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元配重生后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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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心頭撞鹿...... 第91章 番外 ◎我倒也不是非得要個名分◎ 開春之后, 伊州城內(nèi)傳得最快的消息,便是那位“英年早逝”的刺史,如今竟是辭了官兒, 在城內(nèi)官學(xué)當(dāng)了夫子。 按理說,這位許刺史在任時間不長, 城內(nèi)百姓倒也不至于這許多人識得。 奈何之前那場十幾年難得一見的洪澇里頭, 刺史親力親為地走遍了城內(nèi)大街小巷視察災(zāi)情, 這見過的人多了,就總有人認(rèn)出,新到的許夫子原就是曾經(jīng)的“許刺史”。 再者說了, 這位許夫子任課首日,就連現(xiàn)在的那位刺史, 都特意登了官學(xué)的門。 這里頭的彎彎繞繞百姓們雖搞不清楚, 但并不妨礙大家因為一個“好人長命”的事實而歡喜。 有些婆婆嬸嬸的,在知道這事后還特意往官學(xué)書塾送了家中的菜,就為著能夠表達(dá)表達(dá)謝意。 這些事情,都是由五郎下學(xué)之后, 在家中轉(zhuǎn)述的。 小小少年如今極為崇拜他這位新夫子, 覺得夫子既有學(xué)識,又有傳奇的經(jīng)歷。幾天下來, 就成了家中第二個轉(zhuǎn)投敵營的小叛徒, 就連栴檀都落在了他后頭。 五郎天天下學(xué)后, 都恨不得將許夫子三字兒掛在額頭上。瞅著一個人搭話, 就同人來上一句, 是了是了, 許夫子正是授某課業(yè)的夫子。 而在這個小院里頭, 第一個誕生的小叛徒, 則是任誰都想不到的,來寶...... 這個愈發(fā)健壯,卻不見的更加聰明的小家伙,轉(zhuǎn)投敵營的契機(jī),不過是許瑾登門來送年禮,家中眾人在賀七娘威懾的眼神下,皆不敢動彈,而許瑾在外問了一聲,家中可有人在。 所有人都不敢應(yīng)聲,只有來寶,聽到外頭許瑾的聲音后,搖頭擺尾地沖到緊閉的門后。 它在賀七娘驚詫的目光凝視中,支起前爪,撥一撥,鼻頭頂一頂,當(dāng)啷一聲響,門閂落下...... 大門在眾人難以置信的視線中,就這般被來寶緩緩打開了去...... 而在敞開的大門內(nèi)外,一打眼,許瑾和遠(yuǎn)松兩個就對上了院里那一雙雙亮噌噌的眼睛。在許瑾腳邊,來寶歡快地扭來扭去,險些沒給尾巴搖斷了去。 這下子,就算賀七娘再是冷著一張臉,賀山作為長輩,也只得是站出來,招呼著他們進(jìn)屋來。 什么前世今生的神鬼之說,賀七娘自是不可能告知他們。 所以,屋內(nèi)的大家除開余青蕊稍微知道的清楚一些,曉得這倆之間有著情感上的糾葛之外,都以為賀七娘是因為先前牽連上許瑜的內(nèi)情,這才會排斥門外的人。 但這都打了照面的人,人手上又還帶了禮,總不能把人晾在門外頭,連碗茶都套不著不是? 再者說了,賀山也是知道的,那些將他救出來的人,是那個栴檀娘子一起的人,她叫許家這個二小子為郎君,那就代表著這許家郎君,還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照賀山的心思,他家閨女兒啥都好,啥時候要跟人算賬都成。這大過年的,就只能由他來唱個對頭,將人請進(jìn)屋喝碗茶來。 賀山的算盤打的清楚,但真等到將人請進(jìn)了屋,不光原本打算的婉拒年禮沒能如愿,許瑾一番話下來,他就已經(jīng)招呼著賀七娘晚上舔兩個菜,要留人在家里頭好好喝幾杯了。 不過,賀七娘唯一慶幸的就是,她阿耶好歹還記著她這個閨女,還沒徹底站到敵營的陣地里頭去。 許瑾后來每次登門,雖說賀山?jīng)]有對人橫眉冷眼的,但只要她不發(fā)話,總不敢將人招呼進(jìn)來。 只不過,每次許瑾登門之后,他都會從鋪子里打二兩小酒,端上幾個下酒菜,美滋滋地跟許瑾一塊,回到他隔得不遠(yuǎn)的那間院子那頭去,同人談天說地。 就連賀七娘都弄不明白,這倆人放在一塊兒,能有什么好說的? 這一來二往的,如今,整條街上商家都已經(jīng)知道,許夫子心悅尋鶴酒坊的賀掌柜,一心想要入了賀掌柜的青眼。偏生,這賀掌柜對人鮮少會有好臉色。 而許瑾這人也不愛遮遮掩掩,但凡得了什么好東西,第一時間絕對就會登門賀家的鋪子。他也不授人話柄,次次拜訪、送禮的對象,還都是賀掌柜的阿耶,他的忘年交...... 若實在有那愛嚼舌根子的,許瑾更是做出過,在他人閑言碎語之際,直接抬腳上前,跟在那人后頭,面不改色地從窈窕淑女,背到思之若狂,從之乎者也,扯到禮義廉恥。 他硬是靠著這一出,讓原本在暗地里覺得一個商戶釀酒女配不上許夫子的人,生出幾分對賀家掌柜的同情來。 畢竟這樣會咬文嚼字、又愛掉書袋子的斯文郎君,在這座行商眾多,又曾飽經(jīng)戰(zhàn)火的邊塞之地,屬實不算是他們眼中婚配的好人選。 只不過,旁人所不知道的,是那每每藏在山參、藥酒等滋補(bǔ)藥物盒子里頭的,絕對還會有一個雖小,卻很是精致的盒子。 里頭擱著的,自然是他特意送來給賀七娘的東西。 許瑾這些日子以來,也不會邀賀七娘單獨(dú)私下里見面,除開偶爾會在得到賀山的允許后,往她面前捎上一封連封口都無的信箋外,再沒做過什么旁的。 久而久之的,倒讓人再懶得特地關(guān)注他這頭的舉動。愛閑話的人,也早已轉(zhuǎn)向其他更適宜的話頭上去了。 而那些特意寫給賀七娘的信箋里頭,無一例外,用那筆走龍蛇的筆鋒書寫著的,都是一些簡簡單單的近日趣事。 有時,是書塾里的哪個年歲尚小的啟蒙孩童,又做了什么惹人發(fā)笑的趣事。 有時,則是許瑾今日去書塾的路上,看見哪枝花開了。 若是見著的那支花,得了主人家的允許,許瑾甚至還會將其折下來,下學(xué)后,連著信一塊兒送到賀山手中。 剛開始,賀七娘見著這些許瑾的手筆,會又煩又羞,恨不得將東西劈頭蓋臉地砸到他臉上去。但時日多了,倒也是習(xí)慣了。 就如許瑾前幾日送來的,那柄紅木雕成的插梳。 其下是普普通通的梳齒,上刻海水蓮枝紋,其上卻是用連城一塊兒的紅木細(xì)細(xì)雕成一只春燕,翅膀上嵌著細(xì)碎的玉石,鳥喙下還墜了一枚小小的,四方亭一般的墜飾。 雖是收在原本的盒子里沒有拿出來佩戴過,但因其很是精致,賀七娘也確實在入夜后,悄悄將盒子豎在矮幾上,而她則趴在矮幾上看了許久。 又如今日出去送酒時,牽引著驢車走過轉(zhuǎn)角處,恰好見著旁邊的院兒里伸出一支灼妍嬌嫩的杏花,立即就能想到許瑾信中說過的那支花,應(yīng)當(dāng)就是眼前的這一支。 趕著驢車打杏花枝下經(jīng)過,春風(fēng)起,有花瓣自枝頭悠悠墜落,恰好落在賀七娘的指尖。 她將花瓣捻起,放在唇前,而后吹一口氣將花瓣送入春風(fēng),唇角卻是再未落下。 ———— 夏日里趁著天色好,賀七娘帶著小妹、芽兒,由賀山在旁招呼,釀出足夠他們供給所有老主顧定下來酒水的量。 之后好生歇了幾日,賀七娘同賀山一合計,便打算趁著秋日里天氣尚可,賀山的腿也還方便,打算帶著芽兒一起,回趟洛水村。 雖說現(xiàn)下是知道了祖籍所在,她也跟著終于恢復(fù)所有記憶的賀山一塊兒,回祖地給祖父祖母上了墳,進(jìn)了當(dāng)初她阿娘埋骨的那處山林上了香。 但賀七娘始終記著,在那個天際落滿霞紅的夏日,她曾許下承諾,一定會帶阿耶回家。 洛水村,對于相依為命十余年的父女倆來說,始終都是他們安身立命的一個家。 而且,這一次,她還能夠全了之前想都沒敢想的那個期盼,終于可以將芽兒以meimei的身份,帶回家去。 打點好行囊,賀七娘同余青蕊他們揮手道別,就跟著商隊的人一塊兒,再次踏上了這條曾經(jīng)她鼓足勇氣,才敢涉足的道路。 這一趟回去,毛驢的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自不好再跟著他們長途跋涉。 所以,賀七娘便花了銀錢,賃了商隊里兩匹駱駝,打算等到出了隴右之后,再租個驢車之類的往家去。 結(jié)果,一行人才出了城門,賀七娘卻是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兩處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風(fēng)塵仆仆,似乎正打算進(jìn)城的康令昊。 另一個,則是候在前后兩輛馬車前,似乎正在等人的許瑾和遠(yuǎn)松他們。 這打前頭的,正是許瑾和康令昊兩個。他倆俱是沒有笑意,也不知正在說些什么。 賀七娘本不打算摻和進(jìn)去,結(jié)果遠(yuǎn)松個眼尖的,卻是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然后,便同栴檀一塊兒迎了過來。 一問一答,賀七娘方才知曉。 什么正在等人,根本就是許瑾那家伙從五郎口里得知了她打算回洛水村一趟的計劃,在這兒候著她呢! 知道在場的這幾個都是一個比一個犟的,賀七娘怕耽誤商隊的工夫,只得是退了一部分賃駱駝的銀錢,然后把阿耶和芽兒交給遠(yuǎn)松,自個兒氣沖沖地朝著許瑾沖了過去。 一面走,她一面擼起腕間垂著的袖子。 見她走近,原本似在交談著的許瑾和康令昊兩個也是不約而同地住了嘴,朝她看來。 賀七娘略過許瑾,先同月余未見的康令昊打了招呼。 問過他祖母的身子,事務(wù)可還繁忙之后,賀七娘這才猶顯尷尬地反應(yīng)過來,她除開這些之外,一時半會兒還真是不曉得同康令昊再說些什么好。 總不能夠問他,怎么沒事兒又往伊州跑了吧? 她又不是個傻子,完全看不出那些被刻意藏起的心思...... 只是這有意無意地給人留個希望什么的,屬實不是賀七娘能干出來的事兒。 再者說了,后來她才從行會大掌柜口中得知,康令昊雖是混不吝,但卻是家中這一輩唯一的男丁,他阿耶身子弱,當(dāng)不得事,老夫人一病倒,這莫大的擔(dān)子,康令昊就是想挑也得挑,不想挑,也得挑。 秦州康板上釘釘?shù)南乱蝗渭抑鳎偈侨绾?,也不該因為這些......耽誤了去。 而康令昊自己,想來也是明白的。 聽行會里透出的口風(fēng),康家已經(jīng)在著手為他挑選合配的娘子了...... 就在賀七娘和康令昊陷入沉默之際,許瑾倒是搶先開了口。 “七娘,看天色我們當(dāng)出發(fā)了。再晚些,只怕會趕不到邸店投宿?!?/br> 循聲瞪了許瑾一眼,賀七娘轉(zhuǎn)過臉,沖康令昊笑得灑脫。 “康大,五郎和小妹他們在鋪子里頭。你既然來了,記著去吃飯。五郎一直惦記你呢。” 賀七娘端著笑臉,眼瞧著康令昊的目光在她和許瑾之間掃過幾圈,然后垂下眼去。過了一會兒,三人之間彌漫的沉默,方才被康令昊吊兒郎當(dāng)?shù)脑捳Z打破。 “得,小爺趁掌柜不在,正好可以把酒鋪里的好酒搬空。這趟,賺了!” “呵,你當(dāng)我阿姊和小妹是木頭不成?” “嘁,賀七你可真小氣。不過,等小爺來日府上有喜,你可一定得挑你們鋪子里最好的酒來送,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不同你閑話了,我真得出發(fā)了。回見?!?/br> “回見......” 賀七娘揮揮手,轉(zhuǎn)身同許瑾招呼了一聲你走不走啊,隨即大步往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的馬車走去。 直到上了車,隨著車轍漸漸遠(yuǎn)去,賀七娘這才挑起簾子,往城門處看了一眼。 那里,還有一道身影定定地注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怎么?舍不得了?” 陰陽怪氣的話語響起,賀七娘側(cè)過臉,瞇著眼睛看向臉上寫滿“我不高興了”的許瑾,隨即沖天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坐了回去。 想來是阿耶故意想給他們尋一個說清楚的時機(jī),否則按兩輛馬車來說,怎么著也該是她同芽兒、栴檀在一處才是。 賀七娘冷眼瞧著連個正面都不敢露在她面前的許瑾,冷笑著雙手環(huán)胸,問道。 “你跟上來干什么?” 許瑾自知這段時日躲得太厲害了些,若再是這般躲下去,只怕賀七娘會耐心告罄,直接同他翻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