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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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有太多人能將蕭沁瓷從他身邊奪走,甚至蕭沁瓷也對此清清楚楚,隨時能抽身離開就意味著?皇帝永不會?安心。 此刻她安睡在枕側(cè),眉眼勻凈,竟似有種天真無邪的意味。 皇帝一寸寸看過,生出的仍是不滿足的占有。 還是不夠。 溫軟的皮囊掩下?的是冷酷、自私和不擇手段,他都清楚。 他貼著?蕭沁瓷鬢角,在靜夜里輕聲說:“可我還是愛你。” 這真是件無可奈何的事。 第110章 番外1 李贏自幼就知道自己會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沒有第?二條路。 他站在東宮的檐下,望的也是九重闕。 穆宗皇帝皇帝有很多兒子,但最愛的還是皇后生的嫡長子, 惠安太子像他早逝的生母,因此?被養(yǎng)得驕縱。 好色昏聵、懦弱平庸, 是李贏對自己父親全部的評價。 東宮的美人流水似的送進(jìn)來,他母親從?不在意。 但李贏在乎。 他第?一次下令溺斃太子正寵的姬妾時才七歲,那女子仗著得了兩天寵便對太子妃不敬,李贏 撞見后不動?聲色地叫人把那女子拖了出?去,沒叫他母親看見。 但后來太子妃還是知道了。 李贏至今還記得他母親的話?,說他心太硬。 他沒有反駁,只冷冷的的想,他不是心硬, 而是能叫他心軟的人太少。 太極宮是個絕對扭曲的地方, 尊崇和地位都來自于上位者的施舍。東宮不穩(wěn)不是秘密,幾位叔伯都對那位子虎視眈眈, 李贏需要比旁人做得更好,心也要更狠。 李贏不會斥責(zé)或是不滿母親的無所作為?,也對她的指責(zé)不痛不癢, 溫柔或者善良都無所謂, 她可以一直那樣, 只要有這個兒子在。 這是他愛一個人的方式, 免她萬事煩憂。 后來李贏遇到蕭沁瓷, 也是這樣去愛她的。 從?他的目光第?一次忍不住落到蕭沁瓷身上的時候,他心中?生出?的那種感覺是恐懼。 不管是李贏還是皇帝都洞悉了自己?的悸動?, 因而覺得害怕。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只敢遠(yuǎn)遠(yuǎn)地審視著蕭沁瓷, 也借此?來審視自己?的內(nèi)心。 蕭沁瓷美貌、聰慧,同樣也冷酷殘忍狡詐,她是宮里最常見的那種女子,把喜怒哀樂都藏在溫軟的美人面下,一并藏起的還有野心和對權(quán)勢的渴望。 不知道是察覺到有人在觀察,還是新帝登基之后要謹(jǐn)慎做人,蕭沁瓷收斂起了所有鋒芒,變得溫順平庸。 同那個宮變當(dāng)夜在他劍下臨危不懼的女子截然不同。 她慣會偽裝自己?,又?能恰到好處地展露她的與眾不同,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應(yīng)對方式,這無可厚非。 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沒什么稀奇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可皇帝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會忍不住去注視自己?喜歡的女子。 尤其?是到后面他如愿登基、大?權(quán)在握,望過去的眼?神便再沒有遮擋,那種誘惑難以抵御。 他橫劍在蕭沁瓷頸上時看她,在宮宴高高的御座上看她,偶爾會抑制不住地走去文宜館,在隱秘?zé)o人的時候看她。 在驚雨時讓人給她送過傘,看她不小心睡著時給她披過衣,一點一滴讓他自己?織就了一張細(xì)密的網(wǎng)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fēng),而蕭沁瓷對此?一無所覺。 甚而在后來蕭沁瓷也同樣會在夢中?出?現(xiàn)。 蕭沁瓷離得越來越近,神情也愈發(fā)生動?,可她從?不說話?,只拿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看他。 欲說還休。 帝王不該耽于情愛,況且他只是從?前沒歷過,所以才會被一時蠱惑。 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皇帝每日有大?量的政事要處理,農(nóng)忙、水利、戰(zhàn)事……他是個勤勉的帝王,僅剩的時間都留給了自我修行。 一開始是有用的,克制和壓抑是他做慣的事情,并不覺得如何難捱。直到御極后的第?一場宮宴。 他難得飲酒,酒水沾唇后生了醉意,借著明燦的燭光,仗著沒有人敢直視天子因此?肆無忌憚地看過自己?的心上人。 燎火似的。 他看到蕭沁瓷輕輕蹙眉,似乎感覺到了落到身上的灼燙目光,不著痕跡地左右環(huán)顧,卻找不到視線的來源。 她是個敏感的姑娘。 皇帝看著她坐立不安又?極力鎮(zhèn)靜,幾度蹙眉卻始終一無所獲,只好下意識地便端起手邊酒水往口中?送,雙頰染上紅,又?撐著額似乎是不勝酒力的模樣,最后趁著歌舞喧囂時不起眼?地偷偷溜出?去。 他跟上去了。 外頭?月華如水,蕭沁瓷透薄的影融進(jìn)月光里,叫他跟出?去的時候就沒看見人了。 皇帝忽然覺得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可笑,又?沒由來地生出?一股焦躁——他在干什么? 讓一個女子影響自己?到這種地步,甚至她話?都未曾對他說過幾句,宮變那夜在他眼?中?是綺麗顏色,于蕭沁瓷只會是血色更多,怕是對他除了怕就再不會有其?他感受。 “回?去吧。”皇帝駐足,像是在吩咐宮人,也像是在囑咐自己?。 得到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失控意味著危險,初見蕭沁瓷的恐懼未曾退散過,皇帝對自己?的想法還沒有揣摩透徹。 情愛他不屑一顧,女色也同樣令人作嘔,太過強(qiáng)烈的道德感和自我約束放在他身上著實令人詫異。 皇帝原本是想回?西苑的,行至半路梁安突然開口:“陛下,那似乎是……玉真夫人?” 他掀簾看過去,蕭沁瓷枕靠在涼亭中?的欄桿上撐額小憩,衣裙簇著她纖長身影,像是從?欄桿上顫巍長出?的一莖花枝。 皇帝心中?一動?,從?輦上下來。 直到走近蕭沁瓷也沒醒,眉心隱約不耐,似乎有些不舒服。皇帝皺眉,沒看到她身邊有服侍的人:“怎么就她一個人?” “許是出?來散心無意到此?,”梁安緊張道,“奴婢這就讓人去尋夫人身邊的宮人來?!?/br> 皇帝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眼?仍舊緊緊盯著蕭沁瓷。 她肌膚皎潔,色澤似玉白得剔透,因此?面上那點嫣紅就格外明顯,吐息很淺,隱有酒香。 瞧著像是不勝酒力。 他應(yīng)該隨便指個宮人留下來守著她,或者送她回?去,不該這樣看著,只看著她也無濟(jì)于事,何況他根本不想就這樣看著。 皇帝抬手,又?在那一瞬之后克制地收回?,隔著寸許,從?始至終都沒有碰到她。 “天冷,送她回?去吧?!彼崎_目光,淡淡道。 許是被那點聲音吵鬧到,蕭沁瓷迷迷糊糊地睜眼?,只看見面前立著個高大?人影,下意識便說:“哥哥,我好累……我走不動?了?!?/br> 皇帝僵住,正欲讓宮人上前的梁安也不敢動?了。 “哥哥?”因著沒得到回?答,蕭沁瓷抬頭?,眼?里水色彌漫,霧蒙蒙的。 她沒有認(rèn)清楚來人,只順著記憶下意識地去勾著來人的衣袖。 衣袖被她牽著輕輕晃了晃。 皇帝一身廣袖,輪廓被流水似的衣料裹得溫軟,凌厲鋒芒都被遮擋住。他氣?勢太盛,輕易便能讓人生了懼意,于御下不是好事,用道袍遮掩也成了手段。 但此?刻也能叫人錯認(rèn)。 蕭沁瓷話?說得艱難,顛三倒四的,卻還記著先道歉:“哥哥,別生氣?了,我不該偷喝你?的酒。” 蕭沁瓷認(rèn)錯人了。 皇帝意識到。他該不動?聲色地拂袖而去,將人留給宮女照顧,而不是站在這里一動?不動?,任蕭沁瓷握著自己?的衣袖。 她實則沒用多少力,手指也細(xì),蜷起的指尖在他袖上留下褶皺。 “我只喝了一杯,真的?!笔捛叽尚攀牡┑┑卣f,伸出?來的手指卻是兩根,“剩下的都是阿姐喝的,你?罵她,別罵我。” 她條理還很清晰,眼?中?卻漫著潮氣?,顯然并不清醒。討?zhàn)埡退﹀伒难哉Z也分外理直氣?壯,不知道是這樣做過多少回?。 “你?認(rèn)錯人了?!被实鄣吐暤溃岩滦鋸?蕭沁瓷手中?扯出?來。 沒扯動?,蕭沁瓷攥得更緊。 她細(xì)眉微蹙,偏頭?看了他一會兒,眼?神卻沒有落到實處,飄忽不定的。 蕭沁瓷像是沒有辨認(rèn)出?來,仍把他當(dāng)作兄長,只以為?他是生氣?了,便要期期艾艾地靠過來:“別罵我……” 皇帝避開,手背恰到好處地格開她肩,并不相觸。蕭沁瓷不管不顧,皇帝卻不能趁人之危。 他又?重復(fù)了一遍:“蕭娘子,你?認(rèn)錯人了?!?/br> 蕭沁瓷呆呆地立在原地,仰臉看他。 皇帝猝不及防地和她目光一碰,便要倉促避開。 她松了手,問:“我認(rèn)錯人了?” 席上冷酒足夠熱烈,叫蕭沁瓷飲過一盞便醉了。 “你?不是……”蕭沁瓷似醉非醉地看著他,眼?里一層水霧。 她當(dāng)然會認(rèn)出?來皇帝不會是她兄長,兄長也不會對她冷淡至此?。 “嗯。”他應(yīng)道。 “你?騙我?!笔捛叽刹恍?,手又?轉(zhuǎn)而勾住他的玉帶,眼?睫一顫,淚就滾了出?來。 “哥哥,你?不要我了嗎?”她連哭都是靜靜的,被拒絕后就呆立在原地,也不再固執(zhí)地想要貼上來,臉上是委屈情態(tài),“我下次會聽話?,你?別丟下我……” 皇帝靜靜看她,終于嘆口氣?。 “沒罵你?,也不會丟下你?,”他啞聲說,“你?喝醉了,該回?去休息了。” 蕭沁瓷臉上的委屈被一點點掃干凈,她偏頭?看了看天,夜已黑透,星子璀璨。 “天黑了,是該回?去了。”她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累了,走不動?,你?背我?!?/br> 得寸進(jìn)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