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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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沁瓷不動了。 她心無波瀾。事實上?連天子都能說換就換,除非真的無可替代,朝臣們對自己的定?位拎不清楚,她卻清醒得很。 …… 平宗朝時吏治混亂,皇帝即位后花費了數(shù)年?功夫才慢慢將其變得清明,修典之事也是順應(yīng)而生。 明成十?一年?修典完成,此后循定?制治政,又頒文書昭告天下,要?百官研習(xí)。 蕭沁瓷在兩儀殿再遇王韌,他前段時日上?書乞骸骨,折子被留中,皇帝沒應(yīng)。他今次便是再來上?書致仕的。 距離上?一次王韌的御前諫言已經(jīng)過去了七年?,蕭沁瓷卻覺得好似在昨日。 挑了這?樣一個時機不得不讓蕭沁瓷懷疑他的動機。 但王韌似乎鐵了心要?走,非是以此作為威脅,最終皇帝讓蕭沁瓷定?奪,她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應(yīng)了王韌所求。 王韌叩首:“臣,叩謝圣人天恩。” 蕭沁瓷看著王韌退出?殿外,想起去歲冬日他們在武英閣的對話,那時修典已近尾聲,王韌負責最后的校對。 他在漫長的安靜后忽然問:“娘娘,你還在練魏碑嗎?” 蕭沁瓷一頓,答:“沒有,女子或許更適合小楷?!?/br> 她的字跡時常出?現(xiàn)在遞往門下的黃麻紙上?,百官都不陌生,王韌不該問出?這?樣的話。 “小楷也好。”王韌手一抖,慢慢說,“漂亮,圓潤,凡事貴在堅持?!?/br> 王韌一生自認沒有什么值得稱贊之處,他是個蠢笨的人,科舉數(shù)十?年?不中,為官也處處樹敵,唯有堅持二字銘刻于心,恰如他的名字。 蕭沁瓷想起來這?些年?他的挑剔、刻薄,朝上?攻訐屬他最為犀利。 最終蕭沁瓷道:“多謝先生指導(dǎo)?!?/br> 王韌致仕的事讓朝臣人人自危,似乎又想起了天子曾說過的那句“皇后只有一個,臣子卻隨時能換”。 于是在明成十?二年?春,在皇后的諫言下,天子罕見的下令開設(shè)恩科,選拔學(xué)子填補因正?典明晰后空出?的那些職位。朝臣們從皇帝的舉動中嗅出?腥風血雨,今次恩科明面上?的理由是要?為朝廷選拔人才,但同樣也是在警告朝臣。 朝堂上?看清楚皇后的地位無可動搖,便又開始另辟蹊徑。 蕭沁瓷居后位九年?,始終一無所出?。 這?是她的硬傷。早年?還好,此類言論掩蓋在指責蕭沁瓷插手朝政的聲音之下,但近些年?朝上?抨擊皇后無子的聲音在變大?,中宮無子居然還獨占天子寵愛,可見善妒。 皇后無德,便該廢黜。縱然帝后情深,那也該采選良家子入宮為皇帝延綿子嗣才是。 東宮未立,國本便有動搖之危。事涉國本,逼得皇帝也不得不重視。 他們沒有商議過此事?;实壑獣允捛叽傻南敕?,她不愿早早從宗室子中選出?合適的孩子培養(yǎng),她還那樣年?輕,往后還有幾十?年?,若是東宮早立,之后難免會?積威積勢,這?對她不利。 況且皇帝也正?值盛年?,還沒有到需要?確立儲位的時候。 他同樣在朝上?駁斥了幾個上?書要?他或廣開后宮或早立儲君的御史。 “朕尚在壯年?,諸位便要?求早立東宮,以免國祚不穩(wěn),”皇帝微微瞇眼,語氣清淡,“是在咒朕早死嗎?” “看來朕該給?儲君騰位子了?!?/br> 話語并?不尖銳,卻駭?shù)冒俟偌娂姲琢四?,跪下請罪?/br> 皇帝即位之初殺過的舊臣不少,只是近些年?來行事溫和不少,幾乎快要?讓人忘記他當初是如何弒君奪位的。 朝臣們要?他擇立宗室子,恰恰是戳在了皇帝最敏感的神經(jīng)上?。 百官退了一步,但都等著看皇后在這?事上?的反應(yīng)。 而蕭沁瓷在這?事上?不發(fā)一言,她照常來往于兩儀殿和千秋殿,出?自她手的政令愈發(fā)清楚明朗,便連朝臣也不得不承認皇后在這?上?面的天賦,短短數(shù)年?就能精進至此。 然而朝堂上?暗流涌動,后宮卻安靜得過分,讓朝臣們窺見或許帝后之間也不是全無縫隙的。 因為皇帝近日都獨自歇在兩儀殿,不再往皇后的千秋殿去了,白日里兩人倒是都在一處,但據(jù)說也沒有往日的親近。 百官一時乘勝追擊,誓要?讓帝后之間滋生嫌隙。 但這?其實是樁巧合。 三?月里倒了一場春寒,皇帝不知怎地,素來強健的身體反而感了風寒,他怕染給?蕭沁瓷,因此這?幾日都獨自歇在兩儀殿。 枕側(cè)空置,讓他怪不適應(yīng)的,每夜翻來覆去都睡不好。 這?晚他慣常處理完政事,皇帝才喝過一副藥,陸奉御說藥效足,見效快,他略躺一會?兒便覺身上?捂出?了汗,吩咐宮人打熱水來凈身。 進來的卻是個宮女,聲音刻意放得柔媚。 御前有女官,但近身伺候的事皇帝只用內(nèi)侍,蕭沁瓷臉皮薄,多年?也未改,他同蕭沁瓷夜間安寢時甚至連內(nèi)侍都要?退到門外。 皇帝眼也未抬,冷聲道:“把人拖下去?!?/br> 梁安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自己管教不嚴,竟讓御前有人起了這?等心思,事情要?是傳到皇后那里,他這?個總管的位置就別想坐安穩(wěn)了。 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這?是怎么了?”木屐聲由遠及近,宮人相繼請安,蕭沁瓷正?從外頭進來,看著內(nèi)侍把人拖下去。 皇后問話內(nèi)侍不敢不答,又不敢答,只好支支吾吾著說不分明,含糊道:“這?宮人伺候不力,被陛下發(fā)落了……” 蕭沁瓷看見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的宮女,身段裊娜,脖頸在燭光中一片雪白。 皇帝聽見了聲音,已轉(zhuǎn)過屏風來,見蕭沁瓷正?好撞上?這?一幕,還停下來問話,便皺了眉:“愣著干什么,別污了皇后的眼。” 蕭沁瓷目光一轉(zhuǎn),木屐在青磚上?踏出?回響,道:“瞧著眼熟,應(yīng)該是臣妾挑出?來的人吧,怎么就伺候不力了?” 皇帝淡淡道:“端來的水太冷。” 這?理由甚是不走心,蕭沁瓷睨他一眼,道:“陛下的壞脾氣又犯了?!?/br> 那宮女只是起了心思,聲音放得柔媚些,頃刻間就被發(fā)落了,此時駭?shù)妹嫔l(fā)白,又是怕又是悔,卻絲毫不敢分辨:“是奴婢疏忽……” “小錯而已,”蕭沁瓷輕描淡寫地說,“去重新?lián)Q盆熱水來吧?!?/br> 皇帝皺了皺眉,在人前默認了蕭沁瓷的處置。 蕭沁瓷到了榻前,腳邊是仍冒熱氣的一盆水。 她在榻上?坐下,雙腳一踢,木屐便落了下來,足尖在水面上?點了點,道:“這?水也不冷么?!?/br> 皇帝讓人把那盆熱水撤下去。 他看蕭沁瓷只著木屐便皺起了眉,她常年?手足冰涼,似這?般從千秋殿只著木屐過來,必定?會?更冷,過去握了她足,果然摸到滿手冰涼。 “你該穿好鞋襪的?!彼?。 “外面下雨了?!笔捛叽刹仍谒稚?,道,“我腳冷?!?/br> 知道冷還不好好穿鞋,皇帝拿她沒辦法,摸著她腳一時半會?暖不起來,便說:“去榻上?蓋好?!?/br> “不,”蕭沁瓷吐字很輕,足尖慢慢蹭在他掌心,“就這?樣,你幫我暖?!?/br> 他體溫很高,掌心潮熱,方才蕭沁瓷足尖在水面輕點過后沾上?的水珠一并?融在他掌心。 變得黏膩。 那宮女換了盆新的熱水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皇帝半跪著為皇后暖足。 蕭沁瓷冷淡一瞥,她霎時低頭,不敢多看。 水重新放在她腳邊。 蕭沁瓷抬眼,這?才看清那宮人一張芙蓉面,確實人比花嬌。 “下去吧?!笔捛叽傻?。 宮人如蒙大?赦,鎮(zhèn)定?著退出?去了。 “燙?!笔捛叽刹攘瞬人p足沒入又迅速抽離。 皇帝同樣伸手試了水溫,無奈道:“哪里燙了?” 清水悠悠蕩蕩,水珠沿壁滾落,熱氣繚繞上?她濕淋淋的一雙足。 “我覺得燙。”蕭沁瓷慢條斯理地說。 她足尖踩在了皇帝膝頭,慢慢蹭著他衣袍,留下一串濕漉漉的水跡。 “濕了?!笔捛叽刹[著眼,看他膝上?水跡。 第115章 番外6 “濕了, ”蕭沁瓷瞇眼瞧著,狀似天真無辜的問?,白玉似的雙足卻還在不安分地動?, “怎么辦?” 皇帝喉結(jié)滾動?,沒?讓她瞧見, 但暗啞的聲音藏不?。骸澳蔷蛽Q一身?!?/br> 蕭沁瓷雙足還冰涼,被皇帝按著沒入水中。他慢慢潦水起來,一寸寸挨過。 他guntang的手指甚至能直接圈過蕭沁瓷腳踝,握了滿掌,熱水擠進?縫隙里,又麻又癢。 她任由他摸著。 “怎么過來了?”皇帝問?。 蕭沁瓷在淋漓的水聲中?答:“想見你?!彼龁?,“你好些了嗎?” 蕭沁瓷就有這樣的本事,幾?個字就讓他情難自已?。 藥效似乎又發(fā)作起來, 皇帝渾身都熱, 出了一身汗。 “嗯。”他從喉頭擠出一個字。 那熱度卻從他身上渡到了蕭沁瓷身上,她受著那點guntang, 道:“我看著還有些熱?!笔捛叽蓡?,“今晚的藥喝了嗎?” 皇帝極快地瞥她一眼,斂住心神, 照舊是惜字如金:“嗯?!?/br> 她眼神輕緩, 就此收了話頭。蕭沁瓷雙腿又細又白, 掩在衣裙下?時半點窺不出, 被他以手丈量才能知道那是如何的溫香軟玉。 她雙腳漸漸熱起來了, 腳踝以下?一圈紅,蕭沁瓷撩著衣裙, 踩著水上去,道:“我腿疼?!?/br> 皇帝攥著那抹盈潤的白, 問?:“哪里疼?” “哪兒都疼,”蕭沁瓷音泛嬌,半真半假地說著,“走過來有些遠?!?/br> 謊話。千秋殿到兩儀殿并?不遠,蕭沁瓷每日總會來回,哪里今夜走這短短一段路就覺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