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女趕海發(fā)家記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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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珠是早上吃飯的時候才知道韓霽昨晚也回來了,她跟侯夫人坐一起交談時聽到故意放重的腳步聲,心里一緊,她抬頭看過去,淡淡地喊了聲二哥,“你也是昨夜到的?” “嗯。”韓霽忍笑,他暼了他娘一眼,說:“冬珠也來了?難得過來一次,跟你姐一起多住幾天,就當(dāng)是自己家,別拘束?!?/br> 侯夫人用余光掃了海珠一眼,見她面上神色不改,恍若未覺韓霽的未盡之意。她有心看熱鬧,但又有重要的事說,不給韓霽打機(jī)鋒的機(jī)會,飯后把人都帶去書房,說:“西望回來的正好,我要說的事跟你也有關(guān)系。” 她把前天傍晚聽到的話簡單地提了下,說:“我是這樣想的,京城迂腐的臭規(guī)矩不能帶到廣南來,廣南的人以海為生,男人生來要出海打漁,女人依海而居要撐起一個家,他們都崇尚力量和自強(qiáng),京城里奉行的那套規(guī)矩并不適用于這片土地上生長的人。若是照搬了京城的教化方法和規(guī)矩,恐怕難以治理這個地方,到時候官塾里可能會收不到學(xué)生,一件好事了了收場?!?/br> 海珠聽懂了她的意思,眼睛發(fā)亮地看著面帶笑意的婦人,她難以想象這個貴婦人竟然會有這個想法。她生于權(quán)貴之家,卻不鄙夷鄉(xiāng)野民婦,甚至提倡不要用規(guī)矩束縛了靠手腳勞作的女人。 “確實如此,我們海邊的姑娘從小就在水里撲棱,小時候在河里學(xué)游泳,長大了在河里摸魚,在淺灘趕海,卷起褲腿擼起袖子是常態(tài)。若是讓我們穿上裙子遮住鞋,出門戴上帷帽遮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街上一半的食肆就要關(guān)門,退潮了海邊也會沒了人,甚至是炊無米,燃無柴,吃喝都要男人買回來?!焙V樾τ卣f:“那恐怕只能一女二夫才能維持一個家,一個男人出海打漁養(yǎng)家,一個男人留家里砍柴挑水買菜買米?!?/br> 韓提督皺起了眉,他下意識反駁說:“哪有人約束女人不許其出門趕海?” 侯夫人看了海珠一眼,這丫頭比她還敢說。 韓霽大差不差已經(jīng)明白了意思,他開口說:“我在海上巡視的時候會去官塾聽課,嚴(yán)禁夫子傳授不合時宜的思想。” 侯夫人搖頭,她開口說:“這件事你只起監(jiān)督的作用,剩下的事交給我跟海珠和冬珠辦。怎么樣?沒問題吧?” 韓霽看了海珠一眼,說:“沒問題。” 至于韓提督,他被那句“一女二夫”嚇到了,直接說:“隨你們,這事我不管?!?/br> 韓家父子倆被攆出書房,侯夫人拉住海珠問她是怎么想的。 “夫子在派出去之前先培訓(xùn),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通通寫明了,若是發(fā)現(xiàn)陰奉陽違就趕出廣南。”海珠思索著說,“雇來的夫子也要經(jīng)過挑選,思想陳舊古板的不要,孩童讀的書也要經(jīng)過挑選?!?/br> 侯夫人點頭,她磨墨動筆記,示意海珠繼續(xù)說。 “夫子每年也要有考核,您可以收些識字的姑娘留在身邊,韓提督身邊有謀士,您身邊也該有,你有想法就傳下去,出題由她們動手,您最后審核?!焙V檎f。 “我覺得你就極合適,你覺得呢?”侯夫人笑問,“你要是我家的就好了,我倆合得來,說的到一起,我有想法你行動,最重要的是韓霽也聽你的話,我不擔(dān)心有人從中作梗?!?/br> “這是一件長遠(yuǎn)的事,需要有人長久地負(fù)責(zé)監(jiān)督……”海珠思緒萬千,她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至于挑選夫子,我覺得可以從下人那里著手,他們最清楚夫子院里各人的言行?!?/br> 侯夫人笑盈盈地點頭,“嗯,好法子,我越發(fā)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br> “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海珠說不下去了,她看了冬珠一眼,托著腮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你兒子在追求我,以后我跟他要是成了,這事就包我身上?!?/br> 第149章 你要像娘一樣,多為自己著想 冬珠呆坐在一旁目瞪口呆, 她下意識皺起眉頭,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不痛快。 侯夫人朗聲大笑,海珠這個性子著實對她的胃口, 她走到門口讓丫鬟去喊韓霽和他爹過來, 轉(zhuǎn)過身坐到海珠對面,說:“你覺得我兒子如何?” 海珠點頭,但不說話。 “我們家除了長命都清楚他對你的心思,離京南下的路上他就跟我表明了想法, 他想娶你進(jìn)門, 我跟他爹都沒意見?!?/br> 冬珠昂起頭翻白眼。 “我們還是來說考核夫子的事吧?!焙V橐庥{(diào)轉(zhuǎn)話題。 “這事不急, 我安排老管家私下把夫子院的下人召集起來詳細(xì)問問就能刷去七七八八?!焙罘蛉诵τ卣f。 門外響起腳步聲,韓霽跟他爹相繼走進(jìn)來,韓提督納悶道:“不是說了這事我不管了?怎么又喊我過來?” “喊你來是為了你兒子的婚事?!焙罘蛉藭攘撕V橐谎? 見她抬眼朝韓霽看過去, 她心里大樂,這姑娘心里是有她兒子的。 韓霽跟海珠對上眼,他緊張的手心發(fā)汗, 又一頭霧水, 他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心懷忐忑地落座。 韓提督看了海珠一眼, 說:“西望是老大不小了, 可以成家了?!?/br> “西望,你是喜歡海珠的吧?”侯夫人故意問,“我問了海珠, 她說她不清楚你的心意?!?/br> “是, 我愛慕她?!表n霽迅速做出回答。 海珠聽到這話不自覺露了笑,她猜到了侯夫人的意圖, 她在心里揣度著要如何做決定。 冬珠頭一次在書本之外聽到這兩個字,她又羞又氣,小臉薄紅,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韓霽沒察覺,他的注意力都在海珠身上。 “海珠你是什么想法?我們家都贊同這樁婚事,你要是也有意,改天我跟你伯父就帶著媒人上門提親?!焙罘蛉擞謫?。 海珠沒立即給出答案,她沒有不嫁人的想法,心里也清楚沒有人比韓霽更適合她,之前他明示暗示的時候她能裝傻充愣不戳穿,現(xiàn)在是長輩出面問詢意見,她不能再含糊其辭。 “其實這事我不急……”韓霽開口給她解圍,“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婚事可以再放一放?!?/br> “蠢東西?!焙罘蛉四闷鸩璞K朝他砸過去,“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蠢東西?不會說話就滾出去?!?/br> 一家人都在給他使勁,他個糊涂蛋不幫忙不說,還跟著扯后腿。 海珠笑了,跟著煽風(fēng)點火:“他不急,那就先放一放?!?/br> 韓霽聽出了意思,他顧不上拍衣擺上的茶葉子,忙開口說:“我急,挺急的?!?/br> 冬珠忍不住冷哼一聲。 其他人朝她看過去,她臉上一熱,抿著嘴老老實實坐著不吭聲了。 “我年紀(jì)還小,婚事可以先訂下,但婚期不能急,近兩年我不打算嫁人?!焙V閿苛诵?,鄭重地說:“我的婚事我能自己做主,伯娘,你們要是認(rèn)同我的想法,你們就差使媒人上門提親。要是急著讓韓霽娶妻成家,可以考慮換個人?!?/br> “我不急?!表n霽立馬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韓提督嫌棄地暼他一眼,扭過頭說:“這事你們自行商量,早點定下也好,免得有心人在西望的婚事上生是非。” “這話怎么說?皇上打上我婚事的主意了?”韓霽察覺出意思。 “前些天你三堂叔來了封信,問起了你的婚事,讓我們有合適的人選先給你定下。”侯夫人開口,她沖海珠笑笑,說:“難得你倆相互有意,要是能盡快定下,也能少些風(fēng)波?!?/br> “那就定下吧。”海珠托腮,經(jīng)過挑選夫子的事,她也不擔(dān)心她以后嫁進(jìn)來會被約束言行和教導(dǎo)規(guī)矩。 “只定婚事,不定婚期?”冬珠不放心地問。 “是,你放心,你姐還跟你們住一起?!表n霽保證,“你姐就是嫁給我了,你還是她meimei,還能跟她一起住?!?/br> 冬珠不想理他,暼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一張黑臉笑成龜背上的花紋,丑死了。 “行了,你們下去吧,海珠,挑選夫子的事我就交給你了,西望你給海珠搭把手。”侯夫人靠在椅背上,心情明快地吩咐:“出去把老管家喊來?!?/br> 三人走出書房,韓霽識趣地落在后面,他抬眼看看天,有一種做夢的不真實感,他昨晚還在琢磨著怎么討好人,眨眼的功夫婚事就定下了? “姐,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冬珠問,“我想回去了?!?/br> “過個兩三天就回,我待會兒帶你去街上逛逛。”海珠往后看了一眼,說:“就我們倆去逛,誰也不帶。” 韓霽了然,他開口說:“軍營里有事,我待會兒要出門一趟,傍晚回來。” 到了前院,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過來見禮,他從袖中拿出兩張紙遞給海珠,說:“姑娘,這是夫人讓小的交給您的?!?/br> 海珠展開看了一眼,最頂頭寫著夫子院三個字,她往紙上粗略地掃一遍,這上面寫著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她在前一刻才提出通過下人摸底的辦法,而紙上的墨跡早干了,顯然是侯夫人早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海珠折起紙遞給管事,她臉上有些發(fā)臊,有種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的羞恥。 “不符合要求的送走,但不必說明原因,讓下人繼續(xù)留意著。”她說。 “是?!惫苁峦讼?。 海珠看了韓霽一眼,說:“伯娘很厲害,難怪能養(yǎng)出你這樣的兒子。” 韓霽:…… 他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不合時宜,但他很贊同她的話,“我爹常年在外征戰(zhàn),候府里里外外的事都靠我娘cao持,你別看她長得慈眉善目就覺得她只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婦人,她很能干,心思縝密又通透,可能經(jīng)的事多,她比我想象的開明?!?/br> “是很開明,也極有遠(yuǎn)見?!焙V槔橥庾?,出門看奴仆踩著梯子在打掃石獅子身上的灰沙,她轉(zhuǎn)身往里看,一方影壁遮住了視線。 她對嫁進(jìn)這個家之后的日子沒了顧慮,而是滿懷期待。 “我們出去玩了?!彼龖B(tài)度從容的跟韓霽說話,不覺得定下婚事就跟以往有什么不同,“你也去忙吧,對了,硨磲是在府上還是在島上?” “在島上,你們要不跟我過去看看?”話是跟冬珠說的。 冬珠搖頭。 “那你們?nèi)ネ?,帶個嬤嬤,晌午不想回來吃飯就打發(fā)人回來說一聲?!表n霽快步走下石階,攥著韁繩翻身上馬,他說去軍營有事不是假話。 兩匹黑馬沓沓遠(yuǎn)去,海珠牽著冬珠也走下石階往街市的方向走,管事領(lǐng)著個嬤嬤跟出來讓她帶著,海珠揮手拒絕了。 離開將軍府所在的街巷,安靜的環(huán)境如潮水般退去,叫賣聲和煙火氣一齊涌了過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魝鱽?,一個扛著草靶子的小販走過來,草靶子上插滿了形狀和顏色各異的撥浪鼓。 “小姐,買個撥浪鼓拿回去給小孩玩?” 海珠掏錢,讓冬珠過去選。 “家里有了?!倍檎f。 “那就選個畫樣不同的,拿手上玩?!焙V閱柷鍘孜腻X,給了銅板從頂上取下一個畫著貓的撥浪鼓遞給冬珠。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暨h(yuǎn)去,冬珠晃了下手上的撥浪鼓,她小聲說:“姐,你不用管我,我過幾天就好了?!?/br> 海珠理解這種感覺,上輩子她姐出嫁的時候她也不高興,她姐夫為人不錯,但她就是看不慣他,覺得是他破壞了她們的家。 “我以為你要當(dāng)場反對來著,沒想到你除了冷哼一聲沒再吭聲?!彼龘蟤eimei的肩,說:“你也長大了。” “我又不是傻,你明顯就愿意,我反對干什么?又不是分不清好賴,我也希望你高興的。”冬珠捶她一下,又改為抱住她的腰,繼續(xù)低聲嘟囔:“我跟風(fēng)平都不干涉你的事,你要做的事也輪不到我們反對,你要像娘一樣,多為自己著想。” “胡思亂想什么?你舍得離開我,我還舍不得離開你們呢?!焙V樯焓纸o她抹掉眼淚,“我離嫁人還很早很早,我們還住在一起,以后就是嫁過來了,你們也跟我一起過來,我們做鄰居?!?/br> 冬珠不想哭的,就是管不住眼淚,她用袖子抹去眼淚,緩了一會兒還帶著哭腔說:“那行吧?!?/br> “怎么越大越愛哭了?走了走了,我?guī)闳ス鋾??!?/br> 姐妹倆在書鋪里晃了半個時辰,又去茶樓吃茶點聽評彈。打聽到府城有個書院,海珠下午讓下人駕車送她去書院,到了才發(fā)現(xiàn)書院里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不僅沒有學(xué)子,連夫子也不在。 “禁海期的時候開課,其他時候各有各的事忙,學(xué)生湊不齊,索性就停課了?!贝蚶頃夯ú莸幕硌览项^跟海珠說,他瞪著混濁的老眼打量她,問:“可是要送你兄弟來念書?禁海期再來,這時候做點什么不好?別耗在學(xué)堂里聽天書。學(xué)了忘,忘了學(xué),年年都在磕磕絆絆背那幾本書?!?/br> 海珠失望而歸,次日她讓府上的下人在府城尋找能寫會讀的女子,兩天后,府上來了十二個識字的人,七個未嫁的姑娘,五個已婚的婦人。她問這些人可愿意離開府城去官塾教書,只有兩個姑娘愿意試一試,剩下的十個人海珠也沒放她們離開,而是給了新職務(wù),她們十人兩兩組隊,每月排班跟船去各個碼頭上的官塾巡查。 做完這些事,海珠帶著冬珠跟韓霽去島上看硨磲。硨磲剝?nèi)チ送鈱拥臍?,波浪形狀的紋路還在,內(nèi)里被打磨得光滑,如瓷器上了釉一般溫潤,又像珍珠一樣奪目,通體乳白,配著一只佛手,的確給人一種圣潔的感覺。 “喜歡嗎?”韓霽問,他繞著硨磲走一圈,說:“我有意讓工匠把佛手改個樣子,你喜歡什么樣子的?雕個龜?到時候搬進(jìn)將軍府里,盛上水可以養(yǎng)龜。” “養(yǎng)龜?”冬珠回神,“你家又不缺池塘,你用這個來養(yǎng)龜?這不就像拿金紙擦屁股?!?/br> 海珠憋笑。 “我只是打個比方?!表n霽被逗笑了,繼續(xù)說:“這么大的東西,放哪兒都礙事,到時候可以鋪上被褥給你當(dāng)床睡,你要不要?” 冬珠心動了,她比劃著說:“兩半殼,我跟我姐一人一半?!?/br> “行,等你嫁人的時候給你當(dāng)陪嫁抬過去?!表n霽點頭,他跟工匠說:“找管家要些好木頭打個合適的床撐,做兩張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