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本色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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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軼陳述的內(nèi)容有點多,男法官知道書記員肯定沒記錄下來,所以讓方軼庭下提交一份代理意見。 …… 走出高院后,方軼給盧美鳳打電話,講了庭審情況,總的來看還是挺樂觀的,方軼安撫了她幾句后,便掛斷了手機。 看看時間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一個庭開了一上午,方軼餓著肚子走進了遠處的一家小飯店,要了一份蓋澆飯。 吃過午飯后,本想搭乘長途車回縣里的方軼突然接到了李書明的電話,說是有個案子介紹給他,方軼急忙出了長途車站,在路邊車站上了公交車。 “書明,什么案子?”方軼走進輝煌李書明的辦公室,一進門便問道。 “我說老方啊,我發(fā)現(xiàn)你變了?!崩顣鞴首鞑粷M道。 “變了?哪變了?”方軼一頭霧水道。 “你變得越來越重案輕友啦!我說讓你過來吃午飯,你不來,我告訴你有案子,你比兔子跑的都快?!崩顣鞒靶Φ?。 “大哥!我開完庭都快一點鐘了,餓的前心貼后背,我要是到你這兒來吃飯,估計明天一早報紙上就會出現(xiàn)一則新聞:我省律師方某餓暈在去飯局的路上。丟人啊!”方軼抬起右手捂著臉,故作難堪道。 “哈哈哈,少跟我來這套。今天你必須請假,晚上吃完飯再回去?!崩顣餍蛄苏f道。 “好,沒問題,我馬上給主任打電話請假,就知道你框我?!狈捷W微笑道。 李書明收起笑容道:“不跟你開玩笑,真有案子。我手下一個經(jīng)理,姓杜叫杜希,他父親兩個月前被抓了。 他一直瞞著沒說,我見他工作時魂不守舍的,一問才知道他父親出事了。他知道我路子廣,讓我?guī)退覀€律師,我就想起你來了?!?/br> “被抓了?什么罪名?”方軼邊說邊放下雙肩背,坐到了沙發(fā)上。 來市里開庭,因為要帶的東西比較多,所以方軼會背雙肩背,不會提公文包。 “好像是敲詐勒索,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一會兒我讓人把他叫來,你問問就清楚了。 小杜腦子好使,挺能干的,去年剛提拔的經(jīng)理,他家里出了事無心工作,對輝煌沒有好處,所以我想幫他一把?!闭f完,李書明拿出手機發(fā)了個微信。 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多歲,長相有些酷似陳某希的帥氣大男孩快步走了進來:“李總,您找我?!?/br> 第151章 敲詐勒索? “小杜,快來,你不是讓我?guī)湍阏衣蓭熉铩?/br> 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兄弟,方軼方律師,之前‘刀下留人’那個案子就是他代理的。方律師可是法學(xué)博士,很專業(yè)的?!崩顣鹘榻B道。 “方律師您好,之前就聽說過您的大名,能認識您是我的榮幸?!倍畔?觳阶哌^來,雙手握住方軼的右手熱情道。 杜希不過是輝煌六個部門經(jīng)理中的一個,輝煌每天進進出出幾百人,他不可能誰都認識。 方軼是輝煌的貴客,來去自如,輝煌里的迎賓和前臺只知道他持有一張?zhí)厥獾馁F賓卡,但是并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信息。這也是李書明的高明之處,持有特殊貴賓卡的人都是敏感人物,信息都是保密的。 所以今天杜希還真不是做作,他之前確實不認識方軼。 “你父親的事,剛才李總跟我提了一嘴,你詳細說下情況?!眱扇俗潞螅捷W道。 “謝謝方律師,我爸是冤枉的?!倍畔R娮郎嫌胁璞闷饋斫o方軼和李書明各自倒了一杯,說道 絕大部分犯罪嫌疑人的家屬見到律師后都會這么說,至于是否真的冤枉,要看過案卷,了解過案情后才能做初步判斷。 為什么說初步判斷,因為人世間的事遠比想想的要復(fù)雜,外人永遠只能看到當事人愿意讓你看到的一面,而另一面恐怕只有當面鑼對面鼓才能露出來,又或者永遠都不會被公布于世,就像歷史一樣,人們看到的永遠是勝利者想讓人們看到的。 正所謂:“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br> 杜希的父親杜建軍早年當過兵,后來復(fù)員回來靠著賣蜂蜜、養(yǎng)豬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成了村里的能人,在村里比較有威望。 二零一零年,村子附近山上的一家煤礦為了擴大生產(chǎn),征用村里的土地,涉及到全村五十多戶人家,杜家也在其中。 因為征地補償太低,村里人推舉杜建軍帶頭與煤礦的老板聶震談判,但是聶老板根本就沒打算跟村里人談,直接讓手下人將杜建軍等人哄走了。 后來杜建軍等人一合計,不給聶老板點顏色,對方不會坐下來談?wù)鞯匮a償?shù)氖?,便組織村民堵礦井口、封路,要求聶老板提高土地補償?shù)荣M用。 聶老板又不是軟柿子,怎么會輕易就范,很快縣公安局就來到了礦上,將杜建軍等幾個帶頭鬧事的人行政拘留了。 被放出來后,杜建軍等幾個被行政拘留的村民覺得憋屈,繼續(xù)找聶老板,提出賠償土地補償、行政拘留補償?shù)纫?,見聶老板不搭理他們,杜建軍組織人拉了幾十斤的汽油來到礦上,以搞垮煤礦,焚滅煤礦等相威脅。 事情鬧大了,聶老板搬出了鎮(zhèn)里的領(lǐng)導(dǎo),后來在鎮(zhèn)里的協(xié)調(diào)下聶老板提高了征地補償。但是后來村里人聽說隔壁村占地補償比本村高后,再次找到杜建軍,眾人覺得總鬧事不是辦法,便向縣法院起訴,要求聶老板的煤礦退出多占的土地。經(jīng)過審理,法院駁回了杜建軍等人的訴訟請求。 杜建軍一邊組織村民準備上訴,一邊找聶老板繼續(xù)協(xié)商賠償事宜。聶老板也覺得總這樣鬧下去,耽誤自己賺錢,便與杜建軍等幾人約好到縣里的飯店談判。 杜建軍向聶老板提出賠償政拘留造成的損失,包括打官司的訴訟費用、占地費、行政拘留補償?shù)?,共計十五萬元。 聶老板答應(yīng)了杜建軍等人的要求,但是要求杜建軍等人出具收條并保證不再來礦上搗亂,不得帶人擾亂煤礦的正常經(jīng)營,杜建軍等人一一答應(yīng),并出具了收條和保證書。 隨后,聶老板讓人將十五萬元送到杜建軍家。俗話說隔墻有耳,也不知道誰泄露了杜建軍等人獲得了補償?shù)氖拢迕窦娂娬业矫旱V鬧事。 聶老板大怒,立刻向公安機關(guān)報案稱被敲詐勒索,隨后杜建軍在家中被警察抓走,很快檢察院批準逮捕杜建軍,沒過多久杜建軍的案子便被移送到了法院,等待開庭審理。 杜希一直在輝煌工作,當他知道父親被抓后,四處找律師會見,又回家把情況了解了一遍。 他曾去市里的大所找過律師咨詢,律師說這案子比較棘手,他父親很可能會被判刑,并借此收取高額律師費,杜希畢竟是在社會上混過的人,又在輝煌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做過幾年,對社會上的事有些了解。 等頭腦冷靜下來后,他覺得不能聽律師的一面之詞,律師趁火打劫的事他聽過不少,所以他覺得最好還是找個既熟悉又靠譜的律師咨詢下妥當,可這樣的人去哪找啊。 后來有人給他出主意,讓他找老板李書明,李總關(guān)系廣,認識的律師朋友多,那個律師靠譜他一定知道,碰巧李書明見他魂不守舍,找他談話,他便將父親的事說了,請李總幫他找個律師。 “法院有沒有說什么時候開庭?”方軼問道。 “說了,下個月的五號開庭。方律師,您看我父親這案子……”杜希道。 “現(xiàn)在還不好說,等我調(diào)卷后,才能確定。 不過敲詐勒索罪需要犯罪嫌疑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根據(jù)你的介紹,你父親只是為了爭取自己的征地補償,雖然使用的方法具有敲詐勒索的表征,但是主觀上不是出于非法占有的目的。我覺得還是有機會的。 你要委托律師為你父親提供辯護嗎?”方軼道。 “嗯,您能為我父親辯護嗎?”杜希露出期盼的眼神。 在他看來,李書明介紹的方律師是最可信的,原因無他,熟人思想已經(jīng)根深蒂固。 “沒問題,我可以為你父親提供辯護?!狈捷W道。 “方律師,我該付您多少律師費合適?”杜希的眼神閃爍,他怕方軼提個高價自己負擔不起,心里有些忐忑。 “這個好說,李總是你的老板,也是我朋友。你是輝煌的員工,我就收你五千元吧。”方軼微微一笑道。 第152章 悟到了! 方軼知道李書明比較看重杜希,所以想賣給李書明一個人情,也讓杜希對李書明感恩,踏踏實實的在輝煌做下去。 “好,謝謝您,方律師。”杜希松了一口氣,這個律師費數(shù)額他是能承擔的起的。 之前他咨詢的律師跟他要五萬元,少一分都不行,方律師卻只要五千元,相差十倍,由此可見,人家方軼確實是看在李總的面子上給他打了很大的折扣,這份人情,他必須得領(lǐng)。 “今天因為時間倉促,我沒帶委托手續(xù)……”方軼話還沒說完,就聽李書明道:“委托手續(xù)的事好辦。明天一早,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們回縣里辦手續(xù),這事宜早不宜晚。” “謝謝李總,謝謝方律師。”杜希急忙感謝道。 當他下午,方軼給孫主任打電話請假,說在外面談案子,明天一早回去。孫正義聽說方軼又有案子,心中驚訝,不過他需要方軼與盛豐集團打關(guān)系,很痛快便答應(yīng)了,而且給他算是出公差,不扣工資。 當天晚上,杜希換了個班,在外面的飯店擺了一桌請方軼和李書明,方軼二人不好駁他的好意便答應(yīng)了。 次日一早,方軼吃過早飯后,杜希沒用李書明的車,自己借了一輛同事的車載著方軼回了縣里。 雖然昨天李書明說了讓司機送他們,但是杜希絕對不是那種死心眼的人,老板表個態(tài)而已,他已經(jīng)很感激了,還能真讓老板派車送自己啊。 方軼又簽單的消息不僅孫正義知道,趙忠誠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更讓趙律師相信他的直覺沒錯,方軼的對手根據(jù)就不是他。他才不會像褚懷那個二貨一樣把方軼當成假想敵,做毫無意義的內(nèi)耗呢。 趙忠誠突然有種直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爭不搶,以后所里的資源說不定會向自己傾斜。 不爭就是爭,不為就是為,這也許就是道家說的“無為而無不為”的意思吧,趙忠誠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感覺自己太聰明了,居然不知不覺中悟到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有修道成仙的天賦(還好這是現(xiàn)實,不是玄幻或者仙俠)。 在杜希辦完委托手續(xù)后,方軼立刻打電話給隔壁縣的看守所和法院,預(yù)約會見和閱卷時間。次日上午,方軼先去了看守所。 坐在方軼對面的男人胡子拉碴,短發(fā)黑白參差,臉色憔悴,即便如此,他仍然一臉的倔強,看得出來他心里不服氣。 “您好,我是正義律師事務(wù)所的方軼律師,您是杜建軍嗎?”方軼問道。 “是。”杜建軍看著方軼。 “你認識杜希嗎?”方軼例行公事的問道,邊問邊做記錄。 “認識,他是我兒子。你是我兒子請來的律師?”杜建軍反問道。 “對。您兒子杜希委托我為您提供辯護。您能說下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方軼需要確認下父子兩人說的是否一致,畢竟杜希只是道聽途說,具體事實只有當事人杜建軍最清楚。 “我們村的土地被煤礦給占了,但是煤礦的老板聶震給的補償太低,后來我就帶著人去找他談賠償?shù)氖隆?/br> 杜建軍一邊說,方軼一邊記錄,當然不可能每句話都記下來,只記錄重要的事實。杜建軍所說與杜希說的大差不差,但是杜建軍說的更詳細。 待杜建軍說完,方軼停下筆問道:“按照您的說法,您是想要征地補償,不是借機敲詐勒索。” “對呀,我一個小老百姓,我無緣無故的敲詐有錢有勢的煤老板,瘋啦!再說了,我也是在部隊受教育多年的老兵,怎么可能干那種事?!倍沤ㄜ姴环环薜恼f道。 “檢察院來見您時你是怎么說的?”方軼問道。 “我就是這么說的,跟剛才說的一樣。警察抓我時我也是這么說的。就算是到了法庭上,我也這么說。 別人占了我承包的土地,我為自己爭取點利益還不行啦?姓聶的反過來告我敲詐勒索,還要判我,這tm簡直就是強盜邏輯。 方律師,您給評評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倍沤ㄜ姎夂艉舻馈?/br> “杜建軍,小點聲。有事說事,不許胡咧咧?!币慌匝惨暤木炻牭蕉沤ㄜ姶蠛舸蠼?,走過來訓(xùn)斥道。 “是?!?/br> 杜建軍立刻矮了三分,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看守所這地方只要進來了,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不聽話有你受的。一句話,這就是個管人的地方。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是委托手續(xù),和剛才我做的記錄,你看下要是沒有問題簽個字。”方軼將記錄和手續(xù)推給了他。 離開看守所后,方軼乘公交車去了法院閱卷。在去法院閱卷的路上他聯(lián)系了負責杜建軍案的李檢察員,約好后天上午過去談?wù)摪盖?,交換對杜建軍案的意見。 從法院閱卷出來,已經(jīng)下午三點多了,方軼回到律所后,開始整理案卷,書寫辯護意見,為明天見檢察員做準備。 晚上七點半,當孫主任從辦公室出來時,所里只剩下了方軼,他的桌上擺滿了案卷,還有刑法方面的專業(yè)書籍。 孫主任走過來時,方軼正在盯著電腦屏幕,查找相關(guān)案例和最高院的司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