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662節(jié)
“晏姑娘,這是怎么一回事?” 晏三合不答反問:“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兩個時辰前?!?/br> 朱遠(yuǎn)墨:“我每十日下來瞧一瞧,今天正好是第十日?!?/br> 晏三合:“前一個十日,沒變化?” 朱遠(yuǎn)墨:“沒有。” 晏三合垂下眼,思忖半晌,道: “那就說明我們查找的方向是對的,烏鴉的怨氣正在慢慢消散;所以他身上的黑氣也在慢慢消散。這也意味著,心魔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就是沈杜若?!?/br> 小裴爺從李不言身后探出身子:“就是她,錯不了。” 見朱家兩兄弟朝自個看過來,小裴爺把剛剛在寺廟里打探到的情況,說給他們聽。 朱遠(yuǎn)墨聽完,走到晏三合身邊,道:“晏姑娘,看來還真是她?!?/br> 這一下,晏三合不再猶豫。 “不言,馬上去給謝三爺遞個訊兒,夏才人那頭不要再查了;再和他說一聲,是時候該見一見沈老太醫(yī)了?!?/br> …… 謝知非見到李不言的時候,剛從皇太孫的別院回來。 朱三爺過來送訊兒,說此次出征漢王是災(zāi)星,奏章已經(jīng)送到龍案前,一切只等陛下定奪。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天降大喜事。 謝知非頂著一張宿醉的臉,親自去給懷仁送訊兒。 趙懷仁這幾日都歇在別院,聽到消息后,黑眸直勾勾的盯著謝知非,唇角向上的弧度,慢慢拉大,再拉大。 看到這個笑,謝知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幾分。 他當(dāng)真應(yīng)該多笑笑。 好看呢。 “不查了?” 謝知非聽完李不言的話,欲哭無淚。 兩千兩銀子,已經(jīng)送出去; 去夏才人家打聽的人,天不亮就出發(fā),這會應(yīng)該在五百里開外; 夏才人的大概情況,他一頓酒已經(jīng)打聽得七七八八。 這會跟他說不查了? 謝知非苦笑,“早說啊,我也不用喝半宿的酒。” 朱青把濃茶放在謝知非的手邊,“爺,要把人追回來嗎?” “不費(fèi)那個事了。” 謝知非抬頭看著李不言:“和晏三合說,找沈老太醫(yī)的事情,還得詳細(xì)商量一下?!?/br> 李不言不喜歡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什么時候商量?哪里商量?” 謝知非剛要說話,丁一沖進(jìn)來,“爺,大爺來了?!?/br> “我哥?” 謝知非蹭的站起來,朝李不言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先坐下等一等,自己匆匆迎出去。 謝而立看到老三,立刻壓著聲音道:“找個沒人的院子,我有話說?!?/br> “去我院里?!?/br> 謝知非朝身后的丁一和朱青吩咐道:“你們在院外盯著,一只蒼蠅都不要放進(jìn)來?!?/br> 想著屋里還有人等,他又道:“讓大俠先回去,我夜里去別院?!?/br> …… 就算有人守在院外,謝而立還是不放心。 進(jìn)門,就把門和窗都嚴(yán)嚴(yán)實實關(guān)上,不放心又檢查了一遍,才一屁股跌坐在太師椅里。 沒錯。 什么鎮(zhèn)定,什么膽大…… 全都是裝出來的。 事實上,他從翰林院到兵馬司,兩條腿就一直在發(fā)軟,后背一層又一層的冷汗,里衣都濕透了。 “哥,你當(dāng)真……” “閉嘴,你坐得離我近一點?!?/br> 謝知非坐過去。 不夠。 又把腦袋湊過去。 就這樣,謝而立還捂著嘴,低聲道:“詔書上沒寫太子謀反,只寫太子用巫術(shù)詛咒天子?!?/br> 謝知非不明白:“哥,這有什么不同嗎?” “大不同?!?/br> “雖然都是死罪,但謀反是大逆不道,巫咒略輕一些,是鬼迷心竅,先帝最后給太子留了一點仁慈?!?/br> “這點仁慈有什么用呢?” “你不懂,這詔書是要寫進(jìn)史書中的。” 謝而立:“幾十年過去,幾百年過去,后人追溯起這一段歷史,能查到的只有史書?!?/br> 聽到這里,謝知非才咂摸出些味道來,“也就是說,幾百年后,人們翻開史書,覺得這個太子還沒有壞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還有……” 謝而立身子又往前湊了湊。 “一共有十幾封的彈劾奏章,我仔細(xì)查了查,沒有一封出自趙王黨的人,好些個是先帝的人?!?/br> 謝知非連呼吸都止住了,“這說明了什么?” 謝而立強(qiáng)壓下心底涌起的害怕,低聲道: “說明陛下壓根就不想讓太子做這個皇帝。那一份仁慈,僅僅因為太子是他的兒子?!?/br> 這話振聾發(fā)聵。 謝知非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先帝在太子的這樁巫咒案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 晏三合是在夜里聽到了詔書和彈劾奏章的事。 聽完,就一直沉默著。 謝知非不催她,就坐在邊上慢悠悠的喝著茶,小裴爺好幾次想開口,也被他用眼神制止住。 許久,晏三合開口:“當(dāng)今陛下是個什么樣的人?” 謝知非:“殺伐果斷?!?/br> 小裴爺:“英明神武?!?/br> 謝知非:“知人善用?!?/br> 小裴爺:“躬行節(jié)儉?!?/br> “具體一點?!?/br> 晏三合皺眉:“別光扣大帽子?!?/br> 具體的? 謝知非想了想,道:“十幾歲就上戰(zhàn)場,十七歲封王,在北地鎮(zhèn)守了將近三十年的時間。” 小裴爺:“北地因為有他,那些外族人根本不敢入侵,北地人都稱呼他為馬背上的王爺?!?/br> 謝知非:“做王爺?shù)臅r候,不顯山,不露水,低調(diào)非常。” 小裴爺:“其實想爭王位的,又何止他一個,只要姓趙,心里都會蠢蠢欲動,他是藏得最深的一個?!?/br> 藏得最深,說明下手最狠。 晏三合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可有缺點?” 第658章 缺德 謝知非聲音陡然放低了很多。 “誰也不信,誰都懷疑,連自個兒子都不相信,別看他對懷仁好,其實暗下防著呢?!?/br> 裴笑捂住嘴,聲音發(fā)悶。 “聽?wèi)讶收f,心思深的像一口井,沒有人能揣摩到他在想什么,臉上永遠(yuǎn)是四平八穩(wěn),看不出任何情緒?!?/br> 謝知非低頭湊到晏三合面前。 “很多人說他心狠手辣,前太子兵敗后,所有曾經(jīng)追隨過前太子的人,明里的,暗里的,幾乎都……” 謝知非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沒有再往下說。 裴笑嘆了口氣,“慈不養(yǎng)財,義不帶兵,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有幾個不是心狠手辣的,就是吧,做的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