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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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沒有取得主人的同?意,因此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著,口齒生津,不敢上前。 蕭沁瓷喝完之后沒有麻煩他,直接將杯子遞給了蘭心。 他一時(shí)瞧不出蕭沁瓷面色的白是膚色雪白還?是因疼痛而起的蒼白,皇帝想起姑娘家?這時(shí)總會有的難受,問:“還?疼嗎?” 蕭沁瓷搖頭?:“不疼,已經(jīng)好多?了?!?/br> 她忽然想起今日自己換下來的衣裙上有點(diǎn)點(diǎn)梅花,不著痕跡地看過皇帝如今的裝束,還?是早上那身衣服,不曾換過,衣擺處有細(xì)微的褶皺,干干凈凈。 蕭沁瓷松了一口氣,料想應(yīng)是沒有發(fā)生她擔(dān)心的事。 她有幾不可見的緊張:“陛下,今日……讓您見笑了?!?/br> “朕不覺得有什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才?是?!?/br> 再說下去?反而尷尬,蕭沁瓷轉(zhuǎn)了話?題:“陛下,您今日的政事處理完了嗎?”蕭沁瓷還?記得紫極觀案上堆積如山的文書。 “已經(jīng)差不多?了,”還?有一些不太重?要的文書沒有處理,并不著急,但他仍是道?,“不過朕是得回西苑去?了,你好好休息?!?/br> “陛下,您也早些休息?!笔捛叽山廾鈩?,眨出一室細(xì)碎流光,“冷茶傷身,還?是要讓宮人給您上熱的。” 來自心上人的關(guān)心或許只是她隨口一句,但便是這樣的套話?在皇帝耳中聽來也極為舒心。 “好。”皇帝說。 他替蕭沁瓷把帷帳放下,輕紗落下時(shí)帶出帳中一陣暖香,同?蕭沁瓷身上幽謐的香氣混雜。 皇帝猛地一頓。又想起劉奉御的話?,說那藥有女子美容養(yǎng)顏的功效,能讓人體帶暗香。 “蕭娘子,你的帳中香是自己調(diào)的嗎?”他帷帳取到一半,卻問起了女兒家?私密的帳中香。 “是?!笔捛叽煽戳艘谎蹘ど蠎覓斓你y絲鏤空香囊。 皇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身高腿長,輕而易舉的就拿到了系著香囊的絲絳,將其解了下來,銀球香囊放在他掌心小小一滾,同?她身上那股子靜謐寒徹的香氣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朕喜歡這個?味道?,”皇帝覆手將香囊握住,道?,“阿瓷,朕想向你討要這枚香囊?!?/br> 這樣隨意討要女兒家?的帳中香,卻被他說得如此理所當(dāng)然,他已經(jīng)將香囊納入手中,無?謂蕭沁瓷拒不拒絕。 蕭沁瓷眼中一暗:“陛下喜歡,拿去?便是。” 皇帝出了寒露殿,讓梁安將香囊拿到尚藥局去?查查里面香料的成分和對身體的影響,他臨走時(shí)又回頭?看了一眼懸掛著寒露殿的牌匾,忽地覺得“寒露殿”那個?寒字太涼薄了些。 不好。本來就冷,看到這個?字更是如浸冰雪。 皇帝走后不久,卻又遣了內(nèi)侍來,蕭沁瓷認(rèn)得他,同?是西苑輪值的少監(jiān)之一。 蕭沁瓷本已躺下了,見狀又要起身,馮余卻連忙攔了,道?:“蕭沁瓷不必起來,奴婢是奉圣上的令,來為娘子送些東西?!?/br> “什么東西?”蕭沁瓷好奇,皇帝剛走,卻又讓內(nèi)侍送東西來,不知是送的什么。 馮余轉(zhuǎn)交蘭心姑姑,讓她呈上去?。 蕭沁瓷撩開重?簾,看見盤中物品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忍不住笑了:“這是陛下挑的?” “是,”馮余也納悶,不知道?皇帝忽然挑這么一個?東西送給蕭沁瓷是什么意思,尋常賞賜不都?是該賞些金玉首飾么,“是陛下親自挑的,這是前年高麗上供的,據(jù)說削鐵如泥,是件神?兵?!?/br> 皇帝賞她的,是把鑲金嵌玉的匕首。 那把匕首小巧精致,一看就是給女子防身用的,難怪被束之高閣。匕首約莫六寸長,比蕭沁瓷手掌長不了多?少,刀柄處嵌了一顆明珠,握之溫潤。刀身寒光湛湛,甚至能映出她半張側(cè)臉。 是把好匕首。蕭沁瓷噙著淡淡的笑,將匕首來回把玩,問:“陛下賞我這個?,是什么意思呢?” 馮余并不知曉,皇帝只讓他來送給蕭沁瓷,旁的什么也沒說。但他估量著送刀兵還?能有什么意思,便道?:“或許是想要您防身用?!?/br> “防身?”蕭沁瓷尾音上揚(yáng),“那還?請馮少監(jiān)替我謝過陛下?!?/br> 就是不知道?要她防著的到底是誰。 第54章 爭執(zhí) 明堂燈火璀璨, 殿中連理折枝銅架高低錯落,明燭蜿蜒,照出滿殿寂靜, 惟余文書摩擦之音。 更?漏又滿一格,今夜已過人定, 天子這才放下筆,梁安適時(shí)捧上熱茶,問:“陛下,可要安置了?” “嗯?!被实廴嗔巳嗍滞螅舆^熱茶,卻無起身的意思。他從袖中摸出那本折子,如今再看到它才是覺得啼笑皆非。他又翻了翻,想起蕭沁瓷提過說還有另一本改過的, 她?還擬了批復(fù), 便一并找出來看了。 折子被他弄亂過,宮人再整理時(shí)也不知將其放到了何處, 皇帝找了好一會兒才把它找出來,打開后先拿起里?頭夾的那張寫著批復(fù)的紙瞧。 蕭沁瓷字也寫得漂亮,楷書端雅, 筆尖藏鋒, 只是批復(fù)嘛…… 皇帝沒忍住笑了, 上面赫然寫著:語句不通, 咬文嚼字, 無心?閱之。 恰是皇帝同她?說過的話,蕭沁瓷竟然記得這么清楚, 她?也促狹得很,要是皇帝真按她?的批復(fù)寫了, 還不知道這個官員會如何惶恐。 這樣想著,他筆尖蘸了朱紅,將這十二個字完完整整地謄了上去,一字未改。 寫完之后他讓墨跡晾了晾,又忍不住拿起蕭沁瓷寫的紙條看,光看字跡,著實(shí)想不到她?是這樣一個冷情的姑娘。 他曬了曬,讓人找了個木盒子出來,將蕭沁瓷的字條放進(jìn)盒子里?。 —— 蕭沁瓷把玩著那把匕首,祿喜便悄無聲息的進(jìn)來了,謹(jǐn)慎地站在簾外,不敢將寒氣過給她?。 他壓低了聲音,道:“夫人,奴婢悄悄去問的,劉奉御從寒露殿離開后確實(shí)去面見了陛下。” “嗯?!笔捛叽蓱?yīng)了一聲,并不意外,這件事原本就是她?故意透露出去的。 “奴婢能力淺薄,沒有打聽到他都同陛下說了些什么。”皇帝來時(shí)的怒氣都被他們看在眼中,但走后卻又遣人送了賞來,讓他們都只能在心?中腹誹,想來是夫人已將陛下安撫好了。 “我知道,”蕭沁瓷知道劉奉御會同皇帝說什么,因?yàn)檫@件事原本就是在她?的授意之下去做的,“你先下去吧?!?/br> 這件事就是個隱患,遲早都會炸,蕭沁瓷明白,所要做的就是挑一個好時(shí)機(jī)將它呈到皇帝面前去,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如今這個時(shí)機(jī)她?也拿捏不準(zhǔn)選得到底合不合適,皇帝的反應(yīng)出乎了她?的意料,他來了寒露殿竟然沒有向蕭沁瓷露半點(diǎn)口風(fēng),倒讓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過也不是大事,蕭沁瓷舉起匕首細(xì)看,皇帝送了這東西來就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一半。 蕭沁瓷將匕首放在了枕下,寒鐵冷硬的弧度都被軟枕隔開,蕭沁瓷卻仿佛還能感受它的冰冷。 她?沒睡著,將今天發(fā)生的事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越想越覺得耿耿于?懷。蕭沁瓷擰著眉從床上起來,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似的,開始在書架上翻找。 動靜驚醒了在外頭值夜的蘭心?姑姑。她?近來愈發(fā)低眉順眼,謹(jǐn)言慎行,此刻也停在簾外,并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掀簾就進(jìn)來了。 她?輕聲問,剪影投在簾上:“夫人,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蕭沁瓷不欲惹人眼,說,“我在找東西?!?/br> “夫人想找什么,奴婢或許能幫忙?!笔捛叽傻臇|西都是她?收拾的,沒人比她?更?清楚。 蕭沁瓷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她?要找的的東西不方便為外人言,所以才深夜肚子一人查找,但臨出口卻改了主意,那東西蘭心?姑姑或許真的清楚。 你進(jìn)來吧?!?/br> 蘭心?姑姑進(jìn)來后便看見蕭沁瓷站在書架前:“夫人是想找書?”蕭沁瓷的書她?還真是不太了解。 “嗯,”蕭沁瓷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問,“從前姑姑給我的看過的避火圖你還記得放在何處了嗎?” 蘭心?姑姑猝然一驚,抬頭看向蕭沁瓷,卻見她?在燈火輝映下的臉平靜無比,似乎要找的不過是件隨便小?物。 她?連忙低了頭,不敢再看,喏喏道:“奴婢收起來了?!彼?不敢多說,循著記憶找到裝書的箱子,從箱底里?找出兩?本圖冊。 那些房中之術(shù)還是當(dāng)初蕭沁瓷入宮時(shí)太后吩咐下來要她?學(xué)的,只是后來一直沒用上,這些東西就變成壓箱底的了,前次她?在清虛觀收拾蕭沁瓷的衣物時(shí),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的把這些東西也裝上了,心?中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蕭沁瓷既然住進(jìn)了西苑,那么這一日?遲早都要來。 蕭沁瓷接過來。這些都是蘇家的珍藏,其?上人物栩栩如生,圖文并茂,蕭沁瓷翻了兩?頁,終于?恍然大悟,唔,原來是這樣的。 “你先下去吧?!笔捛叽梢娒媲暗奶m心?姑姑沒有動靜,便吩咐道。 “……是?!碧m心?姑姑見蕭沁瓷看得仔細(xì),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沒說,心?情復(fù)雜的下去了。 她?站在那里?翻書,不多時(shí)小?腹便隱隱酸痛,有下墜之感。蕭沁瓷翻了翻,漸漸又蹙緊眉,瞧著怎么都是受罪的模樣? …… 蕭沁瓷等?身體徹底好了才再去明理堂,兩?人都把前幾?日?發(fā)生過的事情略過不提,皇帝見了蕭沁瓷來,招手讓她?過來,看自?己在紙上寫下的一個名字。 “含露殿?”蕭沁瓷念了出來。 “朕覺得如今寒露殿那個寒字太冷了些,不適合女子居住,你看改成這個字如何?”皇帝問。 皇帝的字鐵畫銀鉤、淋漓盡致,有一氣呵成之態(tài),但偏偏寫了含露殿這么三個含蓄婉轉(zhuǎn)的字,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蕭沁瓷眉心?微蹙,道:“太軟了些,同陛下的紫極觀并不相稱?!辈粌H軟,還有女子的柔婉,這樣的字在西苑過于?顯眼。 皇帝說:“朕倒覺得挺好?!?/br> 情.欲露,嬌嬌之態(tài),拿來裝這盞如玉白瓷,再合適不過。 “陛下喜歡就好,不必問過奴婢?!笔捛叽刹辉趺聪矚g這樣過于?嬌柔的名字,但這是皇帝的宮室,他要如何取名都是他的事。 他道:“如今你住在里?頭,想要改名字怎么能不問過它的主人呢?” 蕭沁瓷搖頭:“只是暫時(shí)的?!?/br> 皇帝便不說話了,將宣紙折起讓人送去殿中省,趕在年后將新的匾趕制出來。 這樣一來蕭沁瓷倒是想起來:“陛下,清虛觀何時(shí)能修繕好呢?” 皇帝瞥她?一眼,筆尖在荷葉蓮臺中洗墨,說:“你年后便要離宮去方山了,還修繕?biāo)鍪裁???/br> “可——”蕭沁瓷一愣,“奴婢便不能回去住了嗎?” “左右不過兩?三個月的光景,何必這樣鋪張浪費(fèi)?!被实廴魺o其?事的說,“況且若真要修繕,只怕沒等?清虛觀修繕好你就已經(jīng)離宮了,沒有再修繕的必要?!?/br> 他這話卻是夸大其?詞,清虛觀的損毀并不嚴(yán)重,若是手腳麻利些的匠人,十天半個月也就修好了。 蕭沁瓷本想反駁,但又想著自?己年后要去方山,確實(shí)也住不了多久,便默默接受了皇帝的話。 她?看著皇帝換了水,墨跡在清水中暈開,恰似水墨遠(yuǎn)山。 皇帝手上不停,似是隨口一問:“你喜歡泡溫泉嗎?” “溫泉?”蕭沁瓷想起蕭家從前也有好幾?個溫泉莊子,一到冬日?,女眷們便喜歡去溫泉莊子上住幾?日?,后來……其?中有個溫泉莊子如今正在蘇家的手上,只是蕭沁瓷再也沒去過。 “陛下問這個做什么?”她?并不提自?己喜不喜歡。 皇帝也不介意:“年后朕想帶你去鳳泉山行宮住上一陣。” 冬日?有冬狩,但皇帝不喜大張旗鼓的去圍獵,便取消了冬狩,只留下夏季的圍獵?;实鄄皇窍矚g去行宮小?住的人,登基之后便連夏季去行宮避暑都不曾有過。 “陛下若想去行宮,自?去便是,”蕭沁瓷抿了抿唇瓣,“不必帶上奴婢。” 皇帝道:“就是特地要帶你去,今冬確實(shí)冷了些,雪化時(shí)還要冷上幾?分?,劉奉御說女子多泡溫泉對身體好,可解寒癥?!被实塾制届o說,“鳳泉山行宮離方山近,到時(shí)候你可以直接從行宮去方山,也不會惹人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