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謀文男主被我掰彎了 第178節(jié)
他們雖然早就封了官職,可沈禾還是頭一回看見他們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穿官服。 看起來跟平日里穿常服的公子哥果然很不同。 柳崢被小表弟這副樣逗的露出笑容,提著袍子快走兩步,下了臺階推著他肩頭,往僻靜些的地方走,鄭學則跟在他們身后。 到了沒人瞧著的角落里,柳崢問:“小禾來尋我們是有什么事?” 沈禾小聲問:“近來流言四起,你們都聽過了罷?” 鄭學則與柳崢對視一眼,頷首:“京城里恐怕沒人不知曉此事了?!?/br> 流言是誰動的手腳,他們也通通心知肚明。 可惜這事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晉王乃是先帝親封,如今被拘在京城,沒有前往封地,已經(jīng)算是新帝打壓。 若是無憑無據(jù)的,將晉王戚樂詠解決,恐怕真做實了民間的冷血薄情,刑克血親的流言。 尤其是新帝登位不久。 冒然動手,精力不濟。 至少,也得等半年,乃至一年之后,才能謀劃動手的時機。 晉王一日不除,便有一日會覬覦皇位。 沈禾不打算談論戚樂詠什么時候死。 反正劇情點都到了這里,下一步揭竿而起,帶著軍隊謀反是肯定的。 戚樂詠都帶著軍隊打上城門了,要弄死他,天下人有什么話好說的。 他現(xiàn)在就解決眼下的麻煩,讓之后謀反時,戚拙蘊壓力能小一些是一些,死的人能少一些是一些。 他從袖子里掏掏,將自己寫的幾大疊紙給他們兩人,壓著嗓子說:“你們幫我先看看,想想可不可行,還有什么大的漏洞是我沒有想到的。若是可以,我今夜便要回宮中了,將這些給太子哥哥看?!?/br> 沈禾給的少說有二十多張紙,用朱筆寫了批注,碳條畫了簡略示意圖,準備的可謂齊全。 兩人拿在手中,仔仔細細看過后,交換對方手中那一疊。 沈禾在一旁焦急期待的等著他們看完,給個評價。 柳崢他們原本也在為此事憂愁。 或者說,朝堂中許許多多的人都在為此事憂愁。 天下人數(shù)眾,便是朝廷下令,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事實上,因為流言最早起于遠離京都的地方,地方官員早便下令,凡是聽見議論此事的皆要懲處。 但府衙里的官兵衙役每日要做的事多了去,總不能日日守著,行舉報之事也有諸多的弊端。 總而言之,辦法想了一大堆,卻越堵越厲害。 沈禾最初也想著澄清。 但他馬上推翻了這個想法。 自證澄清是最下乘的辦法。 總不能讓戚拙蘊一個帝王,將自己的事跡扒開來,給全天底下的百姓看,向著他們解釋罷?何況就算真給他們看,他們也不一定會信。 ……而且戚拙蘊確實鯊了狗皇帝。 防守最好的辦法就是攻擊。 在現(xiàn)代網(wǎng)絡社會中,往往澄清謠言最有用的辦法之一,就是造更大的謠。 最好謠言互沖,越離譜越好。 等到謠言到了過于離譜的時候,那么聽信謠言的人就會開始愿意思考,一旦百姓愿意思考謠言真假,那么澄清便完成了一大半,與此同時,對手若是再次造謠,也很難再成功。 擊散流言的第二個辦法,便是落實到相信流言,懼怕流言,甚至要為了流言內(nèi)容而做出過激舉動的人身上。 他們需要什么,什么能夠讓他們安心。 百姓才不管皇帝殺了他爹還是他弟弟,百姓只管皇帝是不是真會帶來災禍,他們在現(xiàn)在的皇帝統(tǒng)治下,能不能過上安穩(wěn)好日子。 比起讓皇帝將他一輩子的大事小事衣食住行扒拉開,證明給天下的人看,說他是個善良的好人,還不如告訴百姓朝廷修了多少官道,各地糧倉存儲多少,各地稅銀多少,若是發(fā)生災禍,朝廷能如何保全百姓,諸如此類。 這些又可以與先前的造謠結(jié)合起來。 畢竟要是村口發(fā)雞蛋,大爺大媽們一定百米沖刺不會落下,這種機會就是渾水摸魚傳播離譜謠言的好機會,既能安撫一下躁動的民心,又能趁機讓人將謠言散出去,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這只是沈禾目前的構(gòu)想。 畢竟現(xiàn)代社會與古代社會天差地別。 這些想法要落地,還需要讓更多的人來看看,具體考量改進一下。 柳崢與鄭學則眼眸漸漸亮了。 鄭學則甚至沒能忍住,露出了個鮮明的笑容,低頭看了眼手中紙張后,再看沈禾:“可行,完全可行,是很好的法子,有些問題的地方,我稍后圈給你,不過已經(jīng)問題不大,稍后你回宮中,將這些給陛下看,陛下想必能比我們思考的更周全?!?/br> 柳崢摸沈禾的腦袋:“小禾真是聰明?!?/br> 沈禾被夸了,有點羞愧。 這可不算他聰明,是他集結(jié)的各代營銷公關(guān)大佬們的智慧。 頂多算個收集總結(jié)者。 不過得到了柳崢與鄭學則的肯定,沈禾變得極其振奮,精神百倍,一身的干勁。 鄭學則用筆為他圈出一些小點。他收好自己的手稿,不等鄭學則與柳崢他們再問點什么,諸如沈禾最近怎么又搬進了東宮之類的問題。 沈禾已經(jīng)像陣小旋風般刮走了。 他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我先回宮去給哥哥看看,明日再出來與你們細說!再見再見!” 然后人便沒影了。 騎著馬匹跑得飛快,天青色的衫子消失在街角。 鄭學則黑眸幽幽瞧了會兒,扭頭去與柳崢說:“柳黛說想出來玩,你過兩日想法子將人掩護出來罷。” 柳崢:“?” 柳黛與鄭學則的婚事將近,正在家中待嫁,她母親將她看的緊,生怕又跟著她胞兄跑出去。 連帶著,柳岱也被壓在家里不準出來,日日被逼著好生讀書,向著柳崢這個狀元堂哥看齊。 柳崢眉毛都豎了起來:“她沒出過門,你如何曉得的?” 鄭學則幽幽說:“猜得到。你幫不幫?” 柳岱是沒法子幫了,但柳崢做掩護,依照他現(xiàn)如今在柳家的地位,有八成的可能將柳黛護送出來玩一圈再安然溜回去。 鄭學則覺得這個法子是最好的。 柳崢微微一笑:“我?guī)筒粠???/br> 鄭學則:“?” 鄭同學敏銳察覺不對,掉頭提著自己的袍角,一個箭步踏上臺階往官署內(nèi)沖。 矜貴的柳狀元、柳公子緊跟而上,拳頭捏的邦邦硬。 * 沈禾回到東宮時,風風火火的問人:“哥哥呢?” 宮人答:“陛下還未回宮?!?/br> 沈禾立馬知道,一準兒是還在勤政殿。 他眉梢飛揚,迅速往勤政殿跑。 見到戚拙蘊時,戚拙蘊還在與大臣談話。 沈禾探著頭一看,他認識,是禮部侍郎。 那白胡子老長,看起來就是個能舉著拐杖,追人他打,大罵他迷惑君心的刻板老爺爺。 沈禾縮著脖子,不敢作聲,對忠洪舉手示意:“噓?!?/br> 溜到另一頭去等著了。 忠洪忍著笑意,示意沈禾,他進去幫忙暗示陛下。 沈禾確實有些著急,畢竟這可是正事,于是遠遠的點頭,等戚拙蘊與禮部侍郎迅速結(jié)束話題。 果然,過了一小會兒,禮部侍郎便從殿內(nèi)告退。 小老頭兒看起來精神矍鑠,打人的時候可能跑的比沈禾這個小伙子還快,一敲一個準兒。 沈禾頓時更害怕了。 覺得他以后還是躲著這些文官走比較好。 沈小公子也不想想,最大的文官世家之一,就是他外祖一家子。 沈禾幾乎是小跳步跑進殿內(nèi)。 戚拙蘊一看見他便笑了,帶著疲倦與松懈,嗓音懶散溫柔的喊他:“禾禾,回宮了?” 第111章 破釜沉舟 沈禾原本是笑著的, 不過看戚拙蘊對著他張開胳膊,作勢要將人抱進懷里,當機立斷露出嚴肅正經(jīng)的神情, 指指點點道:“干什么,端正些,我來是說正事的哦?!?/br> 戚拙蘊鼻尖溢出道充滿笑意的氣音。 他放下手, 黑眸瞧著沈禾, 唇角彎彎的點頭:“嗯, 好, 在下洗耳恭聽。請問禾大人有什么指教?” 沈禾將紙從袖子里掏出來, 放戚拙蘊面前說:“你看看,你先看看我們再說。” 戚拙蘊一手拿起那沓紙, 見沈禾是真不打算讓他抱抱,只好作罷, 垂著眸子認真瞧上頭的東西。 戚拙蘊從來不會覺得沈禾給他看的東西是玩笑,或是無需重視的東西。 他瞧得仔仔細細,速度很快, 是以迅速理解了沈禾寫的這些東西是什么, 代表著什么。 該如何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