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451節(jié)
“你的心上人,不會就是杜依云吧?” “滾——” …… 杜府的馬車?yán)铩?/br> 倪兒看著自家小姐陰沉的臉色,心里直嘆氣。 小姐放下姿態(tài)找謝三爺,已經(jīng)是走投無路后的最后一搏,哪曾想,謝三爺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膽B(tài)度,根本就是看好戲。 “小姐,咱們也不求人,嫁過去得了,反正一個世子妃是跑不掉的?!?/br> 她小心翼翼地勸慰。 “那人再荒唐,總不能往府里塞男人吧,還落得清凈呢,到時候生下個一男半女,赫家的家業(yè)不都在咱們手上?外頭的那些男人又不能替他生兒子?” 杜依云冷冷看過來,倪兒嚇得趕緊閉嘴。 想想,又不甘心,她抹淚又道:“奴婢見不得小姐低三下四的求人?!?/br> 杜依云眼眶狠狠一酸。 一夜之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那些勾欄里妓女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要靠出賣自己,換得好粥好飯,好衣好緞。 什么千金大小姐,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命運(yùn)不握在自個手上的時候,只有任人宰割。 “我嫁!” 杜依云徹底發(fā)了狠,“但我沒有這么容易嫁。” “小姐?”倪兒糊涂了。 “我要掏空大半個杜府,才愿意嫁。” 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父母兄弟,什么骨血親情,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的,只有手里握著的銀子,夫家的權(quán)勢,才是真的。 “我不好過,誰都甭想好過,真要死了,死前我都要拉幾個墊墊背?!?/br> 杜依云恨得咬牙切齒。 謝知非,你個王八蛋,見死不救,給我等著! 第452章 不動 一連數(shù)天,謝知非都在為赫、杜聯(lián)姻的事情暗下奔走。 他原本期望著太子妃出面,太子那頭會有所動靜,哪曾想太子什么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人一胖,心當(dāng)真就跟著寬起來? 可也不能寬成一片海?。?/br> 謝知非焦頭爛額。 偏偏這時漢王入京,一連兩天都留宿在宮里,說是在皇帝跟前盡孝。 成年皇子留宿禁宮是不多見的,可見皇帝對漢王是真心喜歡。 這下好了,一個步步緊逼,一個步步后退,再這么下去,可怎么辦? 謝知非無路可走,和裴笑一商量,決定走最后一條路。 入夜。 謝府書房。 “爹?!?/br> 謝知非低喚:“赫杜聯(lián)姻的事情,能不能幫兒子想一想辦法?這事不能成,也不該成?!?/br> 謝道之看著臉色憔悴的小兒子,半晌,沉沉的嘆了口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誰攔得?。磕愫煤卯?dāng)你的差,份內(nèi)的事情做好,別的,就聽天由命。” “不能聽天由命,懷仁不在,這事……” “老三,這事不該你急?!?/br> 謝道之與兒子對視,眼神有些繃緊。 “為什么?”謝知非不是很明白。 “人輕語賤,位高權(quán)重,天塌下來由個子高的人去頂,還遠(yuǎn)遠(yuǎn)輪不到你。” 謝道之聲音帶著幾分鄭重,“三兒,你記住了,在什么位,謀什么事?!?/br> 像一盆冷水從頭頂?shù)瓜聛恚x知非一下子愣住了。 在什么位,謀什么事? 明亭不過是個僧錄司五品的小官兒; 自己也只是五城兵馬的頭頭,撐死了七品; 他們兩人就算踮起腳尖,抻起脖子,手也夠不到青天之上;而他們所謀的,不過是懷仁的得失。 “我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是靠把自己活成一個孤種,不是靠剛正不阿,一身正氣,是每天在琢磨那人在想什么,他希望下一個倒下的人會是誰?” 陸時的話,一下子鉆進(jìn)謝知非的腦子里,他反問自己,我為什么就沒有琢磨一下,在聯(lián)姻這件事上,他們都在想什么? 杜建學(xué)在想什么? 保他的官位; 武安侯呢? 武安侯是一個武將,祖上有過從龍之功。 武安侯從他爹的手里接過北營武陵軍,實權(quán)在握。 他只有一個兒子赫溫玉。 這個赫溫玉名聲不好,是個斷袖,但武安侯似乎拿他沒什么辦法。 如果我是武安侯,我有這樣一個兒子,我就想用杜依云才女的名頭,給兒子臉上添點金。 除此之外,我還想謀到些什么? 陛下老了,太子軟弱,漢王緊逼,新帝是誰還真說不準(zhǔn),現(xiàn)在我武安侯府成了兩邊都要爭取的人,我怎么選? 謝知非眼神倏的一亮。 “爹,武安侯想謀的,還是從龍之功,有了這份從龍之功,他赫家還能興旺三代?!?/br> 謝道之狠狠一震,他沒有料到小兒子領(lǐng)悟的這么快,而且是一針見血。 其實武安侯府雖然看著還實權(quán)在握,但這樣的局面還能維持多久?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武安侯也想找個穩(wěn)妥的碼頭靠過去,否則就是一艘孤船,晃晃悠悠在海上飄,哪里都不靠。 謝道之看著兒子,問道,“如今漢王出手了,太子卻遲遲不動,你可有想過太子不動的原因?” 太子不動有原因? 謝知非又一愣,后背漸漸冒出冷汗。 太子不動的原因是陛下一直對他不滿,如果此刻他出面拉攏武安侯府,陛下就會認(rèn)為他居心叵測。 畢竟前太子就曾經(jīng)想要造老子的反。 謝道之上前,拍拍兒子的肩。 “太子這些年也不容易,進(jìn)也是錯,退也是錯,就連那條娘胎里帶下來的瘸腿,也是他的錯?!?/br> 謝知非第一次從父親嘴里聽到這樣的話,不由驚住了。 他是謝府三爺,但內(nèi)里卻是一個鄭淮左。 鄭家人的性子都是武將性子,熱血,義氣,不懼生死,缺點是做事容易沖動。 他只知道懷仁不在,自己要擔(dān)起責(zé)任,要讓赫杜兩家聯(lián)不成姻,要想方設(shè)法讓勸太子出面,卻壓根不曾往深里想一想,太子能不能出面? “三兒啊?!?/br> 謝道之目光落向窗外,“太子從前可不是這樣膽小的人?!?/br> “那……” 謝知非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此事的關(guān)鍵,在武安侯。” 謝道之索性把話說得敞亮。 “而能左右武安侯的人,只是他兒子赫溫玉,你找你二哥的方向是對的,但你二哥的話起不到什么作用。三兒啊,這就是所謂的人輕語賤。” 謝知非茫茫然從書房出來,夜風(fēng)一吹,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朱青。” “爺?” “幫我給赫世子遞個信,我要見他!” “是!” “等下?!?/br> “把明亭一起叫上?!?/br> …… 京城的秦樓楚館,都在永定河兩邊。 除了麗春院是全京城男人的銷魂窟以外,還有一處不起眼的小樓,據(jù)說比麗春院更銷魂。 玉笙樓,銷魂窟。 謝知非和小裴爺走進(jìn)暖閣,目光同時落到芙蓉帳里。 裴笑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拿眼睛去看謝知非:這小子故意的吧,約好了時間見面,他竟然在玩樂。