧?那孩子再怎么熊也不至于殺母吧?”

    阿香婆也是隨口一說。主要是她活了這么年紀(jì)還是頭一次碰到這么小就敢犯罪的孩子。他干出什么稀奇事,她都不覺得奇怪。

    “那還能是誰呢?”

    阿珍在邊上撇嘴,“想殺她的人多著了。我們大廈所有人都討厭她,那就是個不講理的主兒。還有她兒子更是個小壞種?!?/br>
    蘇念星開始同情大林他們了,死者得罪那么多人,一個個走訪調(diào)查,這案子不得查個一年半載?

    大家原以為警察做個筆錄也就過去了,沒想到僅僅過去一周,又有一人死了,而且這次依舊是他們認(rèn)識的人。

    “你說什么?游仔死了?”

    這次是阿香婆率先聽到的八卦,游仔之前被蘇念星辭退后,聽說又陸陸續(xù)續(xù)換了好幾份工作。每次都是干幾天就故意找客人的麻煩,為的是讓老板解雇他,白白賺一個月的賠償金。他憑借香江勞動法給工人的權(quán)利,半年之內(nèi)換了六十五六份工作,沒怎么工作卻薅了那么多人羊毛。

    阿香婆有一回去買菜無意間看到游仔賭馬,想來他的錢都被他賭光了。

    阿香婆有些不理解,“這樣一個爛仔怎么會有人想殺他呢?”

    阿珍卻對阿香婆的話不贊同,至少她這么大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好人被人報復(fù)的。她撇了撇嘴,“他坑了那么多家冰室,像我們老板這種不差錢又心胸寬廣的人吃下啞巴虧,不跟他計較,但也有些人小氣,咽不下這口氣,他肯定是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惹上麻煩,所以才被人給殺了。雖然我這么說有點不敬死者,但是游仔真的是死有余辜?!?/br>
    阿香婆遲疑,“就為了一個月補(bǔ)償金?有點太兒戲了吧?”

    阿珍也覺得不值,但是還能是什么理由呢?

    蘇念星摸摸下巴,“這兩人有什么共通點嗎?”

    阿珍立刻搶答,“都是占小便宜的人。高淑儀不講理,街坊們都可以證明。游仔就更不可靠了,他專門欺詐老板,也不是好人。”

    阿喜吸著奶茶看了蘇念星好幾眼,蘇念星被他看得發(fā)毛,“怎么了?”

    阿喜不善言辭,卻是個做事勤快利落的人,見老板問自己,他吭哧半天道,“他們都跟老板你起過爭執(zhí)啊?!?/br>
    蘇念星愕然,是這樣沒錯,但可能是碰巧而已。

    阿珍和阿香婆齊齊扭頭看向蘇念星,之前她們確實沒敢往這方面想,但是阿喜說得對啊,他們都跟蘇念星起過爭執(zhí)。

    蘇念星見三人都盯著自己,冷汗都冒出來了,“你們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就為了幾千塊錢殺人。殺了他們,我自己也得挨槍子。我吃飽了撐的?”

    現(xiàn)在香江還沒有廢除死刑,殺人是要償命的。

    阿香婆見她害怕,忙拍拍她后背,“我們當(dāng)然不是懷疑你。只怕阿sir會懷疑你啊?!?/br>
    阿珍狂點頭,“他們肯定會懷疑你?!?/br>
    蘇念星又不是沒進(jìn)過警局,舔了舔嘴唇,“他們懷疑就懷疑唄。我又沒殺過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三人看著蘇念星滿臉擔(dān)憂。那些警察審訊手段一套一套的,也不知老板能不能撐得住。

    蘇念星卻故作不在意擺擺手,“行啦,去忙吧?!?/br>
    果然到了中午,大林和張正博再次過來錄口供。

    蘇念星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兩人卻沒有像上次那樣登記完口供就離開,而是定定打量蘇念星。

    蘇念星以為他們在懷疑自己,挺直脊背任他們打量,一副“老娘是清白”的架勢。

    大林看了眼店里其他人,雖然大家手頭都在各忙各的,但是眼睛時不時就掃一眼這邊,于是提議去外面。

    蘇念星點頭答應(yīng)了。

    三人到旁邊的小巷子,蘇念星示意他們快說,“馬上就到飯點了,我得回去忙活?!?/br>
    大林斟酌半天問,“大師,你是不是可以算出誰是兇手?”

    蘇念星愣了一下,打量他倆,“你們想讓我?guī)湍銈兯銉词???/br>
    大林有些羞恥,但是這案子線索太多了,光整理高淑儀得罪的人,他們就整理出134位嫌疑人,每一個人提到她都恨得咬牙切齒,他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這么招人恨的死者。無論是鄰居,朋友,還是親戚,他們對死者的評價都不怎么好。

    他們在外面走訪調(diào)查,查一個,對方給他們延伸出十個。他們簡直要瘋了。

    蘇念星打量兩人表情,“你們就不怕我是兇手?”

    她好歹也是嫌疑人之一吧?居然找嫌疑人算卦,怎么想的?

    大林愣了愣,“你怎么可能是兇手?”

    蘇念星被他這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弄懵了,“我怎么就不可能是兇手?你們查過我的不在場證明嗎?那個時間點,我在家睡覺啊。沒人可以證明?!?/br>
    大林和張正博齊齊擺擺手,“你不可能是兇手?!?/br>
    蘇念星倔脾氣也上來了,“為什么?”

    大林和張正博見她非要問,兩人對視一眼,大林被她弄得沒脾氣,只好解釋,“兩個死者都是一刀致命,不像是激情殺人。應(yīng)該是有預(yù)謀殺人。你現(xiàn)在有個冰室,收入那么多,算卦又那么賺錢。沒有重大變故,你沒理由殺他們?”

    蘇念星恍然,原來警察這么辦案的。

    大林見蘇念星不再追問,搓了搓手,訕笑兩聲,“我們已經(jīng)滿足你的好奇心,你能不能滿足我們呀?你能算出來嗎?”

    張正博擔(dān)心她還記恨上次的事,于是道,“上回真不怪我們。那些綁匪手里有槍,我們得保證人質(zhì)安全?!?/br>
    雖然他們確實很誠懇,但是蘇念星依舊搖頭,她之前給無頭尸算過,那個無頭尸體就是一刀斃命,他還沒來得及將這些痛苦形成記憶就死了。所以她看不到死者臨死前畫面,只能看到無頭尸體最在意的事或人。高淑儀最在意的人肯定是她兒子。游仔在意的是他賭馬能不能暴富。兩人心心念念的人都不可能是兇手,她去了也沒用。

    大林失望嘆氣。

    張正博揉了揉頭發(fā),“到底是誰呢?光游仔我們就查了近百個人。兩人共同得罪的人也有三十六個?!?/br>
    蘇念星也是愛莫能助,拍拍大林肩膀,“你們再加點耐心,一定能查出來的。別灰心喪氣?!?/br>
    蘇念星原以為自己與這兩樁案子沒有什么關(guān)系,誰知這天來了一位特殊求算者,讓這樁案子出現(xiàn)轉(zhuǎn)機(jī)。

    第54章

    面前這是位孕婦, 月份不是很大,小腹微微隆起,應(yīng)該三個月左右。許是孕吐, 她的臉色憔悴難看, 臉上還長了斑點。

    對方進(jìn)來就點了一份小籠包, 但是卻沒吃幾口, 就一直反胃惡心,她招手讓蘇念星幫她算命, 蘇念星還愣了好幾秒, 走過來詢問, “請問你想算什么?”

    孕婦放下筷子,撫摸自己的肚子,“大師, 我想算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br>
    蘇念星愕然,“這個……我不算這些,其實你可以去醫(yī)院檢查。”

    香江這邊的醫(yī)院可以做b超查性別,也可以通過血液檢測性別。診費(fèi)比她算命便宜多了。這孕婦完全沒必要讓她算。

    孕婦點點頭, “我知道醫(yī)院可以算。但是去醫(yī)院要預(yù)約, 你這兒不用。”

    蘇念星扎心了, 自打她把卦金提到一千,普通市民舍不得花錢算卦, 他們更愿意買小籠包或是進(jìn)來吃飯,希望某天能運(yùn)氣好中一次獎。來找她算卦的人多數(shù)都是有真正需求, 但是她還是頭一次接待孕婦。

    蘇念星見對方堅持,只好幫忙算卦, 她的手剛搭上孕婦的手指,以為能看到孩子出生的場景, 溫馨的一家三口。但事實相反,她看到一段極為殘忍的畫面。

    這是一場血淋淋的殺戮,尖刀直插入孕婦的胸口,鮮血順著刀尖滴滴答答往下淌,死者倒在地上,鏡頭移向她的臉,正是面前的孕婦。

    太血腥了。她之前給虎哥算過卦,他也只是一槍斃命,并沒有太多血腥場面,這次畫面感沖擊太大,鮮血引起她一陣反胃,剛剛吃過的飯直往上涌,她捂住嘴唇朝后廚跑去,撐著水龍頭一陣干嘔。

    阿香婆正在后廚忙活,見她這副樣子,以為她夜里著了涼,幫她拍了拍后背,“怎么了?胃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蘇念星卻握住阿香婆的手,從口袋的記事本里撕下一個聯(lián)系方式讓她去隔壁打電話給梁督察,“我找他有事,讓他立刻派人過來。非常緊急?!?/br>
    阿香婆怔愣好幾秒,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避免紙張被水浸濕,她點點頭,面容嚴(yán)肅去隔壁打電話去了。

    蘇念星估摸著時間,確定阿香婆打完電話,她這才折回前面,向孕婦道歉,“中午吃得太多了,胃有點不舒服,沒嚇著你吧?”

    這孕婦并不是個好脾氣的,她的臉色相當(dāng)難看,這會兒陰沉不定,“既然知道嚇著我了,那就快點算。我還要回去吃燕窩呢?!?/br>
    蘇念星卻沒辦法快算,她打算跟孕婦磨時間,剛開始扔六爻金錢卦,又開始測字,最后是掐指算了半天,進(jìn)行到一半,梁督察進(jìn)了屋。

    孕婦等得有點不耐煩,“大師,你能不能快點啊。我肚子已經(jīng)鼓起來,再大點兒打掉它,傷害的是母體?我的健康誰來負(fù)責(zé)?”

    蘇念星瞳孔縮了縮,聲音抖然間拔高,愕然看著對方,“???你要打掉它?”

    “是啊。我夫家要我生男胎,女胎我還要它干嘛?”孕婦翻了個白眼,理所當(dāng)然道,“如果不是去醫(yī)院檢查后就不能打胎,我也不會來找你算卦?!?/br>
    香江的公立醫(yī)院可以為懷孕24周以內(nèi)的孕婦實施墮胎手術(shù),但是長長的等候批準(zhǔn)名單,以及出了名的香江醫(yī)務(wù)人員短缺的狀況,使掛上號幾乎成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超過24周,每一臺人工流產(chǎn)手術(shù),都必須得到兩名醫(yī)生的許可簽字 —— 需要證明如果生下孩子會對女病人造成嚴(yán)重的精神和□□傷害,或者出生的嬰兒會有嚴(yán)重的殘疾。1

    這個孕婦沒有通過血液檢測,估計半年之前流過產(chǎn),導(dǎo)致沒法做血液檢測。

    蘇念星剛剛還在愧疚讓她久等,聽到這話心里抑制不住的憤怒,她幾乎是壓抑著怒火,讓自己不要用有色眼鏡看對方,“對不住,我暫時算不出男女,但是我看你生命線間斷太大,上段尾稍彎向金星丘者,近日可能有血光之災(zāi)。你一個孕婦在外面行走,還是得注意些,最好叫個家人陪你?!?/br>
    蘇念星秉著好生之德挽救一個孕婦的生命,就算對方人品有問題,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她還是提醒對方為好。誰知孕婦的反應(yīng)超出蘇念星意料,不僅不相信,反而因為等待太久肚里躥出一堆邪火,拍著桌子指著蘇念星就罵,“你這個神棍在詛咒我?你要是不會算早說啊,害我白白浪費(fèi)這么長時間?!?/br>
    孕婦指著蘇念星罵了兩句,連卦金都沒付,扶著肚子走了。

    既然她不相信自己,那蘇念星也不用沾上因果,趁孕婦出門這檔功夫,立刻走到梁督察對面,快速道,“我算出這個孕婦即將被人殺害?!?/br>
    梁督察對上她嚴(yán)肅的眼神,飛快追出去。

    蘇念星抹了把額頭上的細(xì)汗,長長舒了口氣,剛剛那三分鐘影像看得她心臟差點跳出來,一想到視頻看到的畫面,她又陷入糾結(jié),萬一警察沒能抓到兇手,這孕婦最終還是被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會死,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喂?老板?你在干嘛?”阿珍見蘇念星時而蹙眉,時而發(fā)呆,時而長吁短嘆,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老板最近壓力太大,開始掉頭發(fā)了?

    蘇念星猛然回神,“怎么了?”

    阿珍想問又怕傷到老板自尊,到底沒敢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