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boss重歸無限怪談后 第85節(jié)
就像是一個不斷前行的旅人,獨自行走于無止無盡的時間和空間里,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有的只是無盡。 有時候,無盡比絕望本身更絕望。 已經(jīng)更衣完畢的男花魁出現(xiàn)在中庭,此刻他換了件素凈寬大的羽織,發(fā)髻已經(jīng)松開,一頭黑發(fā)松松散散垂墜而下。 男花魁手里拿著那把長刀,他朝祁究走來。 “這里的血櫻很漂亮吧?”男花魁盤坐在祁究對面,將長刀遞給他。 祁究接過這把已經(jīng)用熟了的刀,刀身微微顫栗。 他笑:“謝謝,所以這是你說的驚喜嗎?” 男花魁為自己斟血釀,半開玩笑道:“只是驚喜的一部分?!?/br> “我很期待,”祁究微微揚眉笑道,他看了眼時間,“但我只剩下五分鐘了。” 五分鐘后,這個副本空間就要崩潰了。 男花魁點頭:“我知道?!?/br> 說著他攏起袖擺,俯身為祁究斟酒。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將人血做成血釀嗎?”祁究凝視著他斟酒的動作問道。 男花魁將澄透的血釀奉至祁究面前:“我對直接咬在別人脖子上這種事沒興趣,對他們新鮮的血液也沒興趣,還是血釀好喝,不是嗎?” 說著,男花魁挑起眼皮,目光在祁究的脖子上停留了半秒。 祁究迎上他的視線:“因為不喜歡直接咬人脖子,所以你沒答應(yīng)郁子小姐的轉(zhuǎn)化請求嗎?” 男花魁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對轉(zhuǎn)化別人也沒興趣。” 祁究繼續(xù)用閑聊的口吻說:“假如你的劇情線沒被廢棄,那和小彌做交易的邪靈,是不是就是你?” 他猜測,如果這家伙還在劇情線里,那他經(jīng)歷的劇情很可能就變成一個吸血鬼花魁被綁在十字架上活活燒死,吸血鬼的靈魂被封印在神社里,需要借助小彌的力量重生。 男花魁:“是這樣,不過我大概率會臨時更改劇情,比如,想方設(shè)法蠱惑你來神社和我做交易,這樣聽著是不是更有趣了?” 說著,男花魁咬了口煙斗,細細騰起的白霧撲在祁究臉上,他似笑非笑地繼續(xù)說,“猜一猜,你會不會被我蠱惑?” 透過薄薄煙氣,祁究深深看著對方的眼睛:“我不確定?!?/br> 四目相對,彼此很默契地沉默了下來。 男花魁的目光在祁究臉上、脖子上游移,不同于先前居高臨下的審視,此刻他的眼神似乎壓抑著某種情緒。 有那么一瞬間,祁究錯覺,那是獵人凝視獵物的視線。 帶有侵略的意味,伺機而動。 祁究甚至注意到了男花魁的喉結(jié)滑了滑。 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兩人對此心照不宣。 男花魁將剛咬過的煙斗遞給祁究:“試試?” 祁究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后接過煙斗,學(xué)著男花魁的模樣吸了一口。 “咳咳……” 祁究狼狽地被嗆到了,男花魁笑。 緊接著,祁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搖晃,意識也有些縹緲,他好像突然變得很輕很輕,風(fēng)揚起他的身體,蒼白又廣袤的大地在他腳下蔓延,明亮的月光在他血脈里蓬勃生長。 男花魁繞到他的身后,危險冰冷的氣息壓倒而來。 他貼著祁究的脖子:“這樣,你不會太疼。” “什么……”祁究突然預(yù)感到了什么,但此刻他身體發(fā)軟,幾乎沒有動彈的氣力。 “你不是問我,這里為什么叫棲久屋嗎?”男花魁答非所問,“我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br> 與此同時,他輕輕咬上祁究的脖子,齒尖沒入。 如男花魁描述的那般,嘗了那口煙后,處于麻痹狀態(tài)的祁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只是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然后,血液從身體里流失讓他覺得有些冷。 吸血鬼是冰冷的生物,但他們又極度渴望人類guntang的血液。 只有這位男花魁例外,他只渴望“自己”的血。 祁究很想問男花魁一句,你不是很抗拒咬人脖子嗎? 為什么對我區(qū)別對待? 但他已經(jīng)沒力氣問出口了。 有些話也沒必要問出口,他好像隱隱約約明白了什么,但又不那么分明。 祁究只清晰地知道,此時此刻,在中庭盛放的血櫻之下,男花魁在對他進行初擁。 在郁子小姐的自述里,這位男花魁明明說過,絕對不初擁任何人的。 看來他是騙人的鬼。 意識逐漸迷糊的祁究不自覺揚起唇角。 他不知道這場初擁儀式何時結(jié)束,他只覺得有點冷。 男花魁的尖齒、嘴唇、氣息也很冷。 他說—— “記住我的編號,079?!?/br> 第61章 新技能 079—— 祁究喉結(jié)滑了滑,但到底沒發(fā)出聲音。 血液緩緩從祁究身體里流失,變成噪點的月光像細雪落下,從骨子里滲透的冷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但很快,身體對寒冷變得麻木,輕盈的愉悅感占據(jù)了所有感官。 這樣的感覺很新奇,也很獨特,就好像某種未知的力量在他身體里孕育、萌發(fā)。他像一粒蒲公英般被夜風(fēng)揚起,在月色蒼白的夜晚漂浮在廣袤大地上。 嘴里殘留的血釀變得越發(fā)甜美,祁究的喉結(jié)瘋狂滑動,他突然很餓很渴,這種強烈到無以復(fù)加的饑餓感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毫無余地將他吞噬其中。 他的身體里,生出了對血液的渴望。 蠢蠢欲動的渴望讓他煩躁不安,不知何時被浸濕的睫毛顫抖不止,就像被困在雨水里的蝴蝶撲扇著翅膀劇烈掙扎。 餓。很餓。 ——直到他如愿以償,鮮美甘甜的液體源源不斷涌入口腔。 迷糊中的祁究不清楚那是誰的血,但足夠讓他躁動的神經(jīng)得到安撫,他的喉結(jié)瘋狂滑動,貪婪地吸吮著對方的血液。 作為新生后的第一餐。 可那會是誰的血液呢?此時此刻,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079,他記住了。 * 在副本崩塌倒計時只剩下一秒的時候,祁究登出了副本。 甜美的滋味殘留在齒間,月光噪點漸漸熄滅,片刻絕對的寂靜后,強光刺入。 祁究再次來到了彌留城的地鐵站臺,只不過這次他是被喉嚨的異物感弄醒的。 “咳、咳咳……”祁究掙扎著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嘴里瞬間吐出一大口顏色古怪的液體。 他下意識抬手擦了擦唇角,聞到一股草藥的味道。 “靠,你終于醒過來了!”秦讓靠了過來,替祁究遮住站臺上方耀眼的白光,“這次你足足昏迷了半小時,比上次還要夸張!” 祁究漸漸適應(yīng)了站臺的光線,他的視線看向秦讓,又掃過站在秦讓身邊的女巫、以及從副本里存活下來的旅人們。 “抱歉,讓諸位久等了。”盡管聲音還有些沙啞疲憊,但祁究很快恢復(fù)了思維能力,并保持著一貫斯文禮貌的模樣。 女巫解釋說:“剛才你昏迷不醒,你的同伴挺著急的,所以我給你喝了點特質(zhì)的藥劑,畢竟靈魂在副本里游蕩太久容易迷路,藥劑能幫助迷失的靈魂引路,希望你不要介意。” 祁究:“謝謝您?!?/br> 女巫搖搖頭,她心中多少有數(shù):“但我想藥劑對你的幫助不大,只是能起到預(yù)防的作用?!?/br> “對了,神社祈愿之后,你們經(jīng)歷了什么?”祁究忙問秦讓和女巫。 “小彌祈愿劇情發(fā)生后,神社那層空間就崩塌了,”秦讓告訴祁究,“我們被帶到一座古怪的深紅色建筑物里,建筑物有很長的走廊和無數(shù)黑沉沉的障子門,四面墻上都畫了不可描述的浮世繪,最詭異的是,我們被傳送到那座古怪的建筑后,既沒有npc也沒有怪物,甚至連主線支線任務(wù)都沒有,但每次到了吃飯的時間,精細烹飪的飯菜總是能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餐桌上,詭異得很……一開始我們不敢吃,女巫小姐做了靈測確認(rèn)沒問題后,我們才敢動筷子,別說味道還真挺不錯。” 秦讓頓了頓,拼命回憶當(dāng)時的細節(jié),繼續(xù)說:“整個紅色建筑物里只有一條規(guī)則限制——「在有月亮的夜晚禁止私自前往中庭」。” “不過就算沒有規(guī)定,我們也不敢隨意打開那些黑沉沉的障子門,誰知道里邊藏著什么…” 祁究:“你們沒試著從建筑物里出來嗎?” 秦讓:“試了,但你猜怎么著?” 說著,他努力地比劃了一下,“就無論是門還是窗,穿過去后我們又回到了建筑物里邊,就好像從鏡子的一端穿到另一端一樣,根本沒辦法出去。” 一旁的女巫解釋說:“把我們困住的是一個無限死循環(huán)空間,在結(jié)界被打破之前,我們沒辦法離開這棟浮世繪建筑物?!?/br> “原來是這樣……”祁究若有所思道。 在他無數(shù)次扭曲了時空、進入到副本核心完成隱藏支線任務(wù)的同時,沒有開啟隱藏主線任務(wù)的玩家被滯留在另一層結(jié)界里。 可以把這層結(jié)界理解為副本劇情銜接處出現(xiàn)的空隙。 只有他徹底解決了「郁之屋火災(zāi)真相」以及「請幫助郁子小姐解脫」兩條任務(wù)線,副本真正關(guān)閉,這些被滯留在結(jié)界里的玩家才能順利登出副本。 其實在他將五千幣還給小郁子時,所有副本劇情線已經(jīng)走完了,所以那會兒別的玩家已經(jīng)選擇離開,而他選擇繼續(xù)前往都城游街與男花魁會面,所以才導(dǎo)致他醒來得比所有人晚半小時。 “你不知道,剛進那棟詭異的建筑時,我四處尋遍了也沒找著你,可嚇壞了……” 當(dāng)時眾人進入到無限死循環(huán)空間時,只有祁究不在,秦讓頓時亂了心神。 祁究不在這件事讓他不安,也是那會兒他才清晰認(rèn)知到自己有多依賴這位總是“亂來”的隊友,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行動上,畢竟祁究能以自己的節(jié)奏掌控副本,太讓人有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