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敵國暴君寵幸了 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同時在四本虐文里當(dāng)主角受、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方寧 兄妹骨科、蒼耳(高啟強(qiáng)夢女、骨科h)、惝恍世界、(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孽?!拘置谩?/a>
“高信!” 高信一下松了手,韓桃抬手憑著最后的力氣給了人一巴掌,一下被推得跌落在地,袖衫扯地松垮挽下。 他靠在柱子邊別過頭去,對上趙琨幾乎是飛奔過來的身影。 他先前就看到趙琨從宮道上過來了,此刻他虛弱地仰起頭來,看向還沒意識到問題嚴(yán)重性的高信,緩緩扯開唇角。 “我說過……你要遭殃了?!?/br> 第56章 誰為他換性命 下一刻,玄色龍袍揚(yáng)起,高信就被飛奔趕來的趙琨一腳狠狠踹翻。 “你好大的膽子!” 踹翻過去的身子撞上了臺階,高信反應(yīng)不及,悶哼一聲,然而認(rèn)清來人是趙琨后,還是迅速撐起身來,單膝跪在趙琨面前。 “陛下,微臣有罪,但這承恩侯其心可誅!” “寡人問你,你先前是要做什么?”趙琨臉色鐵青,攏住身后的韓桃,不敢想自己再晚到一步是什么光景,“這里究竟是你高信的高府,還是寡人的禁城!你是要反了天去嗎?” 高信還要再開口,又被趙琨在胸口處狠狠踹了一腳,他一下踉蹌倒下吐血去,眼睛緊緊盯著一旁的韓桃。 “陛下,你怎么能因?yàn)橐粋€南燕人……” “寡人憐你父你兄當(dāng)年戰(zhàn)死沙場,屢次委你重托,你卻日漸飛揚(yáng)跋扈,”趙琨氣得身子發(fā)抖,“剿匪,明日你還去剿什么匪,拖下去杖責(zé)一百軍棍!” “陛下!剿匪之事萬不可拖延——” “你既都有了犯上之意,”趙琨嗤笑道,“憑你如此,還覺自己能夠領(lǐng)兵出戰(zhàn)?” “陛下……” 高信面色一下變得灰白,憤恨望著韓桃,頓時明白過來韓桃說的他要遭殃了是何意思,身為將帥,最恥辱的莫過于臨出征前被褫奪兵權(quán)。他竟然因著一個南燕人的離間,而被圣人生出嫌隙之心。 “是承恩侯他偷窺軍機(jī)……” 趙琨冷冷道:“是寡人予他查政之權(quán)!” 繡使抓著高信的兩個胳膊拖了下去,趙琨又氣不過眼,往高信胳膊上又要踹一腳,靠在柱邊的韓桃卻眼疾手快地抱住他腿,抬起眼來搖了搖頭。 趙琨見狀俯身來,兩手扶著將他打橫抱起,大步往勤政殿走去,阿善也被繡使抱著送去御醫(yī)那。 “寡人來之前,高信是怎么待你的?” “沒事,只是見不慣我是南燕皇子,卻在勤政殿中,想要動手?!?/br> 韓桃的手摸上趙琨安撫,察覺到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是從哪里過來的。他倒是還好,沒有傷筋動骨,只是高信先前的話若是讓趙琨聽見,別說官位,怕是連命都難保。 “去傳忠武將軍入宮,就叫他明日代高信剿匪?!壁w琨進(jìn)了勤政殿,將韓桃小心翼翼地放在龍椅上,檢查他有哪里傷到,一邊吩咐宦官,“繡使那里遞送來的消息,抄一份送給忠武將軍。不必說高信是如何受罰的?!?/br> “是?!币槐娀鹿僖姞钔讼隆?/br> 長衫解下,半身裸露,韓桃那只被高信抓過的胳膊上已經(jīng)起了幾道淤痕,趙琨見狀神情又冷了幾許,韓桃伸手遮了遮,低下頭來。 “遮什么,你身上寡人哪里沒見過,”趙琨沒好氣地扒拉他手,“寡人還以為你那樣的性子,會替高信求情。” “我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韓桃蜷縮在龍椅上,有氣無力,“你奪了他兵權(quán),也是覺得他如今正在風(fēng)頭上,需要挫挫銳氣罷?!?/br> 趙琨冷哼一聲:“寡人是去叫他巡查敵情,他若這個性子過去,邊境必然要出事。” 怕只怕今日事情傳出去,會叫眾臣覺著是韓桃的過錯,就如同亡國必有妖妃作亂,那群大臣看不清形勢,不懂軍政,總是要抓一個無辜之人來出氣。 趙琨也是想到這點(diǎn),才會氣高信氣得厲害。 他從袖中掏出藥瓶來,遞給韓桃。“先前去尋二叔下了幾局棋,這藥同先前一樣,只是從半月一服,改成一周一服?!?/br> “解毒的藥?” “是?!?/br> 韓桃伸手接過,聞了聞,果然還是和先前一樣的氣味,卻不知道為什么要改成一周服用一次了,他這幾日沒察覺出自己身體有哪里不對,可趙琨卻日日都去尋二叔。 他抬起頭來,試探地看了眼趙琨。 “這么看寡人做什么?” “趙琨……你是不是瞞了我事情?”韓桃慢慢說道,“莫不是我如今毒性反復(fù),怕要不久于人世,所以你和二叔才瞞著我……” “呸?!壁w琨捂了他的嘴。 韓桃無辜看著。 “是寡人可能找到解你毒的法子了,”趙琨別過頭去,“但是有樁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br> “是我要沒活了嗎?” “承恩侯!” 韓桃笑起來,發(fā)現(xiàn)他的這條性命,趙琨比他自己看得都重。他隱約猜到趙琨身上的血腥味可能和要告訴自己的事情有關(guān),只是他猜不著。 “你可知,你母妃是怎么離世的?”趙琨忽然問他。 韓桃一愣,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么趙琨會突然提到淑妃。 他在南燕時除了場面上的逢迎,幾乎從來沒有當(dāng)面喊淑妃一句母妃過,每次見到淑妃,他都是自覺退避,免得他那位不愛笑的母親見他心煩。 入宮陪王伴駕,他的出生大概是淑妃唯一的污點(diǎn)了。 “二叔說你曾經(jīng)雙目失明,口失聲,耳成聾……”趙琨有些難以說下去,“寡人去提審了韓武禮,剮了他三百多刀,才知道,當(dāng)年你是怎么好起來的?!?/br> 韓桃的手忽而一僵。 “韓桃,你就不奇怪當(dāng)年的事嗎?” 一下如同渾身血液都冷卻下來般,韓桃的眼神有些怔愣。 當(dāng)初趙琨離開都城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南燕老皇帝才發(fā)現(xiàn)那杯毒酒,趙琨根本沒喝。 而在之前無數(shù)個寂靜的黑暗里,韓桃都是躺在被褥上等死,他能聞到被褥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霉味,偌大的七皇子府邸里無人照顧他,他看不見,聽不清,就好像一個耄耋老人一般行將就木。 都城眾人都以為七殿下只是在虔心祈福,夸他仁義無雙,然而那時的他其實(shí)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下床,他整整餓了三天,不曾沾過一滴水,一粒米。 一直到那天,他終于被人發(fā)現(xiàn)了異樣,朦朧里一聲大叫打破了寂靜,他好像聽見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聲音,聽見有宦官細(xì)長的嗓音著急忙慌地大喊著什么,但是他聽不清。 “快,快——陛下有旨,速速送七殿下入宮!” “殿下……你醒醒啊……老奴真該死啊……” “哥哥!快傳御醫(yī)!” 他被一大幫子人抬著,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送進(jìn)宮中。宮婢們幫忙著清洗身子,喂他米粥,誰都沒有想到消失了一個月的七殿下竟差點(diǎn)活活餓死。 那時韓桃只感覺靈魂被桎梏在自己的身體里,毒性發(fā)作,他應(yīng)該是快死了的,朦朧里卻聽到過樂容的哭聲,聽見韓武禮諷刺的嗓音,罵他傻,罵他癡,周圍一直吵吵鬧鬧,好像連老皇帝都親自來過一趟。 他從來沒有同時被那么多人在意過,聽著周圍人的哀哭與急叫,他竟然還覺得有些歡喜和滿足。 直到漸漸的什么也聽不見了,只感覺到一雙很柔軟的手,一遍遍地摸過他面龐,擦拭過他身體。 好像又有什么東西濕漉漉地掉在他臉上,很快就被抹去了。 那大概是伺候他的宮婢吧,可是宮婢,為什么會為他哭呢? 韓桃很喜歡那雙手的主人的照顧,好像在生命的最后一程里,還能感受到一些殘留的溫暖。 “你要……快點(diǎn)好起來。” 是誰在說話? 韓桃不知道,他只感覺身子一點(diǎn)點(diǎn)麻木去,他徹底失去了五感。 可忽然間他在某天仿若睡醒了一般,他睜著眼看向落在窗臺邊的第一縷晨曦,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看見了。 與此同時,他發(fā)現(xiàn)宮中掛滿了白布。 樂容在那時候紅著眼告訴他,他們的母妃病逝了。 · 轟。 勤政殿內(nèi),韓桃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心臟快速地跳動著。 趙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韓武禮說,是淑妃為你,以命換命?!?/br> 一瞬間,周圍仿佛一下寂靜下來。 以命換命……然而韓桃只記得那時宮婢的淚滴在他的臉上,他愣住,喃喃低語道: “怎么會……” 第57章 淑妃專屬章節(jié) 韓桃的神情,恍然間有幾分恍惚起來。 他不知,當(dāng)年南燕皇宮里那座偏殿昏暗的窗臺邊,在他昏睡著無知無覺的時候,曾有一位衣著華貴的女子在那坐了徹夜。 宮中御醫(yī)挨個看過,都說七殿下已經(jīng)無藥可救,毒入骨髓,五感皆失,老皇帝憤怒地摔了桌,想要懲罰,卻也不知道該從何罰起。 他只能指著床榻上的韓桃,大罵糊涂,大罵韓桃無情無義,不重家國。 淑妃卻靜靜坐在窗邊,一言不發(fā)。 “趙琨若死,則齊國必然勢弱,朕如今是因這逆子的緣故!放虎歸山!”老皇帝氣得走來走去,忍不住指了指淑妃,最終又不忍苛責(zé),“……真是和陸得敬一個德行,是你生的好兒子?!?/br> “臣妾有罪。”淑妃淡淡道,連眼睛都沒動一下。 “杜蘭亭,你就是仗著朕寵你?!?/br> 老皇帝最終氣得甩袖走了,樂容也被宮婢們勸了回去,連著宮人都散開,默不作聲地挨個退下,周圍一下就安靜下來。 許久之后,只剩下淑妃看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韓桃,輕輕嘆了口氣。素來貼身照顧她的嬤嬤立在一旁,猶豫著喊道: “小姐……” “我知道?!笔珏氖州p輕摸過韓桃面龐,看著這眉眼還有三分像從前的安國侯,卻也沒想到,連性子也和他的父親一樣沉悶倔強(qiáng)。 這事若放在旁人身上,還有許多的轉(zhuǎn)機(jī),哪怕是和趙琨一起離開南燕也好,也不至于落得這樣凄慘的境地,可這又像是父子倆共同選擇的路,寧可自己悄無聲息地死了,也不叫愛人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