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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心欲燃在線閱讀 - 春心欲燃 第9節(jié)

春心欲燃 第9節(jié)

    蕭沁瓷一怔,低頭去看自己的打扮,確實(shí)稍顯隨意了些:“是我疏忽了,姑姑稍候,我去去就來?!?/br>
    轉(zhuǎn)頭她就沉了臉色,從前她去永安殿中也不見宮人開口對她的裝扮有所要求,她本就身份尷尬,越是低調(diào)才越好,但流珠卻開口要她換身衣服,她一個宮人做不了這主,只能是太后的意思。

    蕭沁瓷不動聲色,再出來時換了一身青綾衣,外罩紫紗,她容色盛極,壓得住這樣端莊清冷的顏色,又不顯風(fēng)流輕佻,流珠這才滿意了。

    從西苑到永安殿的路上便有一片梅園,流珠卻沒有帶她去那里,反而繞了遠(yuǎn)路去太液池的方向。

    蕭沁瓷開口時是淡淡的疑惑:“姑姑,我們這是往太液池去?”

    流珠回答得滴水不漏:“方才過來時看到路上的梅花開得不大好,還是太液池的暢春園梅花開得正盛,這花是要獻(xiàn)給太后的,夫人精心挑選一下為好?!?/br>
    “還是姑姑想得周到?!笔捛叽傻?,心里卻隱隱有了猜想。

    暢春園中的梅花前幾日也被大雪打得零落,還綴在枝頭的細(xì)蕊上都結(jié)著冰晶,蕭沁瓷故意精挑細(xì)選廢了好些功夫才挑出幾枝。

    她們耽擱的時間太長,流珠姑姑面上沉穩(wěn),只是行動間卻不可避免地有了幾分急躁,蕭沁瓷見差不多了,這才說:“姑姑,我們走吧?!?/br>
    ——

    太后是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去往兩儀殿的宮人剛走,她很快便平復(fù)了焦躁,轉(zhuǎn)而想起來還未曾將蘇晴的住處安排下去,便喚了宮人來按常例把屋子收拾出來。

    “對了,將東暖閣一并收拾出來,”太后輕描淡寫地說,“哀家也要留阿瓷在永安殿住幾日?!?/br>
    宮人隱有訝色,不過很快便遮了過去,領(lǐng)命退下了。

    “姑母,阿瓷jiejie也要一同住在永安殿嗎?”

    蕭沁瓷從來不曾留宿太后宮中,她身份尷尬,又是這樣的處境,太后只會在暗中吩咐殿中省不許薄待,除了逢年過節(jié),輕易不肯召見她。至少蘇晴從前入宮時也甚少見到蕭沁瓷,太后只會喚她來宮中坐一坐,賜頓飯,也就讓她回去了。

    “是啊,”太后拍拍她的手,“你同你阿瓷jiejie好好說會兒話,她在這宮中過得清苦,也沒有一個能說話的姐妹,你們年歲相仿,日后還要多親近些?!?/br>
    蘇晴不知道太后的煞費(fèi)苦心,她慣來覺得蕭沁瓷是個冷心冷肺的,從前待在蘇家時也并不與她們親近,時常一句話戳得人心窩子疼。

    不過在太后跟前她只需要順從就好,當(dāng)下乖覺的點(diǎn)點(diǎn)頭。

    太后有心想支開蘇晴讓她到偏殿去,但轉(zhuǎn)念一想,皇帝都知曉她來了若是不讓她出來拜見也是不敬,還是作罷,只殷殷叮囑:“一會兒哀家與圣上有事相商,你莫要多言?!?/br>
    “是,我知道了?!碧K晴乖巧道。

    兩儀殿與永安殿相距甚遠(yuǎn),皇帝姍姍來遲,太后算著時間,難免有些心焦。約莫半個多時辰后,守在永安殿外的宮人來報(bào)信,陛下的御輦將至,再過半盞茶的功夫,內(nèi)侍的高唱才在殿外響起。

    太后不必起身相迎,坐得片刻,便見皇帝慢慢進(jìn)來了。他從外頭進(jìn)來也并不著氅衣,寬袍大袖在冬日中更顯飄然,玄黑的文綾錦,其上繡著松枝云鶴,是尋常道家的衣著,但沉靜威嚴(yán)的氣勢不減,誰也不敢把他當(dāng)作一個普通道人。

    皇帝在上首坐了,他不看宮人奉上的茶水,慢悠悠地說:“太后尋朕來說有要事相商,是什么要事?”

    蘇晴看不明白,太后卻能覺出皇帝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下的輕慢,不過她已過了初時的憤懣,如今修得面不改色:“妙音觀差人來報(bào)信,說陳王殿下的生母惠妃病重,可陳王如今遠(yuǎn)在衢州,無詔不得回京,哀家憂心他們母子不能見上最后一面,所以想向陛下求個恩典,讓陳王趕在年前回來,也好讓惠妃有個念想?!?/br>
    皇帝登基后將平宗僅剩的兩個兒子陳王和吳王都打發(fā)去了邊遠(yuǎn)之地,他自己便是藩王奪權(quán),不會讓兩個弟弟復(fù)刻他的老路。按制生育了皇子的后妃也可隨皇子去封地就藩,皇帝卻將惠妃和淑妃都留在了長安,未嘗沒有轄制的意思。

    太后頓了一頓,又說:“也不好厚此薄彼,延慶宮的淑太妃前幾日也同哀家提起,她念子心切,不知今年陛下能不能也將吳王殿下召回長安,好讓他們母子見上一面?!?/br>
    “哀家想著,既如此,不如便讓兩位殿下都回長安來,在宮中過完這個年再讓他們返回封地,也全了他們的孝心?!?/br>
    皇帝聽完她的這一番話,轉(zhuǎn)著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慢聲道:“太后還真是一片慈母之心?!?/br>
    太后精心裝扮的面容一僵,饒是蘇晴這樣天真不知事的也聽出了皇帝話中的諷刺。太后沒有自己的兒子,陳王和吳王都只是她的庶子,從前平宗在時中宮無子,庶子便是最大的威脅,她視有子的嬪妃為眼中釘,如今卻開始為他們精打細(xì)算,好似真的一心為其著想。

    她到底養(yǎng)氣鎮(zhèn)定,還能不軟不硬地反刺回去:“吳王和陳王雖不是哀家的親子,可哀家是他們的嫡母,自然將他們視如己出。”

    “哦?”皇帝輕描淡寫道,“太后也是逆黨李睢的嫡母,也將他視如己出?”

    李睢便是兩年前因謀逆被誅的楚王。太后在謀逆案中將自己撇得一干二凈,卻不代表皇帝并不知情。太后是個聰明人,及時向皇帝示好,以平宗皇后的身份擁護(hù)他登基,他也投桃報(bào)李敬她為太后,只是旁的卻不要多想。

    皇帝冷冷想,人總是得寸進(jìn)尺,這位蘇太后想要的未免也太多了。

    太后再也繃不住面上的平靜,臉色一變,勉強(qiáng)道:“李睢弒父奪位,此等大逆不道之人不配做先帝的兒子,哀家也羞于提他?!?/br>
    “罪人李睢已經(jīng)伏誅,卻不好因他一人就把吳王楚王也打成忤逆之流。哀家本也不想插手此事,可惠妃和淑妃都找哀家請托,哀家也只好厚著臉皮來請陛下的恩旨,若陛下覺得不妥回絕了便是?!彼睦镉写蹋匀灰苍谠捴袔Я顺鰜?,不如先前和軟。

    皇帝道:“確實(shí)不妥?!?/br>
    殿中氣氛一肅,宮人噤若寒蟬,蘇晴也不例外。

    正這時,殿外有宮人引著蕭沁瓷進(jìn)來:“娘娘,玉真夫人到了?!?/br>
    皇帝一頓,兩眼朝殿外望去。

    寒徹?fù)浔堑拿坊ㄏ阆戎粒捛叽晌罩鴥芍t梅進(jìn)來,殿中燃著銀炭,溫暖如春。宮人為她解了狐裘,露出里面一身重紫紗衣罩青綾,紅梅成了唯一的艷色,越發(fā)襯得她雪膚花貌、容如筆描,倒真有凌波素塵,尋仙訪道1的仙家氣蘊(yùn)。

    蕭沁瓷在殿外便已看見了皇帝儀仗,此時也不驚詫,姿態(tài)從容地上前見安:“貧道拜見陛下,恭請圣人萬安,太后娘娘千歲?!?/br>
    皇帝此刻真真正正斂了神色,漠然地看著蕭沁瓷,面上喜怒難辨。

    第13章 恩典

    蕭沁瓷抱兩枝紅梅,清清疏疏,梅痩枝奇,丹紅的梅瓣描過她側(cè)臉,勾出眼尾薄紅,許是剛從風(fēng)雪中來,她面色被吹得粉白,似細(xì)蕊盈盈顫顫。

    她衣袖間盈滿梅花香氣,皇帝一時不知自己嗅到的梅香是枝上的還是她的袖中香。

    “玉真夫人不在觀中清修,來太后這里做什么?”皇帝沒有叫起,漠然道。

    太后方才才和皇帝劍拔弩張,轉(zhuǎn)臉又渾不在意皇帝冷然的態(tài)度:“修行也非一日之功,眼見著便是除夕,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哀家想著阿瓷一人在觀中必定清苦,便叫她來永安殿陪哀家說說話?!?/br>
    “是這樣么?”皇帝頓了頓,說,“玉真夫人?”

    除了兩年前那一晚,皇帝都是喚她蕭娘子,玉真夫人的稱呼一出讓蕭沁瓷不由自主顫了顫,不知是想起了劍尖抵在頸上的鋒銳還是乍然從冰天雪地進(jìn)到溫暖如春的室內(nèi)的應(yīng)激之舉。

    “是。”蕭沁瓷跪在地上,便抱不住梅花,她順從地埋下頭去,沒入紅梅之中,并不直視天顏。

    重紫紗衣流水似的滑落,如重云堆疊,將她籠在其中。從前皇帝幾次見她,蕭沁瓷都是最不起眼的鴉青道袍、桃木烏冠,可她今日不僅換了裙帔,連頭上所戴也換成了蓮花金冠,又是同前日不同的仙姿瑰逸了。

    皇帝忽覺心浮氣躁,他按捺住心頭燥意,道:“玉真夫人,起來吧?!?/br>
    蕭沁瓷抱著梅枝起身,紅梅嬌弱,那兩枝梅花經(jīng)了方才那番折騰花瓣已有些零落,簌簌從蕭沁瓷的衣間飄落在地。

    太后眼風(fēng)一動,流珠姑姑便悄無聲息地喚了人來給蕭沁瓷看座。

    “這梅花是在何處采的?”皇帝忽問。

    她身后宮人也抱著一大捧梅花,香氣才如此濃郁,蕭沁瓷手中只拿了最好看的兩枝:“稟陛下,是在太液池旁的暢春園采的?!?/br>
    蕭沁瓷道:“太后娘娘最喜梅花傲骨,可惜永安殿周圍并無梅株,貧道一無所長,只能在些許小事上為娘娘分憂?!?/br>
    “阿瓷有心了?!碧鬁販匾恍?。

    “這紅梅被人從枝頭摘下,任人□□零落,哪還稱得上傲骨?”皇帝冷嗤一聲,意有所指。

    皇帝在說紅梅,又何嘗不是以花喻人。蕭沁瓷是被太后嬌養(yǎng)的鮮花,也要受她擺弄。她從前被太后送到平宗跟前,如今又被妝點(diǎn)好要去博新帝的歡心。梅花的花期只有短短一季,來年又能回到枝頭傲立,可她落在泥里,清透的白瓷碎成瓦礫,便再也回不到當(dāng)初。

    蕭沁瓷姿態(tài)卻愈發(fā)冷靜從容,她長年累月下來鑄就的銅墻鐵壁讓她能面不改色地應(yīng)對旁人的詰難,何況皇帝的態(tài)度稱不上嚴(yán)厲,頂多是暗自譏諷。

    言語上的諷刺對她而言實(shí)在不值一提。

    “貧道卻不這么認(rèn)為,”蕭沁瓷淡淡道,“寧折不彎固然為人稱頌,能屈能伸卻也是大丈夫,梅花亦如此??v使從枝頭凋落,它也曾在雪中綻放,留有余香。”

    “玉真夫人倒是有不俗見解。”皇帝沉聲說。

    殿中自蕭沁瓷進(jìn)來后陡然緩和的氣氛又重回冷肅,不知是否是蘇晴的錯覺,天子與太后的關(guān)系不如表面和睦倒也正常,但天子與蕭沁瓷之間又似乎有些古怪。但她并未往風(fēng)月方面多想,前朝后宮皆知,皇帝不近女色,尤其蘇家在這件事上是吃過教訓(xùn)的。

    一片寂靜中太后眉眼不動,淡淡開口:“陛下不喜歡這被人采下來的紅梅,哀家卻喜歡得緊,流珠,找個瓶子,將這梅花裝起來吧,阿瓷的一片心意,莫要辜負(fù)了?!?/br>
    皇帝卻悠悠道:“朕也沒說不喜?!?/br>
    “哦,那陛下是喜歡了?”太后愈發(fā)氣定神閑,“哀家記得西苑附近似乎也有一片梅林,陛下日日賞梅雪中傲骨,倒不一定能瞧得上這被折了骨氣的。”

    “梅花便是梅花,在枝頭的是梅花,被折下來的也是梅花。西苑的梅花雖好,也不能日夜賞玩,不如摘下來置在殿中,能時時瞧見。”

    “陛下若是喜歡,可叫宮人也去采一些回去?!?/br>
    皇帝慢聲說:“朕瞧著太后殿中的便不錯?!?/br>
    他們話里藏話,來回打著機(jī)鋒。

    太后終于一笑,笑容中藏著淡淡的志得意滿:“這殿中的哀家也喜歡得緊,陛下若是喜歡,還是叫宮人去另采吧?!?/br>
    “朕也喜歡,”皇帝轉(zhuǎn)著手中的玉扳指,余光瞥見蕭沁瓷眉眼平靜,似乎并沒有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那就要看太后肯不肯割愛了?!?/br>
    蘇晴不知道兩枝梅花有什么好爭的,這太極宮養(yǎng)出來的紅梅也不見得比她府上的新奇珍貴,卻值得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爭論許久,蘇晴實(shí)在不懂。

    她拿眼睛去瞥坐在她對面的蕭沁瓷,蘇氏女以美貌著稱,俱是嬌柔婀娜的美人,蘇晴在長安貴女中也從來自負(fù)美貌,此刻她錦衣華服,卻在蕭沁瓷面前被比了下去。

    她從前便不喜歡蕭沁瓷,分明是罪臣之后,到了蘇家卻還是那副世家貴女的姿態(tài),好似那一潭淤泥里獨(dú)她一人是纖塵不染的蓮花。

    蕭沁瓷已經(jīng)把手中的梅花遞出去讓宮人拿去裝瓶了,她自始至終神色淡淡,面對天子刁難也能面不改色,如今也不見惶恐不安,似乎引起上頭兩個人爭奪的不是她采來的紅梅。

    太后慢條斯理地飲了口熱茶:“哀家自然肯割愛,陛下是天子,四海皆為私產(chǎn),何況區(qū)區(qū)紅梅,”她擱了茶盞,轉(zhuǎn)眼望向下頭的蕭沁瓷,“不過這梅花是玉真夫人的心意,陛下還是得問問她的意愿?!?/br>
    皇帝的目光也落在蕭沁瓷身上,他問:“玉真夫人,朕欲向你討要手中紅梅,你肯不肯給?”

    天子想要的東西,誰能不給?

    殿中人一時都屏住了呼吸,等著蕭沁瓷的回答。

    那兩枝紅梅卻已不在蕭沁瓷手中了,抱著梅瓶和梅枝的宮人不敢走,立在蕭沁瓷身后,透過梅枝縫隙窺見她側(cè)臉光潔如玉,便見她淡淡笑了,輕言細(xì)語道:“陛下,這幾枝梅花已有些敗了,陛下何不叫宮人重新去采幾枝開得更艷的呢?”

    “玉真夫人這是不肯給了?”皇帝聲音不重,卻駭?shù)萌诵念^冷冷一跳。

    “這梅花是貧道在太極宮中采的,原就是陛下的東西,哪里輪得到貧道來作主,”蕭沁瓷仍是清清淡淡的模樣,叫人摸不透她心中所想,“陛下若不嫌棄,自取便是,不必問過貧道?!?/br>
    她自宮人手中將梅枝接過來,上前兩步呈到御前,梁安覷著天子臉色,不敢伸手去接。

    天子漠漠看著她,片刻后眉眼微抬,道:“這梅花是你辛辛苦苦采的,朕也不會白要你的東西,玉真夫人若有所求,盡可以提出來。”

    蘇晴不知蕭沁瓷心中如何想,她聽了這話卻著實(shí)吃了一驚,天子一諾,重逾萬金,竟然就這樣輕輕巧巧的為兩枝梅花許了出去。

    太后眉毛動了一動,眼神慢慢從皇帝面上轉(zhuǎn)向蕭沁瓷,偏巧梅花遮了蕭沁瓷濃密長睫,連帶那眸中神色也一并掩去,只能看見她容色平靜,搖頭拒絕了:“貧道并無所求?!?/br>
    蘇晴一時又覺得惋惜。雖然想也明白,不過兩枝梅花而已,蕭沁瓷不可能提出什么要求,但是萬一圣上真的答應(yīng)了呢?

    皇帝緩緩道:“玉真夫人可以仔細(xì)想想?!?/br>
    梁安終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接過蕭沁瓷手中的梅花,這是天子用一諾才換來的,金貴著呢。

    “陛下若真有心,哀家倒是想替玉真夫人求個恩典?!碧蠛龅?。

    “哦?太后今日為人求恩典的興致還真高,”皇帝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不等太后辯駁又興致不高地問,“太后想為她求什么恩典?”

    “阿瓷出家也有五年了,”太后轉(zhuǎn)向蕭沁瓷,慢慢說,聲音也漸漸變得緩和慈愛,“當(dāng)年她本是為了哀家進(jìn)宮侍疾,先帝見了她就說她與道有緣,要她出家去為大周祈福,如今陛下勵精圖治,我大周也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雖不敢說有她的一份功勞,不過觀中歲月清苦,這些年她也都是日日為大周、為陛下祈福,不曾有片刻懈怠。眼看過了年玉真夫人就要到雙十年華,一個女子最好的年歲都在清修中過去了,哀家實(shí)在不忍將她下半生都困在這宮里,所以想求陛下,不如讓她還俗返家去吧?!?/br>
    太后說了這么長的一番話,意思只有一個:她想讓蕭沁瓷還俗!

    蘇晴沒忍住瞪圓了眼睛,想不到太后要為蕭沁瓷求的竟是這樣一份恩典。不過蕭沁瓷如今最需要的也確實(shí)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