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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靠腦洞破案[刑偵] 第5節(jié)

    “性別?”

    “男?!?/br>
    “年齡?”

    “40歲。”

    “職務(wù)?”

    “橡膠一廠第一車間,主任?!?/br>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嗎?”

    孫超幾乎快要哭了出來,“警察同志,我真的冤枉啊,我連錢都一眼沒看見呢,一切都是那個人干的啊,是他威脅我,不讓我說出去,然后又利誘我,說我第二天沒有說出去,他就分一部分錢給我,我也是一時貪念啊,警察同志,我知道錯了,我把錢還回去還不行么,你們不要抓我啊!”

    第8章 胡同吊尸案(七)

    羅昊突然輕笑了一聲,他的身體緩緩靠上了椅背,又翹起來了二郎腿,姿態(tài)放松隨意,他的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

    對面坐著的孫超卻莫名緊張了起來,他兩根食指用力得攪在一起,他垂頭不敢直視羅昊的眼睛。

    訊問室陷入了沉默,只能聽見羅昊一下一下敲擊桌子的聲音。

    突然,羅昊問道:“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錢?”

    孫超抬頭,一臉震驚地看著羅昊,似乎在問,你怎么知道?

    “五......五萬。”

    羅昊心道:嚯,好家伙,還真不少欠啊!

    “怎么欠的?”

    “高利貸?!睂O超眼見他這點老底已經(jīng)被警察給挖出來,索性破罐子破摔,交代得干脆,“我去年被一個老鄉(xiāng)給騙了,沾上了賭癮,我這個老鄉(xiāng),他年輕的時候沒什么出息,不過聽說他幾年前他跟了一個好像是港城來的大老板,似乎是發(fā)達(dá)了,他來浦江找我,出手那是相當(dāng)闊綽,可是,哎,他帶我玩著玩著,就玩到了賭桌上,當(dāng)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我已經(jīng)陷了進(jìn)去?!?/br>
    “不過,半個月前,他們就不再給我放貸了,而是開始逼我還錢,警察同志,你說,我要是有錢,我能去借高利貸嗎,我去求我那個老鄉(xiāng),我說我戒賭,讓給我一些時間,錢我慢慢還,但這個殺千刀的,卻勸我賣房子賣地??!”

    “如果讓人知道了我被人逼債,逼到了賣房子賣地的程度,我還怎么做人??!”

    羅昊淡淡地問道:“所以你就動了盜取公款的心思?”

    “我那也是被逼到了家門口,沒有辦法?。 睂O超苦著一臉,連嘆了好幾口氣,才繼續(xù)道:“我承認(rèn),我聽說了這筆貨款的時候便動了歪心思。”

    “那天晚上我到財務(wù)科的時候,發(fā)現(xiàn)財務(wù)科的門沒鎖,我當(dāng)時還在想,天賜良機啊,我至少可以少撬一道門,不想,我剛一走進(jìn)去,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正蹲在保險柜前從里面往外掏錢。”

    “就是昨天晚上那個人嗎?”羅昊問道。

    孫超點頭,“不錯,當(dāng)時他聽見聲音,回頭看見我也十分驚訝,隨后,他看見我手里的撬棍之后,明顯就放松了下來,他站起來,一語就道出了我的來意,他讓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則可以分給我一部分錢?!?/br>
    “我答應(yīng)了,雖然我還不知道這筆錢的具體數(shù)額,也不用知道,總歸我拿到的錢夠我還債就行,甚至,我還貪心了點,張口直接就要了六萬,對方猶豫了片刻,答應(yīng)了,不過他只答應(yīng)先給了我一萬,他說怕我拿了錢就翻臉不認(rèn)人,把他給賣了。”

    “我就說,我連你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我賣你什么啊,哦,對了,那天晚上,他也帶了帽子和口罩,大夏天的,也不怕捂出痱子?!?/br>
    “他就說,他有他的計劃,必須讓廠里的人上班之后自己發(fā)現(xiàn)錢沒了,去報案,而不能由我告發(fā)出來,否則就會打亂他的計劃。”

    “我心想,我告發(fā)他干什么呀,到時候我自己都解釋不清楚我怎么知道這些的,我當(dāng)時想的是,只要他能如約給我錢就行,不然我自己不能去告發(fā)他,還不能寫匿名信嗎?我就答應(yīng)了他,隨后他就給了我一摞錢,讓我趕緊走,約我第二天晚上11點在萬柳公園那顆百年老柳樹下的石桌見面。”

    “我聽他說得詳細(xì),似乎沒有誆我的意思,便拿著錢走了?!?/br>
    羅昊問道:“他承諾了你六萬,之前給了你一萬,還應(yīng)該給你五萬才對,可為什么昨天的布包里只有兩萬?”

    孫超回答,“他還是不信任我,他約我三天之后的晚上11點,還在這里見面,再把剩下的三萬給我,他說這個案子三天之內(nèi)應(yīng)該就能結(jié)案,案子結(jié)了,我也拿到了錢,就把最近發(fā)生的一切都爛在肚子里,我心想,三天就三天,我也不是等不起,便答應(yīng)了他,他就把錢給了我,然后,你們就沖了出來?!?/br>
    孫超此時的狀態(tài)很頹喪,心理防線破了之后,他回答任何問題都很干脆。

    羅昊很滿意,他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形容一下這個人吧,他有沒有可能是你認(rèn)識的人,或者說就他是橡膠一廠的人?!?/br>
    孫超搖頭,“絕不是我認(rèn)識的人,我覺得,他也不像我們廠里的人,我進(jìn)廠二十多年,不說認(rèn)識廠里的所有人吧,也能認(rèn)識個八成了,不認(rèn)識的可能就是別的車間,剛進(jìn)廠的小年輕,但小年輕哪有可能知道這筆錢的存在啊,這種事,根本都落不到他們的耳朵里,而且,我聽這個人的聲音和他說話的感覺,似乎也并不太年輕,少說三十出頭,身高要比我高出大概這么多,估計超過一米八了,身材偏瘦,這樣的人,我想不到跟廠里的誰能對上?!?/br>
    “嗯,很好?!绷_昊肯定了一句,又問,“這個人還有其他比較明顯的特征嗎?不急著回答,你仔細(xì)想一想?!?/br>
    孫超蹙著眉頭,想了半天,才說道:“他好像習(xí)慣把翹舌音說成平舌音,不過我也不太能確定,其他的,我便想不到了?!?/br>
    “好了,我的問話結(jié)束了?!?/br>
    孫超聞言,頗為激動地問道:“結(jié)束了?那警察同志,我呢?可以放我走了嗎?”

    羅昊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心道:想走?想什么美事呢!

    他轉(zhuǎn)頭吩咐秦簡道:“你去通知隔壁的于隊長,讓他過來把人領(lǐng)走,詳細(xì)調(diào)查一下他的那個老鄉(xiāng)還有他賭錢的場子,該抓的抓,該辦的辦。”

    “是,羅隊?!?/br>
    ......

    法醫(yī),解剖室。

    羅昊來找許艷梅驗證一些想法。

    他敲門,意外的是門很快就開了,他笑道:“今天怎么這么快就開門了,我以為至少得等十分鐘呢!”

    羅昊晃了晃手里的煙,意思是,他都準(zhǔn)備先去窗臺抽根煙了。

    “正好忙完了這陣,進(jìn)來吧!”許艷梅的聲音低又啞,似乎很久都沒有喝水了。

    羅昊跟著許艷梅走進(jìn)屋里,被許艷梅遞了口罩和手套帶上,他一邊戴口罩和手套,一邊說道:“我來你這找找靈感,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許艷梅整理著她的手術(shù)刀,頭也沒抬,說道:“溺水死亡?!?/br>
    這個答案羅昊并不意外,“有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是意外還是他殺?”

    許艷梅沒有直接回答羅昊的問題,而是走向手術(shù)臺,掀開白布,說道:“你看,死者的體態(tài),并無扭曲,一般,意外失足落水的人,從落水到失去意識大約需要三分鐘左右,這段時間一定會發(fā)生劇烈的掙扎,所以,溺亡后的體態(tài)往往呈掙扎狀。”

    羅昊忍不住脫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袁飛落水之前很可能處于一種失去意識的狀態(tài)?是嗎?”

    許艷梅點頭,“是的,他肺里的海水和泥沙,含量也相對較少,因此,也從側(cè)面佐證了這一猜測,順著這個猜測想下去,我便又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尸體,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br>
    許艷梅指了指尸體的后脖頸,然后扒開了一撮頭發(fā),示意羅昊來看。

    羅昊附身,湊近看了看,脫口道:“這……這是針眼?”

    “不錯,死者被投入海里之前,應(yīng)該是被注射了某種藥劑,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br>
    羅昊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能知道是什么藥劑嗎?”

    “不清楚,需要做一個氣相色譜分析,看一看,再下定論,我爭取盡快把尸檢報告給你吧!”

    “好,不過中午飯還是要吃的,不按時吃飯對身體不好?!?/br>
    許艷梅聞言不禁嗤笑一聲,“這一點啊,咱倆誰也別說誰,行了,我心里有數(shù),你趕緊去辦案吧!”

    ……

    會議室,羅昊正在組織大家開會。

    率先發(fā)言的是高建業(yè),“先說這雙鞋,尺碼是43的,不過鞋的主人應(yīng)該只有不到42的腳?!?/br>
    王文光忍不住接了一句,“難怪我昨天一把就把他的鞋給薅下來了,原來是鞋有點大呀!”

    “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高建業(yè)睨了王文光一眼,繼續(xù)道:“鞋很新,穿得次數(shù)極為有限,因此,并不能通過鞋底的磨損情況判斷這個人走路的著力點在哪,也難制作出精準(zhǔn)的腳步模型,能夠肯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此人左腳小趾外側(cè)應(yīng)該有一個很大的雞眼?!?/br>
    王文光哀嚎一聲,“我去,這線索也太難查了吧,我總不能把符合體貌特征的人都拉來,讓他們挨個脫鞋吧!”

    “大海撈針,意義不大?!绷_昊淡淡說了一句,示意高建業(yè)繼續(xù)。

    高建業(yè)點頭,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另一個證物袋,“那就再說說這個裝錢的布袋吧!”

    “應(yīng)該是一件深色舊衣服上扯出來的布,洗得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了,縫出來的布袋,針腳極為粗糙,一看便是不動針線的人縫的,但是,再注意一下布上原本就有的補丁,針腳卻極為細(xì)密,絕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第9章 胡同吊尸案(八)

    “這也并不能說明什么??!”王文光愁眉苦臉地分析道:“兇手是男的,不懂針線不是很正常嗎,要是他針線活好,還能當(dāng)成一個線索去打聽打聽,現(xiàn)在這種情況最多只能說明,兇手有個針線活很利索的家人,但也不絕對啊,萬一是兇手臨時撿的舊衣服呢?”

    “不然?!备呓I(yè)搖了搖頭,“撿的衣服怎么可能這么干凈,上面還有一股子樟腦球的味道,我覺得,大概率還是壓箱底沒舍得扔的舊衣服吧!”

    王文光嘴角抽了抽,心道:就算是兇手家里的舊衣服,也提供不出來更多可追蹤的線索了啊!

    最多就是鎖定了一些嫌疑人之后,留著比對用。

    兩個物證提供出來的線索,顯然都無法直接追蹤,就像羅昊之前說的那樣。

    大海撈針??!

    他們總不能把身高大約1米82左右,身材偏瘦,穿42碼鞋,30歲以上的男性都找出來,然后挨個看他們會不會把翹舌音說成平舌音,再挨個看他們的左腳小趾外側(cè)有沒有雞眼,排除了兩波之后,剩下來的嫌疑人,再去他們家里搜出來有縫補痕跡的衣服,比對一下針腳吧!

    如此需要耗費多少警力和時間成本且不論,就說,因排查范圍過大,波及眾多無辜群眾,影響警民關(guān)系,造成社會不穩(wěn)定性這一條,就夠他們刑偵支隊喝一壺了。

    當(dāng)然了,如此異想天開的腦回路也只有王文光有了。

    此時此刻,羅昊想的卻是,“我們不能被現(xiàn)有的物證束縛住,跳出來,還是要分析誰有可能知道有這筆貨款的存在,再者,這個人也必須了解袁飛的下班回家的時間和路線,以及謝永剛家的地址,否則他如何連續(xù)作案,拿到兩把鑰匙,我個人認(rèn)為還是繞不開橡膠一廠?!?/br>
    “雖然孫超覺得兇手并非是橡膠一廠的人,但他的主觀判斷可能未必準(zhǔn)確,再者,就算準(zhǔn)確,就算兇手真的不是橡膠一廠的人,那也應(yīng)該是其家屬或者親友,否則怎么可能對橡膠一廠的情況如此了解,由此可見,我們之前對橡膠一廠的調(diào)查還是淺了。”

    “接下來,我們就要在這個范圍內(nèi),排查一下符合兇手體貌特征和年齡的人,范圍雖然也不小,但至少還可控,排查出嫌疑人之后,先側(cè)面調(diào)查其時間線索,看看其有沒有作案的時間,如果有,再進(jìn)一步調(diào)查?!?/br>
    羅昊用筆敲了敲桌子,沉吟著,似乎在想自己還有什么遺漏之處,片刻,他抬頭問道:“大家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眾人紛紛搖頭,只有秦簡欲言又止,羅昊見狀不禁濃眉一挑,心里驚道:這丫頭又想到什么了?

    羅昊看著秦簡,目不轉(zhuǎn)睛,眾人也發(fā)現(xiàn)了,順著羅昊目光也都把頭轉(zhuǎn)向了秦簡。

    方宇在這個會議里第一次能插上話了,“持家,你不會是有什么補充吧?”

    秦簡下意識地?fù)u頭,她補充她師父,她是要上天嗎?

    “就......就是有一個腦洞......”

    “腦洞?”方宇驚訝地打斷道。

    “啊,就是想法的意思,不過,我又覺得我想得是不是有點過了。”

    “小秦簡,你有想法你就說嘛!不要怕說錯,至于過不過的,我們這么多人呢,自然會幫你判斷的?!蓖跷墓庖哺f道。

    秦簡猶豫,她這個腦洞還挺大膽的,尤其在這個年代,她抿了抿唇,看向羅昊,弱弱道:“師父,我能不能先只跟您說?!?/br>
    ......

    羅昊給眾人分別派了任務(wù),很快,會議室里便只剩下了秦簡跟羅昊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