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駙馬復(fù)婚后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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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兒最近癡迷戲法,正和奶娘一起看李閑云表演“三仙歸洞”。 所謂三仙歸洞,是把三個核桃小球, 隨意倒扣在兩個碗里,施法者可以隔空讓小球在兩個碗里來回瞬移。 即便魏姝已經(jīng)從李閑云的手札上看過詳解, 知道這個術(shù)法并不復(fù)雜,唯靠手快而已,但親眼看到李閑云表演, 依然覺得驚嘆, 完全看不清那么大的小球, 到底是怎么被李閑云藏進手心而不被人發(fā)覺的。 因為上次的戲法被昭兒拆穿, 李閑云這次更是有意賣弄,每次瞬移小球之前, 還會特意在昭兒面前翻轉(zhuǎn)雙手,展示自己手里什么也沒有。昭兒果然驚嘆連連,看不夠似的要他一遍遍地繼續(xù)表演。 只可惜力有窮時, 再快的手法,在沒力氣的時候難免也會出現(xiàn)疏漏。于是在不知道表演過多少次后,李閑云終于一時手滑, 藏在手里的小球自己掉了下來。 昭兒噔噔噔地跑出去, 親自撿起小球, 放回李閑云手里,然后用有些失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李閑云:…… 魏姝這時候才走上前,叫過昭兒,蹲下身替他理了理頭發(fā),問道:“這些天和娘親一起住在公主府,開心嗎?” 昭兒趁魏姝為自己理鬢角的時候,故意把頭一歪,把臉放進魏姝手里,一邊點頭,一邊調(diào)皮地蹭了蹭魏姝的手心。 魏姝忍不住笑笑,又問他:“那你想和娘親一直住在這里嗎?” 昭兒再次毫不猶豫地點頭。 魏姝這才抽回手,囑咐他道:“娘親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里等我會來?!?/br> 說罷,她起身正要走,李閑云卻突然在身后叫住魏姝道:“我今早為公主卜了一掛,公主今天出行不利,求財成空,遇事不成,還容易遭遇橫禍,若不是什么急事,公主今日還是留家里為好?!?/br> 魏姝看他一眼:“你卜卦若真卜得那么準,就不會淪落到當和尚還要被人欺負的下場了?!?/br> 奶娘也在旁笑說道:“明空師父的戲法變得很好,但占卜卻不成,昨兒個我丟了個東西,讓他幫我占卜,他占卜出東西丟在西面,結(jié)果我是從東邊找到的?!?/br> 明空是李閑云在護國寺的法號。 奶娘怕魏姝會覺得晦氣,便又說道:“空明師父的卦,是半點兒準頭也沒有的,公主別放在心上?!?/br> 李閑云被奶娘的話說得有些尷尬,他相面還好,于卜卦上確實是個半吊子。但他還是堅持說道:“今早起床,我便感覺周身靈氣充盈,這才特意為公主卜了一掛,有靈氣加持,此卦定然是準的?!?/br> 魏姝聽他越說越玄幻,怕又要提些鬼神難測之事,便說道:“那不如你再為自己卜一卦,算算你的舌頭最后還會不會留在自己嘴里。” 李閑云聞言,終于老實地閉上了嘴。 * 魏姝還是按照計劃出了門,進宮到了勤政殿后,卻正好碰上皇叔在和朝臣議事。 魏姝正要去偏殿等候,不防御書房的大門突然被從內(nèi)打開,七八個官員魚貫而出。 魏姝避之不及,幾個官員也都看見了魏姝,少不得都一一上前行了禮,這才退出殿外。 魏姝卻意外地在這些官員中,看見了徐子期。 徐子期一個六品的少尹,混在面前這些尚書閣老中間,著實有些突兀。看來上次情詩的事澄清后,徐子期非但沒在皇叔心中留下壞印象,反而越發(fā)受器重了。 雖然之前情詩的事沒有傳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為了避嫌,魏姝并沒有同徐子期搭話的意思。 誰知徐子期卻在行禮后,主動近前同魏姝說起了話:“之前的事,聽說是公主央嘉王幫的忙,微臣在此拜謝了?!?/br> 他話雖說的含混,但兩人都清楚指的便是情詩的事。 徐子期朝魏姝又拜了拜。 由于情詩里的那句“昭昭我心,皎日為期”指向太過明顯,而且情詩也是仿著自己往日的風(fēng)格所做,即便有嘉王的澄清,徐子期也猜到,只怕其中還另有隱情,那首詩恐怕不是公主寫給嘉王的,而是自己被人栽了贓。 故而,他才會對魏姝道謝。 魏姝不在意道:“不必道謝,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況且你也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 徐子期卻忽然又說道:“但臣以為,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xiàn)在先皇不在了,今上和皇后便是公主的父母,公主便是想同嘉王復(fù)婚,也該先稟明‘父母’,不該自己私下聯(lián)絡(luò)嘉王的,如此于禮不合,惹人非議?!?/br> 他目光又掃過魏姝今日的裝扮,魏姝今天穿著的衣裳,是素有寸錦寸金之稱的云錦,福慶如意的云肩上,也鑲著各種寶石水晶和珍珠,可謂華貴異常。 徐子期便又皺了眉道:“公主身份貴重,一舉一動為天下女子表率,著實不該太過追求奢靡華麗,公主若能改掉靡費之風(fēng),像平寧公主那般言行有度,自我約束,前朝那些總是彈劾公主的御史,便能消停大半了?!?/br> 魏姝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見過徐子期,沒想到再見,這人說話還是這么的不中聽,而且還學(xué)會了是捧一踩一。 若是當初那個用情詩栽贓自己的人,知道徐子期私下對自己的態(tài)度,保管一定會換一個人做自己的“相好”。 當初舉辦詩酒會,魏姝是請過徐子期幾次,但后來發(fā)現(xiàn),徐子期每次在詩會上要么從頭至尾一句話也不說,要不就像今天這樣,逮著魏姝說一大堆比御史諫言還掃興的話。 魏姝覺得很沒意思,便再也沒召見過他,外頭人說什么自己是為了他的科考前途考量,才不再和他交往,完全是臆想。 魏姝一直覺得,徐子期是有些討厭自己的。 上次在護國是,魏姝聽說徐子期竟然為自己說情,稱哲術(shù)不是良人,魏姝還覺十分意外,以為徐子期是對自己改觀了。 沒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剛一見面,還是在自己幫過他的情況下,劈頭蓋面便開始斥責(zé)自己的錯處,沒讓他去做御史真是可惜了。 魏姝堆起一個假笑道:“徐少尹怕不是忘了自己不是御史,你這番話僭越了?!?/br> 若不是知道徐子期為人還算正直,為官名聲也不錯,魏姝簡直連假笑都欠奉。 徐子期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雖說最近外頭都在議論郭皇后忤逆先皇的事,但私下有關(guān)崇寧公主的議論也不少,有些話說得難聽的,直接說崇寧公主好心機手段,勾得嘉王連別人的兒子都愿意養(yǎng)。 徐子期也是想著公主幫了自己,自己這才提醒她一句,他道:“臣是為了公主好……” “倒也不用你為我這么好?!蔽烘敛涣羟榈卮驍嗨?。 徐子期被噎了一下,見魏姝這般態(tài)度,知道自己多說也無益,便不再討嫌,默聲退走了。 魏姝剛松口氣,一抬頭,竟然看見謝蘭臣正懶懶地站在不遠處,身旁還跟著個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倆人也不知在哪兒看了有多久。 魏姝先是怔了一下,十分意外謝蘭臣今天也進了宮,轉(zhuǎn)而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覺一陣心虛。 謝蘭臣卻在這時走上前道:“方才看見公主與徐少尹敘舊,不便上前打擾,不過,我對徐少尹方才的話卻不能認同。” “有人非議公主,并不代表是公主的錯。先皇在時,公主可謂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只需要簡單的一句話,便能輕易結(jié)束一條性命,或改變先皇的喜惡,以致干擾朝政,更只要略微松松口,便會有大批人爭相孝敬討好公主。然而公主手握生殺予奪大權(quán),既不結(jié)黨弄權(quán),也不斂財受賄,更從未作jian犯科,枉害過人性命,足該被稱頌了。 “平寧公主的賢淑,只是小賢,像公主這樣,是謂大賢。人性貪癡,若換了旁人,身處在公主的位置,多數(shù)怕都不能保有公主這般的清明,公主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是那些御史不夠明理。 “至于指責(zé)公主奢靡,更是可笑,公主本就富有,有錢不花,有好的衣物不穿戴,難道要眼睜睜地看它們爛在庫房不成?依我看,公主今日的穿戴很好,公主就適合這樣的排場?!?/br> 魏姝打小被人拍過無數(shù)的馬屁,這還是頭一次被夸到不好意思。謝蘭臣的語氣實在太過誠懇真摯,分析的太過有理有據(jù),就像是他確實這么真情實感地以為一樣。 這也是頭一次有人對魏姝說: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連父皇生前開解自己,說的也只是“你不用做得那么好”。 魏姝說不出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只覺得心頭像是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一下下,麻麻的,卻不讓人討厭。 但魏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并沒有在謝蘭臣的夸獎中迷失自我,她道:“我若真有王爺說的那么好,也不會所有御史都總盯著我了?!?/br> 謝蘭臣道:“御史言官,掙的不就是一個‘名’,公主身份高貴,名頭最響,樹大招風(fēng),他們才會緊盯著公主不放。我聽說,之前有言官彈劾公主,因為言辭不當,觸怒了先皇,公主卻勸先皇放了他們,他們見公主心軟好欺,這才越發(fā)變本加厲。 “若當初直接挑一兩個砍頭曝尸,或是扒皮萱草,包管剩下的言官們都安安分分,再也不敢胡亂非議公主了?!?/br> 一旁為謝蘭臣引路的小太監(jiān),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被謝蘭臣的話說服,聽到這里,竟然忍不住附和地點了點頭。 魏姝心里一直以為謝蘭臣是一個脾氣軟和的人,乍聽他過分冷靜地提起曝尸扒皮這樣的重典,正覺意外,轉(zhuǎn)眼看見小太監(jiān)的反應(yīng),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謝蘭臣不過是語氣夸張了些而已。 不過不得不說,被謝蘭臣這么一番開解,之前徐子期帶給她的不愉,倒是一掃而空了。 魏姝也這時候才想起來問謝蘭臣為何進宮,然而此時皇叔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海公公,恰好走上前道:“請嘉王移步書房,皇上有請。” 話落又對魏姝道:“勞公主先在偏殿喝盞茶,等皇上見過嘉王,再傳召公主?!?/br> 海公公邊說,邊示意一旁的宮人引魏姝去偏殿,他自己則直接帶走了謝蘭臣。魏姝只得把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 不遠處的御書房里,元和帝正站在的窗前,把院子里魏姝、徐子期、謝蘭臣三人方才的糾葛,看得一清二楚。 前朝外臣見到公主,依禮應(yīng)該回避。便是避之不及,也應(yīng)該向那幾位閣老一樣,停在略遠處,對魏姝行過禮便繞開,都說徐子期是尊禮重法之人,竟然主動上前與魏姝搭話,直到后來謝蘭臣到來,又皺眉離開。 便是沒能聽到他們?nèi)酥g的對話,憑借這些,也足以說明徐子期同魏姝的關(guān)系并不一般。 看來,郭皇后昨晚和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那首情詩確實是徐子期所做,嘉王不過是幫徐子期和魏姝遮掩罷了。 對此,元和帝正好樂見其成。 魏姝與徐子期有私情,待她和謝蘭臣復(fù)婚,謝蘭臣兩兄弟之間便又多了一重相爭的理由。 兄弟鬩墻,西北必然勢弱,大安才會安穩(wěn)。 只不過,眼下暫時還不能對外宣告徐子期的身份。 一是怕魏姝得知徐子期的身份后,萬一再有別的念想,與謝蘭臣復(fù)婚的事恐再起波瀾。再則,元和帝還想趁徐子期被謝家認回之前,多多地器重他,這樣等回到西北,徐子期才能更感念大安的好,將來也能更親近大安。 若是等徐子期的身份被公布后,自己再對他好,便顯得刻意了。 這也是為什么,元和帝今天會特意留徐子期議事的原因。 想到困擾大安幾十年的西北之危,大概率會在自己手中解決,元和帝便覺心中一陣豪邁暢快。到時這件事便會算作自己為帝的功績,且看還有誰敢再說他這個皇帝繼位不正。 但在此之前,卻還有一件棘手的事要解決。 可惜,他得知徐子期是謝家嫡子的消息晚了幾天,自己前頭已經(jīng)給魏姝許過諸多承諾,而魏姝明顯也已經(jīng)被打動,決心不再復(fù)婚。 君無戲言,自己不能收回前言,但要魏姝再改變主意,同意復(fù)婚,卻是有些難辦。 元和帝看向往偏殿走去的魏姝,目光暗了暗。 * 另一邊,魏姝在元和帝的注視中,走進了緊挨御書房的偏殿。 魏姝心里還惦記著謝蘭臣為何今日進宮,并沒留意到身上的視線,待進屋坐下,魏姝的眼皮跳了跳,心下突然莫名不安起來。 她見來給自己送茶的太監(jiān),正是前日去公主府為自己的傳話的那個,魏姝記得他叫吳適,便叫住對方,向?qū)Ψ酱蚵牭溃骸皡枪芍兰瓮踅袢諡楹芜M宮?是皇上傳召,還是主動覲見?” 魏姝今日身上沒帶別的東西,便擼下手上的兩只玉鐲,塞進吳適手里。 吳適連看都不看,便寶貝地揣進袖中。不用想,能被公主佩戴在身上的,必是上上之品。 收好鐲子,他才笑瞇瞇地回答魏姝道:“是被皇上傳召來的,但是皇上為什么傳召嘉王,奴婢就不知情了。 “不過,奴婢聽說,昨晚郭皇后來找過皇上,來的時候病懨懨的,離開時卻容光煥發(fā),也不知是從皇上那兒得了什么好消息。只可惜我這兩天換值,不在屋內(nèi)伺候,再多的就不知道了?!?/br> 眼下能讓郭皇后開心到容光煥發(fā)的,大抵也就只有兩件事,除了朝臣不再彈劾她,只剩魏姝這個礙她眼的人要倒大霉了。 魏姝心下不安愈重,十分想知道現(xiàn)在皇叔在和謝蘭臣說什么,但可惜偏殿雖然緊挨著御書房,卻聽不到里頭的任何動靜。 不過,倒是很快便有人來,直接把魏姝請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nèi),嘉王已經(jīng)離開,元和帝端坐在書案后,面色如常,一見魏姝便問道:“考慮了這么久,你可有抉擇了?” 魏姝猶豫一瞬,正要點頭,忽聽見斜后方傳來兩聲悶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