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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晚唐浮生在線閱讀 - 晚唐浮生 第2節(jié)

晚唐浮生 第2節(jié)

    或許是出于對讀書象征的敬畏,或許是出于對死傷袍澤的憐憫,誰又能說得清呢?

    李延齡到的時候傷兵已經(jīng)不怎么行了,只聽劉狗兒斷斷續(xù)續(xù)道:“父母已去,家中尚有弟妹,皆年幼,怕無所養(yǎng)……”

    邵樹德點點頭,道:“你的撫恤一個錢都不會短少。另外,此戰(zhàn)你奮勇殺敵,斬首兩級,其中一人乃是賊渠,按制應(yīng)賜絹二十匹,兩人共二十二匹?!?/br>
    圍過來的諸軍士聽了默然。

    這個劉狗兒在敵騎沖陣那一刻就被撞得跌飛了出去,未曾有任何斬獲。

    這兩個斬首功勞,都是隊頭邵樹德及他兩個過命之交的跟班三郎和李一仙的。那個穿著鎖子甲的賊渠,在乞黨家身份不低,按照朝廷定下的賞格,可以副將計,賞絹三十匹。但天德軍不富裕,最終能賞二十匹就不錯了。

    既然邵樹德愿意把這殺敵的功勞貢獻出來,而他的兩個小跟班也沒意見,那么眾人自然更沒話說。錢守素夾在士卒中間,神色復雜地看著這一切,似有不解,又似有所悟,最后低頭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盧懷忠在草地上走來走去,這樣的場合他分外見不得,不過對邵樹德的處理卻很欽佩。

    當年在武昌軍服役時,就因為上官貪墨了袍澤撫恤而大打出手。那個十將上司出身當?shù)赝梁溃居嗡淖?,好在武昌軍?jié)度使、鄂岳觀察處置使、鄂州刺史劉允章對他十分賞識,這才幸免于難。

    不過在乾符元年的時候,賞識他的劉允章奉詔移鎮(zhèn),擔任了東都留守。新上任的武昌軍節(jié)度使韋蟾對他又很不感冒,因此便被土豪買通多人,使計斷了個配流豐州的罪名。

    當然這真要細究起來的話,對他也未必就是個壞事,蓋因再過兩三年,在乾符四年二月的時候,鄂州就會被王仙芝攻陷,第二年又會被黃巢的大軍再攻陷一次,盧懷忠若是還在武昌軍服役的話,下場怕是不會太妙。

    千里迢迢到豐州當了個“賊配軍”,但盧懷忠依舊不忘初心,對喝兵血的人特別痛恨,同時對善待士卒的軍官也十分欽佩。

    邵樹德能體恤部屬,盧懷忠覺得挺好的,也愿意在這樣的人手底下混,雖然他以前曾是個副將,而邵樹德至今不過是個隊頭。

    “謝……隊頭!”劉狗兒的眼淚流了出來,但臉上的氣色卻越來越差了。

    邵樹德從懷里取出一塊布帛,接過李延齡遞過來的筆墨,認認真真地在上面寫上了劉狗兒的名字,然后又在后面添了個阿拉伯數(shù)字22。

    待他寫完時,卻見劉狗兒剛剛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眼神中滿是留戀、不舍。

    將劉狗兒的眼瞼合上后,邵樹德又起身查看了另外幾具尸體。

    這些人他都認識,同樣在布帛上仔細寫下名字后,站起了身,朝圍在周圍的軍士們罵道:“都杵在這里干什么?給老子回去整理器械。蠻子剛剛受挫,興許并未走遠,都給我打起點精神來。這里離西城,可還有兩天的路程?!?/br>
    士兵們頓時一哄而散,各自整理槍刀弓牌不談。

    邵樹德在附近轉(zhuǎn)了兩圈后,又去鄰隊看了看,還好,這次大家傷亡都不大,總計不過數(shù)十人的樣子。以步對騎,有這樣的成績不錯了,更何況是敵軍偷襲在先,己方應(yīng)對難免有些倉促。

    “隊頭,這副甲怎么處理?”見眾人都散去后,任遇吉從陰影中躥了出來,指著放在馬車底下那副沾滿血跡的鎖子甲,陰笑道:“有些破舊,但好好修補擦拭一番的話,也能發(fā)揮大用?!?/br>
    “嗯?!鄙蹣涞潞貞?yīng)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一般來說,戰(zhàn)場上繳獲的無傷大雅的東西,士卒們昧下就昧下了,上官也不會真的追究。

    但鐵甲這種東西,說實話比較貴重,還是得上繳后統(tǒng)一分配。當然上官會折算錢帛給你,可說實話,都是廝殺的軍漢,在有選擇的情況下,誰會要那幾吊錢、幾匹雜絹?鐵甲可以保命,錢帛不能,就這么簡單!

    任遇吉見狀心領(lǐng)神會,立刻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是南人,素來精明,淮南廬州鎮(zhèn)軍出身,配流豐州已經(jīng)數(shù)年。性格陰沉的他除了幾個相熟的人之外,不怎么愛說話,但邵樹德很信任他,一些不便亮相于人前的事情都交給他做。

    這副甲,他是準備昧下了,而且他相信任遇吉有辦法處理。

    眾軍分批吃了些食水后,角聲再起。

    很快,哨騎飛奔而至各隊,下令整理行裝,繼續(xù)趕路。此時天已熹微,并不難走。

    黨項蠻子已經(jīng)不見蹤影,就連遠處的敵騎尸體都被帶走了,落在近處的沒辦法,天德軍將其掩埋了起來。

    遺留在戰(zhàn)場的好馬被糧料官收攏了起來,傷馬則被宰殺,豐州并不富裕,至今仰賴朝廷和他鎮(zhèn)接濟,每一點能利用的東西都要利用起來。

    邵樹德腳部的不適減輕了許多,此時已不礙行走。

    他跟在一駕馬車后面,車上放著本隊戰(zhàn)死的六名士兵的尸體。時值盛夏,東方地平線上的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卻并不能給這支草原上孤獨行走著的部隊提供哪怕一絲溫暖。

    十將孫霸騎著馬兒忽前忽后。

    他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典型的跋扈軍人,但對當過他親兵的邵樹德還算和顏悅色。

    在行經(jīng)他們隊時,還特意停下來笑著聊了幾句。可一旦去了其他隊,就又渾身是刺,大聲數(shù)落起了他們昨晚做得不好的地方。

    邵樹德知道,孫霸有個弟弟在河西黨項入寇時戰(zhàn)死了,這使得他在面對和黨項人有關(guān)的事情時特別易怒,以至于當邵樹德募了幾個黨項窮鬼入軍時還被他劈頭蓋臉臭罵了足足一個時辰之久。

    但他是個好人,對軍官苛刻,卻關(guān)心士卒,又忠于朝廷,打仗還勇猛。都說好人不長命,但邵樹德真心希望孫十將能好好活下去,帶著大伙在這個亂世掙扎求存。

    這個要求聽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又很難。

    狗日的世道!

    注釋1:豐州,唐代正州之一,轄九原、永豐二縣五鄉(xiāng),州城(九原縣附郭)在今內(nèi)蒙古五原縣境內(nèi)的東土城,乃豐州治所,西漢時初建,彼時喚做廣牧縣。

    注釋2:振武軍使,即振武麟勝節(jié)度使、營田使、觀察處置使、押藩落使、鎮(zhèn)北都護,其城池在今內(nèi)蒙古和林格爾縣以北,即原單于都護府治所。758年(乾元元年)設(shè)立,現(xiàn)任節(jié)度使是李國昌。

    注釋3:狼山,陰山山脈一部。

    注釋4:武昌軍節(jié)度使,源流起于乾元二年(759年)設(shè)置的鄂岳沔三州都團練守捉使,治鄂州;永泰元年(765年),升鄂州都團練使為觀察使,轄鄂、岳、沔、蘄、黃諸州;大歷十二年(777年),鄂州觀察使兼防御使,進一步升格;貞元二十一年(永貞元年、805年),升鄂岳觀察使為武昌軍節(jié)度使,增領(lǐng)安州,第一任節(jié)度使為韓皋。

    《順宗實錄》記載:“(805年)五月乙酉,以尚書左丞韓皋為鄂岳觀察使、武昌軍節(jié)度使。”

    武昌軍尋廢尋立,據(jù)《鄂政紀》記載:“高平公以今皇帝三年春,出鎮(zhèn)鄂。明年,次視閭井城隍。鄂之軍實三萬,創(chuàng)新營凡十五所?!?/br>
    天祐二年(905年),楊行密陷鄂州,最后一任節(jié)度使杜洪死。

    《資治通鑒》記載:“二月庚子,淮南將劉存執(zhí)洪,送廣陵,誅之。行密以存為鄂岳觀察使。”

    注釋5:配流豐州,往邊塞軍州流放犯人乃朝廷慣例,比如武則天時期“越王貞事敗,緣坐者六七百人,籍沒者五千口,配流豐州”。

    第003章 西受降城

    兩天后,刀斧將孫霸的隊伍回到了西受降城,這座位于黃河北岸數(shù)十里的軍堡。

    諸軍解散,人給假三日,孫霸有些事需要去向西城兵馬使李良匯報,尤其是關(guān)于山南黨項乞黨家劫奪軍資的事情。

    天德軍的實力在北地諸鎮(zhèn)當中固然比較弱,但也不是隨便一個零散黨項部族就可以欺侮的。

    這事,孫霸肯定要向上級匯報,然后進行一場讓人印象深刻的報復——按照盧懷忠的話說就是“剝了他們的皮”。

    邵樹德暫時沒空管這些。

    放假后的第二天,他帶了小跟班三郎和李一仙去那幾個陣亡士卒家慰問。這是他個人的習慣,而不是這個年代軍頭們的傳統(tǒng)。

    來自后世的他始終無法完全適應(yīng)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潛意識中一直認為士兵們并不比他低人一等,大家都是在這個亂世上抱團取暖的人。

    劉狗兒的家在靠南城墻的地方。兩間小屋,磚木混合結(jié)構(gòu),看起來還算不錯。

    來之前了解過,劉狗兒一家是從夏州遷來的,父母到西城后染病身故,長兄曾在軍中服役,回鶻入寇時戰(zhàn)死。如今劉狗兒又死在黨項人手里,獨留下兩個弟妹,這一家子確實太慘了。

    邵樹德到時兄妹倆正坐在院子里,神色凄然。

    他嘆了口氣,看來昨天有回家的軍中袍澤來過了,兄妹倆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不幸的消息。這倒解了他的難題,因為面對兩個未成年的小孩,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們……”邵樹德一邊示意李一仙和三郎進門,一邊斟酌著語句。

    兄妹倆顯然認識他這個來過多次的人,一見面眼圈又紅了。

    “你是個騙子!”小姑娘流著眼淚說道:“當初帶二兄走時說過他能回來。騙子!”

    “繡娘,別亂說!”少年輕聲叱道,但眼角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邵樹德默然。

    他依稀想起,當初看劉狗兒家貧,吃了上頓沒下頓,兩個弟妹也餓得不成人形,于是就招他入軍。孫十將本不同意,不過在邵樹德極力勸說之后還是答應(yīng)了。

    如今看來,這卻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了。或許沒了劉狗兒從軍帶回家的糧帛,兩個弟妹早餓死了,但劉狗兒興許能活得一命。

    只是,如今這世道,干什么都不容易活下去。

    西城很小,人也不多,緣城墾荒的還不足千戶人家。城里也沒什么大戶人家,商業(yè)消費少得可憐,又能有什么可以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的工作?

    亂世,最容易出賣的,還不是自己的一條賤命!劉狗兒把自己賣了,換得弟妹三年還算過得去的生活,本就是一場公平無比的交易。

    當然了,別人或許可以這樣想,但邵樹德不能。

    來自后世的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線,他不可能在見到朝夕相處的袍澤死后還心安理得地談什么交易。哪怕是亂世,人也是有價值的,人也必須有人性,這個世道不對,非常不對!

    從來沒有像如今這一刻,在面對少年男女哀傷、責怪又略帶點惶恐的目光時,他強烈地想要改變這個世道。

    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天生的貪官污吏,也不是每個人都以殺人為樂,這狗日的世道把所有人都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讓本想安安靜靜生活,平靜地度過一生的人被迫拿起刀槍,互相拼殺,這扭曲的世道必須得到糾正!

    “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們帶了胡餅?!闭f罷,邵樹德從李一仙手里接過了一個柳條筐,從中取出了幾枚胡餅,強笑著說道:“吃吧,還熱乎著呢?!?/br>
    少年接過了胡餅,先遞了一枚給meimei,然后才給自己拿了一枚,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不要急,這些胡餅都是你們的?!鄙蹣涞聦灴鸱旁谛∽郎?,笑著說道:“這里還有一些糧帛,你們收好了,莫要讓外人瞧見?!?/br>
    他話音剛落,背著許多東西的三郎便把一個大袋子放了下來,而李一仙則把絹帛放到了屋里草榻上。

    “這里有五斗面,你們好生放置。些許絹帛,都是你大兄的賞賜和撫恤,日后可以拿出去換些錢糧,但切記藏好?!鄙蹣涞螺p聲說道。

    豐州自古便有小麥種植,口感、質(zhì)量上佳,中唐以前一直是朝廷貢品。

    惜安史之亂以來,豐州屢遭兵災(zāi),農(nóng)田荒廢得厲害。到了現(xiàn)在,因為缺少民力修繕水利設(shè)施,豐州空有好地、水源,氣候也溫暖濕潤,卻始終無法發(fā)展起規(guī)模較大的農(nóng)業(yè),以至于滿地長草,淪為牛羊馬兒的樂園。

    五斗白面可以做一百個胡餅,省著點吃的話,可以支持一段時日了。

    絹本來有二十二匹,這會撫恤還沒有發(fā)下,邵樹德先從自己私囊中墊了,然后又添了幾匹,湊了三十匹。

    公允地說,這不是一筆小錢,可以支持兩兄妹用好幾年了。到了那個時候,少年差不多也長大了,可以自食其力,劉狗兒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不過,一對少年男女驟然擁有了這么一大筆錢,不遭人覬覦是不可能的,所以邵樹德才囑咐他們放好了,莫要被人拿走。

    當然了,只要不出征,他隔三差五也會來看看兄妹二人。附近的一些地痞流氓若有眼色,當不至于來試試他的刀快不快。

    又和兄妹倆說了一會話后,看他們情緒稍稍有些平靜,邵樹德便起身告辭了。

    臨到門口時,他摸了摸懷中,取出一個小包,將里面還剩的二十多枚錢拿了出來,塞到少年手里,道:“珍重,我會常來的?!?/br>
    “我以后能跟你從軍嗎?”少年突然大聲問道。

    “還是不要了?!眲傋叩酱箝T外的邵樹德腳步一頓,道。說罷,頭也不回地走遠了。三郎和李一仙面面相覷,也一溜煙閃了。

    來之前已經(jīng)和這條街上的一位傷殘老軍說好了,讓他幫忙照應(yīng)著點。劉狗兒的喪事,也囑咐他幫忙辦理。

    老軍人不錯,又可憐兄妹二人的境況,于是一口答應(yīng)了,讓邵樹德去了心頭一樁事。

    離開劉狗兒家后,邵樹德又一一去了五名陣歿士卒的家,安慰一番后,又一家給了幾匹絹,到晚間才返回河津渡的軍營。

    經(jīng)歷了一天負能量滿滿的生活,邵樹德也沒心情做別的事情,在草草吃了兩個餅后,便準備睡了。

    誰知這會李延齡又走了過來,看邵樹德一副準備休息的模樣,猶豫了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隊頭……”

    “都是一個隊里的老兄弟,生分個什么勁。進來坐下吧,何事?”

    “隊頭,今日撫恤士卒,本是應(yīng)當。但……”李延齡想了想后,還是說道:“花銷還是有些大啊。這兩年不太平,商旅少了很多,這守津錢也是愈發(fā)得少了。隊頭今日支了絹帛錢糧后,這賬上就只剩十二匹絹、三緡錢了。隊頭年輕,沒有家室,自不在乎,可也得為以后考慮啊。這生活,大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