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厭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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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多時,徐德海邁著碎步走到姬瑤身畔,通傳道:“陛下,城陽大長公主求見?!?/br> 這個時候過來,八成是因為她的婚事。 姬瑤心知肚明,坐直身道:“快傳。” “是。” 徐德海應著,很快把城陽引進來,兀自退到外殿。 內殿里宮燈如晝,城陽滿頭珠釵,奢華富貴,行走間反射著燈火的熠熠光芒,極其耀人眼目。 待走到姬瑤身前,城陽恭順行禮,祝賀道:“恭喜陛下,沒想到陛下和秦瑨前段時日還在鬧別扭,現(xiàn)在就要成婚了,真像是做夢一樣?!?/br> 姬瑤亦有同感,連忙招呼城陽做到她身邊,愁眉苦臉道:“姑母,朕……” 眼見她支支吾吾,城陽心生納罕:“馬上就要大喜了,陛下怎么不高興?” 姬瑤抬眸看了一眼城陽,隨后低頭望著自己絞纏的雙手,猶豫半天,低聲道出心頭顧慮:“禮部傳旨以后,朕突然開始害怕,不知道和秦瑨成婚這個決定對不對,會不會太過草率,萬一我們不合適……” 她不敢再說下去,生怕自己變成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少女的心思全都表現(xiàn)在臉上,城陽愣了片刻,淺淺勾唇笑了笑。 “我成婚那時也像你一樣,擔憂了小半個月,整天夜不能寐,這都是正常的,陛下不必放在心上?!背顷柲抗庥挠模貞浿?,語重心長的寬解姬瑤:“只要兩人真心相愛,想靠近的心是抑制不住的,絕對不會曖昧太久。至于合不合適,姑母可以告訴陛下,這世上沒有完全合適的兩個人。出身,經歷,以及受過的教導,這些不同都會讓兩個人產生矛盾,若想長廂廝守,需要的不僅僅是愛,更需要寬容和磨合,還要有相互扶持,克服一切困難的決心?!?/br> 這些話說的太過嚴肅,姬瑤心里的膽怯更重了。 她阿耶曾經說過,相愛容易,相守難。 她亦親眼目睹過帝后曾經有過許多次爭吵,她的阿耶會氣的火冒三丈,而她的阿娘則會在夜里哭的痛徹心扉。 未來,她和秦瑨會不會變的如此一樣…… 姬瑤不敢再想下去。 城陽看出她的怯意,不禁嘆口氣,抓起她的小手,輕輕揉了揉:“陛下,人生雖然沒有十全十美,但不能因為懼怕而不敢邁出追求完美的那一步,若是錯過,后悔可就晚了……” 話音落地,城陽眸光黯淡,似乎想起了一些傷心事。 姬瑤明白,姑母一定是想到了姑丈…… 城陽年少時,亦是個受盡萬千寵愛的金枝玉葉,難免有些嬌氣恣肆。 成婚前幾年,城陽對夫君不太上心,后來城陽在外出游玩時得了時疫,是他的夫君連夜坐船,趕到幾百里之外照顧她。 就在這個時候,城陽愛上了她的夫君。 然而蒼天不饒人,她的夫君不偏不倚,非得死在她剛愛上他的那一年…… 萬千悔意無人訴說,隨日月流逝而去,壓在心底再不提及。 可姬瑤知道,姑母這些年雖然縱情聲色,心里卻一直有姑丈,以至于后來一直未嫁,為他保留著他僅剩的身份。 姬瑤心里酸酸的,冷不丁想到秦瑨,想到了那個恐怖的乞巧夜…… 即將要失去他的時候,那股痛徹心扉的感覺深入骨髓,每每回憶起來都不忍直視,深深刻畫著他在她心頭的位置…… 她需要他,不能沒有他。 哪怕未來還會有矛盾,總好過在失去中哀傷憤恨…… “瑤瑤。”城陽在這時輕喊姬瑤:“我靠說的話,你理解嗎?” 姬瑤回過神,順勢凝向城陽充滿憂悒的眉眼,釋然笑了笑:“姑母放心,朕聽明白了,既然踏出這一步了,朕就會勇敢走的下去……” 哪怕前途漫漫,只要堅守本心,一定會撥云見月,柳暗花明…… * 按照盛朝習俗,除了上朝,姬瑤和秦瑨不能在私下見面,一直要守到成婚那天。 將近一個月不能親近,這可憋壞了兩人,前半月尚還能忍,后半月簡直度日如年,掰著手指頭過日子。 終于,還有五天就到成婚的日子了,秦瑨的忍耐亦到了限度。 這天晚上,秦瑨和崔佐煬等幾個貼己同僚在盈春樓小聚,散伙后天色尚早。 秦瑨坐上馬車,準備回府,然而路過順安坊時,思念在這一刻洶涌襲來,借著酒意,瘋狂叫囂。 他耐不住血氣的躁動,兀自留在順安坊,拿來紙筆寫了箋條,命沈三送到了大明宮的左銀泰門,那邊一向是徐德海的干兒值守。 沈三離開沒多久,箋條就被送到了御前。 姬瑤剛剛洗漱完,全身上下皆是皂花的清香氣息,坐在軟榻上打開箋條,眸中的困倦頓時消散,雀躍道:“大監(jiān),速去備車馬,朕要去順安坊。” 徐德海一滯,抬眸看了眼黑漆漆的軒窗,“陛下,這個時辰出去晚些了吧,再過一個多時辰,宮門就要下鑰了?!?/br> 姬瑤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天色的確有些晚了。 但她并不準備放棄,這次可是秦瑨主動相邀,她不能駁他這個面子,再說了,她心里亦是想得慌…… “哎呀,無妨無妨,反正太傅都不管朕了,下鑰匙又如何?”姬瑤急聲催促:“還不快去準備車馬?” “是,老奴這就去……” 徐德海雖有異議,但卻不想打擾姬瑤的興致,只得躬身出去備車,又換來內侍伺候她穿戴。 一番折騰,姬瑤半個時辰后才來到順安坊。 小別院里靜悄悄的,八月的空氣夾雜著桂花香氣,異常清新。 姬瑤兀自走向后院,剛拐進內儀門,便被月色下一道身強體健的身影吸引了。 秦瑨立在院中一株桂樹下,漫天桂花飄蕩,隨風逶迤搖曳,跌跌撞撞擦過他的肩頭。 兩人相視一眼,即刻朝對方奔去,在如紗似霧的月華里深深相擁。 徐德海駐足觀望,只覺一把老骨頭猛地一酸,連忙找個犄角旮旯里躲著去了。 思念沉重,太過逼人。 秦瑨臂如鐵鑄,緊緊箍著姬瑤,薄唇自她身上反復游走,濕濡擦出一簇簇無形的火焰。 正要攻城略地的時候,姬瑤突然一陣暈眩,整個人變的如同一汪水,癱軟在秦瑨懷里。 秦瑨心頭一驚,眼疾手快的攬住姬瑤。 睇著她蒼白的小臉,他眼中的欲念立時消散殆盡,急切問道:“瑤瑤,怎么了?” 姬瑤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想吐卻吐不出來,身子還輕飄飄的,如踩在棉花上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異常難捱,她咬住唇心,嗡噥道:“不知道,就是很難受,站不住腳……” 聽她如是說,秦瑨立時變得心急如焚,自是顧不了再與她私會,俯身將她打橫抱起:“我送你回宮?!?/br> “不要……” 姬瑤攥住秦瑨的衣襟,可憐兮兮的對他搖搖頭。 雖說兩人就要成婚了,可這種心急奔赴的感覺卻讓她難以自拔,不想放棄這次幽會。 美人在懷,苦苦哀求。 秦瑨無法拒絕,斟酌萬千,對不遠處隱在廊下的暗影吩咐道:“沈三,去附近找個郎中來!” “是!” 沈三不敢怠慢,小跑著離開別院。 待他走后,秦瑨連忙將姬瑤抱回寢房,替她退下攢珠繡鞋,扶她躺在內室床榻上。 “是不是著了風寒?”秦瑨半跪在床榻前,與姬瑤額頭相貼,發(fā)現(xiàn)她的溫度并不是太高,遂直起身,將她的手包在掌心,“這會好些了嗎?” “好些了……” 這會子,姬瑤的胃舒服了許多,不再想干嘔,但人還是極其疲憊。 秦瑨見她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亦沒有多問,讓徐德海倒?jié)M一杯溫熱的清水遞過來。 然而姬瑤卻沒什么胃口,連水都不想喝,翻了個身,背對著兩人。 這讓秦瑨越發(fā)憂心,起身在室內來回踱步,好不容易才盼來了郎中。 郎中不過三十多歲,雖很年輕,卻是附近醫(yī)館赫赫有名的圣手。 床榻的幔帳被徐德海放下,僅露出姬瑤一只白皙的素手。 郎中亦懂非禮勿視,只垂著眼去切姬瑤的脈象,片刻后,意味深長的問道:“夫人月事可是推遲了?” 幔帳內,姬瑤略一滯澀,悶悶“恩”了一聲。 她月事已經推遲了小半月,之前吃食不注意或者受了寒涼,偶爾也會發(fā)生,這次她便沒有在意。 如今郎中這么一問,她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又過了一會,郎中再次確認脈象,起身對秦瑨雙手作揖,笑吟吟道:“恭喜,夫人有喜了,一月有余。” 秦瑨聞言,頓時愣住:“什么?” 幔帳里,姬瑤更是驚訝的瞪大眼睛,不知不覺撫上自己的小腹。 唯有徐德海一臉笑意,嘴角的弧度怎么壓都壓不住,心道陛下的肚子真是爭氣,雙喜臨門,妙哉妙哉! 室內鴉雀無聲,最后還是秦瑨打破了沉默,開腔時眼下泛著紅澤,聲音亦有些發(fā)顫:“我夫人方才頭暈干嘔,可有大礙?” 郎中如實道:“夫人胎像平穩(wěn),沒什么大礙,只是因為這胎剛上身,又是初懷,害喜的反應可能會大一些?!?/br> 只是害喜…… 秦瑨緊張的心情頓時得到幾分緩解,長吁一口氣道:“那就好……” 因著姬瑤身份特殊,秦瑨未讓郎中開藥,給了他一筆豐厚的賞銀,把人打發(fā)走了。 秦瑨立在床榻前,望著幔帳里朦朧的人影,目光含情,似蘊藏著千言萬語。 徐德海心領神會,踅身離開寢房,把這不大的空間全都留給他們。 眾人都散去,秦瑨這才探手挑開幔帳,立時對上姬瑤羞赧的眼神。 她癟著嘴,儼然不肯相信現(xiàn)實:“我怎么有身孕了……” 自打兩人有了肌膚之親,秦瑨為了保護姬瑤的身體,一直在服用秋息丸,唯有前段時日因為受傷剛停了藥,在他府里沒忍住和姬瑤放肆了一回,沒想到竟然就懷上了…… 秦瑨心若擂鼓,血液異??簥^起來,挾著難以自持的激動。 他半跪下來,握住姬瑤的手,放在唇畔輕輕摩挲,不經意間眼眶變得紅紅的,顫著聲道:“瑤瑤,我們有孩子了……你要當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