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724節(jié)
兩個時辰,還是不見人來; 入夜時分,有人從外面走進(jìn)來。 是個中年人,穿一身書生的裝扮,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帶上琴,我家主子要見你?!?/br> 這人一不佩劍,二不拿刀,長得更是平平無奇,但董承風(fēng)卻下意識的在心里打了個顫。 草原上的野馬,天生對危險有一種直覺,直覺告訴他,這人不一般。 “這人是誰?” 晏三合:“在先太子身邊充當(dāng)什么角色?” 董承風(fēng):“先太子最親近的侍衛(wèi),蕭澤?!?/br> 蕭澤領(lǐng)著他七拐八拐后,走進(jìn)了一座院門。 院子的燈籠下,背手站著一人,那人聽到動靜后,緩緩轉(zhuǎn)過身。 董承風(fēng)一下子止住了呼吸。 第717章 催促 董承風(fēng)在秦淮河兩年多的時間,見過的人不計其數(shù),卻沒有一個人,有眼前這人的氣度。 這是一個蓄著胡子的中年人,身形修長,穿一件天青色的長衫,頗有幾分青衫落拓的書生氣。 長相更是出眾。 修眉朗目,眉宇之間自帶著貴氣,給人一種不動聲色的壓迫感。 最吸引人的是他的一雙眸子,明明無波無瀾,沉穩(wěn)大氣,但就是不敢讓人直視。 “你叫什么?”他問。 聲音低沉柔和,聽不出任何喜怒。 “晏三合,我知道眼前的人很不一般,但你想啊,我連彈琴的手指都保不住了,還怕他個鳥??!” 董承風(fēng)頗有幾分自豪道:“我就頭一昂,大大方方回答道:姓董,名承風(fēng),你叫什么,報上名來?” 晏三合撲哧笑了,“換個人問這一句,下場就是亂棍打死。” “還有更狂的呢。” 問完這一句,他察覺到蕭澤的臉微微一變,索性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 “你找我來,所謂何事?” “找你來,想聽你彈一曲?!?/br> 中年人上前半步,“彈得好,才配知道我的名字?!?/br> 董承風(fēng)心里“哎喲”一聲,心說這人竟然比他還狂,少見! “無名無姓之輩,不配聽我談琴?!?/br> 他初生牛犢不怕虎,只當(dāng)又是一個尋音而來的人,鐵了心的想壓一壓這人的氣勢。 “先說姓名,再聽琴。還有,我彈琴,一曲收費(fèi)一百兩?!?/br> 話落,蕭澤的臉色又變了。 中年人目光向蕭澤淡淡一掃,蕭澤立刻往后退一半步。 “姓趙,字容與,放心,銀子不會少你的?!?/br> 董承風(fēng)見他乖乖說了,心里得到極大的滿足,“想在哪里聽?院子,還是屋里?!?/br> “屋里。” “那就進(jìn)屋?!?/br> 董承風(fēng)反客為主,抬腿就往屋里走。 進(jìn)屋,他一看這屋子和他呆的那間也沒什么差別,不過就是屋里的擺設(shè)多一點,越發(fā)的隨意起來。 他彈琴,喜歡席地而坐。 用腳勾過一個蒲團(tuán),他撩起衣裳,大大咧咧坐下去,撥動了幾下琴弦。 中年人看他一眼后,在貴妃榻上歪了下來,半瞇起眼睛,道:“你彈吧?!?/br> 董承風(fēng)一看這架勢,心道這人是個聽曲的行家啊。 真正會聽曲兒的人,都不會正襟危坐,都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既然是行家,那就得拿出些看家的本事來。 董承風(fēng)彈了一曲了他最拿手的《春江花月夜》。 一曲彈完,料想中的掌聲沒聽見,耳邊只聽見輕微的鼾聲,抬頭一看…… “好家伙,竟然給聽睡著了?!?/br> 董承風(fēng)說到這里,就不再往下說,看著晏三合,露出“你也是這副德性”的表情。 晏三合臉上沒有半點羞愧:“不好意思,我對琴音一竅不通,就感覺挺催眠的?!?/br> “是啊,挺催眠的?!?/br> 董承風(fēng)此刻的表情,和多年前聽到鼾聲的表情一模一樣——都是說不出的一言難盡。 他心里罵道:cao啊,這孫子到底是會聽曲呢,還是不會聽? 在他的琴音里睡著了,這是打算埋汰誰? 正要開口問,蕭澤伸手沖他做了個噤聲手勢,然后悄無聲息的走上前,替那人輕輕蓋了一床薄毯。 然后,蕭澤拿過一個蒲團(tuán),在他面前坐下來,眼對眼,鼻對鼻。 董承風(fēng)徹底懵了。 啥情況?。?/br> 他剛要動一動,蕭澤的眼神淡淡地掃過來,眼里的警告意味十分的明顯。 董承風(fēng)一點都不懼怕那睡著的人,卻不知為何,卻有些忌憚眼前這一位。 師父曾和他說過一句話,高僧沒有香火氣,將軍沒有殺氣才是最厲害的,因為你永遠(yuǎn)看不出他厲害在什么地方。 事后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 這位仁兄殺人根本不用刀,一片樹葉,一根樹枝,就能輕輕松松取人性命,下手賊狠。 就這樣,他一動不動的坐了整整三個時辰。 就在他快被一泡尿憋得差點死過去的時候,榻上的人醒了。 那人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饜足的表情,然后沖蕭澤輕輕一點頭。 蕭澤開口道:“上個茅廁后,過來拿銀子?!?/br> 他媽的! 他媽的! 他媽的! 董承風(fēng)在心里破口大罵,有錢了不起啊,憋壞了老子的命根子,老子跟你們沒完。 一泡尿撒完,他如約回來要銀子,結(jié)果那人從口袋里掏出一文錢,放在桌上: “一文錢,買你三年時間,專門為我一個人彈琴?!?/br> 不僅埋汰人,還侮辱人。 董承風(fēng)長這么大,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正要發(fā)作時,忽然察覺到不對。 彈琴,就意味著他的三根手指還在。 那么也就是說,他要用自己的三根手指,外加一文錢,換這三年。 “三年后呢?” “天下這么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攔你,沒有任何人敢攔你?!?/br> “如果我說不呢?” 蕭澤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刀,遞到他面前,面無表情道:“三指留下,你可以走了?!?/br> 留就留。 他接過刀,二話不說就朝自己的手指切下去。 這時,那人忽然開口: “王洱聰明忍耐了一輩子,竟然教出這么一個魯莽的徒弟,不知道他地下有靈,棺材板壓不壓得住。” “王洱是你師父的名字?”晏三合插話。 董承風(fēng)沒有回答,自顧自道:“你不知道,當(dāng)我聽到這兩個字時,心頭是何等的震撼?” 他師父是在離開金陵城的幾年后,才買下的他; 他是在師父去世后,才回到的秦淮河; 這些年他和師父除了在草原上生活過幾年,別的時間都在深山里。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師父是王洱。 他不過是為這人彈了一曲,然后又枯坐了三個時辰。 然而,就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這人把他的底牌摸得清清楚楚。 “你是誰?”董承風(fēng)問。 蕭澤淡淡地望他一眼,“你面前的人,是當(dāng)今太子?!?/br>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