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許如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

    她站在換衣室的隔間，聽著隔壁傳來的曖昧的喘息和呻吟，渾身僵硬。

    她只是想表演完找個僻靜的地方休息而已，沒想到還能碰上這種桃色事件。

    別人聽了這動靜可能會速速離開，可是許如太熟悉這聲音了，哪怕染上了nongnong情欲依舊如泉水叮咚好聽。

    沒人比她更清楚隔壁的是誰——高高在上的花滑神袛姜意。

    她喜歡了十年的人。

    許如一直聽著，隔壁手指出入帶來的咕噥水聲越來越明顯，她明明快到了，卻硬生生停了下來，撥通了某個人的電話。

    “裴醫(yī)生?！?/br>
    她的聲音聽起來愉快又痛苦，許如不懂，怎么會痛苦呢？

    “我的性癮又發(fā)作了，越來越頻繁了，我僅僅來看了那些選手花滑，就忍不住焦慮，想要釋放，想要離開?！?/br>
    性癮？

    許如瞳孔一震，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

    那邊又說了些什么，許如聽不太清，唯獨性癮，焦慮癥這些關(guān)鍵字眼，她聽得明明白白。

    不是她聽錯了。

    姜意，她喜歡了多年的姜意，有嚴重的焦慮癥導(dǎo)致的性癮。

    隔壁痛苦而煎熬的喘息漸漸平靜，許如也終于能聽清電話里醫(yī)生的話。

    “你最好找個固定伴侶吧，輔佐藥物治療，說不定對你的病能有幫助?！?/br>
    這是花滑國青賽，是許如和姜意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比賽開始前。

    休息室的女孩男孩們打扮得光彩照人，正緊張激烈地討論著即將進行的賽事，尤其是主教練剛剛神神秘秘提到的特別評委。

    此般熱鬧襯得角落里沉默不語的許如格格不入。

    于是她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是和母親的聊天記錄。

    百般忙碌的母親抽出時間發(fā)了一大段話鼓勵許如，足以可見她對女兒和比賽的重視。

    也不知道盯著那段話看了多久，許如才慢吞吞地打出四個字：謝謝mama。

    隨后關(guān)掉了手機，皺著眉閉上眼睛，安靜地靠在身邊的墻上，神情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和疲憊。

    比起別的選手的隆重，她打扮得可以稱得上是樸素，一身黑色蕾絲連體比賽服，頭發(fā)也只是簡單做了個挽起來的花瓣形狀，戴了個小皇冠。

    不過她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到即便一言不發(fā)，也吸引了太多視線。

    修長的脖頸，鋒利而精致的丹鳳眼，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漂亮豐滿的大腿線條，服裝遮不住的腹部和大腿肌rou。

    坐在她旁邊的女孩已經(jīng)看得入了迷，暗戳戳吞口水。

    心想，這是真正的黑天鵝女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揮手就血流成河。

    以前覺得小說這么形容真油膩，看到許如才明白什么是小說女主成真。

    這腿，這腰，這臉蛋，嘖嘖嘖，太絕了，太絕了，花滑就是美女多。

    正準備要個微信，請選手入場的廣播聲響徹整個休息室，女孩暗暗嘆了口氣，好吧，比賽完了應(yīng)該也是有機會加的。

    而隨著廣播聲睜開眼的許如心里想的是：真的受夠了，憑著對姜意的喜歡也撐不下去滑這個破花滑了。

    她暗下決定，比賽故意表現(xiàn)得差點，結(jié)束就立馬跑路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在家看看姜意以前比賽的視頻。

    最近因為過度訓(xùn)練頭疼得越來越頻繁，再不休息身體根本撐不住。

    許如睜眼的一瞬間流光四溢，看得旁邊女孩小臉一紅，準備低頭偷偷在后面跟著她。

    許如先站起身，看著身邊人紋絲不動，好心叫她：“走吧？”

    聲音如大提琴般好聽，還是冷冷的調(diào)調(diào)。

    不過這兩個字的殺傷力已經(jīng)足夠，旁邊的女孩內(nèi)心瘋狂尖叫：她和我說話，她關(guān)心我！??！她關(guān)心我！

    表面上僵硬地站起來，“嗯”了一聲，一點不敢抬頭，生怕許如看見她快熟透的臉?？觳礁狭嗽S如，順拐了都沒發(fā)現(xiàn)。

    喧嘩聲漸漸平靜，緊張的氣氛蔓延了空氣的每一寸。

    國青賽并不是唯一能進入國家少年隊的途徑，但是評委的選人名次多，是最有可能入選的途徑。

    選手們開始電子抽簽，抽表演的序號。許如抽到了三，幾百人里的第三人，越靠前被選中的機會越小。

    許如瞟了一眼抽中一號的那個選手，正是剛剛坐她旁邊的女孩，猶如遭到了晴天雷劈，眼眶泛紅，已經(jīng)急得快哭出來。

    許如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br>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女孩徹底繃不住了，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就開始往下掉。

    許如還想說點什么，就被廣播打斷，選手已經(jīng)全部抽完，進場的門被工作人員打開。

    面相和藹眼神卻十分犀利的總教練笑瞇瞇站在臺上，一開口就是讓人不敢妄動的壓迫感：“孩子們，我給你們準備了一個驚喜，你們肯定會喜歡的?！?/br>
    許如連頭都懶得抬，懂，久居高位的氣場，故弄玄虛的話術(shù)，活脫脫和許如mama一個架勢。

    一個靈動的身形從后臺走出，人群爆發(fā)出不可置信的尖叫聲，排山倒海，有人不由自主地吐出那兩個字：“姜意！”

    許如猛地抬頭，那一抹嫵媚的身影就映入她的眼底，桃花眼使人一見便沉淪其中，云鬢眉為多情的眼眸添上疏離的英氣。

    極有特色。

    似荷花，只可遠看而不可褻玩，溫潤如玉卻又疏離孤獨。

    總教練笑瞇瞇開口：“作為特邀評委，你們的姜意老師有一個力保的名額，無需其他評委的總分參照，只要是她選中的，直接入選少年隊?！?/br>
    許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場的，在看到姜意之后她的腦子就空白一片，直到熟悉的音樂聲傳進耳朵，她才找回一點神志。

    許如的比賽曲目黑天鵝是花滑的經(jīng)典曲目，適用于三人以下的花滑表演。

    講的是黑天鵝被男權(quán)文化蒙蔽了雙眼，看不清真心，和白天鵝進行猛烈的雌競，為了爭奪王子。

    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白天鵝，爭奪王子只是為了讓白天鵝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身上。

    但是意識到這點之后白天鵝已經(jīng)被傷透了心，被最好的朋友背叛和雌競，看透了男人的虛偽狡猾和花心，她選擇遠走他鄉(xiāng)。

    許如跟隨音樂搖擺身體，從黑天鵝和白天鵝相識相知的喜悅，友情的甜蜜，到爭奪王子時的糾結(jié)和痛苦，再到最后失去朋友愛人的絕望，釋然。

    最后剩下被男權(quán)文化蒙蔽雙眼，終于清醒的憤怒。

    她裙擺搖曳，做出一個又一個高難度的動作，評委席那邊，總教練聚精會神地看著。

    歌曲快結(jié)束時她惋惜地搖了搖頭，對姜意說：“真的可惜，和你中后期比賽的狀態(tài)一樣，沒有對花滑的熱情，天賦是頂頂好的?！?/br>
    姜意接住了她沒說完的話。

    “確實，每個動作不論難易都游刃有余，不過無法和歌曲融為一體，所有的都是表演，絕望在演，釋懷在演，傷心在演，只有疲憊，憤怒…”

    姜意頓了一下，接著說。

    “和喜歡，是真實的。其他全是浮于表面的，模板化的，熟練的流水線作業(yè)固然合格，但是遠不及青澀的熱情來得打動人心?！?/br>
    總教練曖昧地笑了一下：“她在表達喜歡的時候偷偷在看你?！?/br>
    姜意也注意到了。

    喜歡崇拜她的人有很多，不過許如看過來時熾熱的眼神表達還是讓她心頭一顫。

    那么清冷的人和那么熾熱的眼神，沖撞力太強了。

    被總教練剛剛的話勾起了一些難受的情緒，加上看了許如剛才的表演，姜意忽然有些不適的感覺，難以克服的焦慮感涌上心頭。

    她透過她看到了過去的自己。疲憊，迷茫，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

    姜意向總教練表示自己有些胸悶，需要休息一下，總教練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依然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臨走時姜意看了一眼選手冊。

    許如。

    姜意默默記在心里。

    快步走向換衣室的間隙，許如的身影依舊在她的心頭流連忘返，修長柔韌的脊背，健康美麗的肌rou，因出汗而蒙上水漬，顯得柔軟的臉龐。

    還有，因為看到她沒等結(jié)束就離開而出現(xiàn)剎那的破碎感。

    都輕而易舉地勾起了她的性欲。

    自從分手后姜意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了，一般都是焦慮引起了性欲，想要放松，想要釋放，很少有性欲引起焦慮或同時出現(xiàn)的情況。

    今天在滑冰場這個熟悉的場景，又看到了許如這種完全戳中她性癖的真人，姜意很難說到底是什么引起什么。

    清冷的白雪，如果染上了色情，會是怎么樣香艷的畫面呢？

    好不容易走到更衣室，姜意甚至有點頭暈，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她很急，真的很急，再不緩解就要死了。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姜意如釋重負，順著墻緩緩滑落到椅子上，閉上眼睛，迫不及待把手伸進了內(nèi)褲。

    許如看到姜意離開的那一刻心都涼了，什么水平才能導(dǎo)致表演中途評委離席？

    還是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許如很委屈，但是長期對自己冷靜自持的要求使她保持住，或者說強行壓抑自己變成了情不外露的模樣。

    安靜是最好的撫慰的藥劑，許如躲進基本無人會來的更衣室，暗自舔舐受傷的自尊心。

    于是就窺見了姜意從未告人的秘密。

    因路上的走路時雙腿的摩擦和性幻想，姜意的內(nèi)褲早已濕透了。

    她甚至不敢看面前的鏡子，怕被自己迷亂的樣子嚇到。

    食指一進入花xue就濕透了，yindao壁的褶皺爭先恐后擁吻著姜意的手指，顯然迫不及待已久。

    手指熟練地挑逗yindao壁，熱烈回吻每一寸媚rou。一根不夠，身體的主人又順從心意加入了一根,溫柔地撫摸。

    這點快感無異于飲鴆止渴，對于姜意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她下意識尋找陰蒂，用指尖揉搓，掐撓，來回揉捏它，從而應(yīng)對如浪潮般的情欲。

    姜意知道這個時間不會有人來更衣室，況且她也沒有多余的自制力去控制情不自禁的呻吟，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姜意溢出哼哼唧唧的喘息。

    明明快到了，鏡子里的她臉上卻并不是純粹的快樂，痛苦夾雜在快感中，甚至遠比快感來的多得多。

    鏡子里的女人嫵媚多情，臉色潮紅，仿佛天生就該徜徉于情愛中，在愛撫中更加鮮艷欲滴，嬌艷多姿。

    可她的眉頭緊皺，表明了這場在外人看來性感快活的自慰并沒有給姜意帶來應(yīng)有的享受。

    就在快到的時候，那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來。姜意猛地收手，蹲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每次都是這樣，快要高潮時空虛和窒息感就會超過身體承受的閾值，瞬間澆滅所有情欲。

    像極了過往訓(xùn)練到極致時候的那種感覺，沒有一絲力氣，重重摔倒在冰面上，花滑技巧進步帶來的滿足感瞬間被鉆心的疼痛取代，可還是強迫自己站起來，去練習(xí)。

    對于名次成績的過度追求讓姜意漸漸迷失，焦慮越來越嚴重，曾經(jīng)最愛的花滑也逐漸成了負擔，甚至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直面訓(xùn)練的場景。

    許如一直在隔壁靜靜聽著，姜意的每一次呻吟都像是打在她最敏銳的神經(jīng)上，她痛苦，她也痛苦，她快樂，她也快樂。

    她當然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替她保守這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可是，許如自私地想，這是她和她接觸的唯一機會了，錯過了，也許真的就這樣了。

    許如不愿意。

    她下定決心，用手機的空傳功能給姜意發(fā)去信息。

    “姜老師您好，我是許如，就是第三個表演的黑天鵝，我在隔壁不小心聽到了您的……嗯，病情，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如果您愿意和女生的話?！?/br>
    姜意剛蹲在地上緩過來，就收到了這條信息，猝不及防被創(chuàng)到，差點心梗，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懊惱地罵了自己八百遍。

    姜意啊姜意，你真是色急上頭，連用手機監(jiān)測一下周圍環(huán)境都忘了，這下好了，掉陰溝里了吧。

    她扶著墻站起身，略微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去敲隔壁的門。

    剛完事，她的嗓音還帶了些啞，許如發(fā)信息的時候倒是大膽，真要面對還是帶了些怯意。

    打開門，姜意水潤的雙眸就直勾勾盯著她，平時藏在眼底的疏離此刻不再掩飾。

    她看許如的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具尸體，但是她被汗水濡濕的碎發(fā)還貼在臉頰邊，激起許如心中一陣癢意。

    姜意冷笑一聲，是許如沒聽過的磁性和冷淡的口氣，帶著一點審視：“說吧，聽到了我的事情，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好處?！?/br>
    許如搖頭：“什么都不要，我只是單純……欽慕您。”

    姜意神色更冷了，顯然不相信這番說辭：“別繞圈子，想要什么直說就行，拿騙小孩那套對付我多少有點沒意思?！?/br>
    “說吧，想要錢？我的私人指導(dǎo)？還是進國家隊的內(nèi)定名額？或者說有人專門讓你盯著我，剛才的東西錄音了吧？他出多少，我出三倍給你，報個數(shù)吧?！?/br>
    許如有些急切，不過她也意識到了姜意不會相信她的說辭。

    她沉吟了一下,回答：“我真的沒有錄音，不過需要錢也是真的，如果您愿意……包養(yǎng)我的話，每次給我一點錢，我會很開心?！?/br>
    氣氛凝固了一瞬間，許如緊張到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見。

    求包養(yǎng)這種事許如還是人生第一次，對于她來說還是有點太超過了，如果不是因為對方真的是自己喜歡了很多年像信仰一樣的人，誰會愿意說這種話做這種事呢。

    這也許真的是她和姜意有接觸的唯一機會了。

    許如背在身后的手，指甲已經(jīng)狠狠掐進rou里，她有些難堪，似乎覺得說出這樣話的自己一定很丑陋，在姜意思索時她有些不堪重負，先一步離開了。

    在和姜意擦肩而過時，許如咬了咬唇：“就算姜老師不愿意，我也會保守秘密的?！?/br>
    而姜意還停留在天山雪蓮花求包養(yǎng)帶來的震撼中，許如的屈辱表現(xiàn)的還是很明顯的，這種表情不該出現(xiàn)在這樣一張臉上。

    戴著王冠，高貴的黑天鵝女王向她曲頸臣服，給姜意帶來一些微妙的視覺和心理上的雙重刺激。

    她到底比許如年長一些，并不覺得剛才許如的所言所行是在騙她，而且，面對這樣的提議，真的沒有心動嗎？

    說是一點沒心動是不可能的，姜意也不喜歡自欺欺人。

    于是她在許如還沒有走遠前輕聲道：“如果有需要，我會聯(lián)系你的?！?/br>
    如果有需要，我會聯(lián)系你的。

    許如像刑滿釋放的犯人聽到獄長的正式宣判，吊在空中心臟又落回了原處，她的腳步有些飄飄然，而緊張過后的羞恥感一瞬間占據(jù)了身心。

    她甚至不敢回頭看，應(yīng)了句“好的”就快步離開了。

    急切的模樣落入了姜意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