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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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侯在宮門口時,正撞上信王府的小廝,那小廝對他冷嘲熱諷,齊偉便知信王與謝云初之間不簡單。 主子心情不佳,或許想知道二人的過往。 王書淮冷銳地盯著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齊偉立即跪了下來。 “屬下知錯了?!?/br> 只要謝云初是他的妻子一天,他就必須信任她,猜疑是夫妻離心的種子,王書淮不想也不屑于這么做。 成婚之前她與信王早識,無論他查什么都更改不了這個事實,與其盯著過往,不妨想一想未來… 王書淮再一次忙到深夜,對于西楚的案牘術(shù)同樣可以用在江南,只是從何處著手,他需要列個綱要來,這一夜在書庫內(nèi)輾轉(zhuǎn),實在乏累了,坐在墻角樓梯處望了望窗外那輪明月。 月明與花色交映,風拂過,花枝弄影,他仿佛瞧見一娉婷女子從月紗里走來,美而不妖,艷而不俗,端莊明麗…這樣的畫面又與昨夜床榻上那道倩影重疊, 王書淮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氣,來到書房西北角窗下一蒲團上,他少時常在此處打坐養(yǎng)心,坐了片刻,人漸漸平復下來,繼續(xù)回到書房。 五月二十是皇后舉辦賞花宴的日子,地點在梁園的攬月閣。 離著賞花宴還有兩日,謝云初奉長輩之命,帶著三位姑娘在花廳習書練琴。花廳擺著三架古琴,三架古箏,兩側(cè)墻壁均掛著姑娘們的畫作,詩詞歌賦應有盡有,高幾還擱著一些茶水點心果脯之類,各人有條不紊準備著,花枝曼妙,竹影重重,化作花榭一抹涼。 謝云初給大家的建議是選自己最擅長的一項。 二小姐王書琴人如其名擅長古琴, “如此也能應付我母親了。”王書琴出身優(yōu)渥,日子無憂無慮,名利對于她來說唾手可得,也就少了那分爭強好勝的心,她懶懶散散地彈琴。 謝云初沒管她,轉(zhuǎn)身問王書雅,“四meimei呢?!?/br> 王書雅抬眸看了一眼謝云初,支支吾吾垂下眸,“我…不太想去…” “為什么?”謝云初隨口問道。 王書雅愣了少許,將頭埋得更低,“我憑什么要站在臺上,讓那些男人品評?” 這話一出,謝云初愣住了,難以想象平日最不起眼的姑娘說出這番見識來。 謝云初很快回想起前世的王書雅,前世她一心cao持二房家業(yè),與其他幾房姑娘沒太深的接觸,對王書雅并不了解,最后的印象是四太太逼她嫁給了不想嫁的男人,出嫁半年后王書雅吞金而死,此事徹底打擊了四太太,導致夫妻倆被國公爺夫婦狠狠責了一頓,從此長公主對四太太疏遠了。 一個人得多大的勇氣才會吞金而死,定有過不去的坎。 謝云初看著王書雅柔弱的模樣,泛起了心疼。 “那你說服了你母親嗎?” 王書雅絕望地搖搖頭,巴掌大的小臉又白又秀氣,任誰瞧一眼都心生憐惜,謝云初不是菩薩,沒有管閑事的心思,只拍了拍她的肩,算是無聲安撫。 至于那王書儀主意就大了,“我樣樣都要選。”她并無明顯長處,干脆以多取勝。 謝云初替她挑了幾本書讓她學,也就沒管了。 到了二十這一日,府上夫人小姐少奶奶齊齊出動,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前往梁園。 攬月閣是一環(huán)形建筑,共七層,成排的雅間環(huán)繞碩大的中庭,彩繡輝煌,樓高庭闊,巍然壯觀。皇帝發(fā)話,要在這次宴席替幾位未婚的皇子郡王婚配,名為賞花實則采選,規(guī)格又比往日高了不少。 王家尊貴,分了位置極好的一間雅室,三太太為了督促女兒王書琴上場,親自坐鎮(zhèn),竇可靈與許時薇鉚足勁往幾位太太跟前獻殷勤,謝云初便趁機溜走了,原是要尋蕭幼然結(jié)果先撞到了江梵,人被江梵拉去臨江的雅室喝茶。 夏日明媚,湖風裹挾綿長的陽光熱辣辣灑進來, 江梵先替謝云初斟了茶,高興地告訴她,“替幼然給你報喜,她又有了?!?/br> 謝云初第一反應是有了什么,很快明白是有了孩子,喜出望外,“難怪方才沒瞧見人,果真如此,倒是大喜?!笔捰兹慌瘟撕⒆釉S久。 她們幾個手帕交當中,平日要屬江梵性子最溫柔靦腆,她輕輕扯了扯謝云初的衣袖,親昵問,“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快了。” 謝云初被她這么一問,頓時想起一樁要緊事來,前世仿佛就是這個月下旬懷的珝哥兒,當時高興得跟什么似的,那次王書淮也罕見露出笑意。 日子一算,該是五月初一那夜懷上的,今生五月初一她不曾與王書淮同房,那珝哥兒怎么辦? 謝云初心一下子攏緊了。 她這模樣落到江梵眼里,便是被人戳了痛處,江梵最是柔善,連忙繞過來抱著她, “我的好初兒,怪我多嘴,孩子也是緣分,急不來?!?/br> 謝云初一聽緣分二字,眼淚滑了下來,重生這么久她都不曾哭過,一想到可能與珝哥兒失之交臂,這一瞬心痛如絞,到底是她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孩子,心里終究不能完全割舍下。 不,如果注定是她的孩子,他遲早會來的。 謝云初打住眼淚,破涕為笑寬慰江梵,“我沒事,我沒事的…” 總算是勸住了,江梵又想起另外一樁,擔憂看著謝云初,“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與王大人有了隔閡,你從不在我們姐妹當中說長道短,那日罕見嚷著要和離,她們倆都當你玩笑話,我卻知道你是個慎重的,和離這樣的字眼,怎么可能輕易說出口?” “再說了,我夫君前幾日與你家王大人一道吃酒,他說你家王大人看著像有心事,在一個人喝悶酒呢。” 這話給驚訝到了謝云初,她拿著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忙問,“你是說王書淮喝悶酒?會不會看錯了?!?/br> “同一桌喝酒呢,怎么會看錯?” 江梵笑道,“我夫君回來學給我聽,說那朱世子笑話你家王大人,‘書淮沒有心,何來心事一說?!?/br> 謝云初笑出了眼淚,“此話正解也。我們家二爺,一概心思都在公務上,即便喝悶酒,也定是與我不相干?!?/br> 二人從家事聊到吃穿打扮,半日功夫過去,江梵著人去街上買了幾樣好菜來,二人便在此處用午膳,午時剛過,夏安匆匆推門尋到謝云初, “主兒,奴婢發(fā)現(xiàn)三小姐打著您的旗號與蕭公子見面。” 謝云初一聽臉色沉下來,前世王書儀便在這一日央求她幫著她牽線搭橋,那時她一心待小姑子,巴不得親上加親,便替王書儀制造機會認識表姨,今生她撂開手,沒成想王書儀竟然主動去勾搭蕭懷瑾。 幸在她留了一手,囑咐夏安盯著王書儀,否則還不知道捅出多大的簍子來。 謝云初立即起身,“人在何處,你現(xiàn)在領我過去?!?/br> “在頂層的閣樓?!?/br> 謝云初轉(zhuǎn)身拉著江梵,江梵也甚是聰明,不等她吩咐便先道,“你盡管去,我?guī)е红骱秃L脑跇堑捞幨刂?,不叫人上去。?/br> “多謝。” 謝云初帶著夏安出門,臨走時又讓夏安去王家雅間喊來兩個婆子,四人悄無聲息來到頂樓,過了樓梯間的甬道,就看到王書儀的丫鬟守在閣樓門口。 丫鬟看到謝云初倒沒什么,瞅見她身后的婆子時,嚇得花容失色。 謝云初使了個眼色,一個婆子立即上前將那丫鬟嘴捂住,并將人給捆了起來。 隨后謝云初悄聲邁進去,四處張望,終于看到王書儀與蕭懷瑾立在桅桿處說話,不遠處還跟著蕭懷瑾的小廝。 那王書儀穿著一身粉嫩的藕粉裙,端的是含羞帶怯靦靦腆腆,不敢看蕭懷瑾,蕭懷瑾一身寶藍色的錦袍,腰間懸玉,是京城最常見的貴公子裝扮,他眉目低斂站在廊柱旁,刻意保持著一段距離,目光沒有看向王書儀,而是投向遠處湖光山色,眉間鮮見不耐。 謝云初立在穿堂口重重咳了一聲。 那頭王書儀和蕭懷瑾同時看過來。 “嫂嫂…”王書儀先驚了一下,旋即露出喜色,“嫂嫂你可來了,方才蕭世子擔心您…” 她話還沒說完,被謝云初冷酷地打斷,“我若不來,還不知你丟人到什么地步?!?/br> 王書儀臉上的笑容凝固,壓根沒料到謝云初當著蕭懷瑾的面,說出這般無情的話,面色先是脹紅,想明白后果后,幾無血色,搖搖欲墜, “嫂嫂……”她哭了出來。 謝云初這才看向蕭懷瑾, 蕭懷瑾看到謝云初,眼底掠過幾分復雜,旋即露出如常的淺笑,“抱歉,王家一婆子告訴我,你有要事尋我,我并未多想便來了…” 謝云初覺得蕭懷瑾腦子有病,她有事尋他至于這么偷偷摸摸的嗎,終究是自家的小姑子丟人,謝云初先朝他屈膝,旋即解釋道, “給表兄添麻煩了,我并未托人給你捎消息,是家里這不成器的小姑子借我的名義見你,我在這里給你賠不是,” 見到王書儀后,蕭懷瑾就猜到了真相,正要尋借口離開,不成想被謝云初撞了個正著,他很慚愧,當時不知出于什么緣故,就這么來了,此刻也懊惱惹火上身, “也是我一時失察。”他拱手賠罪。 謝云初還能說什么,只能朝他斂衽行禮。 蕭懷瑾溫潤的目光在她面頰落了落,旋即頭也不回離開。 王書儀望著他背影淚水滾滾而落,一腔心思頓時碎了個干凈,等人一轉(zhuǎn)入甬道內(nèi),她不分青紅皂白朝謝云初泄火, “嫂嫂為何不給我留點面子?” 一語未落,一道響亮的巴掌抽在王書儀的面頰,謝云初用了些力道,王書儀被她抽得踉蹌撞在身后的雕窗,頭磕在雕窗上,發(fā)髻零散,形容十分狼狽,她顧不上痛,愕然看著謝云初,完全不敢相信那個可親可敬的嫂嫂竟然會朝她動手。 謝云初冷笑道,“你打的如意算盤當我不知?打著我的旗號見蕭表兄,事成你們一見傾心,互許終身,不成,我倒成了你的替罪羊,回頭旁人只當我一個有夫之婦與自家表兄茍且,你王書儀處處撇得干干凈凈…” “我沒有……”王書儀身子緩緩從雕花墻滑落,眼底交織著慌亂,最后坐倒在地抱著膝蓋無比委屈,“嫂嫂,你別這么說,我不是這樣的人?!?/br> 謝云初已經(jīng)不想跟她理論,轉(zhuǎn)身看向兩個內(nèi)院婆子,“今日的事,你們可親眼瞧見了?” 這兩個婆子便是戒律院的人,王府豪門大院,家規(guī)森嚴,每每出行均有負責管教規(guī)矩的嬤嬤隨行,謝云初之所以讓她們跟過來,也是為了把自己給撇清,事情鬧出來,該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她沒想給王書儀留面子,這種人不狠狠教訓,將來還不知道鬧出什么事來。 至于為什么當著蕭懷瑾的面戳穿她,為的就是徹底斷了王書儀的念想。 婆子立即垂首,“奴婢們瞧得清楚,是三小姐借著二奶奶的名頭私會外男,此舉犯了王家戒律,奴婢們這就將她帶回去,憑主子們發(fā)落?!?/br> 謝云初抬了抬下顎,兩個婆子立即將王書儀主仆給帶了下去,家丑不可外揚,婆子們顯然接受過訓練,神不知鬼不覺將人從后門帶出,并塞上了馬車。 隨后一婆子負責與護院將人送回王家,另一人幫著謝云初回稟三太太和二太太。 三太太一聽說王書儀在這樣的場合私會外男,給氣得不輕,前頭王家姑娘參與比試,后頭王書儀敗壞王家名聲,三太太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冷瞥了一眼石化了的二太太, “二嫂,還請您隨我回去處置書儀,”隨后又與四太太道, “接下來孩子的事都交給四弟妹和云初。” 四太太自然是應下,如此謝云初不得不留在雅間,觀看下午的比試。 這一場賞花宴從日出延續(xù)到下午申時。 彼時王書淮正在戶部當差,侍衛(wèi)齊偉得知了賞花宴的事,費了一番功夫入宮尋到他, “二爺,今日皇后娘娘舉辦賞花宴,咱們少奶奶也去了?!焙唵蔚陌讶〗阃鯐鴥x的事告訴他。 王書淮自然是惱怒的,幸在謝云初處置妥當,只是很快他又想起了另外一樁,年長的皇子中,皇太子,皇二子與皇四子均已成親,唯獨皇三子信王不曾娶妻,皇帝似乎有意通過這次賞花宴,給未婚的皇子擇妃,這么說,信王也會去。 一貫沉得住氣的男人,忽然坐不住了。 沒有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染指。 王書淮慢慢合上文書,緩緩起身進了對面的小值房,與文郎中告了假。 文郎中與王書淮共事這么多天,從未見王書淮在天黑前出過衙門。 今日主動告假,還真是稀奇,二話不說便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