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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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太太打發(fā)人來請您去府上喝茶呢?!?/br> 姨太太便是謝云初的表姨,蕭幼然的母親蕭夫人。 “帖子里可說什么事?” 春祺搖頭,林嬤嬤在一旁接話,“左不過是前夜的事?!?/br> 謝云初起身入內(nèi)收拾,“那我去一趟?!?/br> 囑咐林嬤嬤看好孩子,登車前去蕭家,路上林叔騎馬隨行,便說起先前謝家補給她的兩間鋪子, “那兩間鋪子的帳已盤完,原先一個做筆墨生意,一個做書齋,每月賬上流通總共不過一千兩,一月下來也只掙百來兩銀子,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將鋪子打通,重新裝潢一番,針線上的人及掌柜的都已就位,就是貨源目前不太理想,要價太高,您看怎么辦?” “先咬牙買下最好的綃紗,至于貨源我來想辦法?!?/br> 對于那兩個鋪子,謝云初早有主意,她急需銀子籌建新的漕運貨棧,必須得掙快錢,這段時日她絞盡腦汁吸取前世的經(jīng)驗,最后決定開一間高檔的成衣鋪。 王書淮這不是要去江南嗎,她打算安排一小廝跟著他南下,尋到綃紗的貨源,再源源不斷運來京城,別看京城成衣鋪子遍地,規(guī)模卻不大,無非是量體裁衣,等好了送去各府。 謝云初卻臨時起了個主意。 她打算做出一批高檔的成衣,用最好的綃紗,請最好的針線娘子,每一款式數(shù)量有限,售價高昂,售完不補,物以稀為貴,趁著即將到來的七夕節(jié),吸引客流。 綃紗金貴,工藝復(fù)雜,每年能運來京城的綃紗十分有限,她要設(shè)法壟斷貨源。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權(quán)貴,貴婦們相互攀比,從丈夫,孩子到穿衣打扮,無所不及。 謝云初打算做官宦夫人的生意。 她繪制了些圖案,交給林叔,“先吩咐裁縫師傅,按照我的圖案,把這四個款式,各做出一套給我瞧瞧?!?/br> “好好準備,時日不多了,咱們定在七月初七開張?!?/br> 林叔接過春祺遞來的包囊,策馬趕回鋪子。 謝云初這廂趕到蕭家,蕭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早早候在門口,殷勤地將她迎進去。 蕭家于謝云初而言,跟第二個娘家似的,她母親離開后,將兩個孩子托付給表姐蕭夫人,蕭夫人時常來謝家探望他們姐弟,少時只要是蕭幼然有的,她也缺不了,謝云初心里拿蕭夫人當娘看。 蕭夫人在門口等著她,摟著她直喊心肝, “我的兒,多虧了你,替你那個糊涂jiejie謀算,否則她哪里能駕馭住那樣一個郎君?!?/br> 說到蕭幼然,蕭夫人直嘆氣,“她若有你半分城府,我也就不擔心了,她也就看著厲害,實則吃虧的都是自己?!?/br> 先將人引入正房坐定,謝云初勸慰她,“其實,jiejie只要想開,日子也好過,甘蔗沒有兩頭甜,朱世子是獨子,家里沒個妯娌兄弟跟她爭家產(chǎn),無非是婆婆刁難些,聰明一些應(yīng)付過去,也不是難事。您瞧我,日子不也這么過?” 蕭夫人想起謝云初的處境,“你也別羨慕你jiejie,你有一樁頂頂厲害,是旁人望塵莫及的,你家書淮爭氣,假以時日,你必定是閣老夫人?!?/br> 謝云初一想到丈夫,現(xiàn)在也覺欣慰,她還指望什么呢,丈夫出類拔萃,潔身自好,步步高升,著實是無可挑剔,不過面上還是要客套幾句, “回頭若做不成閣老夫人,我找您算賬。” “錯不了?!笔挿蛉藫е?。 喝了茶,吃了些時新的瓜果,蕭夫人與她說起正事, “我今日請你來,并非為了幼然,實則是有一樁要事要告與你知?!?/br> 謝云初忙問,“何事?” 蕭夫人憂心忡忡,“有一樁陳年舊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你父親當年之所以與你母親不合,實因他心里有人?!?/br> 謝云初聽到這,微微驚愕。 “那是他恩師老太傅明家的女兒,可惜你父親早早定了親,對方也許了人家,二人失之交臂,可是近來我打聽到,那位明夫人回了京城,她原先遠嫁滄州,丈夫病故,膝下只有一庶女,嫁去了江南,她便獨自一人回了太傅府舊宅?!?/br> “大約是聽說你父親還不曾娶妻,前段時日有心人在你祖母耳邊提了一遭,你是曉得的,咱們住得近,謝家的事自有人傳入我耳郭里,我得了消息,立即告訴你知。” “初兒,你得做好準備?!?/br> 謝云初神情比她想象中要鎮(zhèn)定,“其實我也盼著父親再娶,后宅沒個女主人,實在不像話,上回入宮,皇后娘娘還提到這話呢?!?/br> 一提到皇后,蕭夫人哎喲一聲,“我倒是忘了,老太傅曾是陛下的老師,明夫人與皇后也是相熟的,她只消往宮里去一趟,難保皇后不當個媒人撮合此事?!?/br> “初兒,你真的能接受你爹爹再娶?” 謝云初慎重道,“郎有情妾有意,由不得咱們,姨母,您能不能幫我打聽下這位明夫人的品性,只要她人品貴重,何樂而不為呢,若是主母空懸太久,我擔心陸姨娘生變?!?/br> 以她對陸姨娘的了解,這個女人只要活著就不可能善罷甘休。 若是弄個主母來膈應(yīng)陸姨娘,替她壓制這對母女,謝云初倒是樂見其成。 蕭夫人正打算留謝云初用午膳,結(jié)果一婆子火急火燎趕來,顧不上進屋,立在門口哎喲一聲, “太太,表姑奶奶,謝家出事了,云佑少爺不知何故與老爺吵了起來,謝老爺正氣得要將他趕出家門呢?!?/br> 謝云初臉色一沉, 蕭夫人更是拍案而起,“他敢,走,初兒,咱們?nèi)ブx家?!彼x云初就要往外去。 謝云初卻還算鎮(zhèn)定,她攔住蕭夫人,“姨母,這是謝家的事,您別插手,以防連累了您,我自個兒去便好?!?/br> “不行,”蕭夫人怒容難消,“你們倆是我看著長大的,也跟我心頭rou似的,哪里能容他欺負,我必須去給你們倆做主?!?/br> 謝云初鼻頭一酸,二人顧不上吃飯,只在馬車里吃了些點心裹腹,便匆忙趕來謝家。 蕭夫人來的路上,還遣人去知會蕭懷瑾,關(guān)鍵時刻,還是需要娘家人撐腰,謝云初為蕭幼然兩肋插刀,蕭夫人亦要做他們姐弟的后盾。 兩府隔得不遠,不過片刻便到,一行人繞過照壁,由下人引著徑直去了謝暉的書房。 謝暉書房后方設(shè)一敞軒,敞軒寬闊,東面接著庭院,南面有游廊通往書房,其余兩位臨水,各有曲欄相護,此刻那亭子里跪了兩人。 陸姨娘穿著一件素色的褙子,梳著一個柔美的垂髻,只一支青玉簪子挽發(fā)淚水漣漣,捂著臉跪在地上直哭,在她身側(cè)一溫厚的少年含著淚挺直腰背不語。 丫鬟仆從均被趕來外頭,謝云初二人進去時,只見謝云佑滿臉戾氣坐在廳外的欄桿處,而內(nèi)室則時不時傳來幾句喝聲。 “你滾,我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 謝云佑絲毫不給父親面子,明火執(zhí)仗地回,“是,我是個不孝子,你就是個好父親了嗎?沒有可惡的父親,哪里來的不孝子?” 謝暉氣得額頭青筋暴跳,又是一只茶盞隔著窗欞砸到亭子里,謝云佑坐著八風不動,壓根不放在眼里。 直到瞧見謝云初和蕭夫人聯(lián)袂而來,愣了下,“姐,你們怎么來了?” 屋里的人聽到這話,動靜頓消。 陸姨娘等人也張目望來。 蕭夫人瞧見自己疼到大的孩子被人口口聲聲喊滾,心口絞痛,連忙撲過來將謝云佑摟在懷里,哭天搶地,“我苦命的孩子,自小娘不疼爹不愛,好不容易磕磕絆絆長了這么大,還要被人趕,成,佑兒,你這就收拾行囊跟我走,姨娘做牛做馬養(yǎng)活你,大不了我?guī)е阌戯埲?,也絕不受這窩囊氣!” 謝云初聽了這話,想起自幼姐弟倆相依為命長大,一路跌跌撞撞,吃盡苦頭,也不禁潸然淚下。 片刻,那廂謝暉整理衣袍出來,立在臺階上對著蕭夫人長揖,“驚動夫人,實屬慚愧?!?/br> 蕭夫人冷哼一聲,“祭酒不必如此,有什么事說出來,別動不動趕人,佑兒并非年幼,她上有長姐,還有我這個姨母,若是有不當之處,也有人訓(xùn)斥他,不值當祭酒動怒砸東西。” 謝暉滿臉難堪。 大約是這里的動靜也驚動了老太太,不一會二太太黎氏也扶著老太太顫顫巍巍趕到這里。 “你要砸死他,先砸死我!” 謝暉越發(fā)腦筋發(fā)脹,攤攤手搖頭, “這是何苦?!?/br> 折騰半晌,一行人坐定,眾人紛紛問發(fā)生了何事,謝云佑主動說明緣故,他指著那陸姨娘道, “我今日巳時路過書齋,瞥見謝云舟鬼鬼祟祟往后院去,心中生疑,遂踵跡而去,哪知撞見他悄悄折去陸姨娘的偏院,給他娘送了些吃食衣裳之類,這倒是不打緊,我卻聽到那陸姨娘諄諄告誡她兒子,說什么‘你只管好好讀書,只消考上進士比那謝云佑強,咱們便贏了,無論如何,你得將他比下去,讓你爹爹瞧一瞧,誰才是他最出色的兒子,孩兒,娘的指望全在你身上,你可一定要爭氣呀。’” 謝云初聽到這,便知道謝云佑上了陸姨娘的當,她問弟弟,“然后呢?” “然后…” 謝云佑氣音一哽。 那頭陸姨娘將手掌挪開,露出一張可怖的臉,只見她左半邊臉鮮血淋漓,隱隱可見一個深紅的刀疤,眾人唬了一跳。 謝云初皺著眉看了一眼謝云佑,露出擔憂。 陸姨娘哽咽著道, “少爺一氣之下沖了進來,拿著刀就要來砍我,若非舟兒在場,我今日怕是命喪黃泉,我承認,我出身卑賤,不值當少爺尊敬,可到底也替你爹爹孕育了一雙兒女,你少時的衣裳還是我親手逢的呢,少爺怎么能動則喊殺呢。” 謝云佑梗著脖子反駁,“胡說!”他指著陸姨娘與謝云初道,“姐,這陸姨娘恬不知恥,竟然侮辱我輕薄她,這個毒婦為了陷害我不擇手段,我固然動了怒,想給她一點教訓(xùn),可我沒想傷她,不料她瞧見我腰間的匕首,主動拉扯下來,拿著刀往自己臉上就是一割,嫁禍于我!” 謝云初扶額,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這陸姨娘著實是個狠角色,為了算計,竟然把自己搭進去。 謝暉也是臉色陰沉沉的,指著陸姨娘那破敗的臉,斥責謝云佑,“你個混賬,要曉得這樁事傳出去,你的前途毀了,我的老臉也被你丟干凈了!” 謝云佑老神在在笑著,“爹,這女人是我娶的嗎?您自個兒弄了這么上不了臺面的女人進門,竟然怪在我頭上?” 謝暉語塞,老臉脹得通紅,眼看他又要發(fā)作,謝云初及時插話問道, “現(xiàn)場難道沒有丫鬟伺候?父親,我不信陸姨娘所說,她明顯陷害弟弟?!?/br> “弟弟性子您是知道的,即便有些調(diào)皮,卻從不屑于撒謊?!?/br> 那頭二嬸黎氏接話, “事發(fā)時,那丫鬟被陸姨娘支開,去后院洗衣裳去了,沒有人證。” 謝云初看著謝暉,“父親,不管有沒有人證物證,陸姨娘騙過您,您難道信她?” 這時陸姨娘推了推身側(cè)的謝云舟,少年顫抖著身,將臉埋得很低,猶猶豫豫開口, “還請父親替母親主持公道……” 謝云初明白了,謝暉是顧忌著謝云舟。 那頭陸姨娘嚶嚶啜泣,長睫含淚要落不落,只一雙含情目水汪汪望著謝暉,挪不開眼。 “老爺,是妾身害了云舟,這段時日我們母子在府上是何情形,老爺您是明白的,妾身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云舟也是您的骨rou啊,這些日子他被人處處打壓排擠,吃不下飯,無心讀書,都瘦了一圈了,妾身可以不要公道,可是您要替云舟做主?!?/br> 謝云佑挪來一錦杌,端端正正坐在陸姨娘身側(cè),似笑非笑道, “姨娘,我勸您別拐彎抹角,您不就是瞅著新夫人即將進門,心里不高興了,想算計算計我,一面設(shè)法將我踢出局,一面替你兒子討些好處,比如弄些家產(chǎn)補償或者占據(jù)蔭官名額之類的?” 陸姨娘臉色一變,她清凌凌盯著謝云佑,仿佛初次認識他般。 謝云初與蕭夫人交換了眼色,原來謝云佑看穿了陸姨娘的把戲。 陸姨娘頓時語塞了,只委屈地望著謝暉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