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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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這棵紫藤。 牢籠是天地、是萬物、是無相無窮。 他走在沒有星的夜里,想到天上的月。坐在沒有紫藤的山邊,看到飄落的花。 沉淪在沒有江月白的人聲鼎沸里,卻看到白衣的背影。 他想要忘掉的人無處不在。 穆離淵步履沉重,他走了很久,但其實一步也沒有走出去。 深坑積雨中的身影搖搖晃晃,將他困在這棵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的紫藤樹的墳前。 魔衛(wèi)與魔侍都被他喝退。 在這個無人的黑夜,他終于可以卸掉那些滿不在乎的虛偽神色。 他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只覺得痛。 撕心裂肺的痛、麻木茫然的痛。 痛到他口鼻都再次溢出鮮血。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懲罰他。 穆離淵手指攥緊了左心口,指尖魔息已經(jīng)刺破了皮rou。 他好想把這顆心剜出來。 以后就不會再感到痛。 可他的動作猛地停住—— 他忽然記起天機秘境里的雨夜,淌血起伏的獨幽琴弦。 在那場瘋癲的性|事里,江月白的話音溫柔得不合時宜: “我在星邪殿里給你留了東西。” 穆離淵強行把自己拉回了不愿面對的現(xiàn)實。 什么東西? 他費盡全力想要擺脫,可這一句回憶就足以讓他心甘情愿再跳回牢籠。 尋死之前,他還是想看看師尊留給他的東西。 * * * * * * * * * 夏秋輪轉(zhuǎn),四季交替。 魔界再一次下了新一年的春雪。 星邪殿的位置已經(jīng)成了一片宏偉的廢墟。 魔宮自從去年春日便從各地調(diào)來了數(shù)百魔修,專門負責(zé)搜查星邪殿。 可搜尋持續(xù)了數(shù)月,密室里除了刑具,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穆離淵下令拆了宮殿、毀了密室、掘地三尺! 依舊一無所獲。 江月白留給他的東西太難找。 殿前塵埃隨風(fēng)揚起、又隨雪落下。 無人敢靠近這處斷壁殘垣。 因為魔尊發(fā)了怒,殺了所有找不到東西的魔修,說要燒了這座宮殿! 可又在第二日遣散了宮里所有的魔侍魔衛(wèi),說要親自去找那個東西。 穆離淵在廢墟深處一待就是數(shù)月之久。 大雪堆積,在殘破的宮殿之上再建起一座冰宮。 穆離淵在這片無盡的廢墟里不分晝夜地尋找,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這里沒有任何屬于江月白的東西。 斷壁殘垣中唯有刑架垂落的鐵鏈晃蕩,發(fā)出冰冷的聲響,好似在譏諷地看著他——看著他這般絕望、看著他深陷泥沼。 穆離淵頹然坐在冰冷的石磚上,摸索到地上雜物中的酒壺,拎起仰頭喝了一口。 酒早已發(fā)酸變味,酸澀從喉嗓一路爬進身體深處,把心肝都染成苦的。 他煩躁不堪,將手中酒壺狠狠摔在地上! 卻又想起這是他曾經(jīng)給江月白灌酒的酒壺。 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變了表情,立刻俯身去雜亂的碎屑里翻找,拾起了裂成兩半的酒壺。 指腹緊貼酒壺尖銳的裂口,將里面殘余的酒液一滴一滴都接住捧在手里,再視若珍寶地一點一點喝盡。 雖然早就沒有江月白的味道。 穆離淵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越狠。 他這是在做什么? 他好像已經(jīng)瘋了。 天色漸入漆黑,夜幕之上無星也無月,透過結(jié)冰的殿頂,向下滴落著濃墨般的眼淚。 穆離淵怔怔地望著飄落風(fēng)雪的夜空,遠處慘淡的燈籠照來朦朧的光,將那些雪花映得清晰無比。 他看著冷雪覆下,卻不覺得冷。 只要這世間還會下雪,他的心就能少痛一陣。 起碼他還有十幾年前春雪里的回憶。 模糊的碎片在孤獨的雪夜里越發(fā)清晰。 秦嫣也許沒有騙他,安神散不是害他的藥,而是救他的藥。 因為從前每當(dāng)他嫌苦偷偷不吃師尊給的安神散時,就會感到體內(nèi)有不安的東西在竄動、感到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 漫長的懲罰隨著時間發(fā)酵出威力,那些被忘卻的記憶碎片拼湊出殘忍的回憶。 他在痛苦的夢里回憶起,許多年前,他似乎真的因為魔息作亂在妖林試煉里砍傷過其他弟子,失去理智,大開殺戒! 最后記不得發(fā)生過的一切。 那一年的妖林試煉是仙門弟子最多的一屆,各家新秀弟子都進入妖林比試。 他就在那時失了控。 妖林中燃起魔火。 他的佩劍通體赤紅,燒成了可怖的火劍。 火舌如血蓮,分成六路向四周猛地綻開,每一條火舌都朝著奔逃的弟子追擊而去! 周圍的弟子們震驚怔愣之后,連忙慌不擇路地逃命,慘叫聲此起彼伏: “救、救命!” “穆師兄瘋了......他瘋了!” “他走火入魔了!入魔了!” 僅僅在彈指轉(zhuǎn)瞬之間,整座妖林便被通紅的烈焰充滿。 逃命的弟子只是剛艱難地向外伸出一只手,就又被殘暴的火舌吞卷了回去。 哀嚎連天之際,一陣?yán)滹L(fēng)陡然從遠處襲來—— 白衣飄然落地。 極寒冷氣攜裹著無數(shù)冰刃雪劍破風(fēng)而來!將那些張揚搖晃的火舌盡數(shù)釘在了周圍樹干上! 烈焰被雪水澆滅,沒了聲響。 山林猛地陷入了戛然而止的寂靜。 穆離淵在撲面的寒氣中恢復(fù)了些理智,抬頭看著面前的白衣人。 他雙手的魔焰還在散發(fā)暗紅色的霧氣,可表情已經(jīng)變得無辜又無措:“師、師尊......” 釘住火舌的冰刃受到召喚,微微顫動著,又從樹干上猛地飛出,在空中凝結(jié)成了一把通體晶瑩的冰雪長劍,飛回了江月白的手中。 “北辰仙君來了!有救了!” 周圍受傷的弟子從魔焰中掙脫,都狼狽爬起身,向江月白訴說方才穆離淵的瘋魔行徑: “北辰仙君!穆離淵他瘋了!他剛才發(fā)瘋了!” “他眉心有魔火!我們都看見了!” “他入魔了不認(rèn)人,要殺我們......” 穆離淵搖搖晃晃地邁步,踉蹌著走近江月白,低聲喃喃:“師尊......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江月白左手收劍,右手翻手在他胸口拍了一掌——靈力流瞬間打進他經(jīng)脈,沖散了魔息余焰。 魔氣退去,穆離淵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身子一軟。 被江月白接在懷里。 其他峰主與長老紛紛趕到,看到此處狼藉,皆倒吸一口冷氣。 云樺沉默不語。秦嫣看著滿地被打傷的弟子,變了臉色,問江月白:“這下怎么辦?” 紀(jì)硯從滿地歪倒的弟子堆里爬出來,抹去臉上的血,起身走向江月白:“師尊,穆離淵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 他的話卡在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