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女趕海發(fā)家記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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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們見見你宋嬸子的侄女?”齊阿奶遲疑道。 “不用見了,貝娘就很好?!饼R老三很堅定,“我娶了她是我們倆過日子,娘你要是看不慣我搬出去租個房……” 齊阿奶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海珠踩他三叔一腳,他訕訕地閉上嘴。 一頓早飯不歡而散,除了潮平誰都沒吃好。 海珠、冬珠和風(fēng)平去街上賣餅了,齊老三無事做,把木板車推去街上了他回去拿上扁擔(dān)和砍刀去砍柴。 齊阿奶去街上買兩包糕點去了宋婆子家,出來的時候還在跟人賠笑,宋婆子當(dāng)著她的面沒說什么,轉(zhuǎn)過身就垮了臉,“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娶個什么天仙回來?!?/br> “潮平你看著,我去后崖村走一趟?!饼R阿奶回去跟齊二叔說。 “娘你可別亂來?!饼R二叔出聲,“千金難買他喜歡,老三說得也對,娶了媳婦是跟他過日子?!?/br> “我就是去打聽打聽,總要知道是什么樣的人家?!?/br> …… 接連兩三天,在家吃飯都別別扭扭的,海珠不許風(fēng)平和冬珠插嘴打聽,她們是小一輩,長輩的婚事不插手不插嘴,免得落埋怨。 這天天色陰沉,碼頭的守衛(wèi)敲鑼打鼓提醒漁民別出船,就是走親訪友也晚些日子,海上的風(fēng)向有變數(shù)。 海珠往紅石村跑了一趟,于來順回老家了,她讓她娘收拾些衣裳到青石巷住,“臺風(fēng)來了又是風(fēng)又是雨的,萬一屋頂掀沒了,你帶著平生豈不是沒地去。白天還好,就怕是夜里……” “行?!鼻厍G娘聽勸,她收拾了家當(dāng)鎖了門跟海珠走。 路上海珠問:“這個時候我于叔怎么還回老家了?” “他老娘病了?!?/br> “噢?!焙V椴欢鄦柫恕?/br> 走到半路雨點子就落下來了,海上吹來的風(fēng)吹得人邁腿都艱難,食肆酒館都關(guān)上門,門外掛的燈籠也都取了下來,布莊和糧鋪不僅鎖了門,門縫里還塞了棉絮,門檻處鋪了爛棉絮吸水,上面還壓著石頭。 走進巷子,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懸掛沙袋墜著,就怕屋頂跟著風(fēng)跑了。 “快進來,路上可看見你三叔了,他出門接你們?nèi)チ?。”齊阿奶拿著大棉布給平生擦淋濕的頭發(fā)。 海珠搖頭,“大概走岔路了。” 但過了許久,透過雨幕連巷頭都看不清了也沒見人回來,齊阿奶嘆口氣,心里明白他這是去后崖村了。 “他娶了那個丫頭,肩上的擔(dān)子又重不少,那丫頭是她娘跟二嫁的男人生的,比我的年紀(jì)還大?!饼R阿奶絮叨道,“他就靠賣力氣賺點辛苦錢,要不是有海珠,我跟你二叔還有潮平他都養(yǎng)不起,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荊娘左右看看,只當(dāng)做沒聽見。 “我三叔賺的也還可以,一天三四百文,吃飯是沒問題的?!焙V檎f了一句公道話,“貝娘沒跟他的時候也沒餓死,她自己有手有腳能賺錢,現(xiàn)在能養(yǎng)老娘,以后也能靠自己養(yǎng)老娘?!?/br> “如果沒有海珠,我們家跟貝娘家差不多?!饼R二叔也開口幫腔,“老三的負擔(dān)不比貝娘的輕,貝娘有老娘要養(yǎng),他有老娘有侄子還有個癱在床上的二哥?!?/br> 齊阿奶啞口無言。 院子里咚的一聲響,海珠開窗往外看,窗子剛敞個縫隙,雨水簌簌澆了她一臉,她趕忙又關(guān)上窗。 等雨勢小點了,才發(fā)現(xiàn)之前發(fā)出響聲的一個爛魚頭砸在水缸上的木板上了。 “去不去海邊撿魚?”巷子里的人路過問。 海珠看了下天,留家里也沒事,她拎著筐跟街坊走,讓冬珠和風(fēng)平留家里。 “風(fēng)平你留家里不能跟去?!倍橐涣餆熍艹鲩T,“姐你等等我?!?/br> “我過去看著她倆?!鼻厍G娘也拎個桶跟上。 第98章 石花涼粉 刮風(fēng)下雨的時候海水上漲, 風(fēng)緩雨歇了海水退去,被浪潮攪得暈頭暈?zāi)X的海魚擱淺在沙灘上,螃蟹和海螺尚能鉆進潮濕的泥沙里, 海魚只能甩著魚尾不停拍沙。 天上還飄著細雨, 過來撿魚的人也沒穿笨重的蓑衣,就戴著一頂草帽走在雨里。 海邊的人不少,雨勢剛變小的時候就有人過來了,甚至有人已經(jīng)撿了魚賣了兩桶了, 銅板都捂熱了。海珠她們來的有些晚, 個頭大的銀鯧魚已經(jīng)被人撿進筐里, 她跟冬珠在沙灘上撿鯭仔,連沙帶泥一起攬進筐里。 鯭仔最大的也只有巴掌大,魚小rou嫩適合燉湯, 海珠看差不多夠吃一頓了, 就喊冬珠罷手,“別撿了,撿多了吃不了死了就臭了?!?/br> “我們也拿去賣, 不行就自己開食肆做菜賣?!?/br> “家家戶戶不缺魚, 誰掏錢買啊,而且陰雨天又有風(fēng), 燒鍋嗆煙?!?/br> 海珠見她娘在挖蝦蛄, 她拉著冬珠過去,蝦蛄和海螺可以多挖點,晚上做酸汁米粉, 再多也能吃完。 海水里涌來一張爛漁網(wǎng), 漁網(wǎng)上結(jié)著密密麻麻的青口貝,海珠眼疾手快地踩水下去用鐵耙勾上來, 另有一個男人從另一頭扯住了。 “我們平分?!焙V檎f。 男人沒意見,當(dāng)即扯爛漁網(wǎng),一人拖一半。 “快看!”有人驚呼一聲。 幾只落單的馬鮫魚躍出洶涌的海面追著魚群過來,沙灘上有人蠢蠢欲動但也只能看著,雨后淺海的水下混濁,若是有暗流,人踏進去了就起不來。 兩尺多長的馬鮫魚沉下海面離開,魚群慌張?zhí)拥綔\水處,早有準(zhǔn)備的漁民兩兩扯著麻布單子踩水下去攔截。 幾條雜魚慌不擇路的朝海珠站的方向游來,她倒了籃子里的魚蝦,提著空竹籃下水舀。 這邊的沙灘翻得差不多了,海珠喊上冬珠和秦荊娘換個地方,海邊涼爽歸涼爽,水霧也格外重,蒙在臉上像是罩了層紗,水霧凝結(jié)成水珠,滴滴答答沿著下巴流。 冬珠用袖子抹了一把,說:“有海草涌上來了。” 能吃的海草價賤,海邊的人不稀罕,天晴的時候還有人拖回去曬干了賣給行商,這天色陰沉沉,看著要下個幾天的雨,海草拖回去也是占地方,路過的人看見了繞路過去。 “有石花菜,擇一團回去煮涼粉吃?!焙V檎f。 她身后跟著的人見狀也過去,涼粉耐放,煮一鍋能吃一兩天。 紅珊娘也過來了,她讓海珠多弄點石花菜回去,“反正你也要費個事,不如多煮點,煮好了我去買兩塊兒?!?/br> “行,煮好了我讓冬珠給你送去?!焙V閼?yīng)了。 沙灘上慢慢干凈了,人也少了些,有些人帶了剪子,直接蹲在齊腳踝的海水里刮魚鱗剖魚肚,免得拿回去了腥幾間屋。 秦荊娘找人借了剪子,也蹲在海邊清理魚蝦。 海上又起風(fēng)了,碼頭上響起鑼鼓聲,海邊的人利索地收拾東西離開。海珠往海面看一眼,拉著冬珠也跟著人群離開。 離開碼頭走到街上,漁市里熱鬧的緊,收獲多的人提了秤擺攤賣魚賣蝦,其間有不少小孩的身影。進了巷子,年幼的小兒女撐著油布傘站著給刮魚鱗的爹娘遮雨,探著頭嘀嘀咕咕問這是什么魚那是什么螺。海珠心想禁海三個月也挺不錯的,漁船不能出海了,終日飄在海上的男人回了家,街頭巷尾更有煙火氣了。 “三叔,你回來了?”海珠進門看齊老三蹲在檐下,打趣說:“聽說你去接我了,莫不是走岔了路?” 齊老三支支吾吾應(yīng)一聲。 齊阿奶冷哼,“我還以為我兒子被大風(fēng)刮走了?!?/br> 齊老三不敢再作聲,冬珠朝他做鬼臉,他悄悄伸出兩根手指做擰rou的動作,余光瞟到秦荊娘進來,他趕忙縮回手指喊了聲。 “娘,你先去洗澡換身干凈衣裳?!焙V橐◣灼八古枥锵词ú?,說:“冬珠也去洗,穿著濕衣裳別著涼了?!?/br> “我來弄這個,做涼粉是吧?我也會做?!饼R老三走過來,“你在這邊做飯,這個我端到隔壁去煮。” 說罷,他給海珠使眼色,小聲嘀咕說:“幫我說幾句好話,三叔先謝你了?!?/br> 海珠舀兩瓢水把魚沖洗干凈,拎進廚房說:“奶,今晚煮鍋魚湯,再做一盆酸汁涼粉,不煮飯了。” “行,我給你燒火?!?/br> 鯭仔和雜魚還新鮮,rou又嫩,直接丟水里煮,放幾片姜和兩段蒜去腥就夠了。 “你也去洗個澡,鍋里的魚我看著。”齊阿奶說。 “我等吃了飯再洗,免得做頓飯又一身的油煙味?!?/br> “那你來燒火,坐灶邊烤火?!?/br> 六月天烤什么火?海珠擦了把汗,接過火鉗坐過去,她往外瞥了一眼,說:“我三叔讓我?guī)退f好話呢,我說不說?” “你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齊阿奶陰陽怪氣,“你們都向著他,他跟那貝娘的事你事先知情吧?” “那倒沒有,就比你早知道半天,還是我跟蹤過去的。”海珠托著腮看著灶里的火苗,說:“我三叔挺不容易的,他沒有大本事只能賣力氣,從睜眼到閉眼就沒閑過,怕外人說他啃侄女,他幫我干點事使勁地壓價錢,生怕多占我一分便宜?!闭f到這兒她笑了聲,見她奶安靜地聽著,她繼續(xù)說:“你看看我爹和我二叔,不是我烏鴉嘴咒我三叔,海邊漁民的命不是捏在自己手里,長短難料。難得有個合心意的人,能娶回來過日子實在是幸事,一起過十幾年是賺了,恩愛一兩年也不虧,如果命好能過一輩子,辛苦也是開心的?!?/br> 齊阿奶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她壓著聲音說:“我是不放心你,咱家能有今天這日子,全是指望你,你養(yǎng)著老的小的癱的,光是這米缸里的米,面缸里的面都比別家吃得多。你三叔不省心由著性子來,娶個啞女帶個老寡母,平平順順的當(dāng)然好,若是出了事,到時候你也不可能不cao心?!?/br> “那你就天天幫他們念叨日子要平平順順的?!焙V樾Α?/br> “也只能這么想,等天晴了我去找媒人?!饼R阿奶心里早就松口了,就是不舒坦故意找茬,她兒子天天往人家姑娘家跑,不給說法豈不是欺負人。 海珠也給老太太喂個定心丸,說:“等我三嬸進門了,讓她跟冬珠和風(fēng)平去賣烙餅,賣的多賺的多。她要是不嫌累,我再教她鹵豆皮和海菜,這東西價賤,定價便宜點買的人指定不少,她去街上擺攤也能賺錢?!?/br> “我就說吧,你這不就跟著cao心了?!饼R阿奶揭開鍋蓋,一股熱氣散開,她也跟著眼熱。 魚湯煮開了,海珠撤兩根木柴,灶里燒著小火繼續(xù)咕嚕著,她去院子里掐兩把薄荷葉子洗洗,準(zhǔn)備起鍋的時候撒下去。 “姐,接著?!倍閽亖硪粋€香櫞,“還剩五個,再不吃就壞了?!?/br> 海珠進廚房切香櫞,清新的味道溢了出來,廚房里的油膩味和霉味都淡了下去。香櫞切片丟盆里,她拿著搟面杖搗了幾下,酸汁水迸了出來,再倒上兩瓢水,蔥蒜水也倒進去,最后舀兩勺醋調(diào)味,一勺醬油調(diào)色。拍姜的時候她想起買回來的山腳根,她喊冬珠拿過來,用刀背刮了些沫,最后一攪,料汁調(diào)成了。 天色黑了,雨還在下,檐下掛的燈籠只能照亮一隅,冬珠穿著裙子在光下轉(zhuǎn)圈,問三個弟弟她美不美。 齊老三端著凝固的涼粉過來了,足足熬了兩盆。 涼粉倒在案板上晃晃悠悠的,在光亮下呈現(xiàn)淡紫色,海珠放下青口貝,拿刀拍了拍,見她奶出去了,說:“三叔,你成親的時候可要給我包個大紅封,喜糖也要最甜的?!?/br> “啊?”齊老三愣了下,反應(yīng)過來攥緊了拳頭,他激動地問:“你是說你奶答應(yīng)了?” “嗯,天晴了就找媒人給你提親,恭喜啊?!?/br> 齊老三哈哈大笑,攬著海珠拍了又拍,“等我把你三嬸娶進門了,我親自給你倒杯喜酒。” 然后跳著跑出去,像傻子一樣圍著他老娘打轉(zhuǎn)。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這個晚上家里已經(jīng)有了喜氣,一人一句恭喜,齊老三沒喝酒已經(jīng)暈了頭,給街坊鄰居送涼粉的時候也難得話多一回。 到了宋婆子家門口,他臉上的笑容稍頓,敲響門問:“嬸子,你家買不買涼粉?” “不買?!?/br> “怎么就不買了?”宋老頭嘀咕,“齊老三你等等,給我拿兩塊兒?!?/br> “我說不買。”宋婆子惱了,“我明天給你做?!?/br> 齊老三琢磨著是不是該送兩塊兒,冬珠直接拉著他走了,她撇嘴說:“得虧你沒娶她侄女,都說侄女隨姑,估計也是個小心眼的?!?/br> “那你又是隨了誰?嘴巴這么厲害?!饼R老三拍了下她的頭,叮囑說:“這事不準(zhǔn)再提,你就當(dāng)沒這回事,不然我讓你姐揍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