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厭 第1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晚安好夢(快穿 1v1)、一張小床睡不下、始于謊言的冬日戀歌(百合ABO)、路人女主在恐怖游戲的通關(guān)方式[無限流]、東京情欲流【SD】、權(quán)謀文男主被我掰彎了
母親? 姬瑤如遭雷擊,只覺全身都僵硬了。 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對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尚還心存忐忑,這樣的她,拿什來當(dāng)母親? “都怪你……”姬瑤甩開秦瑨的束縛,起身下榻,走時還不忘嗔他一句:“討厭!” 眼瞧姬瑤留給自己一道氣呼呼的背影,秦瑨心慌起來,提步要追,卻被徐德海攔住。 “王爺莫追,陛下正在氣頭上,小心言語沖撞,動了胎氣,這邊就交給老奴吧。” 秦瑨心覺有理,只得耐住心頭躁郁,沉聲道:“勞煩大監(jiān),定要安撫好陛下。” “王爺萬事放心?!毙斓潞kp手作揖,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恭喜王爺,有了孩子,您和陛下日后就穩(wěn)定了。” 秦瑨扯唇笑笑,目送徐德海離開,右手徐徐抬起,覆上自己的心口。 里面一顆心臟跳動劇烈,讓他呼吸開始急促。 這種感覺饒是難耐,可他卻從未這么高興過。 他還差兩歲就到而立之年了,如今終于要當(dāng)父親了…… * 回到紫宸殿后,姬瑤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趴在龍榻上一個勁的哭。 眼瞧她一雙杏眼腫成了粉桃,徐德海心焦氣躁,在旁勸道:“哎呦,小祖宗,這大喜的事,您可千萬別哭了,小心動了胎氣?!?/br> 他不勸還好,姬瑤的更大聲了,哽咽道:“朕接受不了……好端端的,肚子里突然裝了孩子,好可怕……” “不可怕,一點(diǎn)不可怕?!毙斓潞:寐暫脷獾膶捨克骸霸蹅兗辖讲荒芎罄^無人啊,陛下總是要有為人母的那一天,如今雙喜臨門,這是好事,陛下千萬莫要觸了霉頭,快收收眼淚吧!” “話雖如此……可朕就是很害怕……” 姬瑤低聲抽泣,盡管心有怨念,還是聽了徐德海的話,漸漸斂住眼淚。 突如其來的小生命打亂了姬瑤和秦瑨的生活,往后幾日,姬瑤不敢亂動,總覺得肚子里踹了個爆竹似的,連走路都變得慢悠悠的。 她跟平時驕縱恣肆的模樣大相徑庭,看起來過于端莊文靜了。 秦瑨見她如此,不知不覺也跟著緊張起來。 上朝的時候,秦瑨會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姬瑤,她皺皺眉,他都跟著揪心,若有同僚上奏的時候過于墨跡,勢必要遭他一頓眼刀。 同僚們不明就里,沒過幾天,俱是養(yǎng)成了習(xí)慣,有事速稟,無事退朝,能一句話說完的絕不分成兩句話說。 放衙之后,秦瑨到處搜羅好玩的物件,送進(jìn)宮哄姬瑤開心。 人們都說孕期的女子情緒要穩(wěn)定,多笑笑,胎兒方才能長的漂亮,生產(chǎn)時才會更加順利。 只是不管秦瑨做了什么,都覺得尚還不夠。 他想要個家,可以時時刻刻陪伴著他的心頭rou,還有他那尚未謀面的孩子…… * 往后半個月,天家的金花紅柬傳到了盛朝各地,亦傳到了與之交好的外邦。 隴右收到消息后,田裕高興的難以自持,當(dāng)即把軍務(wù)安排妥當(dāng),帶上高遜、張?zhí)覂旱葞讉€親信,快馬加鞭趕到了長安。 整個長安城張燈結(jié)彩,熱鬧非凡,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等待著為天家慶賀大婚。 來自隴右的快馬飛馳過長安寬闊的大街,??吭谖羧盏男胶罡T前,如今已是紅極一時的靜安王府。 時至傍晚,秦瑨剛剛放衙,今日在此設(shè)宴,為隴右來的親信接風(fēng)洗塵。 甫一看到身穿官袍的秦瑨,田裕急不可耐靠近他,伸手扳住他的寬肩,大剌剌道:“侯爺!不,應(yīng)該喊你靜安王了,你可真是爭氣,如今當(dāng)上皇夫了。我們在隴右吃沙子都吃的全身得勁!” 秦瑨笑著瞥他一眼:“少貧嘴了?!?/br> “哥哥,我本以為你們還得停幾年呢,沒想到這就成婚了?!睆?zhí)覂赫驹诟哌d身邊,一身箭袖騎裝英姿颯爽,眉眼間的雀躍呼之欲出:“太好了,桃兒真為你高興!” 秦瑨回以一笑:“別總是為我高興,你的終身大事也該考慮考慮了吧?” “嘁,我才不成婚呢。”張?zhí)覂喊T癟嘴:“軍營那么多男人,待在里面不好嗎?為什么非要一棵樹上吊死……” 這丫頭,像極了姬瑤的脾性。 秦瑨剛想要說教幾番,沈林闊步走進(jìn)月洞門,腳下生風(fēng),口中喊道:“秦大哥!” 行至秦瑨身邊,沈林充滿歉意的說道:“朝中有事耽擱,來遲了,還請秦大哥見諒?!?/br> 秦瑨不以為意:“無妨,你我不必客氣。” 張?zhí)覂嚎聪蜓矍斑@位書生氣質(zhì)的年輕郎君,好奇問道:“這位是……” 沈林循聲而看,驚詫過后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 一屆女流之輩,竟蓄著一頭短發(fā),舉手投足間威風(fēng)凜凜,渾身上下充滿了不同長安女郎的別樣況味。 深秋的風(fēng)冷寒掠過,沈林回過神,對張?zhí)覂汗笆肿饕?,聲色極其溫煦:“在下沈林,受陛下和靜安王提攜,現(xiàn)為汾州刺史,還沒上任?!?/br> “刺史?”張?zhí)覂荷舷聦っ徦谎?,繼而看向秦瑨:“哥哥,這人如此孱弱,怎能當(dāng)上刺史?” 秦瑨無奈的挑挑眉梢:“沈林是今年的三甲,我告訴過你很多遍,人不可貌相?!?/br> “哦……”張?zhí)覂簮瀽瀾?yīng)了一聲,再次睨向沈林時收斂了自己的幾分鋒芒:“你是三甲?讀書這么好,可有什么竅門,教教我?” 她是個粗人,心底最中意的一向是飽讀詩書的人,因而在隴右待了這么多年,一直沒找到如意郎君,全都怪軍營里的男人大多都是五大三粗,身強(qiáng)腦弱…… 張?zhí)覂鹤谱频难凵裉^熱烈,令沈林頓時紅了臉。 他摸著后腦勺,訕訕一笑:“誒,竅門嘛,倒是有一些……” “快說來聽聽?!?/br> “這……” 沈林試探的看向秦瑨,在秦瑨點(diǎn)頭后,高興的和張?zhí)覂号艿搅瞬贿h(yuǎn)處的涼亭里傳授經(jīng)驗。 田裕盯著他們,不禁笑道:“我看這兩人有點(diǎn)戲?!?/br> “他們?nèi)舫闪?,沈林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br> 秦瑨負(fù)手而站,唇畔銜起一抹輕快的笑意。 高遜在旁問:“馬上要成婚了,王爺緊張嗎?” 秦瑨滯澀少頃,如實道:“說不緊張是假的……” “別緊張,兄弟我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碧镌=器镄χ?,暗搓搓自衣襟掏出一本書來,交到秦瑨手里,“這是我們從西域商人手里淘來的寶貝,僅此一本,跟咱們這邊的完全不一樣,你好好學(xué)學(xué)?!?/br> 秦瑨滿心好奇,究竟是什么好東西,這么神神秘秘的。 打開一看,一張臉立時紅到了脖子根。 書上面畫著五花八門的交/合圖,文字雖然看不太懂,但僅憑圖就已經(jīng)栩栩如生,不言而喻了—— 狂野,奔放,的確和盛朝流行的大相徑庭。 “怎么樣?”田裕伸著脖子,湊到秦瑨耳邊:“學(xué)上幾手,你的地位穩(wěn)了?!?/br> 老不正經(jīng)…… 秦瑨不耐煩的閉上眼,啪一聲闔上書本,再次睜開眼時眸光冷厲,把書扔給了田裕:“拿回去,我現(xiàn)在用不到了?!?/br> “嗯?”田裕捏著書,和高遜對視一眼,納罕問:“怎么用不到了?你不正當(dāng)年嘛?別走啊,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時光有時如白駒過隙,有時亦顯得萬分難捱。 終于等到九月十六這天,黃道吉日,天家大婚。 這日天清氣朗,大明宮紅綢鋪地,彩帳紛飛,百官列于太和殿前觀禮,在吏部宣暢禮成時,叩地恭賀天家和皇夫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繁瑣的儀式過去后,尚儀領(lǐng)天家和皇夫入太和殿。 太和殿內(nèi)雍容華貴,滿目皆是喜氣,紅光輝映,雖是白日,依舊燭火盈盈。龍榻上罩朱紅大繡百子圖的幔帳,鋪設(shè)著柔軟湛亮的被衾,四周皆被龍鳳疊繡的屏風(fēng)包圍。 洞房花燭夜,合巹結(jié)良緣。 “禮畢——興——” 伴隨著尚儀冗長的唱詞,所有的儀式算是完成了。 宮人領(lǐng)著姬瑤前去沐浴,退下繁雜沉重的袞冕服,換上輕薄半透的寢衣。 回到太和殿時,秦瑨早已洗漱完畢,身姿筆挺的立在屏風(fēng)前,烏發(fā)被金冠束的一絲不茍,身穿的朱紅寢衣明艷似火,一下子燒到了姬瑤的心里。 她不禁又想到乞巧節(jié)的那天,他穿著風(fēng)流瀟灑的朱衣,被人突如其來的行刺。 自那以后,在她眼里紅色變成了不吉利的顏色,但卻耐不住他穿它這么好看…… 姬瑤喜歡的不得了,心口的小鹿亂撞起來,含羞帶怯的喚了秦瑨一聲:“瑨郎……” 秦瑨循聲而望。 兩人相視許久,誰都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笑,目光情思萬千。 片刻后,秦瑨將姬瑤打橫抱起,小心翼翼放在龍榻上,手托她的下頜,俯首在她唇瓣上肆意采擷。 紅燭暖帳,姬瑤的眉眼浸滿春水,尤顯嫵然嬌俏。 耳鬢廝磨間俱是深深的情動,然而卻不得不停下。 秦瑨好不容易才平復(fù)下來,躺在姬瑤身邊,手掌輕輕覆在她的腹部上。 姬瑤縮在他懷中,面靨春意還沒散去,囁囁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該叫你夫君了……” 秦瑨面頰一紅,干巴巴擠出來一個字:“恩……” 帳中安靜幾息,姬瑤美眸半闔,乖乖巧巧的囁嚅:“夫君,我好累……” 這聲夫君嬌滴滴的,喊的秦瑨半邊身子都酥了,頓時熏然如醉。 他腦子空空的,只會依著懷中的人兒:“睡,快睡?!?/br> “你不睡嗎?” 姬瑤手撫秦瑨的面靨,將他的目光掰向自己。 四目相對,秦瑨嗓音輕柔,溫煦如同春日的暖陽:“我不累,你睡吧,我守著你。我怕這是一場夢,躺下夢就醒了。” 他臉上帶著笑,眼眶卻是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