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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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有舊傷,我也感覺出來了?!贝蠹叶技娂婞c頭附和。 ——有舊傷,所以才傷得那般重,不是我們太兇殘。 “他流了很多血?!睘榱朔乐菇掳卓吹侥歉眻鼍昂筇痼@再傷了心脈,青芷決定提前讓他做好心理準備,“眼睛流得尤其厲害。” 江月白拿起了藤椅上搭著的披風,聽到這句話后又緩緩放下了手。 “走吧,”御澤看他猶豫,直接上前,“我陪你去。” “不用。”江月白按住了御澤要來扶他的手,轉(zhuǎn)身撐在藤椅扶手上緩了口氣,垂頭捏了捏眉心,嗓音微有暗啞,“我忽然有些累了?!?/br> 青芷見他面色不對,問道:“今日的藥吃了嗎?!?/br> “吃了,”御澤替他回答,“我看著吃的。” “那先喝點水......”青芷伸手去石桌上摸茶壺,卻摸到了一只酒葫蘆。 “前輩,”青芷抬頭看向御澤,“你是看著他喝藥,還是看著他喝酒?” “我這......”御澤不知怎么說,“我拿這酒是給......” “沒事的,就是困了?!苯掳椎偷驼f,“我去歇會兒?!?/br> “你不去境門見那個人?”青芷驚訝,“那......那他怎么辦?” “我本來就沒要見?!苯掳状鬼昧伺L,語氣淡漠,“他若覺得痛了就回去,若是還要強撐,那就跪著吧?!?/br> “???!”仙子們聞言都變了表情。 “他......”青芷問,“不是你朋友???” 江月白說:“當然不是?!?/br> 青芷驚奇:“真是來尋仇的仇人?” 江月白嗓音微啞,顯得有些敷衍:“差不多吧......” 御澤噎了一下:“你......” 眾人怔愣的功夫,江月白已經(jīng)走了。 “唉,早知如此,直接打死得了。”仙子們意猶未盡,“還沒使出絕學呢?!?/br> “那要再回去打嗎?” “我覺得可以......” 御澤沒好氣道:“打什么打,他不是也沒干什么?!?/br> “好吧。”仙子們活動了活動脖子手腳,“今天也有些累了?!?/br> “而且魔族會被這里仙氣腐蝕身體,估計再過會兒他身子就要化成血水了?!?/br> “那我們就不用管了吧......” 仙子們交談著走遠,獨留御澤一個人站在原處。 御澤在心里琢磨著......要不要自己先去見見那個穆離淵? 可是見了之后怎么說呢?把劍心的真相告訴他?那絕對不行。說江月白是真的不想見他?那別給人孩子整得傷心過度,一下子過去了。 到底該怎么辦? 御澤糾結(jié)了半晌沒糾結(jié)出個結(jié)果,最后也決定放棄不管了。 覺得疼了也就回去了。江月白那話說得沒錯。 倔強是苦沒吃夠,等真撐不住了,也就不倔了。 ...... 夜色漸深,風吹霧散,月薄星燦。 今晚不同往昔,血腥殺伐過后,夜色里不是月的微暖淺金,而是星辰的冷。璀璨的星河灑落銀光,照亮浩闊的仙云。 穆離淵看不到仙境壯美的夜色,但他能感到星辰落光的冷。 他渾身冷得打顫。 血流得太多,他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子了。 仙境門前還有幾個留下看熱鬧的小仙倌,圍著這個流血的人來回轉(zhuǎn)圈: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個小仙倌停在穆離淵身前,蹲下來瞧著他的臉,“來這里想做什么?” 穆離淵微微抬起頭,嗓音啞得無聲:“我想見......” 他原本是想見江月白一面的,但此時不想了。 或者說,不能了。 他上天河之前用魔晶琥珀復明了雙眼,可現(xiàn)在受了重傷,魔息無法運轉(zhuǎn),已經(jīng)又看不到了。 “北辰......仙君......” 但他還是想當面和江月白說幾句話。 “可是北辰仙君說了,”那小仙倌回答,“他不想見你。” 穆離淵呼吸斷續(xù),眼睛又開始流血。 江月白不想見他。他早就料到了。 誰愿意見一個昔日折磨自己的仇人。 小仙倌們見他不走,紛紛勸道: “你快回去吧!” “你真的是魔族嗎?” “北辰仙君說你愿跪就跪吧,可靈氣會腐蝕魔體,你要是不走,身體要全部爛掉的!不是嚇你!” 穆離淵仍然在原地未動,他知道自己如今這樣很狼狽、很不堪。 但他只是想和師尊當面道一句歉。這句道歉他已經(jīng)獨自在心里反復說了快十年。 江月白原不原諒他不敢奢望,他甚至覺得最好不要原諒。 因為一句道歉配不上原諒。 他曾經(jīng)想過,如果能再見,不論江月白是想要懲罰他、還是想要他的命,他都愿意。 可是江月白什么都沒有要。靈海之戰(zhàn),江月白出手只是為了救人,沒有和他說一句話,甚至連他說的那一句話都沒有聽完。 兇狠一劍是懲罰,懲罰后卻把拿走的半朵花還給了他——似乎在告訴他,他們兩不相欠。 江月白不想與他計較什么,也不想有再多的瓜葛。他能感受到。 他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再如何糾纏,他也觸不到天上月。 但他很貪心,他還想看一看自己想念的人、聽一聽想念了數(shù)年的嗓音。 小仙倌們在周圍七嘴八舌勸說了好一會兒,可是毫無效果。 他們發(fā)現(xiàn)這人并非完全是倔強,而是流了太多血,跪姿僵硬,周身已經(jīng)沒有活氣了。 一個小仙倌大著膽子碰了碰那張遍布血漬的臉——感到極度的冰涼。 猛地縮回了手! “他是不是......死了???” “可他還跪著呢......” “尸體僵硬了就是這樣的......” 小仙倌們既害怕又好奇: “他到底是什么人呀?能上仙境,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可他要真是什么妖魔大能,不該連眼睛都治不好吧?” “對哦,他是個盲人誒,可惜了!我覺得他眼睛長得很漂亮,居然看不見......” 又研究了許久,他們最終一致認為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決定去找青芷仙子。早先青芷仙子和他們交代了,說要拿這個魔族的尸體做醫(yī)術(shù)研究。 “好可憐,落在青芷jiejie手里,估計連個全尸都沒了......” “我猜青芷jiejie第一個就要挖他的眼睛!” 小仙倌們結(jié)伴走過境門前的仙橋,交談聲戛然而止——夜色深濃,仙橋盡頭的一襲白衣格外顯眼。 “北辰仙......”他們驚訝不已,但沒有繼續(xù)喊完這四個字。 因為江月白對他們輕輕點了點頭,又無聲地搖了搖頭。 他們雖然沒有完全理解這個動作,可也知道這是讓他們悄悄的。 于是他們小心翼翼地踮起腳,悄悄地跑走了。 江月白緩步走上仙橋。 周圍的欄桿花草都是血色,而且是濺射狀、迸裂成扇形的血。凡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殺伐的人,都能在看到這些血的第一眼,在腦海中還原出當時畫面的殘忍程度。 仙道已經(jīng)成了血道,血水還是蕩漾的血水,沒有干涸——說明流血的人一直在流。 漂浮的血水漫過了白靴,在來人緩慢的步調(diào)里晃蕩波紋,打碎倒映的星河。 踏血行走的細微水聲停住。 江月白停在了穆離淵身前。 星光映血,足以照亮此地。 與那夜在空中明樓相見時一樣,江月白感到穆對方周身還是透著淡淡的病氣,成年累月積攢深厚,連如此濃重的血腥和魔息都遮掩不住。 穆離淵的暗藍色衣袍已經(jīng)被血浸透,變作了深褐色。 跪地垂頭的動作讓發(fā)絲垂在臉側(cè),碎發(fā)上掛著的血珠在寒風中凝結(jié)成滴,沉重地墜落進身下的血水里。 江月白的視線落在他的眼睛。 這次沒有蒙眼的緞帶。 但仍舊看不到眼底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